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最終卷 第二百零九章 龐大小姐的面試 文 / 凡塵妖妖
第二百零九章龐大小姐的面試
第二天早上起來，希望學校的校園裡又熱鬧起來，學生們一早來到校園，教室裡傳出了朗朗的讀書聲。張強和葉呂肅在教室裡上課，藍若蝶卻在辦公室重排課表——穆扎水芹走了，她負責的數學課和舞蹈課就得分到其餘的老師頭上。
少了穆扎水芹這個得力干將，以後的舞蹈表演怎麼辦？幸好小謝小黑他們的舞也跳得很不錯了，可以由他們來教其他的學生。數學課當然只能讓張強辛苦一點了。
藍若蝶正在忙活著，門上突然傳來輕響，龐娟娟的腦袋出現在半開的門旁，對著藍若蝶一笑道：「小蘭，正忙著呀？」
「娟娟，你和心月的課在下午呀，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快進來，我正有事要和你們說呢。」藍若蝶笑笑地招招手。
龐娟娟走進屋來，卻將雙後背在身後，神神秘秘地道：「小蘭，你先閉上眼睛，我給你看樣東西。」
「好吧。」藍若蝶非常配合地閉上眼，笑道：「如果你拿不出好東西來，可別怪我一會兒收拾你。」
龐娟娟微笑著將背著的手伸到藍若蝶面前，小聲道：「你看。」
藍若蝶睜開眼睛一看，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搶過龐娟娟手中的東西道：「哇，好可愛……這，就是龐玉兒做的？」
「嗯。」龐娟娟輕輕地答了一聲，臉上不禁有點得意的神色。
藍若蝶愛不釋手翻看著手中的小布偶。只見這小布偶大約有十五厘米長，用各色的綢緞縫出一個古裝的大頭少女，布偶身體裡塞了棉花，摸起來軟軟的，布偶身上還穿著小小的斜襟小襖和花灑長裙，看起來非常可愛。
靠！這根本就是中式芭比娃娃嘛！藍若蝶眼睛亮閃閃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光芒。因為，她又找到了一條新的生財之道。
「龐玉兒呢？」藍若蝶興奮過後，拉著龐娟娟問。
龐娟娟小聲地道：「二姐陪著大姐還在外面……大姐聽說你在，不好意思進來。」
藍若蝶想了想道：「走，我們去把她們請進來吧。」本來和龐玉兒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仇恨，藍若蝶早已不介意了。
來到門口，龐玉兒和龐心月正站在門邊的樹蔭下，龐玉兒神情扭捏，頗不自在。
「心月，到了學校怎麼還不進來？哦，大小姐也來了，請進吧。」藍若蝶走出來微笑著打招呼。
龐玉兒悄悄地看了藍若蝶一眼，臉上又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死鴨子嘴硬地道：「要不是妹妹拉我，我才不來呢。」
藍若蝶忍住笑道：「是呀，難得大小姐不計前嫌，願意屈尊到我這小小的希望學校來教這群平民百姓之子，這份氣量實在是令小蘭好生佩服。」
藍若蝶給了這麼大一個台階，龐玉兒也並非不識好歹之人，便趁機下了台，任由龐心月拉著走進了希望學校，心裡對藍若蝶的惡感便淡了些。
來到辦公室，藍若蝶拿出龐玉兒做的布偶，笑吟吟地問：「這個布偶可是大小姐做的？」
龐玉兒點了點頭，便又將下巴揚了起來。
「大小姐的手真是巧，在這裡，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精緻可愛的布娃娃！」藍若蝶發自內心地讚歎——照這樣發展下去，這個時空進入現代化時，最流行的布偶品牌肯定不會叫「芭比」這麼個洋名字了！
龐玉兒聽到藍若蝶的讚美，心裡暗自歡喜，嘴裡卻不以為然地說：「這只是沒事兒時做瞭解悶兒的。」
「可否請大小姐在這裡也做一個？」藍若蝶悠閒地問。
因為龐心月和龐娟娟先已經跟龐玉兒說過藍若蝶的這個要求，所以龐玉兒並不感到意外，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桌邊坐下，解開手上拿著的一個小包裹，從裡面拿出一些針線綢布和一大團棉花放在桌上。
藍若蝶、龐心月和龐娟娟都圍坐在桌旁，目不轉睛地看著龐玉兒穿針引線。
