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扎根亞平寧 第四十四章 西埃西斯與波賽亞(一) 文 / 陳瑞
第四十四章西埃西斯與波賽亞（一）
「主人，我真的在酒館裡聽那些水手說那個波塞亞的國王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希洛！你說這個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尼瑪有些激動的對安菲麗雅說。
安菲麗雅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說話，繼續彈奏著豎琴，只是原本悠揚的琴聲，卻漸漸的變得有點凌亂……
「跟我走吧，到地中海的其他地方，去開創我的事業！」腦海裡那個人的面容此刻竟是無比的清晰，回想起來當時那張臉上充滿了自信和豪邁……
「主人，你說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尼瑪的再一次的問話打斷了安菲麗雅的思緒。
「就算真的又怎樣！就憑用土地招募公民這條來看，這個波塞亞的實力恐怕還沒有雅典的一個德莫強，當這樣的國王又有什麼意思！」尼瑪被安菲麗雅突然爆發的怒氣嚇了一跳，只聽見一聲脆響，一根琴弦崩斷了……
……
「起錨！開船！」
當貨船駛離優卑亞島的卡魯斯托斯港時，西埃西斯望著遠離的碼頭，心中泛起的愁悵中夾帶著不安。
他本是卡魯斯托斯城的公民，擁有自己的土地，然而由於聽信朋友的話，借了一大筆錢去投資，結果血本無歸，為了還債，不得不買掉土地和住宅，帶著妻子和孩子住進了貧民區。就在貧民區，他聽到關於波塞亞的傳聞，出於對土地的渴望，已經一無所有的西埃西斯毅然的登上了開往塔蘭圖姆的貨船。可當船駛離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家鄉時，他突然感到不安，而身旁妻子的哭泣聲更增添了這種不安。
「哭，就知道哭！有什麼好哭的！！」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西埃西斯大聲喝罵道。
作為傳統的希臘女人，他妻子不敢反駁，只能摀住嘴，低聲啜泣。
西埃西斯越聽越煩，轉身就要離開，他的兒子怯生生的拉住他的衣襟：「爸爸，我們去那個波……亞……真的能……不用再挨餓嗎？」
西埃西斯一怔，看著極度瘦弱的兒子，那瘦削的小臉上一雙眼睛顯得格外明亮，充滿了渴望。西埃西斯的心中泛起酸楚，他彎下腰，撫摸著兒子金黃色的卷髮，柔聲說道：「尤賽尼斯，我的孩子，放心吧，到了那裡，我們不但不會挨餓，還會吃到很多好東西！」
「真的嗎？我還能再吃到麵包和橄欖嗎？」尤塞尼斯興奮起來。
「會的，你不但能吃到橄欖，還有香噴噴的肉排和魚，還有好吃的石榴和椰棗！」西埃西斯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眶，給兒子編織了一個美好的前景，看著兒子手舞足蹈的樣子，他為自己以前的荒唐感到無比懊悔。如果波塞亞真像傳聞中所說的那樣，他願意重新踏實的生活。
「喂，你是準備去波塞亞！」一個聲音在他耳旁響起，他霍然一驚，回頭一看，見一個精壯的男子站在他身後，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什……什麼波塞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西埃西斯下意識的矢口否認。
「別緊張，我也是去波塞亞！」男子走過來，尤賽尼斯嚇得躲在父親的身後。
「還有那幾個傢伙也跟我一樣，是去波塞亞的。」男子指了指不遠處幾個聚在一起交談的人說道。
「真的？！」也無怪西埃西斯有些激動，去的人越多，說明這件事越可能是真的，也越讓他感到心安。
「當然是真的！」男子拍著胸膛，說道：「我叫赫拉克萊斯。」
「西埃西斯。」
赫拉克萊斯掃了一眼西埃西斯那還在哭泣的妻子，還有孩子，說道：「像你這樣帶著妻子、孩子去波塞亞是最受波塞亞歡迎了！」
「為什麼？」西埃西斯好奇的問。
「根據波塞亞議事會的說法，這樣是穩定的，他們不用再操心你的婚姻問題，也不用太擔心你會中途離開波塞亞，而且你們還會給波塞亞增加人口。」赫拉克萊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西埃西斯並未因赫拉克萊斯曖昧的笑容而感到生氣，相反他感興趣的問道：「你怎麼對波塞亞這麼熟悉？」
赫拉克萊斯神秘的一笑，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小聲說道：「我是波塞亞公民！」
「啊！」西埃西斯險些叫出聲，他隨即大喜，急切的低聲問道：「你能給我講一講波塞亞麼？」
赫拉克萊斯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於是兩人坐在甲板上開始了交談。
通過交談，西埃西斯知道了：赫拉克萊斯原來是雅典水手，他是第一個相信波塞亞的傳聞，最先到達波塞亞的人，並且迅速成為波塞亞預備公民，分有了土地。波塞亞議事會派他再次回到雅典，煽動更多貧民去波塞亞，就在他努力完成這一任務時，雅典海軍封鎖了港口。但這難不倒膽大的赫拉克萊斯，他帶著幾個夥伴趁夜遊出薩拉米斯水道，然後逃到距離阿提卡半島很近的優卑亞，登上了前往塔蘭圖姆的貨船……
……
日出日落，經過了五個晝夜，貨船抵達了塔蘭圖姆港。
「兄弟們，我們下船！」赫拉克萊斯意氣風發的喊道。
水手們紛紛拿起包裹，走下踏板。由於幾天的相處，西埃西斯與他們已十分熟絡，赫拉克萊斯甚至將小尤塞尼斯扛在了肩上。一行人興奮的走出碼頭，在通向塔蘭圖姆內城的大道邊，一個豎立的木頭大牌子極其醒目，上面寫著「波塞亞」鮮艷的紅色字母，木牌下擺著一張桌子，坐著幾個人。
赫拉克萊斯帶著他們走過來：「我叫赫拉克萊斯，後面這幾個人都是想成為波塞亞公民的。」
「我知道你。」坐在桌子正中的人仔細打量他，以及他身後的人後，說道：「看來，你們不需要人帶路。需要騾馬馱運你們的包裹嗎？租用一匹，只需要一個德拉克瑪，就可以輕鬆到達波塞亞。」
赫拉克萊斯徵詢同伴們的意見，這些苦哈哈的人紛紛表示反對，他們家當不多，不想浪費金錢，哪怕只是一個德拉克瑪。
「好吧，報上你們的姓名，我給你們開具出入塔蘭圖姆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