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最終卷 第二百一十章 我是你的表姨娘 文 / 凡塵妖妖
第二百一十章我是你的表姨娘
這白夫人真奇怪!藍若蝶心裡想著,終於忍不住了,便開口問道:「嬸娘,你有什麼事要和小蘭說嗎?」
隨著藍若蝶的話,白夫人渾身都顫抖了一下,眼神緩緩地轉向藍若蝶,眼中竟然有隱隱的淚光,表情很激動。
「蘭蘭,能再叫一聲表姨娘嗎?」白夫人嘴唇抖了半天,竟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嬸娘,你在說什麼呀?」——表姨娘和嬸娘,應該不是一回事吧?白夫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藍若蝶有點驚訝。
白夫人見了藍若蝶的表情,神情更加憂鬱,眼眶裡突然滾出兩滴淚珠來,哀痛地道:「蘭蘭,你是在恨我嗎?你在恨表姨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藍若蝶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垂下頭,低低地道:「我沒有恨你。」
白夫人眼淚不停地湧出,兩隻手緊緊地握著藍若蝶的手,顫抖著說:「不,蘭蘭,你一定在恨我,不然,你為什麼不肯再叫我一聲『表姨娘』?」
「我,我……」藍若蝶垂首絞著小手絹,貝齒輕咬下唇,柳眉微蹙,作出彷徨無依的模樣。心裡卻在想:這白夫人說的事好像和這身體主人白蘭有重大關係,我且套套她的話。
白夫人見藍若蝶彷徨不語,便自顧自地邊哭邊說:「蘭蘭,我知道你恨表姨娘,可是,當初,表姨娘也不知道會那樣啊……後來,你大伯把你偷偷送走,等我知道時,卻再也找不到你了……我對不起落雁妹妹呀!」
藍若蝶成功地擠出兩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兒後,便柔弱地抬起頭來道:「我……不恨你,真的,我不恨你……」
「蘭蘭,」白夫人突然抱住藍若蝶,哽咽道:「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你和落雁妹妹一樣善良。」
「嬸娘,你能和我說話我娘的事嗎?我好想我娘呀!」說這話時,藍若蝶心裡真實的聲音卻是——我好想我老爸呀!想起昨天放棄的回去的機會,藍若蝶悲從中來,眼淚便不受控制地順頰而下,比之先前硬擠出的那兩滴感人得多。
白夫人摟著藍若蝶,一手輕輕撫著藍若蝶的髮絲歎道:「蘭蘭,你娘,你娘……唉,都怪我!是我害了她……你孤伶伶地在外飄蕩這麼多年,這都是我造的孽呀!」
「小蘭知道,嬸娘不是故意的!」藍若蝶小心翼翼地順著白夫人的話敷衍了一句。
白夫人激動地道:「蘭蘭,你真的不恨我?你真的能原諒我們?」
「大伯他……」藍若蝶抬袖拭淚,作哽咽狀。
「蘭蘭,你別恨你大伯了……這麼多年了,你大伯肯定也後悔當初的事了……蘭蘭,你看在我的薄面上,原諒你大伯吧。」
白夫人有點語無倫次,但藍若蝶卻聽出來了,似乎,這位大伯和嬸娘當初曾做過對不起白蘭的父母的事情來——到底是什麼事情呢?藍若蝶越發好奇了,索性繼續演下去。
「我恨你們做什麼呢?我爹娘雖然不在了,但我不也長這麼大了嗎?能夠重新見到大伯、嬸娘和清兒姐姐,我很感激老天讓我從此不用再孤伶伶地一個人。小蘭心裡沒有恨,只有感激!」藍若蝶只差沒把言情劇裡最狗血最肉麻的句子搬出來了。
白夫人激動地將藍若蝶再抱緊一點,眼淚不停地滴在藍若蝶的髮梢,喃喃道:「蘭蘭,你真的原諒我們了?」
怎麼還是這麼婆媽?藍若蝶眼珠子一轉,準備出狠招了——
只見藍若蝶激動地掙脫了白夫人的懷抱(差點被抱得喘不了氣了),「登登登」地跑到亭子邊,趴在欄杆上,抬起滿是淚水的小臉,眼望天空聲情並茂地道:「老天,請你見證我的真心,我是真的不恨不恨大伯和嬸娘了。能夠重新回到大伯和嬸娘身邊,多了一個清兒姐姐對我關心愛護,還有嬸娘對我的疼愛,我真的覺得好幸福好幸福!我為什麼要恨呢?我為什麼要恨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呀!嬸娘,這回你相信我了麼?」
這一段瓊瑤阿姨的經典台詞一口氣說下來,藍若蝶差點一口氣回不來,強壓下被自己噁心出來的一身雞皮疙瘩,偷眼看白夫人的反應。
白夫人被藍若蝶一席話說得,眼淚都快飛成流星雨了,以最標準的瓊瑤劇中的人物動作,顫巍巍地一步步向藍若蝶走進,口裡喃喃地道:「蘭蘭,你……能再叫我一聲『表姨娘』嗎?」
「……表姨娘!」藍若蝶在短暫的沉默後,終於用最悲情的聲音顫抖著喊了出來,趕緊一頭撲進白夫人懷裡,渾身抖個不停——實在是憋不住了,哪怕是偷笑一下也好呀!藍若蝶將臉埋進白夫人懷裡,牙幫子都快酸掉了。
「蘭蘭,你終於肯再叫我『表姨娘』了,自從你娘死後,你就不肯再這樣叫我,表姨娘知道你心裡苦,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表姨娘一直在等這一天,可算讓我等到了。」白夫人情緒正激動,哪裡分得清藍若蝶無聲的顫抖是哭還是笑?
