第1卷 第33章 文 / 酒微醺
第33章()
「是！」全德在聽到這事時就覺得古怪。返回屋內，叫出了碧荷和翠翹。
「奴婢叩見皇上。」碧荷與翠翹往地上一跪，一個滿眼忐忑，一個緊張不已。
掃她們兩人一眼，齊嘯天問：「你們主子今天都吃了什麼相同的東西？照實說！」
兩人對視一眼，因事情發生在珍妃這裡，便有碧荷回答：「回皇上，就是、就是珍妃娘娘和錦貴人都喝了茉莉花茶。那茶是錦貴人帶來的，喝了茶後半個時辰，娘娘和貴人就開始不舒服。娘娘喝的多，先吐起來，症狀就比貴人嚴重些。」
「哦？」聞言他抿直了唇。
全德見狀很識趣，趕緊叫御醫去檢查桌上的茶碗。
少頃得了准話，返身來回稟道：「皇上，御醫說那茶葉裡頭有杜鵑嫩莖，根據毒性判斷，應該是大白花杜鵑的嫩莖。這種杜鵑與黃杜鵑一樣都含有毒素，所幸誤食量微小，只是頭暈、噁心、嘔吐，服三日的藥，休息幾天就可康復。」
翠翹一聽，趕緊磕頭說道：「皇上，那茶不是貴人的，是玉妃娘娘送的。」
「是嗎？」齊嘯天的語氣似信非信。
「奴婢不敢撒謊。」翠翹能感覺到一道灼燙的視線盯在身上，額頭出了密密的汗，著急的解釋：「早膳後貴人去看望玉妃，玉妃娘娘就專程請貴人喝了茉莉花茶，說是從宮外新買的。貴人說味道很好，玉妃娘娘便送了一小罐兒，還、還……」
「說！」
「貴人臨走時說要來珍妃這邊坐坐，玉妃娘娘還說一定要讓珍妃也嘗嘗這茶。貴人從那邊出來，直接就到這裡來了，兩人便喝了這茶，哪知就……」翠翹說完這番話，感覺背都被汗浸濕了。
齊嘯天夾緊了眉，片刻後說：「全德，你去趟坤寧宮，這事讓皇后處理！就傳朕的口諭：查明始末，找出下毒者，按宮歸處置，不必顧念朕。」
「奴才遵命！」全德立刻領命。
略站了一會兒，他進門去看兩人。
珍妃臉色泛白，出了滿頭的汗，整個人脆弱的讓人心疼。一看他來，撐著就要坐起來：「皇上……」
「別動，躺著。」齊嘯天按住她，接過帕子給她拭汗。
這一溫柔，卻教珍妃想起連日來的遭遇，心頭一慟，淚珠兒簌簌的沿著臉頰滾落下來。她不敢想像，若是那毒再稍微劇烈些，那麼這會兒她就……一切穩定後，生出的後怕感還是讓她心驚膽寒，不堪回想。
「讓你受苦了。放心吧，朕已經將這事交給皇后處置，不論是誰下的毒，朕都不會姑息。你安心養著吧。」安慰一番後，他起身走到雲錦身邊。
「皇上。」翠翹正端著藥碗餵藥。
雲錦覷眼看他，卻看不穿他的心思，連表情都都深沉的難以分辨。此刻她不是心虛，而是有些心慌，她沒有忘記他銳利的眼神細密的心思，就怕被看出來。
齊嘯天歎口氣，把藥碗接在手裡，舉著勺子餵她。
「皇上……」她不懂。
「喝吧，這會兒頭一定還暈著吧？喝了藥好好睡一覺。」他將勺子又遞近些。
她抿了下唇，就著他的手喝藥。
藥汁內加有輕微的安眠成份，是為了緩解她們清醒時頭部的暈眩，藥喝完，身體發虛的人就有些困了。齊嘯天將她抱起來，在宮人們驚訝的目光中，出了芍葯院。也不回爽秋院，直接一路抱到朝露閣。
雲錦被抱起來時也滿心驚愕，掙扎的張著眼，終究是靠在他懷裡睡著。至於後來到了哪裡，她並不知道。
坤寧宮內，皇后聽了全德公公轉達的口諭，嘴角撩起冷笑：「來人！去芙蓉院將玉妃娘娘請來。」
玉妃被帶到坤寧宮時，依舊是一幅坦然鎮定。
隨身跟的人都被擋在門外，她剛一進來，殿門就在她身後關閉。殿內除了主座上的皇后，就是幾名粗壯的宮女和老嬤嬤。
「跪下！」一名老嬤嬤斷喝，與此同時兩名年長的宮女一腳踢上玉妃的後腿彎，撲通一聲使她跪倒。
「啊！」玉妃痛的叫出聲，與此同時心裡慌張起來：「你們要幹什麼？！」
