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扎根亞平寧 第十三章 阿德羅塞尼河之戰(三) 文 / 陳瑞
第十三章阿德羅塞尼河之戰（三）
沒有人能說出敵人大概的人數、方陣有多長等詳細的問題。
法布裡克乾脆也不急了，命令戰士們就地歇息。撤退是不可能的，不要說弟弟的失蹤、慘重的傷亡會讓父親暴怒，更主要的是路凱拉姆剛剛建立起威望可能因為這一次的敗仗而毀於一旦。
等到霧散，敵人的情況就可以一目瞭然了。法布裡克心想。
希洛等了一會兒，未見對岸有任何動靜，也不敢掉以輕心，命令士兵們可以坐在原地休息，但是為防止敵人隨時可能投來標槍，必須將盾置於身前防備。
得到命令，士兵們紛紛坐在地上，然後就開始興奮的交談。
「嗨，我殺死了一個敵人，你殺死幾個？」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停的刺擊！反正聽到的慘叫聲不少！」
「唉，你們真是幸運！我在後排，根本連揮動長矛的機會都沒有！」
「那不挺好嗎？說明我們在前面都沒事！」
「是啊，殺多殺少並不重要，只要我們贏了，大家都是兩年的獎勵！」
「對，沒錯！」
希洛在後方聽到奴隸們的交談，笑著對塞西托說道：「看來士兵們的鬥志很高啊！」
「是的，主人！他們已經迅速適應了戰鬥！」
「我看，如果讓他們唱女神雅典娜的頌歌，應該更能得到女神的保佑！」身後有人突然插話。
希洛猛然回頭，見佛拉庫斯就站在身後，當即怒道：「開戰前，我下過命令，除了戰士，其他人必須呆在營地裡，不得跑出營門，違反者要受懲！」
「是的，我願意接受懲罰！」佛拉庫斯行了一禮，說道：「但請讓我也參加戰鬥。作為雅典娜的祭司，我從小就受過嚴格的格鬥訓練，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維護女神的尊嚴！」
希洛注視他一會兒，說道：「蘇派特，給他一根長矛，加入到預備隊中。至於懲罰，等戰鬥結束後，你我都活著，再執行！」
太陽終於在布魯提伊人的期盼中緩緩升起，濃霧在逐漸的消散。
一個時辰之後，天光大亮，一切事物都清晰的映入眼簾。
然而眼前的景像是何等的慘狀：阿德羅塞尼河中到處漂著死屍，河水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甚至還有少數氣息奄奄的路凱拉姆人趴在河灘上，低聲呻吟著……
路凱拉姆人不忍目睹。
法布裡克強忍悲痛，叫來弟弟的副手瑪爾庫。
接著奴隸士兵們見到對岸走來一人。
……
「主人，敵人要求暫時停戰，讓他們清理屍體！」蘇派特向希洛匯報。
「不允許！」希洛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絕。
「主人！」塞西托這時說道：「按照我們色雷斯的習俗，勝者是必須允許敗者打掃戰場的，希臘人也有這一傳統。既然我們在這裡定居，我想我們應該尊重他們的這一習俗！」
希洛冷笑一聲：「等他們處理好屍體，好方便來進攻我們？哼，我還想讓那些屍體讓他們放不開手腳啦！告訴他們，等整個戰鬥結束，我會允許他們打掃戰場，如果他們還在的話，現在不行！」
塞西托不說話了。顯然，他是第一次見到不擇手段的希洛。
路凱拉姆人得知希臘人的回答後，憤怒異常，紛紛向法布裡克請戰：立即進攻卑鄙的希臘人！
法布裡克同樣是義憤填膺，但他還保持著理智，他仔細觀察了對岸的步兵方陣：顯然對方的裝備極好，但是方陣不寬，似乎縱深也很薄，應該只有一百多人。如果像之前的所說的還有投石兵的話，最多不過200人，很符合使者回報的情況。看來之前的慘敗，只是因為對方早有準備，而弟弟帶隊突進太快，在濃霧中遭到襲擊，因為混亂而吃了大虧，實際上是自己打敗了自己。
法布裡克有了主意後，召集了所有的戰士，然後說道：「我們遭受了失敗，如果你們不想回去後受人恥笑，那麼在尼姆山神的見證下，拿出你們的勇氣，殺死對岸的希臘人！」
「嗷！嗷！嗷！……」路凱拉姆人有節律的用長矛柱地，發出野狼般的嚎叫。
因為這幾個月來一直準備著要攻打圖西姆，法布裡克當然瞭解阿德羅塞尼河的情況，在無法擴展正面的情況下，他只能增厚縱深，靠力量擠上對岸，只要衝破敵人的方陣，那這場戰鬥基本上就已結束。
但法布裡克還是叫來了弟弟的副手瑪爾庫，讓他帶領之前的戰士，在自己開始攻擊之後，在自己的左翼步涉阿德羅塞尼河，從側後攻擊敵人方陣。
瑪爾庫吃驚的喊道：「你的左翼？天啊！那裡的水深太危險啦！」
法布裡克凶狠的看著他：「你是願意回去受我父親的懲罰，還是願意用一場冒險來贏得這次戰爭的勝利，自己選吧！」
瑪爾庫最終屈服了。
「準備短矛！」法布裡克高喊。
路凱拉姆人衝到岸邊，將隊形散開，抽出背後的短矛，奮力的投向對岸的那一牆盾牆。
塔奇亞迪因為在前列蹲著，他用右肩頂住覆蓋住他整個身體的圓盾，根本看清有外面的情形。
他聽到四周響起「鐺鐺鐺」的聲音，彷彿下雨似的，盾面上不斷傳來一股股強勁的衝力，但還不足以將他推動。
「堅持住！堅持住！……」米斯科農和其他的重步兵不住的鼓勵著奴隸們。
「啊！」阿伽托克發出一聲慘叫。
「怎麼啦？」迪塔奇亞急問。
「一隻矛扎破我的盾，刺到了我的肩！」阿伽托克忍住痛，說道。
塔奇亞迪剛想問他嚴不嚴重，米斯科農已經說道：「堅持住，敵人很快就沒有標槍了！」
是的，路凱拉姆人每人攜帶了兩隻短矛，只能投擲兩輪，在這兩輪中，已有一些士兵負傷，有五六個士兵當場死亡，幸虧路凱拉姆人彈盡，否則盾牆一定會塌潰。
此時已站在方陣側後方山丘上觀察整個戰場的希洛才算鬆了口氣，他下令道：「接下來敵人該進攻了，吹號讓他們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