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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章 有女相求 文 / 江雨揚

    兩人繞過練武堂小院大門處的照壁,便看到整個院子中,二十多個雲家堡弟子,正圍坐在中間的一城長寬足有十丈的較場擂台周圍,關注著正在較場上較量的兩個少年。

    在他們四周,堆滿了可以在武館中常見的石鎖,木人樁,沙包一類雜物,還有幾排兵器架靠在牆邊,院子四角分別有一個花,載種著小株彎曲虯結的梅花。

    江碧海沒有著意掩蓋進來的腳步聲,雲虎嘯自然更沒有,他甚至還特地將腳步聲踏得比以前更重,以圖能引起眾多雲家堡弟子注意,但卻沒有引起裡面的眾弟子任何人的反應,仍都全神貫注的盯著中間高一丈的比武擂台台上,各使一柄木雕長劍,拚鬥到最激烈的兩個少年。

    甚至連一個人都沒有回過頭來。

    由此可見,台上兩人拚鬥在眾人心中的精采程度,恐怕還遠過於昨天所見到的仙境傳人兩次出手。

    畢竟他們與仙境傳人間的境界相差實在太遠,連守紅翠的地步都遠遠沒有達到,根本看不出仙境傳人的兩次出手裡面的精微奧妙處,只覺得兩者間的差距實在遙不可及,一生都無法企及,所以根本不往那上面動心思。

    而台上兩少年的打鬥,在他們眼裡,卻看得到精采,以及認為那樣的精采自己也能達到,故明顯比昨天看仙境傳人的動手要投入得多。

    當然,若是江碧海觀看同級高手比試,恐怕與他們的心裡所想仍是相差不遠,所不同的是,既使已經全神貫注精采打鬥了,卻仍不會忽略周圍那怕是最細小的動靜,絕不會像現在這般,被人有意弄出聲響走進來亦仍無所覺。

    雲虎嘯見這幫雲家堡弟子,仍癡傻投入到場上的比鬥,不由得心中焦急。立時「嗯哼!」鼻聲重重的哼了一聲。

    最靠近他的一個約摸二十餘歲的少年,最是機靈,終聽到這悶哼聲,轉過頭來,一見到竟然是雲虎嘯陪著仙境傳人進來了,立時狂喜道:「仙境傳人,是仙境傳人來看我們了!」

    他如此一番狂吼大叫,立時令得在眾的少年,全面露狂喜的扭轉過頭來。看著江碧海。

    場上地兩位少年長劍相交架到一起,同時朝前一推,借反震力,足點擂台,朝後躍開兩丈分開,同時停下手來,也朝江碧海所在望去。面露喜色。

    江碧海立時微笑擺手道:「抱歉,打攪了。你們不必管我,接著繼續吧。」

    台上的兩少年相對望一眼。同時抱拳行禮,滿臉愧色道:「在仙境傳人面前,小可兩人怎敢班門弄斧!」

    雲虎嘯與江碧海對望一眼,心中暗道糊塗。這雲風和雲奇怎麼如此糊塗,怎麼就不會說「小可班門弄斧,讓仙境傳人見笑了,小可對仙境傳人仰慕至極。不知仙境傳人可否指點一二迷津……」

    連話都竟然如此不會說。

    江碧海心中遲疑了一下,看了眼雲虎嘯,微笑道:「兩位太過自謙了,說什麼班門弄斧呢?我和你們一樣,最開始都是不會絲毫武藝,也是在師尊指點下,在師尊面前班門弄斧開始的。」

    雲虎嘯感激的朝江碧海看了一眼,擔心兩個糊塗蛋再不會說話,立時搶先道:「今天機會如此難得,還不快答謝仙境傳人,仙境傳人這麼明顯的表示想看看你們的班門弄斧,順便指點一二,不會還聽不懂吧?」

    所有雲家堡弟子一臉驚訝神色,朝江碧海望去。

    江碧海含笑點了點頭。

    立時所有的雲家堡弟子,包括台上的比試的雲風和雲奇兩人,驚喜地單腿跪地,同聲道:「謝仙境傳人成全。」

    其中的一個剛才台上比鬥的最為機靈,立時又道:「不知仙境傳人想看些什麼?」

    雲虎嘯哈哈笑道:「尹傳人,這台上的兩位是大哥之孫雲風、雲奇,這問話的便是雲風。雲風,如此難得的機會,你就先拿你最拿手的那套風起雲動劍法演示一番給仙境傳人看吧,興許仙境傳人一高興,會指點提示你幾點心得,那時就夠你享用不盡了。」

    雲風立時驚喜道:「是,多謝二叔祖提醒。」

    旁邊地雲奇也很會明瞭神色,更是心中驚喜,因為雲風最得意的劍法,風起雲動,同樣也是他最拿手地,如果仙境傳人要指點,在這種情況下,當然不會拉到私下處去,自然會是在這兒提點得失,他屆時也自然會從此舉中獲益非淺。

