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扎根亞平寧 第二十一章 路凱拉姆會戰 文 / 陳瑞
第二十一章路凱拉姆會戰
「勝利！」
「勝利！」
「勝利！」
被這一番話說得熱血沸騰的戰士們彷彿奔騰的海潮，一浪高過一浪，震憾了旁邊的圖西姆人。
「這就是希臘人強大的地方？！」多瑞薩受到感染，他對自己的人們說道：「你們都看到了吧，作為這片土地的主人，我們圖西姆人可不能輸給這些希臘人！」
……
在太陽行至天空略偏西的時候，雙方在山寨前的平地上擺開了戰場。路凱拉姆這邊：魯爾索在右翼，費啟亞在中路，費拉米尼等其他長老在左翼，共計九百多人。圖西姆這邊：希洛在左翼，多瑞薩在中路，巴爾布拉與狄克維在右翼，共計約七百人。
雙方相距約二百米。
希洛是第一次參加正規的會戰，所有的排兵佈陣都是在對方的眼皮底下進行，毫無秘密可言。他的兵力本就不多，卻依然將自己的方陣向外延伸，縱深只有2列，在這裡他還是偷偷玩了一個小花招：他帶著塞西托、赫裡姆連同皮科斯等十名精銳重步兵位於最外側第一列，將安奇阿爾歐他們的戰斧兵隱藏在第二列，讓敵人無法發現他們的具體位置。
魯爾索詫異於希臘人如此薄的方陣，但謹慎的他同樣延伸自己的方陣，防止被對方包繞自己的側翼。而費拉米尼等路凱拉姆長老仗著自己人多，延伸陣列。相對應的的狄克維和巴爾布拉卻沒有採取對應的改變。
一切都佈置完畢，多瑞薩迫不及待的讓號手吹響號角。
「嗚！……嗚！」
「嗚！……嗚！」
路凱拉姆同樣響起號角，雙方都長達三百米的陣列開始緩緩前進。
布魯提伊人邊走，邊用短矛敲打木盾，嘴裡「噢！噢……」的叫著，顯得聲勢赫人。
只有希臘人方陣沉默前進，胸甲和鐵盾因碰撞而發出低沉的響聲，那豎立在上方的一排排長矛，在陽光的照射下，寒光閃閃。讓對面的路凱拉姆人倍感壓力。
雙方行至一百米時，都紛紛取出了短矛。
中路多瑞薩的隊伍在看清對面敵人的面目後，他們的腳步驟然加快。因為他們對面的正是費啟亞的族人，正是他們的背叛讓圖西姆失去了多少兄弟！正是那個背叛者逼迫他們離開了從小生活的山寨！現在該到報仇的時刻了！
中路的突進也帶動了右翼的步伐，只有左翼的希臘人方陣還在按著原先的節奏，緩緩前進。
圖西姆人衝至五十米處，就奮力的投出手中的短矛，而路凱拉姆人也在此時擲出短矛。
一時間，無數的短矛在空中密佈，遮擋住灼熱的陽光，彷彿一下子就到了黑夜。轉眼間，短矛又如冰雹一般的砸下，立刻在兩邊響起無數的慘叫聲……
而第二輪的投擲，其聲勢明顯弱了很多。布魯提伊人有的匆匆投完兩支短矛，開始前進；有的還正準備推擲第二支。雙方的陣形在此時都顯得十分凌亂。
當雙方繼續前進，身後的草地上留下無數具屍體和傷員，他們的呻吟聲還只是這場戰鬥的序幕。
魯爾索的隊伍都拔出了短矛，靜待希臘人進入射程。希臘人沒有短矛，讓他們可以輕鬆的進行投擲。
然而希臘人的方陣在距離六十米處停住了腳步，在路凱拉姆人的目光中，方陣裂開十幾個通道，幾十個赤裸的俘虜被趕到方陣前。
不好，希臘人想要讓我們的族人充當盾牌！魯爾索立即醒悟過來，但是希臘人已經開始驅趕俘虜，他們直接用長矛輕刺俘虜們的背部，俘虜們因為飢餓本已體力虛弱，意志低沉，但是疼痛的刺激激發了他們對生存的渴望。他們一邊驚慌的叫喊，一邊向不遠處的族人沒命的奔跑。在他們脆弱的心裡，似乎對面才是最安全的堡壘。
希臘人緊跟著他們向魯爾索的隊伍衝來。
事出倉促，魯爾索在此時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不光是他，整個右翼的路凱拉姆人都呆住了，因為迎面跑來的是他們受盡磨難的族人，聽著他們淒厲的呼喚聲，每一個路凱拉姆人都倍感悲傷，他們沒有投出手中的短矛。瞬那間，似乎也忘記了俘虜身後正露出猙獰獠牙的敵人。他們沒有採取任何措施來阻擋這些族人衝撞他們的軍陣，反而被這些幾近發瘋的族人抱住身體，高喊救命。
在俘虜們用身體擋住同族戰士的長矛時，希臘人鋒利的長矛也隨即刺了進來。士兵們嚴格按照希洛的吩咐，長矛不扎向俘虜，而是從縫隙中扎向被俘虜困住手腳的敵人。
