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8章 文 / 酒微醺

    第28章()

    即刻就有兩名宮女把人拖到門外，響亮的擴掌聲清晰的從門廊上傳進來，屋內眾妃沉寂，珍妃的臉色青白交替，垂眼僵坐。

    下朝後，全德公公笑說：「皇上，葉公子還在外面的偏殿等候，皇上何時召見？」

    「哦！朕都忘了。」齊嘯天笑著一拍頭，吩咐道：「朕先回朝露閣用早膳，你去傳話，讓他到朝露閣一同用膳。御膳房那邊也通知一聲。」

    「是，奴才這就去。」全德即刻分派，親自去請葉白塵。

    齊嘯天剛走進朝露閣，迎眼就看見抹鵝黃的影子飄在窗口。低著頭，滿頭烏黑柔順的情絲自一側的肩頭傾瀉而下，拿著流雲象牙梳的纖纖玉手，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目光低垂，這個角度看去，眼簾越發濃密修長，又彎翹的可愛。

    擺手示意宮女們噤聲，他悄然走到窗口，突然出聲：「想什麼呢？」

    雲錦突遭驚嚇，手中的象牙梳「啪」的摔落在地上，人也瞬間站了起來：「皇上？」

    「嚇到你了？」歉意一笑，齊嘯天走進去，拉著她欣賞的看她的穿戴，說：「這衣服穿上也還好。前幾天宮裡有新進的幾款料子，用來做裙子正好，等朕叫人拿樣料來，你選兩個喜歡的做衣服。」

    「謝皇上。」從宮女手裡接過茶，轉遞給他，然後站在他身後，幫他拿捏雙肩。

    「很舒服，力道剛剛好。」舒服的歎息，抿了兩口茶，擱下，將她抱在腿上。

    雲錦覺得好笑，直言道：「皇上，你有點變了。」

    「嗯？有嗎？那你喜不喜歡朕這樣呢？」眷戀的撫摸著她光潔的下巴，笑的溫柔不已。

    「當然喜歡。」她眨了眨眼，餘光看到外面閃過一道白色影子。

    隨之就聽全德公公在門外稟報：「皇上，葉公子到了。」

    「請！」

    宮女們已經在擺早膳，兩張小方幾合併，相距不遠的左下首另獨設一案。各色精緻菜碟粥點一一擺上，完畢後，宮女們躬身退了出去。

    「草民葉白塵，叩見皇上，皇上萬歲！錦貴人吉祥。」

    「快免禮！」齊嘯天擺手，讓雲錦同桌，坐在他下首位置。又對葉白塵說道：「葉公子也請入座。」

    「謝皇上恩典！」葉白塵歸座，見上面開始用膳，他也不能打擾，只是靜默的坐著，等待。

    齊嘯天挑眼看了看他，客氣的勸食兩句，隨後便專心享用早膳。不時親自為雲錦布菜，將素日覺得味道不錯的菜品，盡數讓她品嚐，想著她的習慣，專程將一品栗子粳米粥挪到她面前。

    「這粥味道比較淡，想必合你胃口。」他說。

    「謝皇上。」雲錦食量不大，吃了半碗後，說：「皇上，錦兒已經吃好了。想必皇上與葉公子有正事要談，錦兒就先回去吧。」

    「回去？不急。」齊嘯天想了想，說：「你出去走走也好，中午再過來陪朕用午膳。」

    「是。」雲錦頷首退席，淨手漱口後，帶著翠翹離開朝露閣。

    出了朝露閣，翠翹貼上身輕聲說：「貴人，前一會兒珍妃那裡出事了。」

    「哦？什麼事？說！」雲錦問。

    翠翹便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欲言又止的問：「貴人，你看那杯茶……」

    「大有文章呢。」雲錦笑起來。

    「難道不是玉妃……」翠翹說了一半趕緊掩口。

    雲錦笑著搖頭，瞅著左右沒人，才說：「你看玉妃那脾氣，再看她的心性，怎麼可能把滾燙的茶往自己身上灑？所以呀，她是真的受苦了，只打了那宮女二十下，算是很開恩了。」

    翠翹疑惑，但看她不願說，也不好再問。

    雲錦先到了芍葯院，表一表慶賀之意，但經過前面的事，珍妃心裡正煩亂。於是只略坐了片刻就離開，珍妃也沒真心留她。出了芍葯院，轉腳就往芙蓉院走，玉妃被茶水燙傷，好歹也要去看望看望。

    剛一進院門，就有宮女稟報。

    從門裡進去，透過朦朧的牡丹屏風看到玉妃斜靠在橫榻上，繞過屏風，看到蘭妃也坐在旁邊。玉妃的臉上還殘帶著怒容，而蘭妃倒像是在勸氣呢。

    「給兩位娘娘請安！」雲錦福身：「聽說玉妃被燙傷，錦兒特地來探望，不知娘娘的傷……」

    玉妃一聽這話，當即臉就一板。

    蘭妃忙說：「錦貴人快別問了，姐姐還為這事生氣呢。」

    「娘娘恕罪。」雲錦忙歉意一笑，挨著蘭妃坐了，說些不鹹不淡的客場話。

    「錦貴人才從朝露閣回來了？」蘭妃問話，眼睛卻看著玉妃。

    「是。我走的時候，皇上與葉公子正說話呢。」雲錦笑著說：「葉公子才情曠世，皇上十分愛惜。依我的拙見，葉公子應該是要受封了吧？」

    玉妃蘭妃相視一眼，笑的意料之中，卻說：「依我那大哥的脾氣，不會就這樣受封的。」

    「哦？為什麼呢？皇上愛才，葉公子懷才，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雲錦滿是疑惑，擺出虛心求教的姿態。

    「那是我大哥的脾氣，也不好三言兩語說的清。」玉妃說的含糊。想到此時皇上正忙著，即使知道她被燙傷，也必是不能來看她。於是擺了擺手，說：「我有點累了，勞煩錦貴人來看我，不送了。」

    「不打擾娘娘休息了，錦兒告退。」雲錦退離。

    出了芙蓉院，時辰還早，雲錦料想著朝露閣裡面還談著事，於是就先回爽秋院。

    爽秋院內花錦依舊，幾個宮女正收拾花圃，打掃庭院，小太監抬著木桶灑水。看她進院，眾人忙請安問好，雲錦回到房裡問了時辰，然後抽本琵琶譜子翻看。翠翹把香爐重新點起來，端了茶來，知道她喜靜，就叫其他人退出去。

    看著譜子，漸漸有些犯困，正是朦朧的時候，突然聽到翠翹進來說：「貴人，皇上宣你去朝露閣。」

    雲錦丟開手裡的書，用冷水洗了把臉，看時間是巳時正。這會兒時間不早不晚，午膳怎麼都還都要等到午初吧？就算那兩人談完了正事，皇上也該辦公批折子。還真是不明白他現在召見做什麼。

    一路思索的到了朝露閣，剛進門就有人從門側竄出來，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皇、皇上？！」雲錦驚嚇的瞠大了眼，心口劇烈的跳動：「你怎麼、怎麼……」

    「又嚇到你了？」齊嘯天大笑，也就是存心想逗著她，總覺得她受驚的樣子挺有趣。托著她的手站在門外往外看，瞇著笑說：「今日天氣不錯，想不想跟朕到宮外去走走？」

    「出宮？」雲錦又吃驚。

    「嗯！」笑著點頭。

    「可、為什麼啊？」她實在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