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各種吃醋 文 / 北葦
第六十章各種吃醋
耶律千梟掃一眼過去,並不說話,只是把玩著紙鶴,雙眸冷到徹骨。
「殿下,您為何不告訴墨公公,已有了那人蹤跡。」這不自討罪受嘛,青龍搖搖頭,長歎一口氣。他真真是越來越不懂主子心思了。
捻開紙鶴,耶律千梟邪佞勾唇:「青龍,本王說過什麼?」
「讓你將打聽到的消息爛在肚子裡。」
「僅此一次,如若再提。」
「你就去將玄武換來。」
青龍一聽這話,頭也不搖了,氣也不歎了,趕緊雙拳一抱:「屬下知錯了,殿下萬萬別將小的逐出宮去。」他可不想整天拿著菜刀拔雞毛,只有玄武那傢伙才對這等事感興趣。好男兒就該志在四方,日日膩在那鳳凰樓傲氣都消沒了!
「好了。」耶律千梟冷笑,拂袖沉道:「下去吧,本王想靜一靜。」
青龍道聲遵命,便隱回了暗色中。
耶律千梟負手而立,從懷中掏出一方宣紙。
上面畫著一個西瓜,難看至極,筆法粗糙,可見畫功卑劣。
字跡也是潦草萬分,歪歪斜斜,全然沒有放狠話的氣魄。
反正左看右看,只是惹人厭。
耶律千梟果斷的下結論,將宣紙捏的不成模樣。
是夜,清風徐徐,燥熱依然,久未有雨的敦煌就像是一個大蒸爐,讓人悶的透不過氣。
墨北冷漠的看著月下雙影,將手中的月季花摧殘的不成形。
「墨公公,你都是第十朵了。」青龍站在一側,不住的擦冷汗。
墨北側目,輕佻柳眉:「你家主子都是這般瀟灑?」
「呃,我家?」青龍打了個冷顫,掃一眼遠處邪笑不已的耶律千梟:「墨公公,殿下也是你的主子。」
墨北擰著眉,看著耶律千梟將花戴在粉衣女子長髮間,冷哼一聲:「色狐狸!」
「嘎?」青龍不解,搔搔額頭,便不敢再說話了。有時候他也是很會看人臉色的,譬如現在。墨公公那一臉磨刀霍霍向豬樣的殺氣,必須少惹為妙。
還是左小姐好啊,長的絕色不說,就連活潑可愛的嗓音都比某人來的悅耳。青龍笑嘻嘻的望向長廊,這般的女子才配得上殿下嘛!
似是注意到青龍的目光,左染夢嬌羞一笑:「梟哥哥,這裡還有別人看著呢。」
「怎麼?不喜歡?」耶律千梟冷然勾唇,目光放在悠長,眸底只搖晃著一個黑影,不滅不休。
少女拚命搖頭,小手按在發尾:「梟哥哥送的小夢自然喜歡,小夢本想去宮中看你,可父親總是嘮叨我,哼。」左染夢本就不大,十五六的年紀,一個玲瓏心,在加上左家的有意保護,五年前便將她送去了山上,所以說話難免有些天真。
「左丞相是為你好。」耶律千梟說的風輕雲淡,卻在墨北搖扇時,褶了下眉頭。
左染夢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唉呀一下叫出了聲:「那個人昨日來找過大哥。」
「是嗎?」耶律千梟笑了笑,一拂長袖:「小夢,今夜本王來的事,要保密。」
左染夢轉轉靈動的雙瞳,點頭道:「嗯,小夢懂得,就像小時候一樣對吧!」說完食指一按朱唇,神秘笑開了。
墨北扭過身子,剛巧看到這一幕,只覺心間一悶,呼吸有些不順暢。
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大姨媽來了的原因?
左手按上胸口,墨北搖搖頭,企圖甩去這一絲絲異樣。
夜越發的濃稠,二更末了時,三人方才從丞相府出來,按照先前的計劃兵分兩路,青龍去了破廟,墨北和耶律千梟去了西街糧倉。
馬車上氣氛有些冰,兩人互坐一角,誰也不搭理誰。一隻是冷氣十足,板著俊臉裝深沉。另一隻巧笑如花,拿著銀票當紙撕。
呲啦,呲啦!
猛地,又是那句財情兩清,躍上心頭。
耶律千梟睜開雙眸,看了一眼身側的人,沉聲道:「你想要什麼?」
「嗯?」墨北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開口,身子頓了下,悶著頭說:「殿下此話何意?」
雙手隨意搭在腦後,耶律千梟只是一笑,邪魅縱生:「本王捨不得你了,如何能留下來,開個價!」
彭!心跳漏了半拍,墨北抬起眸,迎上玩味的藍瞳,臉上一惱:「殿下,是不是一天不拿小的打趣,您就全身不舒服。」
「我是像那迎春樓的歌姬,還是像那的小館,都開始明碼標價了。」
「殿下沒有將人尋到也就罷了,還總是捉弄小的。」
「我才不要留在這女人香頗多的凰城。」
耶律千梟聽到這話,臉上一陣清白,他哪裡曉得墨北是在賭氣,全當他是不想繼續留在凰都,心裡念著的也不過是那青梅竹馬。
南瓜,南瓜,可惡的南瓜!
等他奪了江山,這方圓萬里,平原高川,休想再種一顆南瓜出來!
夜初靜,人未寐,街頭隨處可見災民乞討,布衣襤褸。
凰都最西側便是國之糧倉,歌舞昇平,紙醉金迷,美人嬌聲媚笑,琴曲妖嬈。「辛苦值夜」的敦煌大臣們,在這裡卸去衣冠,樂不思蜀。
左龍痕掃一眼窗外,在看看木桌上的佳餚美酒,只覺心情煩悶。
「來來來,給駙馬爺滿上。」說話的是位一品大臣,專管糧倉,肥油頗多。
左龍痕厭惡的褶起濃眉,一把推開粘在身上的女子,厲聲道:「曹大人,身為朝廷大臣,此等玩忽職守,你就不怕陛下來查嗎?」
「你。」曹豹看看桌上其他官員,臉上一片紫青,深深吸口氣,豎起大拇指:「駙馬爺,真真是義膽忠肝,只不過。」話音一轉,諷意十足:「官場本就如此,駙馬爺也該適應了。」每次都被左家壓在頭上,明明當年立下頭功,大滅龍家的是他曹氏一門。如今卻比不上個毛頭小伙,可惡!
左龍痕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官場?呵,曹大人莫不是把管場上的事全都用的自家人身上。」
「駙馬爺,你也別諷刺本宮,左丞相可是比誰都懂做官之道。」曹豹緊緊看著左龍痕,一字一頓的說:「別忘了,他拋棄了左家所有忠義,跟了王上。嗤!同本宮也不相上下。」
彭,瓷杯一碎,左龍痕站起身來,氣氛瞬時飆漲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侍衛小跑來報:「稟告左駙馬,曹大人,衙門外災民們圍了一圈,全都吵吵著要開倉放糧!」
「開倉放糧?」曹豹拍拍漲滿的肚皮,厭惡的嘀咕一句:「這些乞丐真像是滿街爬的蒼蠅,傳本宮命令,出兵一千,驅逐出京。若有反抗者,直接殺無赦!」
左龍痕一愣,俊臉上滿是憤怒:「慢著!」
「曹大人,那些災民本就是為了討口吃食方才來的帝都!」
「你這般做只會寒了民心!」一拂衣袖,左龍痕扭過頭去,指指通報的士兵:「你,去將糧倉的大門打開!搬出幾車白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