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扎根亞平寧 第三十章 內亂 文 / 陳瑞
第三十章內亂
「尼姆山神絕不會允許一個企圖褻瀆它尊嚴的人再擔任祭司！圖西姆人也不會允許一個失去神靈信任的人再呆在這個位置上！」多瑞薩毫不妥協的說道。
「咱們走著瞧！」塞克司憤怒的離開，費拉米尼等幾個也緊跟著他走出大廳。
「不知死活的老東西！」多瑞薩一掃之前的鬱悶，心情極為舒暢。
「首領，要小心那些路凱拉姆人！」狄克維提醒道。
多瑞薩點點頭，對巴爾布拉說：「巴爾布拉，你帶人去看緊那些路凱拉姆人，尤其要看好武器，不能讓他們拿到哪怕一根短矛！」
「是，首領！」巴爾布拉神情凝重的急步走出大廳。
多瑞薩將目光轉向科祖拉：「回去告訴你的國王，我希望他立即帶一百名戰士，趕到我的山寨！」
「現在？」科祖拉眨了眨眼，提醒他說：「現在已是下午，我趕回波塞亞至少是黃昏，我的主人帶領士兵趕到這裡，恐怕要到深夜了！」
多瑞薩一愣，看了看大廳外的天氣，方才無奈的說道：「那就明天凌晨出發，上午必須趕到！」
多瑞薩已下定決心要剷除塞克司以及這幾個路凱拉姆長老。當初，打敗路凱拉姆時，他就應該以『私通費啟亞』的罪名立即拿下塞克司。誰知他反應稍一遲緩，就被塞克司逮住機會，興風作浪，險些威脅到他首領的位置。
科祖拉則暗自腹誹：多瑞薩說話的語氣那像是在面對一個盟友，完全是在命令自己的下屬！
科祖拉壓下不滿，說道：「我會立即將你的要求轉達給國王！另外，我的國王希望圖西姆能夠援助波塞亞一些食物！」
「食物」多瑞薩詫異的問道：「希……波塞亞沒吃的了嗎？」
「是的！」科祖拉表情嚴肅的說道：「國王從塔蘭圖姆買來的糧食快吃光了，而土地還沒開墾，到夏天之前的這幾個月都將沒有收穫。因此才派我來向我們的盟友請求幫助！」
「狄克維，山寨倉庫裡有多餘的食物嗎？」多瑞薩看著狄克維說道。
他話都這麼說了，狄克維還不明白，他露出為難之色：「首領，你知道的，由於跟塔蘭圖姆的戰爭，我們還曾向波塞亞要過糧食。這一次奪回山寨，是獲得了一些糧食。可是要算上路凱拉姆人，這些儲備也就是剛夠我們吃到明年夏季而已，而我們的土地也還沒有開墾啦！」
科祖拉豈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把戲，他插話道：「尊敬的圖西姆首領，國王在我來之前特地告訴我，波塞亞不會白要圖西姆的食物，我們用陶器和鐵器與你們交換！」
「鐵器？！你是說武器！」多瑞薩略顯激動的喊道。
「是的，也包括長矛和盾牌！」
多瑞薩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說道：「狄克維，你再去倉庫看看，能不能擠出一些食物來幫助我們的盟友！」
……
科祖拉趕回營地時，正趕上希洛與西古德講授如何開墾土地的事。等了好久，才看到西古德帶著更加迷惑的表情離開了帳蓬。
接著科祖拉向希洛匯報了在圖西姆的遭遇，希洛看了看還帶著怨氣的科祖拉，說道：「你是不是為多瑞薩的小氣而感到氣憤？」
「是的，主人！」科祖拉忿然說道：「圖西姆山寨裡明明有充足的食物，他卻不肯給我們一些！我們波塞亞幫助了他那麼多，他卻認為是應該的！我們波塞亞是圖西姆的盟友，他卻把我們當成了他的下屬來使喚！」
希洛笑了：「很好！我聽到了你說的『我們波塞亞』，就要有這樣的公民意識！」
「嗯！」科祖拉激動的點頭。
「多瑞薩是布魯提伊人，卻擁有塔蘭圖姆商人的性格。我們波塞亞寧願圖西姆的首領是一個精打細算、自私自利的人，也不願他是一個心胸開闊、目光長遠的人啊！科祖拉，愛佔小便宜的人最終會吃大虧，而經常吃虧的人最終卻可能會佔大便宜！」
科祖拉若有所思的品味著希洛的話。
「凌晨，我就帶兵去圖西姆，看一看多瑞薩會如何處置那些路凱拉姆人！」
……
「多瑞薩，快醒醒！快醒醒！」沉睡的多瑞薩被妻子推醒，他剛睜開眼，就聽妻子焦急的喊：「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晨風將叫喊聲和廝殺聲通過圓屋的窗戶，清晰的送到多瑞薩耳裡。
