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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曾經的你去哪了? 文 / 北葦

    第七十九章曾經的你去哪了?

    「小幕如今阻你,是因為王上國仇未報,怎能兒女亂私情。」

    「他手下有千千萬萬個災民,等著他去救贖。」

    「若沒有左家軍,這廖城想要守住都難。」

    「所以我。」

    匡當!

    墨北一拳砸在床沿上,冷笑道:「青春都只一晌,最瀟灑不過是能浪跡江湖,倚劍天涯。

    你放心,我墨北不會傻第二次。將大把大把的春光虛擲在一個男子身上。」

    「就連我走,也不是因為你和左龍痕那點小手段。」

    「只不過想將一切回歸從前罷了。」

    「我愛的那個男子,是在知暖宮,連我熱一絲都心疼到不得了的梟梟。」

    梟梟二字說的極為重,音音敲進了落幕的心坎裡。她看向墨北,微愣了下,若真想你說的那般不在乎,又何必紅了眼。

    原來,兜兜轉轉,最瞭解王上的人也不過是公子罷了。

    「何時走?」她開口,勉強撐起笑。

    墨北撐起虛弱的上半身,一勾白唇:「今夜。」

    月末枝頭,黑鷹長嘯,大殿裡只有兩道長影。

    耶律千梟端坐在龍椅上,細細批著折子,溫潤開口:「曹愛卿,聽說朕的貼身太監,惹的你大怒,可有此事?」

    曹刺本是心虛,一聽這話音,似是站在他這邊,雙拳一抱,笑的樂呵:「王上不必擔心,臣已教訓了那個賤奴才!」

    「喔∼是該教訓。」耶律千梟邪佞一笑,醞著狂風暴雨:「來,來,來,愛卿看看這份折子」

    曹刺見狀,趕緊湊過去,只是一看紙上的字跡,整個身子抖動彷如落葉,砰砰砰的叩起頭來大喊冤枉。

    「曹愛卿。」耶律千梟輕吹一口氣,傾身伏在他的耳旁:「本來朕還可以留你一些時日,你千不該萬不該,傷了她!」

    語落,彭的一聲!

    一劑飛腿,人出百米,驚的青龍趕緊進來:「王上!」

    「將他拉下去,五馬分屍!」耶律千梟一抿唇,用衣衫擦擦染血的指腹,陰冷一笑,仿若捏死的不過一隻螞蟻。

    青龍在一旁看的心慌,自從墨公公來後。

    他便再也沒見過這般陰戾決絕的主子。

    都快忘了,這個人是殺風堂的魔煞,是血染整個碧玉山莊眉目不眨絲毫的耶律千梟。

    一道驚雷霹下,青龍整個人,忽然從頭到腳,冷到了極點。

    「王上,曹大人只不過是扣嗑賑災銀,罪不當誅。」

    「若是處置了他,定會讓文臣武將心有不安。」

    耶律千梟,溫潤靜默,過了許久,捏碎手中的折子,雙眸微瞇:「誰說他是扣嗑賑災銀?」

    「曹氏心有不軌,與京都走動,後劫太子,嫁禍給墨公公。」

    「青龍,是朕糊塗了,還是你糊塗了。」

    「怎生連罪過都記錯了?」

    曹刺一聽這話,半死身子開始掙扎:「王上,微臣冤。」

    嗖!梅花針出手,點穴封口。

    「帶走!」

    青龍雙拳一抱,再也不敢說什麼違令的話,拖著官員的身子出了殿堂。

    人走夜靜,如墨般的空曠裡,只站著一道孤寂的背影。

    耶律千梟掃了一眼地上的黑包,自從那日起,他就在等。

    等那個女人過來說,這一切都是誤會。

    她並沒有背叛他。

    可,他等到竟是三天三夜的煎熬。

    太子,太子,太子!

