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4章 文 / 酒微醺
第24章()
「聽說玉妃從蘭妃那裡尋了種奇藥,說是有助懷孕的。」說著她掩口羞笑,再低聲道:「錦貴人,你覺得會有用嗎?」
雲錦只是笑笑,心裡卻對她重新審視,這個琴妃……總有些地方怪怪的。
「你們兩個說什麼呢?」樂妃靠過來,剛好看到琴妃笑的神秘,很是好奇。
「說荷花呢。」琴妃指著滿湖的荷花,眼睛裡漾滿了笑。
「是嗎?」樂妃很是質疑。
雲錦靠在船欄,隨意的打量著整船的人,對看荷花沒有什麼特別的心情。皇上身邊依舊是玉妃和珍貴人,幾位公子和睿王爺在旁陪著吟詩,冷眼覷看,葉白塵還是心事重重,但又有些不一樣。
想到昨夜那細微的聲響,雲錦就知道,定是葉白塵被說服了。
舊日情愛竟有那麼大的魔力,可以讓他放棄志向。若是他官拜朝列,皇上會讓他做什麼官?他縱有百般詩情,但皇上是個有野心的人,費千般精力、難得只是要得個翰林文官,編書修史嗎?
「錦貴人,皇上叫你呢。」全德公公笑著走了過來。
「勞煩公公。」雲錦朝船頭走去,不能避免的從齊佑辰身前走過,那看似隨意的目光依舊令她緊張。
「錦兒,你來!」齊嘯天待她走近,笑著拉住她的手,一面輕輕拍著一面說:「方纔朕與幾位公子談詩,說到南方的夏季,滿目荷葉田田,比這裡景致還要好。可惜,朕雖在南方有行宮,卻沒空閒時間。這會兒看到滿塘荷葉,忽然想聽兩支小調,你會琵琶,那會不會唱小調?你要是會唱,絕對比那些人唱的好,朕就是想聽你的聲音。」
「皇上言重了,說的錦兒倒難為情了。」雲錦並沒有心情,但他興致正高,斷不能拂了他的意。思慮的沉吟片刻,笑著說:「若是皇上真想聽,錦兒倒記得一支小調,是以前跟著小姐妹們學的。」
「好!你就唱吧。」齊嘯天話音剛落,已有宮女捧了琵琶來。
雲錦只得接了,走到船艙內坐下,遙望碧雲連天的荷葉,試音調弦,撥響一曲: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山有橋松,隰有游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琵琶聲亮,時而聲慢,時而快速,時而柔軟低綿,時而鏗鏘頓挫。
一曲畢,齊嘯天頷眼調笑:「誰是子都、子充,誰又是狂且、狡童?這小調倒是有意思。」
小調唱完,畫舫停在了荷塘中心,齊嘯天突然提議:「大致景致也看了,朕想劃划小船,錦兒,你陪著朕。」然後又對餘者眾人說:「你們隨意吧。」
雲錦跟著了上了小船,加船夫,只有三個人。小船搖搖,一徑劃到荷花深處,最後停泊下來。
雲錦看著悠閒愜意的賞景的人,眼神迷茫,她總是揣摸不透他的心思。究竟是怎樣的人,為什麼對人的態度總是時常變化,無法看懂,讓她越想越不安。她不過是個初進宮的小女人,在他們看來,她應該算是很「單純」吧。
「想什麼呢?」齊嘯天發覺她走神,隨手折過一朵純白的荷花遞到她眼前。
清涼的香氣讓她一怔,笑著接了。
齊嘯天托著她細嫩溫柔的手端詳,說:「你可知採蓮的季節在民間還是另一個特別的時候。到了荷滿荷,花盛開,月下看著十分美妙。那時候,荷塘裡穿梭的儘是大小遊船。膽大的,白天就在荷塘裡採蓮,大聲唱著採蓮曲,或者唱上一兩支情歌;害羞的,晚上偷偷的出來,那月下荷塘絲毫不比白天遜色。這就是他們尋找心儀人的方式,是不是很自由,很有趣?朕曾經想,若是有機會,也要去對對情歌,娶一位採蓮女。」
雲錦靜靜的望著他,不知說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男人很風流,而且永遠不知道滿足。不論是對女人,還是江山。
他忽而卷唇輕笑:「朕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這麼安靜?」
「不知道說什麼。」雲錦照實回答。
他瞇著笑,仰頭看天,突然問:「你知道朕的年紀嗎?」
她搖頭,不懂他這話的意思。
「猜猜。」他笑。
「二十五?」她也是大概的猜測,他看著很年輕,但性情上卻……
「二十五……」他輕渺的歎了口氣,點了頭:「不錯!朕今年已經二十五,登基七年有餘,卻是毫無功績。枉朕每年訓斥官吏毫無建樹,朕才是毫無建樹的一個。」
「皇上還年輕,西齊國富兵強,總會有機會。」她完全明白他的心思,於是便順著說,同時也有絲疑惑,他會在外人面前如此袒露野心?
