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最長的一月 第102章 天上，地上，地下(1) 文 / 半隻青蛙

    第102章天上，地上，地下（1）

    軍隊一進入放血區域後不過二十公里後，來自四級覺醒者的感應就在不斷增加。

    林楓主動式感知了一下，以他的座車為中心，半徑超過20公里的範圍內，四級覺醒者的數量就超過了二十頭，這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數字，而且與之對應的，是殘次品級別的覺醒者居然一隻都沒有被發現。

    特混77旅是一支機械化部隊，大輛的坦克和其他履帶式車輛在公路上行進時，發出震耳的聲音。以覺醒者的耳力，十公里範圍內都聽到。在四級覺醒者出現前，坦克的出現只會導致兩種結果，要麼學乖了的覺醒者自知不敵不戰而退，主動落荒而逃；要麼就是遇上沒見見識過機械部隊厲害「愣頭青」型的覺醒者，不顧一切地發動『自殺』性攻擊。

    但覺醒者進化到四級後，他們在力量有了質的飛躍的同時，戰術上同樣也提升了不少。大量的二級、三級覺醒者在四級及覺醒者首腦的帶領下，以二十到三十頭為一個族群編隊，狼一般地遊蕩在特混旅附近。從他們的行動方式，林楓得出了一個結論：覺醒者會思考，更懂得吸取教訓和總結經驗。那些吊在軍隊周圍的覺醒者族群，一直將和軍方車隊之間保持著大概六到七公里的距離。

    其間林楓做了一次試驗，應他的要求，隨軍的自行車火炮朝這些吊在周圍的兩個覺醒者族群打了數個齊射，152毫米的炮彈重創了這兩個族群。遭到炮擊時，這兩個族群殘存的覺醒者迅速後撤，但很快他們中的生還者又回到原處，大肆吞食被炮擊轟斃的同伴的屍體。不僅是他們，一些周圍徘徊的其他覺醒者也趁跑過來分一杯羹。

    而後，林楓再次下令炮擊，猛烈的火炮撕碎了更多的二三級覺醒者，可是帶來的後果卻是，卻令更多的覺醒者向炮擊的地點靠攏。更令林楓感歎的是，這一回這些覺醒者通通躲在了距被炮擊的地點大概一千到兩千米位的位置徘徊不前。可是等車隊開走，行駛了一段距離後，他們這才一擁而上將炮擊地點的屍體分食殆盡。

    當林楓將感知到的這一幕上報之後，無論是旅長石磊還是指揮中心的歐陽華，都同時倒吸了一口寒氣。人類在戰爭中瞭解覺醒者，同樣的，覺醒者也迅速地適應人類的戰鬥方式。畢竟覺醒者也是由人類變異而來，他們也懂得總結經驗，吸取教訓——雖然這只是無意識的行為。

    當車隊行駛到距長泰市還有還有十八公里的時候，整個車隊應林楓的要求停了下來。77旅雖然是旅長石磊直接指揮，他的一切指令，卻要受部隊中最強的「人形雷達」提供的情報左右。

    林楓離開裝甲指揮車，再次使用主動式感知探查四周。覺醒者不但變得更強，智力也在上升，林楓也不敢掉以輕心。現在這個距離，長泰市已在他的主動式感知距離內。車隊停下是為了提前收集情報，以便為即將開始的城市戰鬥做好準備。

    當林楓再次開始主動式掃瞄時，他很鬱悶地發現了一件事，剛才在炮擊區享用轟死的覺醒者屍體大餐的那傢伙，現在又跟了上來。77旅中的感知者不止林楓一位，林楓的「學生」羅玉蘭也跟在隊伍裡，只是她所在的位置在隊尾。此外還有另外三名感知者在這行軍狀態的特混旅的其他位置。

    置身於軍隊之中，林楓愈發地感覺到個人力量的渺小，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大兵團做戰時，這種感覺就更加地強烈。當林楓開始掃瞄長泰市內的情況時，其他的感知者也按旅長石磊的要求，指揮炮火，對徘徊在車隊周圍的覺醒者族群進行震憾式炮擊。

    放在從前，挨了打的覺醒者不是四散而逃就是亡命突擊，但現在他們全學乖了，一遭到炮擊就主動後退，拉遠距離，而且還「聰明」地「總結」出多退一兩千繼續玩吊尾戰術。好在特混旅所帶的重炮射程遠，他們再怎麼玩「吊尾」，都在火炮的射範圍內。只是令軍隊中的感知者們震驚不已的是，覺醒者們甚至學會躲避榴彈炮彈！