    彭!雙拳狠狠的遭在檀木桌上。

    紙鶴依舊在,只不過卻少了折的人。

    他已經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回想那些過往,他怕一想起來便無法罷手。

    她為他烤肉洗頭,她為他望風放哨,她為他尋醫問藥,她為了他忍氣吞聲的任人毆打,卻從未對他要求過什麼。

    這個人,單薄瘦小,無權無勢,長的也稱不上絕色天下,本是他最不屑的女子,卻擁有野草般的毅力。

    在他險些被仇恨淹沒,良知轟然側塔的時候,教會他什麼是愛,什麼是溫暖。

    可就是這樣的她,居然為了另一個男人來求他!

    心痛像是螞蟻一般啄食著心神,他緩緩閉上眸,靠在無人的龍椅上,自言自語的喃喃說道:「只不過一廂情願罷了。」

    墨北。

    墨北。

    曾經揚言為我殺人的你,去哪了?

    「王上。」白虎推門而入,彎腰做諫。

    耶律千梟偏過頭,沉了沉了嗓音:「何事?」

    「白虎無能,找不到怪老。」

    濃眉一皺,耶律千梟拂袖道:「師傅這個人行蹤不定,你找不到也情有可原。」

    「那。」

    「她怎麼樣了?」嘶著嗓子,耶律千梟雙拳緊了又緊,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白虎一愣,很快就明白主子說的是,畢恭畢敬道:「有落小姐伺候著,好像還在睡,應該沒有大礙了,王上放心吧。」

    「嗯。」冷漠的攤開軍書,耶律千梟淡淡的應著。

    白虎欲走欲留,最後豁出去的說了一句:「王上竟然心疼墨公公,怎生不說?還派那麼多人駐守在槐園,限制他走動。」

    響亮的聲音剔透了整個大殿,尾音就不散去。

    沒人應他。

    案幾上燃著一盤熏香,裊裊散出淡淡的煙霧。

    白虎歎口氣,剛準備推門出去,卻聽耶律千梟落幕一笑,猶如夜中的黑鷹嘶鳴:「如果一個人再也沒有資格回到陽光下面的時候,該怎麼辦?」

    白虎是個粗漢,自不會明白,搔搔腦門:「屬下不懂。」

    「找個一個同樣深處黑暗中的人一直陪著自己。」耶律千梟合上兵書,露出一抹溫潤的笑:「縱然是折斷她的翼。她,也只能屬於朕。」

    最後一句,聲音很淡,揮袖轉身,獨留下變了臉色的白虎。

    夜色濃的沉,槐花園一切都安排的妥當,卻唯獨沒有料到這個時辰耶律千梟會來。

    他俯下身,以額抵額,看了身側的落幕一眼:「太醫如何說?」

    落幕幾時見他這般柔情過,硬是愣在了當地,直到墨北的輕咳聲響起:「小幕,王上再問你話。」

    「啊!呵呵,啟稟王上,公子三日未進食,再加上淋了一場暴雨,心肺受了損,需多加調理。」落幕不虧是個聰明人,只是閃了一刻神,便猶如往常一般泡起藥湯來。

    耶律千梟隨意的伸,這裡有朕。」

    落幕又是一驚,難不成王上要親自喂公子喝藥,可,可她們的計劃又該如何是好?

    「小幕。」墨北撐起蒼白的笑:「剛好我也餓,去弄些粥來。」

    落幕看著她的眼神,緩緩點下頭,退出閨房。

    人走屋靜,只有勺與碗發出叮咚的響聲,很脆很小。

    「你怎麼都吐出來了!」耶律千梟拿著手帕笨拙的擦拭,給人餵藥這種事,他生平還是第一次做。

    豈料墨北卻褶著柳眉,聲音沙沙:「苦。」

    耶律千梟拿她沒辦法,尤其是拿這幅女兒態的她沒辦法:「嫌苦就不要生病。」邊說著邊捏了茶几上的葡萄送到她嘴裡,替她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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