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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異域》 第五章 伊人何處 文 / 鍋鍋

    「大家先把這些戰利品收集起來,過會統一分配,好不好?」回到那處小小的山谷,戰鬥早已結束,傭兵們正在搜集戰利品。在尚未熄滅的篝火邊坐下,軒轅嵐提高聲音建議道。

    傭兵們立時神態各異,有的呆呆站立,有的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有的不知所措,有的急急低頭不知作些什麼。

    傭兵規矩,分配戰利品這樣的事情乃是傭兵團首領的工作,也是首領區別於普通團員的標誌性權力。前次羅特城外與強盜的一戰,所得物資、武器任由傭兵們自行取用,倒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如今軒轅嵐這個初入「玫瑰」的外鄉人如此直接的干涉戰利品分配問題,實在是向頭領的權力作出挑戰,也難怪傭兵們表情不一。

    就在諸人僵持不下時,一個人主動將手中的一包行李放在篝火旁並站在軒轅嵐身後,以示交給這個青龍人分配。大家將目光快捷的投在此人的身上,是庫特,曾經和軒轅嵐一同打獵,並在今晚的戰鬥中被這個青龍人救下一命的年輕傭兵,他用自己的行動承認了來自東方的異鄉人的權力。

    有人帶頭,那些還在猶豫中擺動的人紛紛學著庫特的樣子,將身邊的戰利品拾起擺在篝火旁。很快,在青龍人的身後集中了近二十人,而佇立在一邊的只有幾個不屑的傭兵以及雷托與涅爾瓦兩位原傭兵團的首領。

    涅爾瓦神色複雜,臉部肌肉微微顫抖著,帶著悲涼的目光看著那些可以說是無情背叛他的曾經夥伴。這時,雷托終於下定決心,拾起一個皮囊,走向篝火。「雷托……」涅爾瓦悲傷的叫著自己的夥伴和助手。

    雷托渾身一僵,定在那裡,身子抖動幾下,慢慢回身,不敢將自己的臉面對涅爾瓦,只是側著臉,好像在觀察遠處樹林中的動靜,又像在躲避什麼,嘴唇開了又合,合上又張開,終於說出一句話,「老兄……大家不想再挨餓……」說完,快步走到篝火邊,將戰利品放下便立刻躲到人群後邊去了。

    涅爾瓦聽到自己助手加好友這樣的回答,臉色迅即變得蒼白,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他慢慢的掃視著那些站在青龍人身後的隊友,諸人有的急忙轉頭躲開他的目光,有的強打精神裝作不在乎,有的乾脆學雷托躲到黑影裡。又看看那幾名仍然在支持自己的隊友,幾個人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但是眼神卻都在地面的戰利品上打轉。

    「唉……」長歎一聲,涅爾瓦撿起一個布包,跌跌撞撞的走到篝火邊,將布包扔到那個在整個過程中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冷冷看著一切的青龍人面前,「青龍人,我不配作這個首領,還希望你今後能帶領大家,讓大家吃飽飯。」既然涅爾瓦都認輸讓出頭領位置,餘下幾個傭兵變變臉色,也就各自表示了對新首領的服從。

    軒轅嵐原先並不知道分配戰利品這件事的重大意義,冷眼旁觀之下才明白,自己無意中的舉動竟然使得掌握這支傭兵團的行動大為提前。好在形勢一邊倒,總算是壓服了涅爾瓦。現在團中一定有心中不服的隊員,這就需要看今後自己如何掌握這些人的心了,這是慢功夫。「涅爾瓦先生……」久不出聲的他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前頭領。

    慘然一笑,這位前首領回身看著奪取了他位置的青龍人,「還有什麼吩咐麼,首領?我馬上就不是『玫瑰』的人了。」

    「幹什麼去?你走了,誰來當會計?雷托麼?」軒轅嵐的話大出所有人意料。一般這樣幾乎等同篡位的舉動之後,往往是流放前首領,根本不會留下一個隱患的。現在青龍年輕人的舉動實在是與慣例不合。

    「會計?你還讓我當會計?」作為當事人的涅爾瓦的心情又不同。作為一個被趕下位置的首領,一般來說只有離開曾經的團隊另尋出路。現在這個青龍人竟然還留下他,竟然還要他出任極為重要的會計職位,這是個什麼人?涅爾瓦心中實在是越來越覺得面前小自己一半年齡的青龍人全身都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根本看不透。

