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計 文 / 北葦
第二十九章大計
「狼牙,什麼狼牙?」墨北淺笑,心道就你會揣著明白裝糊塗啊,本公公也會!
耶律千梟掀掀眼簾,根本不鳥他,自顧自的繼續說:「偷出聖旨後,你去到宮外西城桃花坡,找一家名叫滄浪的酒鋪,掏出雕玉來那老闆,自然有人識得。」
「好。」墨北只能沒意思的應下,又挑眉輕問道:「華容,容公公.你可識得?」
耶律千梟玩味一笑,撫撫下巴:「你這是在擔心爺監視你?」
「不敢不敢,在下只不過想分清敵友,畢竟現在我和爺是站在一條船上的。若是船漏了,淹了我是小事,淹了您可就虧大發了。」
「少貧嘴。」耶律千梟冷冷瞅過去,羽扇一收:「華容不是爺的人,不過爺倒是替你把敵人都清乾淨了。」
替她清乾淨了敵人?難不成是這幾天跟蹤她的護衛?墨北故作不解的問道:「是誰?」
「太子。」
單單兩個字便叫墨北吃了驚,她突然就覺得眼前的男子很可怕,他就像是一匹狼,躲在暗處盯著獵物,只要一張口便將人咬的脈斷人亡。
這次是太子,下次又會是誰?
猛地打個冷顫,墨北後悔接這樁買賣了,有這樣的boss,很容易死的屍骨不存啊。
「冷嗎?」
「什麼?」
耶律千梟不耐煩的解開外衫,隨手扔過去:「男子像你這般柔弱的,也算極少了。」
「咳咳。」墨北憋著笑,正兒八經的說:「小時候家裡窮,吃不好穿不暖的,能活下來算不錯了。」剛剛說完,水眸便澱了一層灰。
不知道為什麼,墨北突然起了在孤兒院的一些事。
因為她是黃種人,總是會有小朋友故意找茬,兩三個舍友將她困在牆角,逼她交出麵包。
那時候,她很瘦,瘦的幾乎嚇人。
力氣也很小,自然是打不過她們。
然後她就一手抱著麵包,一手抱住其中一個人的腿,死命的咬,不咬出血來就不肯鬆口!
雖然事後被揍的更慘,可她就是這樣,從不服軟!
所以,麵包總是帶著腥味,害的她到現在都營養不良,胸部小的要死。
墨北歎口氣,呢喃道:「我那時候應該連麵包都不要,抱住兩個人的腿來啃!」
「麵包?」耶律千梟皺著眉,這假太監越來越大膽了,居然給他發呆!
嚇!墨北拍拍胸口,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心跳漏了半拍,俏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哈哈!」似乎是看他驚嚇的樣子很有趣,耶律千梟開懷一笑,皓齒明眸,燦爛萬分,就連露出的嘴角旁的小酒窩都畢顯無疑。
墨北愣了愣,跟著他彎起嘴角,笑顏如花。
月光下,兩個影子離的很近,華衣纏著青紗,黑髮繞著墨色,就像是不分彼此。
墨北瞇起眼,感歎一聲好帥,隨口道:「南瓜看到你這樣子,肯定會流口水。」那頭豬一向對美食和美人毫無抗拒力,再加上眼前色狐狸的裝扮像極了動漫裡的夜禮服假面,勢必會將她迷的七葷八素。
一聽到南瓜兩個字,笑意瞬時僵在了唇邊,耶律千梟背過身去,不甚成熟的賭氣道:「南瓜!南瓜!你就好好吃你的南瓜吧!」語落,不待墨北反應,便破窗而出,如來時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端端的凶什麼凶!」墨北搔搔頭,嘀咕了幾句,她還想乘著氣氛好,騙他把面具摘下來呢,沒等她下手,人就飛了。
罷了罷了,反正有錢人都是一副冷熱不定的怪脾氣。
這澡是洗不成了,還是早點睡吧,明日去打探打探有關聖旨的消息。
畢竟地勢不熟,萬一失手,她的神偷生涯也算走到頭了。
這樣想著,墨北一個帥氣的倒空翻,不偏不倚的斜臥進草床上,摸摸脖子上的玉指環,緩緩合上水眸。
南瓜,再等等,我很快就會找到你了。
夜深人靜,不眠知暖宮,暗色深處隱著兩道人影。
「殿下,太子今日去了祠堂,想必皇后會有所行動。」槐樹下暗影,小巧玲瓏,身段極好。
耶律千梟一揮衣袖,沉聲道:「盯住她,有什麼異樣馬上告知母后。」
「是!」暗影抱拳,猶豫了半響,從墨色走出來,月光傾瀉一地,好巧不巧的打在那張魅惑眾生俏臉上,嬌媚無骨入艷三分。看她折腰微步,淺笑如玫:「那夜的事,屬下沒有告訴左妹妹,生怕她動了真氣。」
耶律千梟皺眉,語氣冷了幾分:「是麼?」
「聽青龍說,墨公公便是那夜的黑衣人。殿下,你就不怕他.」
「朱雀!」沒等對方說完,耶律千梟便低聲打斷了她的話,人笑眼不笑,那半垂的藍眸下,透出出一種徹寒的鋒芒:「你想管教本王?」
噗通!
女子雙膝著地,心間一顫,低聲道:「奴婢不敢,只不過怕殿下會為了一個假太監亂了大計。」
「若是有一天,他知曉了我的身份,就連左家都會被牽扯出來。」
「屆時,殿下所有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
「娘娘十年的夙願也就毀了。」
耶律千梟靜靜的聽,不怒反笑:「朱雀,你對母后的忠心可真叫本王感動。可你不要忘了!」話音一轉,凍骨三分:「如今,本王才是你的主子!」
朱雀身形一頓,拱手道:「殿下教訓的是,奴婢多嘴了。」
「墨公公的事本王自有分寸,退下吧。」耶律千梟沉下臉,看來是時候警告一下青龍的多舌了!
朱雀卻是不動,壯著膽子說了一句:「殿下若是得了空,就去看看左妹妹吧,她都長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畢竟你們二人有媒妁之言,她也時常掛念你。」
「朱雀,這話是母后教你說的吧。」耶律千梟勾唇一笑,說不出的邪魅和冷然。
知道騙不過自家主子,朱雀點點頭,沒了聲響。
「大仇未報,朝不保夕,何來兒女私念?」耶律千梟拂袖,狂風襲來,勁蒼獵獵,將他身後長麾如翅翼張開,其上繡的白狼圖騰隨風而動,栩栩如生。
月色越加的涼,東側聽雨亭,今日卻少了歌舞生平,只是隱隱傳來女子的笑談,清澈如水,甚是悅耳。
「喔?他是如此說的?」素衣女子單手撫琴,薄唇微翹,讓人看不出喜怒。
朱雀站在一側,畢恭畢敬的回聲是。
丹鳳眼一轉,素衣女子撥下琴弦,笑問道:「那太監生的何模樣?」
「白白淨淨的,個子不高,雖沒有殿下俊俏,卻也耐看。」朱雀想到今夜曾在暗處待命時,所見到的墨北,外加了一句:「看那氣質,倒像是出自書香門第,怎生就落了個入宮為奴的下場,倒也稀奇。」
素以女子靜靜的聽,想了片刻問道:「確定那夜的黑衣人是他?」
「是的,殿下親眼看見的梅花印。」
「他親眼看見了,卻沒有立馬除掉這個太監?呵。」素衣女子冷笑一聲,讓人不由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