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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良緣安在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分外眼紅 文 / 周雲龍

    第一百四十六章分外眼紅

    木婉清與童姥同行數日,便是在四面楚歌,隨時可能被烏老大等人抓住的境地,也未曾見她有絲毫驚慌。只是此刻見她面色蠟黃,又是驚恐,又是氣憤,更夾雜著幾份鄙夷之色,木婉清心下大是訝異:「這女子叫她師姐,應是一家人才對,怎地童姥會如此驚懼?」

    那白衣蒙面女子道:「師姐,你真是好興致,眼下正是『返老還童』的緊要關頭,你居然還有心思到洛陽來玩耍,師妹我可是佩服得緊哪!」童姥怒道:「李秋水!你遣人偷襲於我在先,居然還如此花言巧語的譏刺於我,嘿嘿,我明白你的心思,不勞而獲,盜我一身神功卻是妄想!」

    李秋水笑道:「師姐,你我二人也爭鬥了幾十年了罷?如今也該告一段落了,你且放寬心,小妹定會將你好好安葬,決不會讓你少一根手指頭。你已經是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侏儒,若是再成了殘廢,九泉之下只怕無顏再見師兄了罷?」她言辭極盡惡毒之能事,卻偏偏語音柔和,木婉清只覺毛骨悚然,根根寒毛豎立。耳邊童姥顫聲道:「她……她是個魔鬼,小丫頭,咱……咱們快走!」

    木婉清早習慣了帶著童姥逃命,不假思索,當即轉身伸手輕扯,已將童姥負於背上。李秋水笑道:「小姑娘,你年紀輕輕,花容月貌,可不能為這老乞婆陪葬。」說話間衣袖輕揮,去向正是木婉清腿彎穴道,要將她點倒。

    她適才截住二人時,見木婉清足步虛浮,氣息不勻,知她內力根基極淺,武功十分平庸,渾沒放在心上,是以這記「寒袖拂穴」使來頗是隨意。豈知木婉清這幾日受童姥耳提面命,雖內力難以提高,但武學修養卻是上了個台階。此刻心念甫動,身子微微左轉,左足邁出,右腿斜側,正好堪堪避過李秋水這一袖。這一下出其不意,李秋水微微一愕,木婉清已然奔出去了五六丈遠。

    李秋水冷哼一聲,反應過來,立時拔足跟上。木婉清雖是武功有所進境,在她眼中卻仍是與螻蟻無異,僅數個起落間已然堪堪追及。她存心要傚法貓捉老鼠時戲弄獵物之心,並不想就此下毒手,探手搭向木婉清肩頭。

    豈知木婉清倏地立定,陡然間化極動為極靜,直直衝她懷中撞來,童姥大笑道:「李秋水!你當我這一個月真個停滯未進麼?」李秋水大駭,她素知童姥狡猾狠毒,若是童姥在下山的這一個多月中並未如安洞主所說未曾沾染過半滴生血,以每一日增加一年功力計,此刻她至少也有了四十多年的功力,若是行險一擊,自己促不及防之下只怕難以全身而退。她生性多疑,自是不敢完全相信安洞主所述,本能吸氣,強行扭轉身子,將前進之勢硬生生化為後躍。

    只是木婉清卻並未如她所想,身子微微頓了一頓,復又凝力向前躍出。若憑她的功力,便是這麼一頓也萬難辦到,不過童姥已然有了十幾歲的功力,雖不足以與李秋水交鋒,要助木婉清一臂之力卻勉強可以辦到。此消彼長之下二人之間的距離復又拉大到十餘丈,李秋水平生從未被人如此戲耍,微笑早化作一臉寒霜,冷冷道:「你們還逃得了麼?」復踏步跟上。

    她武功遠在木婉清之上,十餘丈的距離可未放在眼中。童姥伏在木婉清背上,低聲道:「小丫頭,這賊賤人武功高的很,你萬萬逃不脫的,她其意在我,你速速丟下我,逃命去罷!」木婉清卻是閉口不答,足下又多加了一分力。童姥歎了口氣,心中竟是別有一絲溫馨之意,轉念卻又有一絲憐惜。只是她與木婉清相處數日,早已察覺木婉清性子剛強,她既不願自行離去,自己萬萬無法令她從命,便不再強求。

