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最終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雙龍會鋌而走險 文 / 凡塵妖妖
第二百一十八章雙龍會鋌而走險
藍若蝶覺得很高興，龐通這次回來，總算沒在感情上步步緊逼，兩人竟然也能心平氣和地進行朋友般的談話，讓她心裡長久以來的內疚減輕了一些。但她卻不知道，龐通這次回來的心境和從前大不相同，這其中龐達功不可沒。
龐達從前就知道自己的大哥也對藍若蝶情有獨鍾，而藍若蝶提到被綁架的過程中，雖然將和龐通的情感糾葛都省略掉了，但怎麼瞞得過龐達這種專業的情報人員？龐達當時就猜到藍若蝶肯定和龐通的感情又有了變化。
可是自從藍若蝶回京後，和明靖寒的戀情漸漸明朗化，龐達便知道自己和大哥注定是要失戀了。為了藍若蝶，他代替明靖寒遠赴格蘭國去做駙馬。路經黑石城時，又停留了兩天，和龐通進行了徹夜長談。兩兄弟同是天涯失戀人，自然感情增進了不少。龐通也正是聽從了龐達的建議，才決定放手，讓心愛的人能得到幸福。只是，一回京，聽說藍若蝶剛好休假，便忍不住再跑來見藍若蝶一面。
龐通將藍若蝶送回希望學校，臨下馬時，龐通突然輕聲道：「讓我扶你下馬，好嗎？」藍若蝶默默地看了看龐通，將小手放在龐通的大掌中，任由他扶下馬來。
「你回吧。」藍若蝶轉身進了學校的大門，將門反手關上，靠在門上默默地想著心事。
「回來了，神仙姐姐？」突然探出來的幾個笑嘻嘻的腦袋，嚇了藍若蝶一大跳。
「你們幾個躲在這裡鬼鬼祟祟地做什麼？」藍若蝶豎起眉毛做出凶凶的樣子。
謝門青屬於典型的皮癢找抽型，嘻皮笑臉地道：「神仙姐姐，有沒有想好讓誰做我們的姐夫呀？是寒老師還是這位將軍大哥呀？」這話一出口，謝門青成功收穫響亮的爆栗一枚。
毛小黑瞧見謝門青抱頭呼痛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兒便順溜溜地吞回了肚子裡，老氣橫秋地說：「謝老大，你也變笨了。你沒見剛才是將軍大哥把神仙姐姐扶下馬的嗎？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再說，寒老師好久沒出現了……」
「啪！」毛小黑還沒分析完，也趕緊捂著額頭跳到一旁去了。
藍若蝶拉起伍瑾的手道：「還是小伍乖，走，我們吃飯雲。」
伍瑾乖巧地跟在藍若蝶身邊，眼睛眨呀眨的，忍不住小小聲聲地說：「小蘭姐姐，不管你選哪個姐夫，只要別丟下小伍就好。」
「砰！」這回，是藍若蝶腳軟地摔到了地上——這群八卦孩子呀，全讓小翠和穆扎水芹給教壞了！
……
回到宮裡三天後，宮裡的季度才藝大寒就開始了。各興趣小組將參賽作品交了上來，司庫殿現在只剩了藍若蝶一個女官，加上八位貴妃，一共是九名評委。經過仔細評比，分別確定了各組的一、二、三等獎作品，其餘的參賽作品和前面進行的幾次月賽一樣，都被琴妃責令司庫殿收了起來。
當然，這些成品過不了幾天就會被轉到宮外的一家名為「巧手店」的店舖中出售。由於選進宮裡的秀女和宮女們大多心靈手巧，為了能得獎又分外用心，所以，這裡所出售的每一幅刺繡、每一件玩器、每一套成衣，做工都精美異常，還常常供不應求。甚至有傳言說，巧手店裡出來的刺繡、成衣和玩器，比起宮裡的御用物品也毫不遜色。
宮裡的貴人、美人和宮女們哪裡知道這些，自從後宮裡每月有了這個興趣小組活動和才藝大賽後，各自都有了寄托，倒也樂此不疲。
今天的季賽的已經是第三次比賽了，本來大家都已漸漸淡定。但因為今天皇上將親自為獲獎的娘娘和宮女發獎。使得後宮便又躁動起來。
按常例，頒獎儀式仍然在琴妃的錦繡宮裡舉行。除了獲獎者以外，各殿娘娘都可以帶四名宮女觀摩頒獎。雖然只是一兩匹綢緞、幾樣化妝品和少量銀子的獎品，但一則是因為這是自己心血換得，而來將由皇上親自交到手中，因著這兩個原因，錦繡宮裡諸人都有些激動。很多平時連皇上的面也見不了的美人和貴人，今天都特地打扮得花枝招展。
藍若蝶看了一圈眾人的打扮後，突然歎了口氣——靠！今天打扮得太顯眼了，不是好現象！
其實，藍若蝶今日穿得很素淨，一襲淺紫的長裙，頭髮只用一根翠玉簪鬆鬆地的挽起，裙上沒有任何的裝飾。