路凱拉姆戰士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本是為了拯救族人才進行的會戰，卻沒曾想會被想拯救的族人給害死，這真是最悲哀的事了！
希洛身後的戰斧兵迅速的從外側包繞路凱拉姆人，本來只有二列的方陣在其頭端只剩下希洛等人所形成的一列。若是敵人依靠厚實的陣形，猛烈的衝擊，那麼就算希洛、皮科斯等精銳重步兵再勇猛，也一定會被衝破正面，而從側翼突進的戰斧兵則會被割斷聯繫，陷入重圍。
但是，俘虜們的『出色表現』使得阿德羅塞尼河畔的血腥場面再次出現。而希洛率領的重步兵極其熟練、極其快速的將長矛準確的扎進俘虜後面敵人的胸膛。
……
中路的廝殺更為慘烈。費啟亞為了能迅速給予多瑞薩以重創，因此將自己最勇猛的戰士排在了最前列，但是圖西姆人尤其是多瑞薩這支氏族的戰士，痛恨敵人的背叛，拼著受傷，也要把對方刺倒在地。原本中路的廝殺是最持久的，因為沒有側翼可以利用，而且雙方都是密集陣形，戰士們都處在盾牌的保護下，其戰損率相對兩翼來說並不高。然而此刻的中路在接觸的那一刻起，就不時可以看到雙方一對一對的倒下，戰死率高得驚人。這一情況可以說出乎費啟亞的預料，他低估了圖西姆的戰意。
在陣中的他感覺到了這種變化，按他原來的設想，憑借第一列戰士的勇猛一定能逼迫多瑞薩的隊伍後退，現在隊伍是前進了，可那是因為第二列的戰士已經開始與敵人接觸。身處後隊的費啟亞心中著急，卻沒有辦法。此刻戰鬥已經展開，他已不能控制自己的隊伍，只能通過不停的喊叫，鼓舞起他周圍戰士們的鬥志。
……
相對於中路的膠著，圖西姆右翼所面臨的壓力大得多。狄克維的前隊與敵人接觸，他們依照賽前的部置，沒有冒進，而是穩紮穩打的與敵人相持。但是路凱拉姆人延伸的左翼自然而然的從外側包繞過來，作為後隊的巴爾布拉立即帶領自己的族人迎上去，擋住了敵人對側翼的攻擊。
幸虧狄克維和巴爾布拉從來都是習慣於各自帶著族人作戰的，否則像這樣將整個右翼突然分成兩部分，對於缺乏軍事訓練的布魯提伊人來說無疑會造成短時間陣形的混亂，而給敵人可乘之機。
在開戰前，看到對方的佈陣後，圖西姆人就準備了這樣的變陣，但是他們並不是職業戰士，沒有經過長期的演練。因此，狄克維和巴爾布拉隊伍之間的連接處並不緊密，使得路凱拉姆人湧入這個缺口裡，對兩邊的圖西姆側翼進行攻擊，一旦讓他們將缺口擴大，那就是圖西姆右翼崩潰之時。
狄克維在方陣行進時，就看出路凱拉姆人的進攻重心正是自己所處的右翼，之所以他沒有選擇退卻，是因為希洛所說的那番話。雖然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將全族人的生死寄托在一個年輕的希臘人的身上，但他下定決心要堅持，直到堅持不住為止。
……
因為魯爾索跟隨希臘人的方陣，也拉長了自己的陣形，而導致它的縱深並不十分厚實。色雷斯戰斧兵和希洛重步兵的攻擊，導致魯爾索所處的右翼尾端被迅速的殲滅。
當這兩小隊人會合後，希洛顧不得擦拭臉上的血污，高喊著：「勇士們，隨我殺過去！」
他舉矛衝鋒在前，塞西托、赫裡姆緊護在他左右，安奇阿爾歐、皮科斯、提瑪蘇斯等二十多人，從左向右，猛烈衝擊路凱拉姆人右翼的側後方，別看這二十多人相對於整個參戰士兵的人數不過是九牛一毛，但他們是圖西姆一方唯一可機動的兵力。他們就像是雪地裡的一塊小圓石，隨著向下的滾動，只會越滾越大，從而徹底擊碎敵人龐大的方陣。
俘虜們在見到族人慘死面前時，他們本就脆弱的神經變得極度的恐懼，他們拚命的往前擠，想要到達安全的後方，為此他們甚至不惜將擋在他們身前的族人推倒。路凱拉姆人的整個右翼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當這些俘虜衝向魯爾索的隊伍，他們沒有狠下心腸，及時的投擲短矛，就已經注定了他們敗亡的命運！
魯爾索處在陣中，周圍不斷傳來的慘叫聲、怒罵聲讓他心急如焚，然而他卻沒有任何辦法能讓這混亂的隊伍重新恢復秩序。直到前面衝來一個俘虜，將他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