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扎根亞平寧 第十二章 阿德羅塞尼河之戰(二) 文 / 陳瑞
第十二章阿德羅塞尼河之戰（二）
「穩住陣形！不准前進！」米斯科農大聲的提醒奴隸士兵們，因為在他們前方的河岸是希洛在昨天讓奴隸們鏟掉雜草後，用泥土夯成的小斜坡，當敵人的濕腳踩在上面，就會打滑，無法使力，便於士兵刺殺。經驗豐富的重步兵們要防止奴隸士兵們殺得性起，而脫離陣型，追擊後退的敵人，一旦踏在上面，對於身穿甲冑的士兵來說，將會是一個災難。
「兄弟們！維持陣形，不要前進！不要前進！」塔奇亞迪像別的奴隸小隊長一樣幫著教官提醒自己的隊友。
整個步兵方陣穩守在河岸上。
路凱拉姆人擁擠在一起，無法揮矛、無法站穩、無法發力，就像是一個個活靶子，被族人們推擠到方陣面前，除了提供給奴隸士兵們殺敵數字外，根本無法對方陣進行有力的衝擊。
「嗨，隊長，我已經殺死兩個啦！」塔奇亞迪身旁的奴隸興奮的喊道。
塔奇亞迪想著平時米斯科農訓練他們時的言行，說道：「好樣的，阿伽托克！但要注意不要脫離方陣，要保護好你自己！」
相對於奴隸士兵們的輕鬆，在河中的塔爾佩亞則快要急瘋了。作為路凱拉姆首領小兒子的他好不容易才從疼愛他的父親那裡要來了這次領軍的任務，本想擊敗這些希臘人，立下軍功，給山寨的人看看，他塔爾佩亞並不只是會討父親的歡心而已。
一心建功的他帶領隊伍一路疾奔，卻沒想到轉眼間就身處如此困境，此刻在亂糟糟的人群中，他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塔爾佩亞，我們應該立即撤退！」被首領派來協助塔爾佩亞的副手瑪爾庫乾脆給了他一耳光。
塔爾佩亞彷彿才回過神來：「對，撤退！立即撤退！」
然而他的喊聲在混亂的戰場上完全不起作用，而號手卻早已不在身旁。
此時塔爾佩亞，更驚慌的看到自己與瑪爾庫的距離被人流推擠得越來越遠。
就在這時，一塊石頭從天而落，砸在他戴著皮帽的頭上，當即倒在河中，人事不知。
……
蘇派特頻繁的來回於方陣與預備隊之間，將他看到的情況一一告知希洛，以供希洛判斷敵我雙方的態勢。當得知敵人很少再衝上岸時，希洛意識到路凱拉姆人準備全面撤退了，他立刻拿定了主意：「吹響號角，讓皮科斯、安奇阿爾歐他們出擊！」
號手舉起彎曲的圓號，將喇叭對準河岸，剛要吹響，對岸傳來急促的號角聲。
希洛一愣，立即喊道：「快吹號，防止路凱拉姆人逃跑！」
「慢！先不要吹號！」塞西托突然大喊。
因為這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戰鬥，儘管作了周密佈置，希洛心中還是有些緊張，因此他特地將作戰經驗豐富的塞西托留在身邊，以供咨詢，從開戰到現在，塞西托一直默不作聲。這時候，突然阻止他發號施令，這讓他有些不快。
「主人，你聽！對岸又來了一些人！」塞西托指著前方說道。
濃霧中果然傳來人聲，雖然有些微弱，聲音卻很整齊。科祖拉不在身邊，希洛當然不知道對方在喊：「往兩側跑！往兩側跑！」以防止被潰軍衝亂軍陣。
難道是路凱拉姆人的援軍？希洛猶豫了一下，當即取消了讓皮科斯、安奇阿爾歐出擊的打算，在摸不清對手的情況下，他不能將自己最後的王牌派出去送死。
「塞西托，多虧你的提醒！」希洛感激的說道。
「主人要防止他們投標槍！」塞西托又說道。
「你說得很對！」希洛忙又下令。
在這五十步的正面上，幾乎是一步一人，他們排成了薄薄的三列。此刻接到命令，士兵們立刻聚攏過來，前列下蹲，中列半蹲，後列則上前。人貼人，盾牌貼盾牌，樹起了一牆密不透風的盾牆。
而希洛則指揮預備隊，撒到安全的距離。
看來，之前的一番表演，並未能讓路凱拉姆人上當。希洛望著前方，有些失望。
實際上，路凱拉姆使者並非看穿了希洛的表演，而是因為他們的首領另有謀算。他一次性派出八百戰士，卻分別由他的兩個兒子率領，小兒子衝鋒在前，而穩重的大兒子則隱蔽在後。不管圖西姆人與希洛人有什麼協議，當路凱拉姆人在攻打希臘人的營地，距離營地並不遠的圖西姆人看到路凱拉姆人數並不太多時，他們是否會下山來攻擊路凱拉姆人？一旦他們傾巢而出，那麼隱蔽在後方的另一隊路凱拉姆戰士突然出現，對它進行夾擊！雖然路凱拉姆人已經作好了攻擊圖西姆山寨的準備，但是如果能夠在野戰中聚殲圖西姆人，又何必再去攻堅呢！
路凱拉姆人一箭雙鵰的設計得很美妙！但是使者回去的匯報還是誤導了路凱拉姆的首領，使他認為除了那幾十人的希臘重步兵，其餘皆不堪一擊，因此他才敢讓小兒子領兵出征。他心想四百名英勇的戰士，再加上又是凌晨，應該是能順利解決那些希臘人。誰知道迅速被擊潰的不是希臘人，而是自己，而且死傷竟高達二百之眾。
路凱拉姆首領大兒子法布裡克鐵青著臉，站在河岸上，路凱拉姆人死亡慘重加上弟弟下落不明讓他煩躁不安，但是他沒有下令立即進攻。此刻在他眼裡，濃霧中的對岸彷彿像一頭猙獰的巨獸，在弄不清虛實之前，他決不會輕易行動，以重蹈覆轍。
他立即找來弟弟的副手瑪爾庫，詢問詳情。誰知這個瑪爾庫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因為他還沒有到達對岸，沒有看到敵人，就隨著潰散的人流逃了回來，所以他只是強調：河底很滑，有很多投石兵等等。
法布裡克又問了幾個潰兵，得到的回答是：「敵人有厚厚的鐵盾，我們的長矛刺不穿，他們則可以輕易把我們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