    雷托急忙從人群後面冒出來,拉住涅爾瓦來到軒轅嵐面前,「還走什麼,沒有看出來嵐先生還是很好相處的人麼。」

    軒轅嵐站起身,叫來庫特和那個小牛,「你們幫助涅爾瓦先生清點今天的戰利品,一會我們統一分配。」又轉身對所有傭兵說道,「我感謝大家的信任,廢話就不說了,只是宣佈兩個新規矩,第一,以後戰鬥結束,我們拿出所有戰利品的七成出來分配,另外的二成作為基金留下,支付給那些傷殘的隊友以及死去隊友的家屬,一成作為團裡的公共資金。

    還有一條就是,以後我們統一分配的七成戰利品,按照敵人的人數分成若幹份,殺一個敵人必須拿來那人的右耳作為憑證,取得一份戰利品。多殺多得,少殺少得……不過,從我得戰利品中拿出三分之一支付給涅爾瓦先生作為會計的薪水。」

    這樣一個奇異得規定引得傭兵們不住議論,雷托就不好意思得問軒轅嵐,「嵐先……頭……那你是不是不會殺太多對手了?不然我們所得可是十分有限……」

    軒轅嵐笑笑道,「我只殺掉足以支付涅爾瓦先生薪水的部分,其他都由你們作掉,好不好?」看著雷托羞澀的抓著頭髮,青龍人突然正色道,「雷托,我這樣作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你也要讓弟兄們加強練習武技,不然,大家都死了怎麼分配?」

    將分配戰利品的事情委託給涅爾瓦負責,軒轅嵐自草叢中扛出個壯碩的身子。「撲通」一聲,將此人扔在了篝火邊上,「烤烤火吧,不要整日躲在那些陰暗地方,對身子不好的。」青龍年輕人似是隨意的說道。

    「嗯……有酒麼……我要酒……」壯碩身子的主人好像並不領情,只是用手搖晃著一個空空的皮囊,嘴裡發出不耐煩的嘶吼。

    「奧爾加,你好歹也是一名王國騎士,可不可以有些騎士精神?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像一名騎士,更不要說是一名王國騎士,根本就是一個街頭爛酒鬼……」軒轅嵐有些惱怒的說道。

    「我才不管什麼王國騎士呢,我只要酒,給我酒,快給我酒喝……」原來這壯碩身子的主人竟是在青龍大陸與軒轅嵐交過手的那個王國騎士奧爾加。只是,此時的奧爾加騎士渾身污跡、蓬頭垢面、嘴角還留著半干的酒漬、雙眼無神、腳下沒有半分力氣的樣子,哪裡還有當初意氣風發的王國騎士模樣。

    「王國騎士……」正在一邊擦拭手中重劍的雷托首先反應過來,驚異的放下手中活計望向那個躺在地上大說胡話的漢子。原先,青龍年輕剛剛將這個醉漢帶入車隊時,雖然同時日爾曼人血統,可是雷托卻十分瞧不起醉漢,在他心目中,日爾曼戰士都是一往無前不懼生死的好漢,哪有如此孬種的樣子,整日在醉鄉中打滾?

    如今聽聞心中瞧不起的傢伙竟是王國騎士出身,驚的日爾曼大漢立刻跑過來,熱切的詢問,「誰?誰是王國騎士?哪個人是王國騎士?」

    「噓,」作個靜聲的手勢,軒轅嵐制止了大嗓門的雷托,蹲下身子對醉的有如爛泥般的奧爾加騎士說道,「騎士,你的騎士精神到哪裡去了?」

    「騎士精神……」酒醉得奧爾加嘟囔一句,眼中突現一股精光,然而這精光隨即被渾濁得眼球所取代,眼皮耷拉下來,「我奧爾加不是騎士了,自然沒有什麼騎士精神……」

    「你不是騎士了……」軒轅嵐有些吃驚的看著地上的奧爾加。直到抵達白虎大陸,年輕的青龍人才曉得這個所謂的「王國騎士」的重要影響。

    王國騎士乃是對於蘭西王國十二位騎士首領的尊稱。當初蘭西王國草創,國王理查依靠手下十二位騎士的支持和奮勇拚殺,從小小的蠻族部落首領一步步向外擴張,在諸蠻族縱橫若門帝國並肆意瓜分其領土的大潮中打下一片屬於自己的土地,從而開國立朝創建今天的蘭西王國。就在理查的加冕典禮上,他以蘭西國王的身份親自冊封那十二位重要的部將為「王國騎士」頭銜,成為高於所有騎士的一個特殊群體。

    王國騎士的繼任由蘭西國王控制,通常上任騎士死後,在全國所有騎士中選拔武力佼佼者補充,再經過法師的魔法加持進一步提升武力,是以王國騎士是所有蘭西騎士心目中最高榮譽,更是蘭西王國的武力支柱,是令其他白虎諸國膽顫心寒的存在。

