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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雨妃的心思 文 / 北葦

    第一百一十六章雨妃的心思

    耶律空戀慵懶起身,手臂隨意的搭在微曲的長腿上,撐著額頭,緩緩勾唇:「我來時確實喝酒了。」畢竟這個秘密壓在心裡太久,久到這副身子再也沒有力氣跟他耗下去了。

    「滾!」青衣人一笑,毒辣萬分。

    「不過,人都說酒後吐真言。」仰頭一笑,耶律空戀將他壓進牆角,雙眸微柔:「你到底是男是女,這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即便你是個太監,我也只要你。」

    「你才是太監!」青衣人怒了,滿臉橫肉:「你全家都是太監!」

    「丫的,大爺我這叫偽裝,不懂別亂吠!」

    「慾求不滿,想搞曖昧,出宮左轉,進了焚香街,妖嬈小倌多的是!」

    「就憑你這張臉,不愁沒人要!」

    耶律空戀冷冷的看著他,嗤笑一聲:「十年未見,你倒是懂的越來越多了。」

    「那是!」青衣人一臉洋洋得意,他總不能還像小時候一般跟在這男人後面亂跑吧!

    「焚香街,羽化閣,妖嬈小官?」耶律空戀將頭低了些,俊顏甚寒:「你去過?」

    青衣人面不改色,暗自吞吞口水:「誰會去那種地方!我方才就說過,我沒有龍陽之好!」

    「很好,我也沒有。」耶律空戀瞇眼一笑,指腹輕輕拭去他嘴角的血跡。

    青衣人手抖啊抖啊的,抖了大概四五下,才咬著牙說:「那你說什麼你要我!你可是個大男人,還是龍家的獨苗!」

    「然後呢?」耶律空戀冷扯一下薄唇,喉間溢出點點腥甜。

    青衣人瞪大了瞳孔,肩膀微慫,掙扎低吼:「你居然說你要我,你這人還懂不懂廉恥了!」

    「廉恥?」耶律空戀淡淡的笑開了,一把扯下礙眼的死皮:「千洵,我問你,小時候你不愛習字,是誰替你抄了一百遍史書野記?」

    青衣人楞了一下,沉聲道:「是你。」

    「你五歲染上豆花病,整個人臉爛的像頭豬,是誰偷偷翻過宮牆,站在窗外給你講城內的趣事?」

    深深吸口氣,青衣人憤憤不平的說:「你才是豬!」

    「十年前,叛軍入宮,你墜入懸崖,生死不明。是誰堵了一口氣,拋下幾代榮耀,就此天南海北的去尋你?」

    青衣人猛的抬起頭,藍眸明明暗暗:「你為的分明是龍家軍!」

    「這和尋你沒有衝突。」耶律空戀捏著他的手臂,怒氣染著瞳孔:「我一直在等,等你回來復仇!」

    煩躁的抓抓長髮,青衣人將頭埋進墨絲裡:「龍籐!就算是為了我,那又如何了!」

    「你不是說我不懂廉恥嗎?」耶律空戀抬起他的下巴,邪魅一笑,蕩著不為人知的憂:「我喜歡一個人,跟廉恥有什麼關係?」

    青衣人僵了,嘴巴張的老大:「喜,喜歡?」

    「沒錯。」耶律空戀褶下濃眉,留心的看了一眼窗外:「你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我長的這麼俊,居然被一個男子喜歡!」很明顯,某人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耶律空戀翻翻白眼,一把摀住他的嘴巴,輕轉身,躲在木門後,食指放在唇間,做了個噓的動作。

    青衣人臉色一沉,藍瞳掃過窗外詭異的倩影,怎麼會有女人來太監雜房?

    那倩影略有幾分眼熟,身輕如燕,落地無聲,不難看出是個練家子。

    「奇怪,剛剛這屋內還有聲音的,怎生一轉眼就不見人了?」倩影低聲自語了幾句,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踱步走到木門前,側耳聽了聽。

    屋內緊擁的兩個人,彼此對望了一眼,殺氣驟起。

    咯吱。

    門響,身動,鮮紅的羽扇突出一根根的毒刺,直取倩影玉頸。

    「喝!」一聲驚愕的嬌呼聲出口,倩影連退數步,還未來得及還手,便被青衣人點了動穴。

    耶律空戀這才看清她的容貌,略微有些吃驚:「太子妃?」她來這裡做什麼?自從上次以銀換人後,敦煌帝徹底罷免了太子之位,將人遣送去了流雲古寺,這太子妃怎麼還在皇宮裡?

    「殿下!」朱雀動了不身子,情急之下,只能將來意托盤而出:「我是雨妃娘娘派來找你的!」

    耶律空戀冷笑:「找我?」

    「不,奴婢要找的是千洵殿下!」朱雀眉目不眨的看著青衣男子,急迫的說:「娘娘吩咐我,一定要在今夜子時帶您去聽雨亭!」

    耶律千洵微僵了下後脊,沉聲低道:「母后並不知道我還活著,你究竟是誰派來的!」

    「殿下!」朱雀深吸一口氣,知曉此地不宜久留,心急如焚的解釋道:「之前娘娘確實不知你尚在人世,不過今日大殿之上,你遭受鞭打,露出了手臂上的胎記。雨妃娘娘才知你進了皇宮,便差我來找你!」

    胎記?耶律千洵撫下左臂,除了太子哥哥和眼前的龍籐,這普天之下也只有母后知道他生來帶疤。

    食指一動,耶律千洵替她解了穴,心中還是存有疑惑。

    「你與母后是如何認識的,一個堂堂太子妃,為何會自稱奴婢?」

    朱雀垂頭,長髮披肩:「奴婢的命是娘娘救的,之後一直留在煞風堂習武學文。三年前,作為從青山回來的左家之女嫁入了皇宮,潛在太子身邊。」

    「呵!」耶律空戀嗤笑一聲,浪蕩不羈的斜靠在門框上:「煞風堂?不用想了,准又是你那個殺人不沾血的皇兄埋下的棋子。」

    「沒想到他連美人計都用上了,果真夠卑鄙!」

    耶律千洵回頭瞅了他一眼,瞪著眼珠子,用來表達自己的怨氣。

    「成大事者,自然要用些小手段」

    耶律空戀皮笑肉不笑:「那我下次索性直接餵你春藥好了,反正只不過是手段而已。」

    「閉嘴!」耶律千洵將人拉進來,掀開草床,一張張人皮格外顯眼:「準備一下,子時去聽雨亭!」

    其實,他並不想讓母后知曉自己還活著,因為她一直想要自己繼承大統。

    如今,皇兄挺兵西下,她該打消那個念頭了吧?

    入夜,華燈初上,兩個長相極為平庸的小太監被宮女帶進了聽雨亭。

    按照慣例,敦煌帝這個時候一般都會在浮華宮批閱奏折,鮮少會來。

    這也是為何雨妃會選在子時見面的原因。

    她一向做事謹慎,聰慧過人,從來都不會魯莽而為。

    可,今夜,卻是有些不同。

    就連一向熟悉的小曲竟彈錯了幾個音,白如翡玉的手指頓在琵琶上,欲動不動。

    她實在想不到,洵兒竟,竟然還活著。

    十年前的那場噩夢,還宛如昨夜般清晰。

    道德淪喪,家破人亡。

    她以為,她這一輩子就只能這般過活了。

    但,洵兒回來了!

    那,皇位……

    沉寂的野心如吹火燎原般,點了子眸。

    「娘娘,奴婢將人帶來了。」朱雀行個宮禮,打斷了雨妃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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