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最長的一月 第101章 黑潮壓城 文 / 半隻青蛙

    第101章黑潮壓城

    曠野上到處覆蓋著厚厚的積雪。白茫茫的一片中，只有少數田坎邊緣還露著土地本色的黑色。白色的公路就像是一條腰帶，貫穿了這片雜夾著少許黑點的花布。路兩旁大樹小樹，朝四面八方的伸出白色的手臂，像是指點前進方向的手語。

    這個一片白中少許黑的冰雪天地，其中的「黑」正在變多。

    在天地的盡頭處，先是出現了三個黑點，而後黑點不斷地拉長，擴大，由點變線，由線變面，膨脹到一定程度後，最終變成了五條巨大的，流動的「黑潮」。

    組成「黑潮」的，是無數頭用四蹄奔跑或直立行走覺醒者。他們象沉默的士兵，在鋪滿厚積雪的原野上行進著。三道黑潮互相間的平均間隔不過三公里，如果順著黑潮前進的方向畫一條直線，並無限延伸，最終這條直線將恰好穿過天河市。

    天亮的時候，由「重災區」進入放血區域的覺醒者數量的不過萬頭，可是到了中午。光是三波平行前進的覺醒者大潮，其中覺醒者的數量就超過了十萬！這三波洶湧的覺醒者「大潮」中，被林楓視為「殘次品」的一級覺醒者已經一頭都都不存在。

    按照彼此種類的不同，他們自動歸隊，分成獸人形，魔人形，類人形三波大潮，超過十萬頭的覺醒者同時前進，其場面是何等狀觀，十幾公里外也能聽轟隆隆的腳步聲。他們就像非洲草原上遷徙的野牛群一般，排出十幾公里長的隊列，洶湧地「碾壓」向前，所過之處，就連厚實的積雪也被踩得融化為冰水。

    隊列中，一些相對瘦弱的覺醒者行進的速度慢了，露出疲態，最後不支在融化的雪地中跌倒——所有跌倒的覺醒者都再沒有爬起來的機會，因為在他們跌倒的瞬間，身邊無數的同類象餓了多天的獵狗般一擁而上，十幾秒後，待這他們散開之後，現場留下的僅僅只是一小塊被鮮血染紅的土地，然後被這片土地被無數的腳踩過，翻起起泥土很快將表面的紅色完全掩蓋。

    以覺醒者現在的速度，穿過這距離超過三百公里的無人區域大概需要三到四天的時間，因為飢餓而自相殘殺，這三波大潮的覺醒者將會死掉一半，但活下來的百分百都是覺醒者中的精英。強者生，弱者死，覺醒者的世界嚴格遵守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兩架殲20戰鬥高速帶著刺耳的轟鳴聲劃破天際，裝在機腹下的偵察攝像機拍下了這三波「洪潮」前進的場面。自從遭遇四級鳥人的挑戰後，速度較慢的老式飛機已經暫停出擊，而更危險的偵察任務則交給了擁有超音速巡航能力的殲20戰鬥機暫時擔任。

    這是完全正確的作法。

    因為就在殲20戰鬥機現現身後不過數秒，十幾隻鳥人尖叫著穿雲而出，直撲飛機。四級鳥人因為源力罩的屏蔽效果，雷達對他們毫無作用，無法提前預警。好在如今每一名飛機員都是「人造進化者」，反應極快，一開加力，殲20戰鬥機尾部噴出兩道焰火，在空中拉出兩道白煙，高速脫離了鳥人的追擊。

    半個小時後，這兩架戰鬥機發回的情報經過相關人員的技術處理，解讀後，被擺在了指揮中心的司令官和諸多參謀人員的面前。

    送來情報的情報處長道：「讀圖專家已經得出結論，數量在十二萬到十五萬之間！」

    「終於開始了嗎？」

    看過情報後，歐陽華輕輕將照片放在桌上。

    在放血區域之外的災難區的也同步進行，由偵測回來的情報顯示，災難區域裡的覺醒者部隊的數量已超過百萬。交上來的這份情報，只是覺醒者大軍最先進入放血區域的先頭部隊而已。由於氣候原因，衛星遙感偵察受到了影響，但就是手頭的情報顯示，這些超過百萬的覺醒者的運動軌跡，卻明顯是朝著天河市過來的。