龐玉兒看了藍若蝶幾眼，突然低下頭飛快地裁剪布料。不一會兒，桌上就出現了很多顏色、形狀、大小不一的小布塊。龐玉兒動作嫻熟地將布塊拼接起來，飛針走線，不一會兒便縫出一個個類似小布袋的東西和四根空心布筒。將棉花細細地填充到裡面，再將幾個部分縫到一起。便出現了一個圓臉大頭的光身子娃娃形狀。
藍若蝶悄悄地觀察龐玉兒，這才發現，當龐玉兒認真專注地做事情時，臉上的神情和龐通隱隱有幾分相像。藍若蝶不由得有點走神，思緒又飛到那個邊城去了。
「做好了。」龐玉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布偶遞到藍若蝶面前，眼中帶著一抹惡作劇的光芒。
藍若蝶回過神來一看，不由得一愣。龐心月和龐娟娟都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龐玉兒挑釁地看著藍若蝶，心裡有點小小的得意。
「哇——我太喜歡了！是送給我的嗎？」藍若蝶愣了幾秒後，卻突然爆發出這麼一句，然後撲上前一把搶過了龐玉兒手中的布娃娃。
龐玉兒呆呆地看著藍若蝶，一時倒說不出話來——那個布娃娃，她是以藍若蝶為藍本來做的。娃娃身上的衣服就是藍若蝶身上衣服的微縮版。可是，龐玉兒故意把給布娃娃縫了兩條毛毛的小辮，將嘴巴縫得大大的並且歪向一邊，左右臉頰上，還故意用褐色絲線點綴出幾顆麻子。
就這樣一個娃娃，龐玉兒以為藍若蝶看了會氣個半死，誰知道她竟然抱著娃娃「哇哇」亂叫，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這個小小蘭也太醜了點。」龐娟娟捂著嘴偷笑。
藍若蝶卻撇了撇嘴角，哼道：「你們懂什麼？這種娃娃，比前面那個精緻漂亮的更可愛呢！」
龐心月對比了一下兩個娃娃，心裡也覺得有點詫異。雖然前一個娃娃要漂亮得多，但這個有點醜醜的娃娃卻更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它長著小雀斑的胖臉蛋。
「咳！咳！」門口突然響起的輕咳聲引得屋裡的四個女孩都轉過頭來，這才發現張強和葉呂肅正站在門口，而校園裡此時早已充滿了少年們玩耍打鬧的喧囂。
「哦，下課了？」藍若蝶覺得今天這節課好像特別短。
「是呀，早已下課多時了。你們也太專心了吧？我和葉兄在這裡站了好久，硬是沒人請我們進來休息。」張強開玩笑地說。
龐玉兒和龐心月臉色突然轉紅，只有龐娟娟站起身來低聲道：「張老師，葉老師，請坐。」
藍若蝶笑嘻嘻地道：：「男老師的辦公室在隔壁，你們怎麼想起到我們這邊來了？」
葉呂肅笑道：「我和張兄從門前過，見四位姑娘全圍在桌邊，一時好奇心起，便過來看看……沒想到龐大小姐好一雙巧手！」
藍若蝶將兩個布偶拿到張強和葉呂肅面前道：「張老師，你看，龐大小姐這手藝，到我們學校當個勞技老師怎麼樣？」
「嗯，很不錯。」張強微微點頭。
「豈止不錯，」藍若蝶對著張強眨了眨眼道：「嘻嘻，我們學校以後又可以多設一個專業了。」
張強畢竟是從二十一世紀過來的，和藍若蝶最有默契，馬上便也想到了玩具市場的巨大潛力，高興得連連點頭道：「對呀，我們又多了一個辦學經費的來源。」——近墨者黑！本來老實木訥的張強和藍若蝶相處久了，經濟頭腦大增不說，漸漸也生出了幾分奸商的嘴臉。
「他們在說什麼？」龐玉兒受了葉呂肅一句表揚，又喜又羞，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將眼光轉向龐心月。
龐心月心不在焉地瞟著張強道：「好像是說，大姐你可以到這裡當老師了。」
「真的？」龐玉兒有些驚喜地抬起頭來，眼光忍不住就向葉呂肅偷偷看去，正好對上葉呂肅的目光，心裡一緊張，趕緊又將頭低了下來。
藍若蝶看得暗暗好笑，沒想到刁蠻任性的龐玉兒，一見到葉呂肅竟然會是這種羞答答的表情，忍住笑道：「是呀，龐大小姐，你通過面試了，從今天起，你就可以成為我們學校的老師。不過我先說清楚喲，在這裡當老師，一個月可只有三兩銀子的工資。」
「我知道，我不是為了銀子才來的。」龐玉兒微慍地道。