    如今聽說奧爾加自稱已經不是騎士,那豈不是說眼前的壯漢更加不是王國騎士了麼……這樣的消息又怎能不讓軒轅嵐感到吃驚。

    不過,最為吃驚的還是一邊的雷托,「你說什麼?你就是王國騎士奧爾加?我們日爾曼戰士的榮耀?」

    「日爾曼戰士的榮耀?」聽到這樣一個稱呼,奧爾加又有了些許的反應,睜開迷濛的眼皮看看身前同為日爾曼人的雷托,「再沒有什麼日爾曼戰士的榮耀了,現在只有一個廢人奧爾加……」

    「廢人?你殘廢了?」雷托的表情比之知曉眼前的人就是奧爾加時還要吃驚,「是誰擊敗了你?誰將你打成殘廢的?是不是在偷襲中取勝的?」

    沒有回答同胞的問題,奧爾加無力的伸出手臂指指身前的青龍年輕人,「你去問他吧……」

    雷托猛的回身望向軒轅嵐,看著青龍人臉上平和的神情,他的嘴唇抖動著,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可是,日爾曼壯漢還是鼓起勇氣提問道,「嵐先生,你認識奧爾加騎士?他的傷是怎樣造成的?」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更沒有義務回答。軒轅嵐走到奧爾加身旁,蹲下去把握住前王國騎士的手腕,雙手微微用力,前王國騎士已經是滿頭冷汗,雖然堅韌的意志發揮作用讓他沒有出聲呼痛,可是頭上所冒出的大粒汗珠已經出賣了他。

    「你的手臂全廢了,」青龍年輕人沉聲道,說著撕開奧爾加的袖子細細查看,「蘭西王國沒有治療師或者牧師麼?」

    「哦?」雷托搶身過去將那已經癒合的傷口仔細查看下,以十分專業的口吻道,「傷口很深,當場就切斷了手筋。若是馬上用牧師的復生術進行治療的話還有希望痊癒,可是經過了太久的時間,傷口已經自然癒合,手筋也萎縮,除非牧師使用復活魔法進行肉身重塑,否則根本無法進行治療。可是……白虎大陸上最好的牧師都在教廷的控制下,以蘭西和教廷的關係……」

    聽到這裡,軒轅嵐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奧爾加是在青龍大陸負傷,等到他們一行匆匆回到白虎大陸上的蘭西王國,時間已經過去足足兩三個月,普通的治療師或者牧師根本無法治療他的傷勢。而蘭西王國近些年來追求稱霸白虎大陸,與教廷的關係十分緊張,請教廷的高階牧師來治療蘭西的王國騎士?治好後再去屠殺教廷的聖堂騎士麼?除非教宗大人腦子突然白癡了,才會作出這樣損己利人的事情來。

    教宗的腦子沒有白癡,自然奧爾加的手臂再沒了康復的希望。只是軒轅嵐所關心的不是奧爾加的傷勢,一個在心中盤桓許久的問題今天必須問出來,不然青龍年輕人感覺自己會被憋壞的,「奧爾加,我問你,那個孩子呢?那個被你們搶走的孩子呢?伊沙呢?」最後一句,他雖是極力壓制自己的聲音,但週遭方圓半里內所有人仍可以清清楚楚聽到。

    所有傭兵都放下手頭工作,差異的看著在他們眼中一向冷靜的青龍年輕人,這個傢伙竟會有如此衝動和失態的情形,讓「玫瑰」傭兵們感到驚奇不已。

    「……」沒有回話,倒在地上的奧爾加用沉默作為回答。

    「說話!」軒轅嵐厲聲大喝著,「不要以為你變成殘廢我就不會打你!」大聲斥責著,青龍年輕人抓住前王國騎士衣裳的前襟,將奧爾加壯碩的身子一把從地上拽起,「我當初可以殺了你們六個同伴,還能將你打成殘廢,今天一樣可以殺了你,說話,回答我的問題!」

    「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活著和死去沒有什麼差別,嵐先生儘管動手好了。」眼中現出一股濃濃的倦怠,前王國騎士身子向後一仰,竟是一副「隨你處置」的模樣。

    「你……」死豬不怕開水燙,碰上這樣的滾刀肉,況且又是一個不怕死的滾刀肉,就是神仙也沒轍。不過,六百年前天下第一奇人的記憶又豈是如此輕易就可以糊弄過去的。「你以為死就是解脫麼?我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讓你在死亡的邊緣徘徊,讓你充分享受人世間的痛苦,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死亡是件多麼快樂的事情……」軒轅嵐冷冷的聲音傳入在場所有人耳中。