她本就是為了在這種場合和其他女人搶風頭，才打扮得盡可能地樸素。但百密一疏，她小看了皇帝的出場對這些女人所帶來的刺激。一時間，不管裡貴妃、貴人、美人還是宮女，幾乎都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給呈現出來了。有個別不擅妝扮的，甚至把自己給弄成了一個陳列架——身上掛了太多的珠翠！
這樣一來，薄施脂粉，素淨長裙的藍若蝶反倒顯得鶴立雞群，特別地引人注目。
藍若蝶鬱悶地躲在角落裡猛嗑瓜子兒，心裡不住地嘀咕：這皇帝老兒也太不守時了，說好頒獎典禮在巳時開始，現在都巳時過一刻了，還沒見到皇帝的影兒。
藍若蝶無聊地繼續嗑瓜子兒，在嗑到面前的一盤瓜子都見了底兒時，終於聽見李公公的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
隨著這一聲喊，剛才還嘰嘰喳喳的錦繡宮突然安靜下來，在一連串的衣料摩娑聲和環珮叮噹聲中，琴妃帶頭，眾人紛紛跪下。一時間，錦繡宮裡各色鶯鶯燕燕三呼「萬歲」的聲音匯成了一曲特別的交響曲。惟有德妃封素月，因為即將臨盆，只是挺著大肚微微曲膝行禮。
「眾愛卿平身。」明澤源因為先前剛查過司庫殿的帳簿，發現近來司庫殿開支大減，所以龍心大悅，笑得格外爽朗。
明澤源走入殿中坐下，還未及發話，又聞太監稟報：「太子殿下駕到——」
明靖寒微笑著走進了大殿。宮女太監們跪下行禮，各殿美人也紛紛過來見禮。明靖寒走到明澤源跟前行禮道：「兒臣見過父皇。」
明澤源微笑道：「怎麼，皇兒也聽說了今天這裡有熱鬧可看？」
「父皇說得沒錯，後宮難得有這麼熱鬧的時候，父皇都來了，兒臣怎敢不來相陪？」明靖寒淡然地一笑。
「來人，給太子賜座。」明澤源讓明靖寒在他的下首相陪。琴妃、德妃、宜妃和淑妃分別坐在明澤源左右。
琴妃輕輕地一擊掌，藍若蝶無可奈何地從藏身的角落走了出來，手裡捧著一張名單和幾面錦旗。身後的雪倩和凝雲則手裡捧著各色獎品。
「皇上，請過目。」琴妃接過藍若蝶手中的名單遞給明澤源，卻發現明澤源根本沒反應。順著明澤源的視線望去，便在藍若蝶身上找到了終點。琴妃的臉色微微地變了變。
藍若蝶不用抬頭，僅憑女人的第六感，便知道此時正有無數目光匯聚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暗暗叫苦。藍若蝶最怕的就是引起宮中眾多女人的注目，但怕什麼來什麼，此時被皇上當著這麼多人色迷迷地一看，想低調都不行了。
藍若蝶悄悄地用眼角往明靖寒所在的方向瞟去，正對上明靖寒投過來的含情脈脈的目光。藍若蝶心底悄悄地歎了口氣——靠！靖寒這時候忙著送什麼秋波？這不是添亂嗎？
由於明澤源半天沒說話，殿中眾人都已經注意到了皇上的表情。一時間，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紛紛投到藍若蝶的背上，讓她不禁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穿衣服，要不，怎麼身上涼嗖嗖的？如果再這樣任人看下去，藍若蝶估計自己快要變成刺蝟了。
「咳，啟稟皇上，這是此次季賽各組的前三甲名單，皇上國事操勞，竟然還百忙中抽出時間為這後宮的小小比賽親自頒獎，這說明皇上對司庫殿工作的關心和重視。微臣先代司庫殿眾人叩謝皇上的厚愛。」藍若蝶送高帽時一向是很大方的。
明澤源微笑道：「蘭愛卿將後宮經濟打理得井井有條，又能想出諸多活動讓朕的後宮不復往日冷清氣象，朕甚感欣慰。」
眼見一旁的琴妃臉色越來越差，淑妃和宜妃的嘴越撅越高，藍若蝶忙在臉上堆出諂媚的笑容道：「皇上過譽了，微臣何德何能？這後宮的新氣象全是因了琴妃娘娘的領導有方，才會呈現今日的欣欣向榮的景象。」
琴妃聽到這裡，臉上方才溫和了些，心道：「這丫頭還算知道進退。」
琴妃的臉色好轉了，藍若蝶的臉色卻不大好，因為，剛才一瞟之下，她發現，封素月正在偷偷地看明靖寒，眼中透著一種半哀怨半傾慕的神色。藍若蝶再也顧不得其他人怎麼看她自己了，恨恨地瞪了明靖寒一眼，心下嘀咕：這封素月進宮多時，莫非和靖寒有什麼貓膩？想當年，明靖寒色誘封素月未遂，臉色也頗有些悻悻然呢！