「呵,朕的小皇妹也這麼說。」他握住她的手,再看盈盈碧水,沉思起來。
她就默默的注視,從側面看他的臉,或許是因避開了那雙犀利的眼,他變得有點親切。忽然心裡升起一個疑問,這樣的人,是否會愛上一個女人?接著又自嘲一笑,怎麼可能,他高高在上,習慣的是擁有,不是付出。
她又在亂想,早告誡過自己不提情愛,都是這荷塘讓人便的異常!
當齊嘯天轉眼看她的時候,剛好捕捉到那一抹沒來及消失的笑,很淡,卻很能撩起他的好奇。
她的過去他也查過,很尋常的身世,但她卻總給他很有故事,甚至、那雙時而妖嬈的眼睛讓他感受到勃勃的野心。這也是他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午膳擺在畫舫上,雲錦返回畫舫的時候,不意外的接收到好幾雙心思各異的眼睛。其他的也罷了,只是琴妃的眼神讓她疑惑叢生,揣摩不透。
「錦兒,來!」齊嘯天讓她坐在身邊,親自斟了杯酒:「朕要親自請你喝一杯。」
「謝皇上。」端起酒,迎著他滿是笑意的眼,只能飲下。
「皇上!」玉妃吃醋的嬌嗔。本就因珍貴人的事滿心不自在,這會兒皇上又一味恩寵雲錦,她哪裡受得了。
「玉兒生氣了?是朕偏心了,朕自罰一杯。」齊嘯天爽利的喝了一杯,也讓席上每人都飲了。
雖是正午,但在湖上,微風徐徐倒也涼爽。
「錦貴人,跟我喝一杯吧。」琴妃笑吟吟的說。
「琴妃娘娘……」雲錦話沒說完,對方已經把酒喝了,一笑,她也只好跟著喝。
「琴妃都這樣,那我也得跟錦貴人喝了。」樂妃也笑著來湊趣,依舊是先乾為敬。
雲錦嗅出古怪,卻不能質聲,少不得喝。
玉妃眼色一睇,與蘭妃一起也朝她舉杯。
雲錦頓時苦笑:「各位娘娘這是怎麼了?是否錦兒哪裡得罪了各位,都來灌我喝酒。我酒量不好,還請娘娘們手下留情。」
玉妃笑起來:「留情也不是這麼留的。她們兩個的酒你都喝了,卻推辭我們的,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想我們生氣,你還是乖乖兒的喝了吧!」
「這……恭敬不如從命。」雲錦無奈。
齊嘯天看的笑起來:「你們攛掇著一起算計錦兒,還是珍兒乖巧!」
「皇上,你越來越偏袒了。我們不過請她喝兩杯酒,這樣你就心疼,也沒見你這麼心疼我們。」玉妃怨懟的睨眼,表面的彆扭下,心裡已是妒火中燒。
齊嘯天但笑不語。
這時,珍貴人說了話:「其實皇上偏袒錦姐姐也是應該的。錦姐姐能歌善舞,又通音律,讓珍兒好羨慕。珍兒也要敬錦姐姐一杯酒,以後還要向錦姐姐請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