    如此片刻間李秋水復又追上,離二人只差丈餘,李秋水心中殺機頓起,嘿的一聲,左掌拍出,右掌一帶,掌力繞過二人,劃了一個大圈,逕擊木婉清前心。童姥察覺出掌力去向,心中大驚:「這賤人的『白虹掌力』曲直如意,當真了得。」只是要提醒木婉清閃避已然來不及,再奔數步便要迎頭撞上李秋水掌力,童姥閉上雙目,心道:「罷了,姥姥我今日大限將至,只可惜了這女娃子。」

    「砰」的一聲勁氣交擊,木婉清但覺一股柔和之力襲來,在腰間一推,身子宛若騰雲駕霧一般斜斜飛出。待到雙足站穩,卻見原地多了個紅衣女子,正是在聚仙樓見過的李依琪。原來卻是李依琪於千鈞一髮之際擋開了李秋水摧心裂肺的掌力。

    李秋水怒道:「阿琪,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快閃開?」李依琪道:「師父,你手下留情,那……那位姑娘是……是他的朋友。」李秋水道:「琪兒!你要與師父作對麼?那小子有什麼好,值得你兩次……這麼傾心?」李依琪面上微紅,喏喏道:「師父,徒兒……徒兒不是這個意思……」李秋水道:「既是如此,便給我閃開!上次在肅州你奮不顧身救了那小子的命,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師父我苦心數十年,等的便是今日,你可莫要壞了師父的大事!」

    足下點地,身子斜斜掠出。眼前紅色人影一晃,卻又是李依琪搶在頭裡攔住,道:「師父,請恕徒兒不肖,你……你可莫要對這位姑娘下殺手……」

    童姥沉聲在木婉清耳邊喝道:「傻丫頭,還不趁機逃命麼?」木婉清回過神來,忙飛足狂奔,耳邊風聲呼呼,身處絕境,反倒似乎激起了她體內的潛力,足下風馳電掣,比往日要快上三成。童姥兀自在自言自語:「咦?李秋水數年不見,怎地武功似乎下降了許多?若是我神功得復,她決不是我的敵手。那小姑娘身受『截脈回春**』,早該在一年前就該隕命,怎地還活在這世上?難道那賤人的醫術又有精進了麼?」

    她所說的話木婉清卻是聽不懂,她只顧著腳下逃命。過不多時,一個輕柔婉轉的聲音叫道:「小姑娘,跑了十幾里,你不累麼?姐姐,妹子想念你的緊,還是停下來歇歇罷!」木婉清只聽得雙腿一軟,險些跌倒,道:「她……她又追來了!」童姥長歎一聲,她與李秋水鬥智鬥力數十年,自然知道那婆娘的本事,正自絞盡腦汁思索法子,木婉清忽道:「咦?那不是酒樓上的小姑娘麼?」遠處一個青衫少年手牽兩匹駿馬正在一棵樹下等候,正是聚仙樓上戲弄虛竹的阿紫。木婉清在君山大會上曾見她和吳子矜、段譽等人在一處,心知不是對頭,便即迎將上去。

    正待說話,阿紫道:「兩位上馬,這裡由我來應付,快走!」木婉清感激莫名,只來得及抱拳施以一禮,便與童姥雙雙躍上馬匹,疾馳而去。

    二人方自消失在山角,阿紫忽覺微風輕撫,一個聲音便在耳邊響起,道:「小姑娘,你可曾見到一個年輕女子與一個女童?」阿紫唬了一跳,轉身看時,卻見一個白衣蒙面女子不知何時已然到了身後,相距不過數尺。阿紫眼珠轉了轉,道:「這位姑姑,你怎麼一眼便瞧出我是女扮男裝?」

    李秋水看了阿紫一眼,饒有幸致地道:「小姑娘,你叫我姑姑?倒是有趣,你怎知道我不是七老八十,該叫阿婆了呢?」阿紫道:「姑姑,你聲音那麼宛轉,比我好聽多了,怎麼會是老婆婆?想必是個很美麗的姑姑罷。」李秋水眉開眼笑,道:「小丫頭嘴倒是甜得很,姑姑我今日有事在身,他日再給你好處罷!且先回答我剛才的詢問。」阿紫道:「他們剛才往東去了。」李秋水向來心狠手辣,她本意是要殺了這個小丫頭,但此刻看她順眼,便放了一馬,施展輕功追了下去。