    「……你以為我現在不明白麼……」奧爾加忽然睜開了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青龍年輕人,「一個被剝奪了王國騎士頭銜,一個被清除出騎士階級,一個被趕出自己曾經為之戰鬥過的王國的人,難道死不是一個很好的解脫麼?」

    看到那副一心求死的表情,軒轅嵐怔怔的站定,過了一陣,手微微鬆開,任由雙臂再無法用力的奧爾加跌落地上。

    「蘭西的查理曼剝奪了你的榮譽和封地?」倒是一邊的雷托急急問道。

    「嗯……」無奈的點點頭,已經酒醒的奧爾加低聲道,「這次任務失敗了,王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國王下令剝奪了我的榮銜和封地,剝奪希莉亞的王國騎士封號……」

    「為什麼?」雷托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同胞,「一次剝奪兩個王國騎士的封號?這不是自己削弱自己的實力麼?查理曼瘋了?」他不是蘭西人,是以言詞中對於蘭西的國王沒有絲毫的尊敬。

    似乎激起了奧爾加的說話慾望,抑或這些東西被壓抑在心中太久,今天不吐不快,前王國騎士「嘿嘿」冷笑道,「八個王國騎士兩個魔法師一個**師去抓一個小孩,結果竟然被人殺死四名王國騎士,重傷兩人,殘廢一人,兩名魔法師全數死亡,**師也吐血重傷,這樣的傷亡,怎麼不讓國王心痛,怎麼不能不找出兩個人來出氣?」

    「啊……」在場所有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王國騎士的實力如何?那可是全蘭西最頂尖的騎士和戰士,又經過魔法加持,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一個王國騎士便可以輕鬆消滅諸如「火神」、「玫瑰」這樣的小傭兵團,就是獨立搏殺「勇虎」那樣的中等傭兵團也不是不可能。能讓蘭西付出七個王國騎士傷亡,加之兩個法師死亡一個**師重傷的代價,那蘭西這次遇到的對手,莫不是神仙?許多傭兵心中揣揣的思索著。

    「我只問你,人呢?伊沙現在哪裡?」突然,軒轅嵐冷冷的問道。

    「……」閉上眼睛猶豫好久,奧爾加終於開口道,「不知道。」

    「放屁,人是你們抓走的,竟然在這裡說不知道,糊弄誰呢?」說話,軒轅嵐探手伸向背後重劍就要亮兵器。

    「別……」怎麼說,一邊是曾經讓自己民族引以為豪的同胞,一邊是自己現在的上司,雷托急忙抱住了軒轅嵐的手臂,連聲勸道,「頭,青龍人,不要這樣,我們可以慢慢開導奧爾加先生,相信此時的他一定會說出你要的答案。」

    怒火中燒的目光直視地上的奧爾加,軒轅嵐抽劍的手卻沒有絲毫怠慢。雷托急忙勸道,「奧爾加先生,你就快說吧,你現在已經不是蘭西的騎士,更不是查理曼的封臣了,沒有必要再恪守對查理曼的封臣義務……」

    「唉……」思索陣,奧爾加才搖著頭道,「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真的不知道。」望望軒轅嵐一臉的不信,他解釋道,「當我們僱傭的海船登岸的時候,由於一路上都是由尼利爾森大人獨立施展他並不擅長的風系魔法,一個人進行三個人工作的結果是,船尚未靠岸,尼利爾森大人就吐血病倒了。乘著我們忙著照顧尼利爾森大人的時候,你所說的那個小孩……伊沙,突然跳水逃走了,我們一船都是傷員,水手還要準備靠岸,沒有能分出人來抓住他,就這樣讓他逃走了……而當時唯一完好無損的王國騎士希莉亞,就是因為沒能看守好那小孩而被國王大人所貶黜……」

    試探著問了句,「青龍人……」雷托小心的觀察著軒轅嵐的臉色,不只是他,所有的傭兵們都在看著他們的新任頭領。

    雙眼將奧爾加死死盯牢,手中的重劍依然保持著出鞘的架勢。過去許久,直到天色已經開始轉白,軒轅嵐方長歎一聲,將重劍重新入鞘,轉身而去。

    第二天,整個傭兵團與車隊重新開始旅程。看起來,一切都是那樣平靜,那樣正常,任誰也不會想像到,這二十幾個人的小團體,昨夜剛剛殺掉數倍他們的對手。「玫瑰」傭兵團的名字隨著旅行的繼續,開始在白虎大陸逐漸響亮。