    沒有「智慧」的覺醒者是怎麼知道天河市還存在大量「食物」的？他們是怎麼辯別通往天河的道路的？這至今仍然是個不解之迷。

    這樣的情況並只是在遼寧省出現，全世界的情況都一樣。中午之前世界各地傳來的情報，都無一例外指明了一件事：所有大量人類聚集點周邊的覺醒者，都神秘地大規模地聚集，組成數量龐大的「軍團」規模向人類聚集點發動集團攻勢。

    五級覺醒者可以操縱數萬頭覺醒者對人類居住地發動攻擊，這已不是什麼秘密，操縱百萬級別的覺醒者又得是進化到何種程度的他們才辦到？六級覺醒者的說法就是在這樣情況被提了出來。

    在接到後情報後的一個小時，位於抵擋覺醒者最前線的加強旅接到了指部部的指令。這個特混旅得到新的編號，第77特種作戰加強旅，旅長叫石磊，是個四十多歲的軍官，有消息說他是歐陽華將軍得意門生。為了更好的指揮這支以進化者為主力的77旅，他也注射了進化者藥劑成為了二級進化者。

    來自後方指揮中心的命令下達後，前線的加強旅指揮中心一片嘩然之聲。

    「開什麼玩笑？就我們這一個旅幾千號人，去對付超過十萬的覺醒者？」

    「以前和覺醒者更大的實力對比的戰鬥我們不也做過嗎？而且那時幾乎毫髮無傷。」

    「那時是沒有四級覺醒者！」

    「可是那時我們也沒有現在這麼強的實力。」

    在當時，只是一個小小的副營長的林楓有幸參加了戰前會議。軍令一下達，首先嘩然的人是正規軍校出身的團長們。至於新組建的進化者營，那些「野路子」出身，「火箭提拔」的諸多營長們連出席這個軍事會議的資格都沒有。

    在軍事會議上，石磊對三位團長道：「我們不是孤立無援的，120師，88師，135師的主力部隊會在後方支援我們，隨時為我們提供空中和地面的火力支援！」

    話說得很好聽，但現在軍事開軍事會議幾名中高層軍官心裡都有數，被推到最前線的77旅，將直接承受覺醒者大軍最猛烈的攻擊。

    當上層的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作準備的時候，林楓也正專心地打造著他的小圈子。除了指點那幫主動過來抱大腿的進化者們超能力運用外，他也和被派到手下的半覺醒者部隊見了一次面。

    被分配到120師的半覺醒者共有五十一名，雖然他們全是前段時間受傷的普通士兵變異而成，經過了後方的「政審」之後派到前線的，但只是打了一個照面，林楓就明白這支部隊很難帶。

    五十一名半覺醒者者中，除了苑楚羽之外，餘下的人中三分之一的人能讓他暫時放心使用——這些人大都是家人被覺醒者吃掉，心中對覺醒者充滿仇恨的人。餘下的三分二，則相當地複雜。他們中有些人表面上看起來還算鎮靜，似乎也坦然接受了自身變異的命運，但林楓從他們身上的化學反應變化卻推算出，這些半覺醒者個個心事重重。

    他們在想什麼？林楓沒有讀心術，不知道，但是當林楓試探著說軍隊隨時可能會和四級覺醒者進行面對面的硬悍時，這三十多名半覺醒者，有一部分雖然表面上和那些深懷仇恨的半覺醒者一般表露出興奮、迫不及待的情緒，但林楓從他們身上的化學變化一眼就看出是裝出來的。而另一部分人則是不冷不熱不聲不響。

    這兩種人，都是軍隊裡的不穩定因素。該怎麼處理這樣的士兵，他一時還沒有想法。這些人中，有一個叫牛奇半覺醒者讓林楓特別注意。

    他是這群半覺醒者中除了苑楚羽外，即將踏入四級半覺醒者境界的人。當林楓告知他部隊即將和覺醒者展開大戰，他們將是重要的戰力時，這名半覺醒者表現得相當地興奮和喜悅——但事實上，林楓一下子就看出他是在演戲，更注意到，當牛奇在演戲的時候，周圍有六名半覺醒者，他們的體內的化學變化竟也跟著他的言語發生同步的波動。

    這六個人和他一樣，都是拙劣的演員，他們是一個新的小團體。

    當時林楓本想多試探一陣子，判斷出這個人的本性如何，不過軍部卻在這時頒下，77旅全體出動，必須在一天之內佔領距離駐地四十公里外的一座名為長泰的小城市。作為軍隊中最具戰鬥力的120師第一進化營，再度成為這支加強旅矛尖的先鋒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