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扎根亞平寧 第四十六章 西埃西斯與波賽亞(三) 文 / 陳瑞

    第四十六章西埃西斯與波賽亞（三）

    科祖拉的話打動了西埃西斯，他吞吞吐吐的吐出了幾個字：「大約三十德拉克瑪。」說完，他羞愧的低下頭。

    科祖拉並不感到吃驚，這樣的情況他見得多了，如果不是因為貧困，誰會千里迢迢跑來這裡。他想了想，說道：「我的國王建立了一個銀行，目前只對波塞亞公民開放，其貸款的數目最高不超過一千德拉克瑪，每年的利息為百分之五，比較低。我建議你在安頓之後，用你的房契或者地契作為抵押，申請到這筆錢。現在，在波塞亞的奴隸價格為兩百至六百德拉克瑪，你可以去買一個，幫助你幹活。當然如果你不嫌麻煩，也可以去塔蘭圖姆購買，那裡的價格更低一些。然後用剩下的線去買幾頭羊，買一些鴨子或者雞，我們這裡有的是青草和魚，不需要任何花費，如果餵養得當，你們每天都會有奶喝，有蛋吃，如果不懂如何養殖，可以去向我們的國王尋求幫助，他會派出專人對你們進行指導。」

    波塞亞國王也懂這些？西埃西斯有點驚訝，科祖拉詳細的解說讓他感歎：波塞亞想得太周到了！這個城邦是真心的想要他們成為這裡的公民啊！

    科祖拉起身進了裡屋，很快他拿著一些東西出來。坐下後，用小刀在一塊圓形鐵牌上刻著什麼，然後他將鐵牌遞給科祖拉：「這是你的公民牌，請仔細收好它，丟失了會比較麻煩！」

    公民牌？西埃西斯疑惑的看著手中的鐵牌，它的一面雕刻著海豚與三叉戟，另一面印著「508」的數字，數字下是科祖拉剛刻上去的幾個字母，西埃西斯認出那是他名字的縮寫，再下方同樣印著幾個字母。

    「那是國王的親筆簽名，這是獨一無二的波塞亞公民的身份標誌，你甚至可以把它當作私人印章使用！」科祖拉自豪的說道。

    「萬一有人私自鑄造怎麼辦？」西埃西斯下意識的問。

    「那是砍頭大罪！何況每一個號碼都對應一個公民，這裡有詳細的記錄，誰也無法作假。」科祖拉嚴肅的說道，又取出兩分文件：「看完後，簽上名。」

    西埃西斯一看，竟然是一式兩份的房產協議，他的手突然間抖動起來。

    協議的大致意思：鑒於某某已成為波塞亞預備公民，因此給予「508」號區域的土地，作為建造住宅之用。不得轉賣他人！不得另作他用！否則一經發現，立即收回！如果擁有者已不再是波塞亞公民，也將會被收回土地！……落款依然是國王希洛和五人議事會的簽名。

    就在西埃西斯看文件的時候，在另一張桌子上進行登記的人，過來找科祖拉。原來有一名雅典水手不想要登記處分配的住宅，而堅持要和早先來波塞亞的雅典水手們住一起。

    「你告訴他，如果不服從我們的安排，那麼就請他離開波塞亞！如果他同意了——。」科祖拉瞟了一眼正在寫字的西埃西斯，小聲說道：「在他的檔案上作上記號，提醒議事會注意這個人！」

    西埃西斯將簽好的協議交給科祖拉，科祖拉看了一眼後，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恭喜你，西埃西斯，你已經成為波塞亞的公民！」

    「謝謝！不過，這只是預備公民。」

    「三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如果，你再為波塞亞做出一些大的貢獻，這個時間會變得更短！」科祖拉鼓勵的說道。

    「請問，『508』區域在什麼地方？」

    「這你不用操心，一會兒等他們登記完，有人會帶你們過去。」科祖拉說道。

    當初，波塞亞國王希洛提議遷移營地，以便騰出更多的肥沃土地用於耕作，得到議事會的一致贊同。於是波塞亞營地就從阿德羅塞尼河岸向南移到了山嶺下。這樣不但控制通向塔蘭圖姆的道路，其安全性也大大增加。不但如此，希洛還重新對營地進行了規劃。將營地簡單劃分為了居住區、商業區、娛樂區和行政區……，而且對居住區域進行了嚴格的規劃，以數字進行編排，將各個地方來的人交叉安置，以便於融和管理。

    「508」表示的不僅是居住區的具體位置，同樣也表示西埃西斯是第508個波塞亞公民。

    西埃西斯無奈的跟家人坐在旁邊等待。科祖拉走過去，遞給他幾張莎草紙，說道：「趁這空閒時間，我建議你看看波塞亞法律的大致內容，尤其是關於奴隸的法律，波塞亞與其他城邦有很大的不同。當然，在住宅區前面豎著一根大木柱，上面也刻著同樣的內容，你每天都能看到！」

    西埃西斯心中一動，低頭看手中的紙卷，卻聽科祖拉又說道：「你的孩子有十歲了，在你安頓好之後，應該立即送他去學習！」

    「什麼學習？」西埃西斯一愣。

    「波塞亞有法律規定凡是公民的孩子在未成年之前必須進學校學習，學校就在居住區裡，目前不用交錢。」

    西埃西斯聽完大為意動，忙問：「都學些什麼？」

    「讀書識字，語言，音樂，體育，甚至還有軍事訓練……。另外，不光是男孩，女孩也必須去學校學習。」

    「啊！」西埃西斯大吃一驚，脫口而出：「那豈不是跟斯巴達一樣！」

    科祖拉不屑的哼了一聲，在成為奴隸之前，科祖拉是伊特魯裡亞貴族，他當然看不上只知道買弄武力的斯巴達。

    西埃西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斯巴達雖然可以男女少年一起學習，不過那只限於體育鍛煉，遠不如波塞亞有如此多課目要學。

    波塞亞真是一個很特別的城邦！西埃西斯回頭看著還安靜坐著的兒子，問道：「尤塞尼斯，你願意去學校嗎？」

    這個文靜的少年興奮的點頭。

    ……

    一行人出了公民登記處，在奴隸的帶領下，踩著土路往北行。

    與其說這是一座城，不如說這是一個喧囂的大工地。

    路旁隨處可見人們在夯地、築牆、鋸木……使得塵霧瀰漫，空氣有些嗆人。

    西埃西斯還看到有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或在道路上巡邏，或穿梭於這些熱鬧的工地與帳篷間，在維護城內秩序的同時，也在檢查正在建造的房室是否有火災或其它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