    傭兵們悠閒的走在貨車兩邊,雷托更是誇張,乾脆將長劍扔到貨車上,自己在貨車後邊擠出一塊地方,和他的天主下棋去也。

    軒轅嵐卻不見這樣的悠閒情緒。已經收起負面情緒的他,悄悄的拉住瓦勒裡安,二人躲到隊伍最後的篷車中。「說,你們到底拉的是什麼貨?」軒轅嵐露出凶像,「我要知道你們這樣大張旗鼓的裝滿足足五十車貨物,到底運的是什麼東西?」

    老若門人攤攤手,「嵐先生,我是僱主,沒有必要告訴你我的貨物是什麼吧。」

    「哼,你少裝了,我現在就要知道貨物是什麼,不然,殺掉你和你的人,這些貨物照樣是我的,我一樣可以知道。」說著,這個青龍人很愜意的掏出一柄雪亮的匕首,慢慢修飾自己的指甲。

    瓦勒裡安——這位老若門人——臉色有些發白,眼睛緊緊盯著那柄匕首,忽然,這位老人笑出聲來,「呵呵,嵐先生還真的是有趣,你不會殺人的,不會的。」說著老人靠在車壁上,瞇起眼睛注視著這個青龍人。

    軒轅嵐慢悠悠的修飾指甲,匕首上下之間力道十足,聲音更是鏗鏘之聲頻傳,瓦勒裡安老人真的懷疑這個青龍人的指甲是什麼材質做成的。時間流逝,老人臉上的笑意開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沉不定的臉色。終於忍耐不住,壓低聲音詢問,「嵐先生,你真的認為必須知道這些貨物是什麼?」

    青龍人收起匕首,帶著一臉冷酷的表情說道,「從羅特出來就遇到強盜,這一路上又被昨天那夥人跟蹤,你認為這些正常麼?」用匕首的握柄輕輕在瓦勒裡安的身上拍打著,「老先生,不要說些巧合一類的話,我們這些傭兵可能沒有收到風聲,但那些強盜可是地頭蛇,我相信,只怕老伯你還沒有找到我,他們就已經知道你的消息了。」

    瓦勒裡安低頭不語,軒轅嵐乾脆哼起小曲,一隻手還在腿上輕輕的打起拍子。

    「是糧食。五十車的糧食,為了市民們過冬而收集的糧食。」權衡利弊,老若門人終於說出貨物的具體情況。

    「呵呵,老伯,你要是早說,我們就會改變現在的保護措施了。」軒轅嵐伸出一隻拳頭,霍然打開,手心中是幾粒大麥。

    「你早就知道了?」老人皺皺眉,「為什麼?為什麼刺探這些事情?」

    不理會老人的質疑,軒轅嵐自顧自的說話,「現在白虎大陸戰亂不休,尤其是近三年來,意羅同盟內部發生動亂,教宗為擴大勢力不斷干涉其他盟邦的內政,引起同盟內戰。而內戰的幾方又各自在周圍國家尋找強大的盟國支持,擴大了戰爭的規模……」

    「是呀,」老若門人雙手抱頭,痛苦的繼續說道,「雖然戰爭達成了均勢,正處於相持局面,但是這些年來的戰鬥全部發生在同盟國家的領土上,我們同盟的農業遭到千年來最大的破壞。佛倫是個小城市,本來農業就不是很發達,現在這樣一破壞,更加難以維持下去。為了解決今年過冬的糧食,國王命令我們幾個人到大陸各處籌集糧食。」

    「可是,現在整個白虎大陸都在面臨減產造成的饑荒,你的五十車糧食在某些人眼中可是比五十車黃金還貴重哦。」青龍人彷彿瞭解任何事的語氣令老若門人很驚慌。

    「我願意再加佣金,你開價吧,就是我現在不能支付,我的王也會如數付給你的。」老若門人堅定的說道。

    「蘇波布斯·費邊?意羅的雄獅?」軒轅嵐輕輕叨念著一個名字,「我相信你,更願意相信意羅的雄獅。」老若門人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同時也為這個青龍人對意羅的瞭解而吃驚。不等他發出感慨,青龍人又繼續說下去,「但是,我不準備增加佣金,這個價錢是我們開始就談好的,『玫瑰』不會乘人之危。」

    「嵐先生,你是真正的騎士,我代表我的王感謝你,感謝『玫瑰』傭兵。」激動的老人在馬車上深深一禮,「無論您是否願意,我都要將您今天的話轉給我的王,他一定會非常樂意和您這樣的騎士成為朋友。是的,一定,我的王最欣賞的就是您這樣的真正的騎士。哦,嵐先生,您不用客氣,我的王以及我個人都感激您。」老人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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