根據「表姨娘」這個稱呼,藍若蝶大膽推測,這位白夫人應該和白蘭的母親落雁是表姐妹才對。一對表姐妹嫁給一對堂兄弟,這關係可真夠親的,可到底出了什麼事?這白夫人口口聲聲要乞求白蘭的原諒?
如果再問下去,大概就得露餡兒,見好就收,本姑娘就不信我查不出來!藍若蝶克制住心裡的好奇,慢慢平靜下來,溫順地依偎在白夫人懷裡道:「表姨娘,您的懷抱就和娘的懷抱一樣溫暖,讓小蘭都不捨得離開了!」
說實話,娘的懷抱是怎樣的,藍若蝶根本沒有概念,她的媽媽從小就去世了,老爸為了懷念她媽媽,一直沒有再婚——不過,有曖昧關係的紅顏知己可是找了一個又一個!藍若蝶心裡一直悄悄地鄙視她老爸——離不了女人就挑一個結婚唄,裝什麼情聖?禍害了多少女人呀!
白夫人的情緒也沒先前那麼激動了,輕輕地拍著藍若蝶說:「蘭蘭,你和清兒一樣,都是我最最疼愛的女兒呀!」
「夫人,你們在說什麼?」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聲音從內院入口處傳來。
藍若蝶聽見聲音,便從白夫人懷裡站起身道:「侄女小蘭,見過大伯。」
「蘭蘭,你還未到休假日,怎地便回來了?清兒呢?」白曹雲一邊問,一邊狐疑地看著白夫人猶帶淚痕的臉。
「回大伯的話,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出宮辦事,順道來探望大伯和嬸娘。清兒姐姐也很記掛你們,她還特地囑咐我過來給二老請安呢。」藍若蝶對白曹雲已經有了一絲戒備——根據白夫人話中透露的信息來看,這位看似謙謙君子的大伯,似乎也曾幹過不可告人之事,有偽君子之嫌。
「適才,你和你嬸娘在說什麼呢?」白曹雲有些緊張地問。
「沒什麼,就是說起我娘,嬸娘有點動情。」藍若蝶平靜地回答。
白曹雲撫了撫下頜的鬍鬚,很有長者風範地說:「蘭蘭,皇上讓你出宮辦什麼事呀?」
藍若蝶臉上現出為難之色道:「這是皇上的密旨,恕小蘭不能相告。」
白曹雲略感意外地看了看藍若蝶,突然顯得很高興地道:「密旨?這麼說來,皇上很器重你了。蘭蘭,你可要盡心竭力為皇上把事辦好,光耀我白家門楣!」
「小蘭一介女流,能夠入宮為皇上辦點事,已經不知是多少世修來的福分,哪敢再有妄想?」藍若蝶答得很小心。
白曹雲卻微笑道:「蘭蘭,你別看輕了自己。大伯可把白家的未來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白家的未來都寄托在我身上?這偽君子大伯在打什麼鬼主意?哼,不怕他,我自有辦法弄個水落石出。
「時候不早了,小蘭還得去為皇上辦事,就此告辭。下次休假時,再和清兒姐姐一起回來向大伯和嬸娘請安。」藍若蝶辭別依依不捨的白夫人,走出白府,也沒有叫馬車,一個人走在熱鬧的大街上。
日月王朝現在的民風已經逐漸有了轉變,街上出遊的單身俏麗女子越來越多,其中還有不少大家閨秀,據傳都是當朝大員龐太師開了先河,請允許他家的三位小姐拋頭露面,自覓佳婿,便有一些官員仿而效之,生怕好女婿都被龐太師給捷足先登了。再加上穿了最新時裝,化了最靚彩妝的姑娘們,又有誰甘心天天在家關著呢?漸漸的,這便成了一種風氣,大戶女子也不在像從前那樣被關在繡樓裡了。
看到街上的變化,藍若蝶心裡暗暗高興,漸漸將從白府裡帶出的一肚子疑團扔到了九霄雲外。
前面街上有個身穿月白長袍的身影很眼熟,奇怪的事,今天手裡竟然沒拿那招牌一般的扇子。
「阿達!」藍若蝶跑前兩步,在龐達背上重重一拍。
龐達顯然正想事情想得入神,被藍若蝶這麼一嚇,差點沒跳起三丈高。等轉過身來看清了是藍若蝶時,竟然也沒有露出太過驚喜的表情,而是定定地望著藍若蝶歎了一口氣。
咦?今天的龐達很不對勁兒呀!藍若蝶摸著下巴上下打量龐達,想看看到底他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小強如果有一天突然不像小強了,確實讓人挺不適應。
「阿達,你生病了?」若不是在大街上,藍若蝶一準兒伸手摸摸他額頭,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龐達表情怪怪地道:「沒有。」
「你的扇子呢?」藍若蝶從龐達的左手看到右手,再看看袖袋,都沒發現扇子的蹤跡。
龐達錯愕地看了看自己空著的兩手,呆了一呆,這才沒精打采地道:「可能忘在議事堂了。」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龐達不會失魂落魄得把扇子都遺失了。藍若蝶心裡又升起了另一個疑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