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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要的是你 文 / 北葦

    第一百一十五章我要的是你

    秋初,九月涼晝,大軍壓陣,沙城淪陷,左軍不戰而降。

    地牢下,燈火重重,一桌佳餚,惹人嘴饞。

    「左老,朕敬你一杯酒。」

    左丞相看了一眼貴氣非凡男子,白眉緊鎖:「事到如今,陛下何不給老臣一個痛快?」

    「痛快?」耶律千梟把玩著手上的玉戒,溫潤一笑:「朕這個人,不太喜歡染血腥。」

    左丞相微愣,深歎口氣:「王上,你變了。」

    耶律千梟無所謂的聳聳肩,輕搖著酒杯:「左老,你是想要保住虎符,還是想要保住小夢?」

    「你,你把小夢怎麼樣了!」

    「左老放心,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呢。」耶律千梟凝眉夾了一根菠菜,邪佞揚笑:「不過,以後如何,都要看左老的抉擇了。」

    左丞相慌亂的掙扎著身上的繩索,老眼渾濁:「不,你不會拿她怎麼樣,她等了你十年,十年吶!」

    「左老。」耶律千梟彎下腰,用紙扇抬起他的頭:「朕再問你最後一次,選哪一個?」

    左丞相不可置信的顫著音:「你,你這個魔鬼!」

    「朕是魔鬼,你又是什麼?」耶律千梟冷笑一聲,擦擦沾土的指尖:「當初敦煌落敗,龍落兩家生死相搏。」

    「左老倒輕鬆,一句等朕成人,便享盡了榮華富貴,卻沒有絲毫內疚。」

    「老,老臣那是……」

    「朕沒有空閒聽你的滿口仁義。」耶律千梟面無表情的截去他的話,哼笑一聲:「要虎符還是救小夢?」

    左丞相垂下雙肩,一下仿若老了許多,緊皺的老臉露出痛意:「老臣想問王上一個問題。」

    耶律千梟挑挑柳眉,示意他說下去。

    「龍家小子明明最厭惡的便是王上,又怎會出兵幫你?」千算萬算,唯獨輸了最不可能的一子。

    耶律千梟從懷中掏出一方銀牌,白龍騰飛,閃光耀眼。

    「他竟,竟把龍符給你了!」左丞相整個人癱在地上,哈哈大笑出聲:「自古以來,權衡互制,是為君不變之道。」

    「王上把權都收在手中,就不怕自顧不暇?」

    沉笑一聲,耶律千梟站直身子:「左老說的是守天下。」

    「朕要做的是打天下。」

    「唯有手握兵權,才能心無旁騖。」

    左丞相笑顏一僵,佈滿皺紋的老手伸進懷裡,掏出一方金牌:「過去,是老臣糊塗了。還請王上看在先帝的面子上,饒了我那一對兒女。」語落,一起身,朝著木樁狠狠的撞過去。

    彭!

    悶疼響起,他錯愕的抬起頭,雙眸開始模糊:「王,王上。」

    「這是朕欠左家的。」耶律千梟摀住小腹,吐了一口血沫:「來人!」

    守在門外玄武,沉默的走進來,雙拳一拱,等待吩咐。

    「傳令下去,左老一生戎馬,厭倦了殺戮。」

    「即日起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玄武叩拜,道聲遵命,著手去辦,弄得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軍中將領只道君王宅心仁厚,顧念舊情,又持鳳凰玉指環,實乃真命所歸。

    瞬時,義軍士氣大振,直逼敦煌。

    匡當!

    一腳落下,敦煌帝捏皺掌心奏章,看也不看地上蹣跚的青衣男子,陰森一笑:「他學的真快,也照朕來了一套流言蜚語。」

    「你不是說他手上沒有鳳凰玉戒嗎?」

    匡!

    又是一腳,牢牢的踩住地上的雙手,敦煌帝猙獰一笑:「一個個的全是廢物!」

    「王,王上。」容貴站在一側,哆哆嗦嗦的說:「雨妃娘娘來了。」

    敦煌帝一揮衣袖,藍眸沉了沉:「宣!」

    「宣雨妃娘娘進殿!」容貴吊著嗓子一吼,外面升起絲絲雜音。

    素白的長裙拖地,精緻無雙的瓜子臉絲毫不減風華,雨妃微微欠身,冷淡的行個宮禮,卻在不輕易間看到了青衣男子手臂上胎印。

    後背一僵,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玉手抖動不停。

    敦煌帝抬抬手臂,掃了一眼地上的暗影,冷聲道:「你先下去!」

    「是!」男子叩首起身,扶著受傷的手臂,慢慢踱出大殿。

    雨妃只覺一陣恍惚,卻不能露出馬腳。

    敦煌帝捏起她的下巴,巡視了半響,語調驟寒:「你那好兒子倒不怕死,竟闖過修魔關。」

    雨妃不語,心思百轉千回。

    「不過,來了只是送死罷了。」敦煌帝陰陰一笑,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殿外一條條的血跡尤為顯眼,青衣男子拖著狼狽不堪的身體,轉過御花園,走進一間下人房。

    咯吱。

    木門微開,男子愣愣的呆在原地,看著不該出現在皇宮裡的人,濃眉微皺:「你怎麼會在這?」

    「阿布吵吵著要找你,我對女子一向沒耐性。」耶律空戀浪蕩不羈的斜依在草床上,滿臉揚笑。

    青衣人瞇了下眼:「你不是把龍家軍給了太子哥哥了?」

    「沒錯。」

    「那你還敢來凰都!」這人什麼時候這般愚昧了,敦煌帝恨不得千刀萬剮他,他竟不知死活的跑來自投羅網!

    耶律空戀站起身來,將食指放在唇間,做了個噓的動作:「小聲點,被人聽去,我們兩個的命都沒了。」

    「你現在知道危險了。」青衣人吸口長氣,冷了嗓音:「你到底幹嘛來了?」

    「這不很明顯嗎,我想帶你走。」耶律空戀邪佞一笑,奪耀生輝。

    青衣人一把拍開他的手,俊顏如冰:「我以為上次我們就兩清了。」

    「兩清?」耶律空戀沉了顏,手下一用力,將他整個人按到在草床上:「誰和誰兩清?〞

    「放手!」青衣人瞳孔微搖,雙眸寒了幾分。

    耶律空戀卻好似沒聽見般,媚惑一笑:「千洵,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十八年。」

    「你還記得你百天大慶不?」

    「小小的手指攥著我的衣服,怎麼都不肯放手。」

    「喔……那時候你就是個只會喝奶小屁孩,毛還沒長齊,自然不記得。」

    「你到底在鬼扯什麼!」青衣人緊咬著牙根,生怕這時會有人闖進來。

    耶律空戀看了他一眼,輕咳了幾聲:「總之,我只說一次。」

    「我要你!」

    青衣人掙扎的手臂一僵,語氣冷了又冷:「龍籐,你開什麼玩笑,想抽瘋去羽化閣,那的小倌應有盡有。我沒有龍陽之好。」

    「龍陽之好?」耶律空戀沉沉一笑,低咒出聲:「該死的!你沒有,本王就有嗎?」

    「我要的是你,耶律千洵!」

    「龍籐,我是個男人!」青衣男子甩開他的手臂,掌心溢出一層層薄汗。

    耶律空戀譏諷一笑,如火張狂:「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那又怎麼樣!你是不是又在哪喝糊塗了,來我這裡胡言亂語!」滾燙的血劃過嘴角,帶著勾人的嬌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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