他大驚，直接從床上跳下，顧不得裹上布袍，就往屋外跑。
門猛然被推開，尼尤闖進來，看見多瑞薩，大喊：「首領，不好啦！路凱拉姆人暴亂啦！」
多瑞薩只覺腦子裡「嗡」的一聲響，瞬那間一片空白。他氣急敗壞的攥住尼尤的衣服：「他們怎麼闖過封鎖的？！巴爾布拉在幹什麼？！」
圖西姆山寨最裡面的一個平壩實則是這座小山的一座副峰，地勢較低，僅有不寬的石路與主峰相連，以前是用來蓄養牛羊的地方。這次由於投降的路凱拉姆人數太多，在未達成分配協議前，為防不測，圖西姆人將他們趕進了這個平壩裡，加固了木牆，還臨時建了哨樓，並交由巴爾布拉鎮守。一旦出現情況，可以居高臨下，攻擊這些手無寸鐵的路凱拉姆人。
「首領，他們在快天亮的時候發動的攻擊，可能……可能巴爾布拉的族人都睡著了！」
「該死的巴爾布拉！這頭蠢豬！」多瑞薩一邊跺腳大罵，一邊披上布袍，急匆匆的往外趕：「這一定是塞克司那個老傢伙的主意！這次我逮到他，一定將他的頭割下來，掛在牆上！」
「他們現在在什麼位置？！」
「聽聲音，應該還在巴爾布拉那邊！我來的時候，看見狄克維長老已經帶著族人趕過去了！」
「趕快吹響號角，召集族人趕去支援！如果讓路凱拉姆攻進倉庫，拿到武器，那就危險了！」
……
「主人，你瞧！」塞西托指著遠處升起的一束煙柱。
那是圖西姆所在的方向！希洛心中升起警兆：「士兵們，加快腳步，我們要盡快趕到圖西姆！」
……
一路急行軍的希洛趕到山寨下時，哨寨與寨門到處都無人看守。希洛當機立斷，帶著氣喘吁吁的士兵們直接闖進山寨，正趕上一隊人在追殺婦女和老人，那些人一看到他們，立刻驚慌的邊喊邊往回跑：「希洛人來啦！希臘人來啦！」
「追上去！」希洛果斷的下令。
士兵們踩著凹凸不平的狹窄道路，很快來到一處四周建有木質圍牆、正燃著大火的地方。
「那是圖西姆的內寨！」來過山寨的科祖拉對希洛說。
而此時圍牆內外正進行著激烈的交戰，哪一邊是敵人，不用看也知道。希洛帶領奴隸士兵像一把鋒利的尖刀，直接切進了路凱拉姆人的後背。
……
「首領，希臘人來啦！」被煙火熏得一臉黑的狄克維欣喜的指著圍牆外。
多瑞薩的心裡卻泛起了苦澀。
原來，塞克司和費拉米尼早就策劃著重新奪回山寨，他們悄悄煽動兩族人械鬥，導致兩族矛盾激化，使得多瑞薩不得不將路凱拉姆人重新聚在一起。塞克司與費拉米尼因此提出再立路凱拉姆人為一支氏族，主要是為了更順利的拿到武器。哪知，波塞亞使者的出現和多瑞薩的態度讓他們感到了危急，於是決定緊急發動襲擊。
塞克司在圖西姆幾十年，當然有自己的心腹，利用凌晨圖西姆人睡得最沉的時候，幹掉守衛，打開木門，將路凱拉姆人放進來。三百路凱拉姆人湧進巴爾布拉鎮守的地方，巴爾布拉倉促迎戰，他的族人雖然勇猛，無奈只有幾十人，路凱拉姆人用木棒擊潰了他們。
等到狄克維趕到時，路凱拉姆人已經打開倉庫，拿到了武器。見勢不妙的狄克維帶著族人撤退，並勸說隨後趕來的多瑞薩退守內寨，路凱拉姆人妄圖一舉攻進內塞，但有了木牆的阻隔，他們人多的優勢無法展現，反而死亡不少。
塞克司讓人往內寨裡不斷投擲火把，最終點燃了房屋，妄圖將圖西姆逼出內寨。但圖西姆人堅守不出，讓塞克司一籌莫展。
這時，費拉米尼想起了會戰時，希臘人使用的招術。於是，讓族人去抓圖西姆戰士的家屬，就在這時，希洛趕到了。
「首領，我們應該立即打開寨門，夾擊路凱拉姆人！」狄克維急切的說道。
「不著急！」多瑞薩目光陰霾：「希洛人來得太多了！」
狄克維一激靈，明白多瑞薩的意思，他停住腳步，只能用遺憾的目光注視牆外的戰場。
然而，戰局發展出乎多瑞薩的意料。從凌晨就開始廝殺的路凱拉姆人幾乎是一觸擊潰，兩次慘敗的記憶讓路凱拉姆人對希臘士兵產生了深深的畏懼。而圖西姆人則大為興奮，他們擅自打開木門，殺了出去，多瑞薩見此也無可奈何，他的威望尚不足以完全鎮住這些散漫的圖西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