恐怕這希望學校裡沒有誰是為了餬口才到這裡當老師的。藍若蝶看了看辦公室裡的幾人，除了自己和張強這兩位外來務工人員，其他人都算得上是日月王朝的豪門子弟——雇貴族老師，辦希望學校——藍若蝶唇邊忍不住綻出一朵得意的笑容。
「以後我們就不叫你大小姐了，就叫……老天，學校裡三個龐老師了！」藍若蝶嘻笑道。
張強插嘴道：「這樣吧，以後就讓學生們叫龐大老師、龐二老師和龐三老師吧。」
其餘的人馬上嫌惡地皺起眉頭——這也太難聽了吧。
「不如這樣，」葉呂肅突然微笑道：「就叫玉兒老師、心月老師和娟娟老師，這樣聽著也親切。」
「我贊成『葉綠素』的意見。」藍若蝶馬上舉起一隻手道。龐家三姐妹也矜持地點了點頭，顯然是覺得葉呂肅這個提議更為合心。
龐玉兒趁此機會抬頭輕聲道：「葉公子果然才思敏捷。」
靠！這也叫才思敏捷？藍若蝶覺得龐玉兒在拍馬方面太不擅長了。
果然，葉呂肅尷尬地一笑道：「龐大小姐謬讚了，葉某只是借用了三位小姐的芳名，何來才思？要說高才，穆扎老師才是葉某所見過的最有文采的女子，可惜她昨日匆匆返鄉，也不知幾時才能再見。」
葉呂肅惆悵的模樣讓張強和藍若蝶都不禁抹了一把冷汗。就穆扎水芹那小丫頭，哪有什麼文采？不過就是將自己那個時空的唐詩宋詞亂抄襲了一通，而且通共也才背得出二三十首，居然就成了葉呂肅眼中的第一才女。藍若蝶和張強是沒好意思侵犯別人的著作權，要不，隨便哪一個站出來，至少能比穆扎水芹多背出幾十首詩詞，那可不得把葉呂肅這「第一才子」給慚愧死？
「喲，又上課了，葉兄，走吧。」張強聽到外面傳來的鑼聲，便站起身來。
因為學生和老師增加了，課程也有所增多，上午和下午都分別上兩節課。張強便用每月二兩銀子的工資，請了一位無兒無女的老頭，每到上學日負責為學校敲鑼，代替上課和下課的鈴聲。得了這個美差，這位孤老自然是求之不得。
吃罷午飯，龐玉兒居然單獨找到藍若蝶，將她引到校園裡一個僻靜的角落，臉紅紅地說了一聲：「小蘭，謝謝你，以前，是我錯怪你了。」
能夠和龐玉兒和睦相處，藍若蝶也覺得很高興，便道：「不用謝，以後學校還要靠你多出力呢。」
「心月和娟娟都跟我說了……你，你真是一個好人。」
見龐玉兒這副羞於啟齒的模樣，藍若蝶立刻明白她指的是她錯戀魏從獻的那件事，心裡不由有點感觸，輕聲道：「選夫婿，一定要選一個愛你並且對你好的，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以後的事還要看你自己。」
龐玉兒抬起頭紅著臉問：「小蘭，從前，我和我娘那樣對你，你為什麼還要幫我？」
「我並不恨你們，而且，我也曾是龐府的一員呀！」藍若蝶歎了口氣，不敢說出真正的原因——因為欠了你哥哥的情，所以還到你身上。
下午，龐心月和龐娟娟都在上課，龐玉兒旁聽學習經驗去了，張強和葉呂肅又擺開了軍棋殺得昏天黑地。藍若蝶將課表排好，一個人閒得無聊，便略作收拾，出門招了輛馬車，往白府去替白冰清探望父母。
到了白府一問，白曹雲外出未歸，只有白夫人在府上。因為來過幾次，家人早已認得藍若蝶，便將她請進了內院。
還是在上次那個亭子裡，白夫人正倚在欄杆旁，對著滿院的扶蘇花木靜靜地想著什麼，眉宇間始終有抹憂色。
「嬸娘，小蘭來看你了。」藍若蝶走到亭子邊，白夫人都沒察覺到，藍若蝶只得先打聲招呼。
白夫人聽到聲音，這才偏過頭來一看，見是藍若蝶，喜道：「蘭蘭！」說著又往藍若蝶身後看去，見空無一人，便急急地問：「你清兒姐姐呢？她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嬸娘，我這是出來辦事，順道來看看您。清兒姐姐的休假日還沒到，所以沒能一起回來。」藍若蝶能理解白夫人思念女兒的心情，忙好言安慰。
「原來是這樣，」白夫人臉上湧起失望的表情，但一轉眼卻又不見了，移步走上前來，拉著藍若蝶的手道：「來，蘭蘭，難為你有心，還記得來看我，快過來陪我坐坐。」
到了亭子裡坐定，白夫人皺了皺眉頭，便又道：「平兒，你到外院去吧，別礙了我們話家常。」
「是！」那綠衣小婢行禮退下後，院子裡就只剩下了白夫人和藍若蝶兩人。
兩人靜靜地坐在花園中，白夫人卻只是愁眉深鎖地看著前面，一手輕握著藍若蝶的手，手指冰涼，還略略有些顫抖，卻並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