    當從九公里外打來的榴彈帶著尖銳的呼嘯聲落下時，他們竟懂得根據炮彈的呼嘯聲判斷其落點的遠近，然後作出奔跑逃避的動作。

    比這更讓人震驚的是，卻是在林楓掃瞄長泰鎮時的發現。

    長泰鎮是個小城鎮，災難前的常駐人口也不過兩萬餘人，如今鎮內的覺醒者數量並不是太多，強大的四級覺醒者「只有」三隻。但真正讓林楓感到頭痛和震驚的，不是城鎮的地面上，而是地下。

    整個鎮子的地下，如今被挖出密得像迷宮般的坑道。由挖掘的技巧方面，林楓輕易地就判斷出這是蚯蚓人的傑作。至於地下到底藏了多少頭覺醒者，因為距離太遠，又受到土層的干擾，林楓無法判斷出來。

    很快這個情報被送回指揮中心，其中也附上了林楓的意見。

    「整個鎮子的地下被蛇頸人挖得像迷宮一樣，要幹掉這些藏在地下的傢伙相當地麻煩，更重要的是，如果要駐守這裡，這些地下的坑道可能會成為防守時的死穴。」

    言下之意，就是說這個鎮子不值得去攻取。林楓的意見，旅長石磊也表示贊成，不過指揮中心的回復卻是很不容質疑的一句話。

    「繼續執行任務，不惜一切代價，天黑前拿下長泰，並清理完所有的蚯蚓人！」

    對於這種軍人式的強硬指令，林楓早已麻木了。

    而那位被稱為歐陽老爺子門生的石旅長，則在通訊器裡道：「任務很艱巨，但我們一定努力完成！」

    在在距長泰鎮還有十公里的距離時，原本在公路拉成一字長蛇狀的車隊改變了行軍狀態，履帶式車輛全部駛離公路，進入道路兩旁的田野裡，然後所有的車輛保持著箱式的防守陣形，以每小時節四十公里的向長泰鎮緩推進。

    當前鋒部隊前進到距長泰還有四公里的距離時，依照林楓的意見，部隊了下來，然後就地佈置火炮陣地，做好攻、防一體的雙重準備工作。

    跟在77旅附近的覺醒者們依舊象狼一般地吊在遠處，只是這回他們「聰明」地把吊尾的距離拉到了十二公里外——當然，這還是在重炮的射程範圍內。

    覺醒者這種攻又不攻，像牛皮糖一般粘著的戰術讓林楓感到異常地頭痛。長泰鎮內的覺醒者數量雖然不多，但要清理完畢卻也相當地麻煩。邊上又零零碎碎地跟著這麼多危險的四級覺醒者，看似強大的77旅其實戰場形勢很是不妙。

    至於石磊對手下團長們所說的，來自其他部隊的增援，至今連影子都沒有一個。好在林楓沒有參加那個秘密會議，不知此事，否則他正刻肯定是氣得要跺腳。

    當77旅靠近長泰鎮時，鎮內的覺醒者已經騷動起來。雖然他們中出現了四級覺醒者，可是在進化到四級之前這段時間裡，放血區域的覺醒者們其實是過著苦不堪言的日子：天上飛機炸，地上機械化部隊圍剿，幾乎每頭和人類軍隊打過交道的覺醒者都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具體的表現形式，就是鎮內地面上的覺醒者出現了不安的騷動，他們雖然沒有馬上逃離鎮子，但鎮內那些覺醒者混亂的場面，四級覺醒者的不安，令林楓實在難以將和在舊金山出現的那頭在無數炮火的沖刷下奮鬥突擊的同類相提並論。

    覺醒者明明是一種極會趨吉避凶的生物，連同類都會吃的他們，餓極了應當時找更容易「下手」同類出手才對，強行進攻人類的防禦堅固的要塞城市明顯不符合他們的本性。長泰鎮內的四級覺醒者的生命磁場，在聽到坦克履帶的轟鳴聲後就出現了慌亂的波動，就很說明了這一點。、

    對此，林楓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從前遇上的四級覺醒者之所以英勇無比，是因為有更高明高級的覺醒者首領在指揮操縱他們，比如他遇上過的五雷級獸。

    不過，地上的覺醒者表現很窩囊，位於地下的蚯蚓人，卻是蠢蠢欲動。

    當77旅的先頭部隊到達距長泰還有十公里遠的距離時，這些藏於地下的覺醒者就從大地的震動覺察到了異樣。隨後，整個鎮子裡的蚯蚓人就在這時開始行動起來。

    他們一起湧到77旅到來的方向，然後在地下瘋狂地打起洞來。由情形上看，他們是打算藏於地下，待人類軍隊從地面上穿過時突然暴起發動攻擊。

    只是，覺醒者看似「聰明」的作法，遇上了林楓這位感知者很快就變成了搞笑的遊戲。

    蚯蚓人的做法顯得很滑稽，但整個戰場的大形勢，卻林楓半點都笑不出來。

    就在77旅展開部隊，進行戰鬥前的最後準備時，林楓感覺到大量的鳥人，正向77旅所在的方向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