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在雅典 第十六章 口舌上的勝利 文 / 陳瑞
第十六章口舌上的勝利
「你——」阿思陶達怒目而視：「雅典人就只會現弄口舌嗎？！」
「斯巴達強大的原因是什麼？是斯巴達強大的戰士！斯巴達戰士強大的原因是什麼？是他們不需要從事其他工作，只需要每天艱苦的訓練！你們偉大的來庫古為什麼要禁止國內流通金銀？！為什麼要禁止一切的文化和娛樂活動？！那是因為他希望斯巴達的男人們能安心集體生活和艱苦的軍事訓練，他怕他的戰士們一按觸到這些，就會貪溺安樂，迅速被腐化！」希洛此刻思路敏捷，氣勢如虹。
阿思陶達不說活了，他突然對這個如此瞭解斯巴達的年輕人接下來要說的話產生了興趣。
「知道一個餓了幾天的人見到豐盛的飯菜，他會怎樣嗎？他會吃到撐死！知道一個老處女初嘗性愛後，會怎樣嗎？她會瘋狂的樂此不疲！」希洛有力的指向場外：「尊敬的使者大人，你走出這城牆，看看你的同胞，他們在我們雅典的土地上駐紮了一年多，比他們在其他地方呆的時間都長。你敢說他們沒有去嫖妓？沒有去看過一場戲劇？沒有接受過別人賄賂的金銀？沒有受到其他聯盟士兵的影響？維持樸素的生活不容易，可要想腐化卻迅速得多。」
「雅典和斯巴達在領土上互不相連，在勢力範圍上也不相同，你們陸地的王者，我們是海上的霸主，本不應該成為敵人。擊敗我們雅典，對斯巴達沒有好處，反而會讓你們成為各城邦觀注的中心。新的敵人還會出現，而你們戰士素質卻在下降，斯巴達的未來會怎樣？說不定還需要我們雅典伸出援手！」
這一番話對阿思陶達震動極大，他呆立了一會兒，才說道：「斯巴達的戰士不會被腐化，更不會失敗！」
聲音沒有了之前的強勢，任誰聽了都覺得勉強。於是，四周的罵聲再起，底氣卻更加足了。
希洛不再爭論，他掃視四周，目光在皮奧尼多斯身上略作停留，他看到皮奧尼多斯同身旁的一個中年男子交談。
這時，阿戈色諾斯走上前，給了他一個熱烈的擁抱：「孩子，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卻擁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智慧，我真羨慕你的父系！」
他挽住希洛的手臂，將他送到台階前：「孩子，準備好了嗎？「
希洛疑惑的看著他。
阿戈色諾斯溫和的笑道：「準備迎接民眾的歡呼！如果不是因為你還不滿三十歲，今天的表現足以讓你當上將軍！」
是的，遠征的失敗、伯羅奔尼撒同盟的宣戰對雅典公民們的心理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別看他們怒罵斯巴達使者，其實是色厲內茬。這時，突然有人站出來打擊斯巴達人的囂張氣焰，並且告訴他們，斯巴達人並非不可戰勝，斯已達人也有自已的困難。對他們的士氣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提升。
所以，他們紛紛站起身，鼓掌、歡呼，向希洛致以敬意，整個會場沸騰了！
這其中也有柏拉圖，他想起蘇格拉底在希洛走後所說的話，『這是一個擁有獨特思維方式的年輕人，他堅信自己的思考，不輕易被別人所左右』。
進入沸騰的會場前，希洛再次回頭：他看到了斯巴達使者仍舊在注視他。他看到了皮奧尼多斯正指著他，同身旁那人說著什麼。
這讓他因為歡呼而產生的那一點點的虛榮蕩然無存。他想起了那句老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皮奧尼多斯，看來上次我錯怪你了，這個小傢伙不簡單。」
「安尼都，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會去動希洛家的財產。這一次我可被你害慘了！」
「放心吧，老朋友，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競選，我花了不少錢，二個搭連特我立刻就能給你。再說，這個小傢伙並不像傳聞中的那麼莽撞，你們倆不是有協議嗎？放心吧，我看他不會到處亂說的。」安尼都望著希洛的背影，心中卻在想：近百塔連特的家產，卻只有一個繼承人，這真是一個誘惑！
阿戈色諾斯見阿思陶達的眼神在追道：「很有才華的年輕人，不是嗎？」
阿思陶達一言不發。
「其實，他說得很有道理，雅典和斯巴達的和約應該繼續執行下去！」
阿思陶達略帶詫異的看了阿戈色諾斯一眼，發現他的神情極其的嚴肅，隨即一愣，吐出一句：「我只是來宣戰的。」接著再次變成石頭人。
阿戈色諾斯暗歎一聲，舉起手中的權杖。
公民表決的結果：接受戰爭！
雅典和雅巴達在一年前簽訂的這份和約實際上早就名存實亡，像雅典支持亞哥斯與斯巴達開戰，斯巴達幫助錫拉庫扎與雅典作戰等等，這一次撕破協議，不過是直接面對面開戰而已。
阿思陶達完成了任務，心裡並不輕鬆，他決定去阿提卡半島上的聯軍軍營，親眼看看斯巴達戰士的生活情況，如果真如希洛所說的那樣，就必須將這種擔擾告訴國王阿基斯。
在阿思陶達被衛兵護送離開後，大會開始了第二項議程。每位公民得到一塊陶片，寫上自己心目中的將軍候選人，再交由議事會計票，獲票數最多的前五位當選為新的將軍。
希洛對雅典政壇的風雲人物一無所知，在柏拉圖的幫助下，他才刻了一個名字。
交給過來收陶片的衛兵時，他在想阿戈色諾斯的話。
按照雅典法律的規定，公民只有滿了三十歲，才能擔任公職，入選議事會，競選將軍。而之前的十八歲到二十九歲，只有參與權和投票權。
希洛今年十八歲，也就是說今後的十二年，他始終處於被支配的地位。而之後的十幾年卻正是雅典衰落的時期，希洛可不想自己再被派上某個注定要失敗的戰場。
自己的命運當然得由自己掌握！希洛對於離開雅典的心情變得更加的迫切。
五位新將軍被選舉出來，接下來是就職演說。
這五人中，希洛看到了之前和皮奧尼多斯交談的那位中年人，問柏拉圖才知道：這個人叫安尼都，是個皮貨商人，之前擔任的是比雷埃夫斯港口的收稅官。
……
這一次的公民大會因為議題少，在太陽落山前就結束了。
希洛和柏拉圖道別後，回到家裡，準備吃飯,卻接到小伯裡克利家奴隸的通知：邀請他參加會飲。
「小伯利克利不就是安菲麗雅的哥哥嗎！」疲憊的希洛頓時興奮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