皇后輕柔的微笑說：「玉妃娘娘別驚慌，本宮奉皇上的口諭處理珍妃與錦貴人中毒的事，你是其中至關重要的人，本宮只好將你請來。若有得罪之處，還要你多為擔待理解，本宮也是為了弄清事情緣由，找出下毒人，方能回稟皇命，也給珍妃、錦貴人一個交代。」
玉妃直起身子，哼道：「那事和我沒關係，茶是錦貴人拿去的，該找她問才是。」
「可那茶是玉妃你的，難道不是嗎？」皇后緩著聲，邊說邊笑。
「茶的確是我的，可毒不是我下的，這事和我沒關係！」玉妃嘴上強硬，可止不住緊張的呼吸加快。
她不笨，很清楚目前的局勢她是百口莫辯，誰叫另一個嫌疑人也同樣中毒，誰會相信有人下毒害自己呢？想到早上那會兒雲錦到她跟前說話問好，那乖巧順服的模樣兒，此時想起來恨的牙癢，悔的腸子發青。可又有什麼用，她終究是著了道，目前唯一能救她的，只有皇上！
沒理會她的心思，皇后端了茶，慢慢兒啜了口：「這茉莉花茶是好喝，可加點別的料……玉妃啊，你這一箭雙鵰的計謀，果然是夠毒啊。雖說有心憐憫你，可本宮若不依宮歸處置，以後還如何服眾？你可別怨本宮啊。」
「不是我！我說了不是我！」對方一口認定的語氣和姿態，讓她又恐慌又無措。
「啪！」皇后將茶碗砸在桌上，冷笑道：「玉妃，你好大的膽子！如此的沒規矩，跟本宮大喊大叫，來人，掌嘴！」
「你敢——」玉妃一急，語氣又強硬的衝撞。
可她的話音還沒落，身後的兩名宮女立刻將她強擰住，老嬤嬤笑的猙獰，掄起手就毫不留情的扇下去。沒幾下，玉妃的臉就被打的紅腫起來，嘴角掛出血絲。
「好了！」皇后擺擺手，款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掂起她的下巴，嘖嘖砸聲的歎息：「這花容月貌，雪般的肌膚，真是可惜了。玉妃啊，你不是很得意嗎？想不到吧，居然叫本宮得了機會，讓本宮好好想想，怎麼處置你好呢？」
「我、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玉妃哭起來。從小到大都是嬌小姐，被眾人捧在手心裡供奉著，哪裡遭過這種罪。狠狠的攥著手，只想著了過這事，一定要雲錦生不如死。
「見皇上？」皇后似聽了笑話一樣笑起來，同情的說：「玉妃，你真是天真。你之前那般得寵，你以為沒有皇上的准許，本宮會來審你嗎？」
皇上的話她是知道，可是……
玉妃依舊懷揣著希望：「我沒有下毒，我要見皇上，皇上很喜歡我，你若是處置了我，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啊！」
皇后手上猛然用力，捏緊了她的下巴：「你還真是不死心。好啊！那你就等著吧，看看本宮把你治了以後，皇上會不會救你，會不會責罰本宮。哼！」
玉妃滿眼驚懼，深知皇后對她積怨已久，失聲追問：「你要把我怎麼樣？你要做什麼？」
「你犯了宮規，預謀毒殺珍妃與錦貴人，證據確鑿！」說著皇后一頓，笑著補充道：「本宮可沒冤枉你。茶是你給錦貴人的，並跟她說讓珍妃也嘗嘗這茶，她拿了茶直接就去了芍葯院，所以她沒有下毒的時間和機會。到了珍妃那裡，兩人一起喝的茶，更加排除她們下毒害自己的瘋狂想法。玉妃，你說本宮分析的有沒有道理？」
「欲加之罪，還患無詞？！」玉妃知道皇后不會輕易放過她，恐怕要見皇上也難了，可她不甘心，皇上怎麼能那麼狠心呢？難道就一點不顧念過去的情分？
或許，只能依仗宮女快些將消息傳給蘭兒，自家親姐妹，總不至於見死不救。
一名小太監行色匆匆的跑到景雲宮海棠院，立刻被帶進屋內。
站在屏風前，小太監說道：「蘭妃娘娘，皇后已經定了玉妃娘娘的罪。罰其往浣衣局勞役三個月，然後打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