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駙馬薛紹 第四七章 天地欲第一 二 文 / 黑黑
坐在馬車上，我思考，不語。武則天更是端莊肅容，雙手合抱在，假寐無聲。
馬車外腳步聲傳來，車簾被撩起，俜兒秀依手挽著手登上車來。
武則天睜開眼：「走罷！」
俜兒鑽入我的懷中，馬車行動……
車到大明宮，我跳下馬車就是一怔。宮內此時竟然繁忙一片，內官太監匆忙穿梭，宮女妃子往來招展，似乎都在忙碌什麼。
武則天在俜兒和秀依的攙扶下走下車來，朝我頷首：「「薛紹，今日的皇城，將圍繞你而轉動！」
我疑惑，剛要發問，上官婉兒匆匆的迎來。
上官婉兒朝武則天跪倒行禮：「天後，按照您的吩咐，內務府、太常寺、教坊司都已準備妥當。」
「好！」武則天朝上官婉兒頷首，「那麼大家隨朕往麟德殿吧。」
走進麟德殿前殿，我腳下就是一滯，這麟德殿是宮內大宴遊戲娛樂的場所，據說前殿與廊下，可容納三千人同時表演百戲，而此時這麟德殿的前殿與廊下，居然黑壓壓的跪滿了花枝招展的女子。
武則天瞥見我遲疑，轉首朝我輕笑：「薛紹，今日這麟德殿中，只汝一男子耳！」說罷她腳下不停，繼續往前走。
進前殿，往北，有一方亭，方亭內有飛樓通往中殿二樓與後殿。進方亭，沿飛樓到中殿二樓，早有宮娥侍女擺好了桌台候著，武則天居中坐下，俜兒秀依坐到了她的右首，我做到了她的左首，上官婉兒侍立在她的身後。
武則天又轉頭向我輕輕說道：「薛紹，今日這殿下數千名舞女歌優全為取悅你而來，朕與秀依、俜兒、婉兒都是陪客，這算不算是眾星拱月？」她說到這兒忽然回首看了看俜兒，然後又轉回頭對我說道：「薛紹，你老實回答朕，你做夢或者幻想的時候，有沒有這種數千名女子都因你而動的景致？」
我嘿笑：「天後，這個問題……」
武則天追問：「回答朕，有沒有？」
我淡淡笑道：「天後，如果連想的膽量都沒有，這人生也實在是太無趣了。」
武則天笑，她轉頭向俜兒：「俜兒，聽到了嗎，他其實是一個很平凡普通的人呢，你如果老是拿不可思議的眼光看他，越看他越神秘，越看他越不解，越看他越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你茫然無緒的愛他，慎小慎微、患得患失，最後苦的可只是你自己，你現在要知道的是，他只是一個有著高明技術的普通人，他沒有做過王公貴族，所以不清楚該如何生活，他可並不是不喜歡做個逍遙的王公貴族……」
武則天說著，伸手攬過了俜兒，又朝我笑：「薛紹啊薛紹，你何德何能，竟然讓俜兒如此癡心，想她往日是多麼的果敢機敏，這一嫁了你，竟然變成了唯唯諾諾的小婦人，一點兒先前驕傲高貴的氣兒都沒有了，她給你弄那個胡姬回去，又從大內庫房裡把那輛任意車給你弄回去，傻兒吧嘰的想討你歡喜，卻沒有成功，只好到朕這兒哭鼻子，說她那個駙馬不愛財帛美女，不愛高爵厚祿，整日煉丹弄器，好像隨時都要飄然飛仙一般……」
沒想到俜兒的心思還挺重，那些事兒都過去那麼多日子了，她竟然又跑到武則天這兒哭訴一番，我戲謔的望向俜兒，她眼睛眨啊眨，忽然滿臉羞紅，把頭縮進武則天的懷裡。
武則天笑，揮手，把她獨特的嫵媚與偉力體現，在我眼中彷彿有一顆參天的木棉，忽然傲聳天際，然後悠忽又消失不見，幻化成一張促狹的俏臉，她朝我促狹的笑：「薛紹，如若爾真豪氣聳天，自信狂放，就沖俜兒這麼愛你，朕保你一世做個逍遙駙馬，並且，並且……」她眼中忽然射出惡魔般的光彩，「並且朕將這大殿之中的所有女子都送給你！」說完她猛地站起身朝殿下黑壓壓的女人群喝問：「你們都聽到沒有，從今日起，太常寺、教坊司的所有歌舞倡優妓，都歸於薛駙馬門下，都姓薛了！」
寂靜……
然後千餘名女子齊叩頭：「奴婢遵旨！」
我目瞪口呆。
武則天得意一笑：「婉兒，待會兒替朕擬旨，就說從此太常寺、教坊司的所有歌舞倡優妓都成薛駙馬的家妓了！」
「不！」我幾欲跳起，「這怎麼行！」
武則天冷笑：「俜兒，看到了吧，薛紹其實是個很普通的人啊，他只是敢想不敢做而已。」
說完她又轉臉向我：「薛紹，現在朕告訴你，時間改變，身份改變，做了王公貴族，能讓許許多多幻想的慾望變成現實……」
「可是，這！」我憤然。
「看看，小家子氣了吧！」武則天撇撇嘴，「不就是幾千個女人嗎，每年抄家充官，新羅、南詔、渤海等國送來的奴婢都不止這個數，想那始皇帝贏政後宮列女萬餘人，氣上衝於天。漢武帝劉徹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無婦人，凡諸宮美女萬有八千，建章、未央、長安三宮，皆輦道相屬，你就是不與這些人比，那前朝楊素家裡也蓄妓上千，就是現在的王公大臣，雖然朝廷三令五申不得越級蓄妓，可不還有人置若罔聞，蓄妓成十上百，聽說揚州有個富商，家裡也蓄養著幾百名女子麼……」
武則天朝我含笑：「薛紹，怎麼著，這些個宮妓都是你的人了，如果你嫌少，那麼大唐十二道還有不少的官妓……」
「夫君，答應下來吧！」俜兒從武則天的懷裡探出頭來，「母后金口一開，斷無駁回之理，如果你不喜養這麼多人，就把她們統統交給俜兒掌管，俜兒正好從中挑些人到府中，讓烏孫妍領她們排些好看的歌舞……」
俜兒既已開口，我就不再說話，只是心裡覺得這一切真是荒誕無比，千餘名女子，如果加以訓練可足以當成一支紅粉軍團了。
「好！」武則天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現在時候剛好，薛紹，接下來就請你體驗一下聲色犬馬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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