這邊廂藍若蝶悶著頭猛聽懂飛醋，那邊廂明澤源卻已經頌獎完畢。得獎的美人和宮女們都激動得心如鹿撞，從明澤源手中接過錦旗和獎品時，媚眼橫飛，差點沒把明澤源給電翻了，只等著晚上皇上召自己侍寢。沒想到明澤源卻總是三不五時地抽空欣賞退在一旁低頭不語的藍若蝶，左看右看，還是覺得這一屋子珠翠中，就屬這株小花最清新可愛。
「蘭愛卿，你有心事？」這後宮是自己的天下，明澤源說話當然不會顧忌旁人。
藍若蝶抬起頭來，輕輕搖頭道：「回皇上，微臣沒什麼心事。」
「沒有心事怎麼低著頭不開心？」明澤源哈哈一笑，忽然恍然大悟道：「是了，蘭愛卿為朕解決了不少難事，朕本該重重加賞才對，蘭愛卿可是為此事不開心？沒關係，蘭愛卿，你要朕怎麼賞賜你？儘管說來，只要朕辦得到！」
藍若蝶猛地抬起頭來，盡力控制著面上的表情，使自己看起來顯得盡可能平靜地道：「皇上說笑了，小蘭哪敢討要皇上的賞賜？」
「君無戲言，蘭愛卿但說無妨。」明澤源顯然是高興得有點過頭了，也自信得有點過頭了。他早就注意到藍若蝶時常在偷看他，心中不由暗笑：如此聰**黠的一個女子，原來也只是個夢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小家雀。罷了罷了，本來還想多養兩年玩玩的，既然她等不及了，朕就給她這個機會，將她收入後宮算了。
藍若蝶卻扭扭捏捏地看了明澤源一眼，含羞帶怯地說：「皇上，真的嗎？小蘭怕說出來，皇上會說小蘭所要的賞賜太過不切實際，罵小蘭太過貪得無厭。」
明澤源一聽哈哈大笑道：「蘭愛卿，你只管說出來，朕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個不切實際、貪得無厭！」
很顯然，明澤源又被藍若蝶誤導了。不僅是明澤源，錦繡宮大殿裡的妃子貴人和美人們都在眼中露出些戒備的神色來。琴妃眼裡一道冷冷的光芒稍縱即逝，封素月嘴角卻漸漸浮起一抹冷笑來。
明靖寒心中既驚訝且緊張，心道：這丫頭不會這麼大膽，竟然借這個機會想公開兩人的關係吧？嗯，依照藍若蝶天不怕地不怕，做事又勇敢執著的勁頭兒，很有可能！因此，明靖寒緊盯著藍若蝶，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在明澤源的再三鼓勵下，藍若蝶終於羞答答地倒身下拜，清脆的嗓音不高不矮，卻能讓大殿裡所有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小蘭不求金不求銀，但求皇上賜小蘭一個如意郎君。」明澤源笑得更歡了，端著酒杯一飲而盡，笑瞇瞇地說：「蘭愛卿不就是想嫁個如意郎君麼？這好辦，朕……」
藍若蝶不等明澤源說完，便接著道：「小蘭的這個如意郎君，需得符合三個條件，不然，小蘭寧可終身不嫁。」
「哦，還有條件？」明澤源覺得更有趣了，在他看來，無論什麼條件，他這當今天子應該都綽綽有餘。
藍若蝶抬起頭來，笑面如花地道：「其一，此子須得是比小蘭年長七、八歲的成熟男子，且相貌文才武功均要出眾；其二，此子須得身份尊貴如王孫之流；其三，此子尚未婚配，家中無妻無妾，小蘭嫁過去便為正室。三個條件都符合了，才是小蘭的如意郎君。不知皇上可能成全？」
大殿中抽冷氣的聲音比比皆是，眾人都沒想到藍若蝶會提出這麼個古怪的要求。明澤源臉色黑了一半，因為，藍若蝶提出的三個要求中，他只符合其中的第二條，這顯然不是衝著他來的。但大殿上眾目睽睽，君無戲言，知道這個妃子大概是黃了，只得尷尬地道：「蘭愛卿這要求雖然高了一些，但蘭愛卿此等人才，也確非常人可配……只是，你讓朕上哪兒去給你找個符合這些條件的兒郎出來呢？」
前些日子倒有個威廉王子，可一來不知在格蘭國有無妾室；二來嘛，人家不一定會娶一個宮中女官為正室；三則，威廉王子出宮尋找翎公主去了，現在還沒任何消息。
要不，老龐家的大公子龐通？年齡和婚姻都符合，身份上也是太師之子，但只是一武將，文才上略略欠缺了些。
……
明澤源想得頭大，心裡不無鬱悶——本來想自己娶個美人兒，沒想到一句不慎，不知道要便宜了哪家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