    阿紫望著李秋水一閃即逝的身影,歎了口氣,道:「對不住了,姐姐,我為你拖了這麼一會兒,已經盡到了姐妹的責任,畢竟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我可不敢欺瞞於她。」她適才在聚仙樓木婉清躍下樓時覷見了木婉清的面容,她曾從母親處得知木婉清與自己乃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這才乘亂逃出,並想法子救了木婉清一次。

    木婉清二人策馬疾馳,過不多時,李秋水的聲音復又遠遠傳至:「師姐,你何必走得如此急?且等等小妹……」二人心中暗暗叫苦,這李秋水綴上二人,當真是陰魂不散。李秋水被耽擱時辰不長,短距內輕功施展開來快若奔馬,很快便追了上來。

    木婉清心急如焚,雙足愈髮夾緊,胯下駿馬長嘶一聲,口鼻噴出粗氣。驀地木婉清一聲驚呼,原來她未曾發覺官道之上正有一個灰衣僧人緩步行走。她的坐騎一雙前蹄揚起,正沖那僧人光亮的腦殼踩下。木婉清心中大驚,雖猛力拉扯馬韁,卻也來不及阻止這番慘劇。

    「格」的馬蹄落地聲中,木婉清臆測中鮮血四濺的情形並未出現,那雙蹄落下時堪堪擦著僧人後腦掠過。一旁的童姥卻是「咦」了一聲,道:「這小和尚不簡單!」原來那僧人看似信步悠閒,卻是足不點地,每一步跨出都是尋丈,似緩實速。木婉清腦際靈光一閃,大聲道:「虛竹大師,且救我們一救!」

    那和尚正是虛竹,他自聚仙樓下來後,未曾耽擱,而是急急返回少林。虛竹聽得木婉清的呼聲,大是訝異,回身望去,愕道:「你……你們是……」便在這當口,李秋水已然趕至,長笑道:「師姐,原來你們還有幫手,小妹倒要見識見識。小和尚,接招罷!」伸掌輕飄飄拍向虛竹。

    虛竹「啊」了一聲,道:「女施主,你誤……」不待說完,李秋水右掌已然拍至,只得舉掌格擋。「啪」的一聲輕響,雙掌相交,虛竹身子巨震,胸口血氣翻湧,甚是難當,他想不到李秋水看似輕飄飄渾不著力的掌力居然如此沉重,當即吃了大虧,面色大變,足下拿樁不住,踉蹌而退。

    李秋水「咦」了一聲,沒料到這和尚居然如此棘手,心中去了幾分輕視,跟著踏上一步,雙袖齊出猛攻向前,足下飛起「袖裡藏腿」襲擊虛竹下三路,一招之間立下殺手。虛竹心口兀自劇痛難當,不敢硬接李秋水袖力,口中輕宣一聲佛號,雙膝彎曲下蹲,身子往後移開一尺,雙掌上舉,將李秋水千鈞袖力托向天空,李秋水飛足堪堪觸及僧袍便即力盡。一旁童姥大聲讚道:「『二朗擔山』?好高明的羅漢拳!少林寺出此大才,靈門和尚泉下有知,當可心慰了!」這「羅漢拳」乃是少林寺的入門功夫,再粗淺不過,闔寺僧眾無人不習,便是燒火做飯的伙頭僧也會幾招,而虛竹這招平平無奇的拳法使將出來,氣凝如山,實是名家耆宿的風範,若是少林方丈玄慈在此,只怕也要佩服得五體投地。

    虛竹卻是「啊」了一聲,道:「施主你……你怎地認識……」靈門大師是玄慈的師父,輩份比虛竹足足高出三倍,自是令他驚訝莫名,心下道:「這位女施主認識我祖師,想必是少林寺的朋友,我可得護她周全。」想到此處,虛竹膽氣復壯,立時揮掌反擊,使的是「般若掌」。

    李秋水與虛竹激鬥,先前仗著虛竹欠缺實戰經驗,還佔了上風,只是時辰一久,虛竹身上深厚的「易筋經」內力激發出來,則愈來愈是吃力,戰局漸漸持平,童姥尚在一旁大呼小叫,指點虛竹攻敵。她與李秋水爭鬥數十載,自是熟諳其弱點。李秋水愈鬥愈是心驚:「我功力大損,這老賊婆又在一旁聒噪,這小和尚端得扎手,這般下去只怕討不得好。琪兒怎地還未趕上來?」心下已然打起了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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