    他一縱躍下台去。

    雲風朝四方眾弟子微一施禮,更特別向江碧海一施禮,然後擺出一個起手術,左手豎掌立於胸前,執劍的右手負手背後,成背劍式。

    「喝!」

    一聲喊,他雙步斜跨,執劍背後地右手來到胸前,筆直朝前刺出,眼神專注著劍尖,再沒有其它表情,剎時便若忘了在仙境傳人面前展示劍法般,全神貫注的投入到整套劍法中去。

    他的速度很快,一招一式有板有眼,連貫順暢,沒有絲毫阻滯之處,看起來令人有種如觀行雲流水,風起雲動,移雲變幻的感覺,顯然在這套劍法上所下地功夫非淺。

    演到精采處,連帶著下面的雲家堡弟子都投入了進去,面露佩服驚訝的表情,更有幾人隱忍不住的大叫起「好」來,幸而一下子想起還有仙境傳人在這裡,才沒有更激動地站起來鼓掌示意。

    江碧海看著台上認真的少年,一下子思緒萬千,似回到了他初從恩師處習藝「陽照」拳法的時候。

    那時的他就有若現在這台上的少年,剛剛進入到武道大門,認真執著於一招一式,也曾晨起迎著朝陽揮拳,日落對著餘輝踢腿。

    現在這台上的少年,還真有點他當年的影子哩。

    不過他現在無論功力,眼光還有境界,都已達到甚至說超越了恩師師詡之,現在再看到這台上少年雲風的認真舞劍,才明白了當年恩師一臉笑意,看著他揮拳踢腿。習練「陽照」拳法時

    隱藏的真意。

    台上的少年忽的一個憑空躍起,空中一個翻騰,手中的木劍一振,竟然挑起五朵劍花,朝前送去,竟然隱隱發出了破空聲。

    「好!好!」

    下邊的少年們頓時再也忍不住了,頓時大聲叫好。

    雲奇更是激動的自言自語道:「大哥超過我了,幾日前他這招日月七星,才只能化出四朵劍花。現在卻一下子能化出五朵劍花了,厲害,真厲害!」

    而此時台上地少年雲風並不為下面的歡呼雷動,手中的一柄木劍,圍繞著週身,化出萬千劍影,虛虛實實。吞吐不定,身影晃動變幻更是看不清他的踏步走位。下面的一眾雲家弟子越看越佩服,都在暗想何時能達到他的地步。

    倏的。少年雲風一個凝定站立,回到場中最開始的位置,揮到胸前的長劍筆直收回,劍尖指點。臉不紅,氣不喘地站立,竟是一套劍法已經從頭到尾都演練了一遍。

    雲虎嘯臉上微笑,心中得意。這雲風,看來這幾年來,的確在這套劍法上下了苦功,每一招每一式都周正無比,連他都挑不出破綻來,已經幾乎達到了他一半的功力,連那招日月七星,挑起的劍花也已經有五朵,離七朵的完美境界也是不遠了,雖然越往上,想要增加一朵劍花將越困難,但小小年紀,居然已經可以挑起五朵,實在是難能可貴了。

    最讓他感到高興的是,小傢伙最後收招仍是氣凝神定,面不紅,氣不喘,顯然修起的雲家心法已突破了境界。

    他朝江碧海看去,笑道:「尹傳人,你看這小子這套劍法如何?」

    周圍一眾雲家堡弟子,立時露出全神傾聽地表情。

    台上的雲風更是抱劍胸前,一臉鄭重神色道:「請仙境傳人指點。」

    望著這些看著他熾熱地眼神,江碧海立時感覺到頭大起來。

    本來在事前,他想憑著他的識見,從問心門,名山仙境,魔魂三處所融會貫通地武學,指點一下雲家堡的劍法武功之類的,當是輕鬆至極,毫無難處。

    豈知就在剛才看台上的雲風認真至極地一套劍法打完,他才倏地明白,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其難度超乎他的想像之外。

    首先的一點便是,他發覺他現在已經漸漸忘了,武功還有招式這一說!

    以前從師父那兒曾學過陽照拳法,他還借之以懲治過惡少,得過兩個好兄弟的賞識,但現在他卻漸漸發現,招式那個東西,對現在地他來說,不但毫無半點用處,且還是一種束縛。

    現在的他只有招意在心。

    就如同名山仙境的仙路凡心訣,雖名為六招,但是卻絕不是簡單的六個固定招式,而是六種招意,對內功,對力量使用的招意。

    台上少年雲風的一套風起雲動劍法,嚴格的說來,在現在的他眼裡,只是一種很好看的花招,實在是毫無威力可言,且到處是破綻,最可笑的便是一劍化為七朵劍花的那些虛招,在真正高手眼裡,無異於是在找死。

    當然,他清楚這是針對先天級,或者說先天如意級的高手,才是這樣子,若換成是先天級以下的高手,那樣「精微奧妙」的劍法,實在是可怕至極,好像看不出有任何破綻。

    但要對這些人說明那種先天如意級高手才能體悟的東西,這些雲家堡弟子,包括雲虎嘯都絕對無法理解聽明白半句。

    就像是一個只能背負百斤重物的小個子,硬要去讓他一下子沒經過鍛煉,力負起萬斤的東西,那絕對是讓他目瞪口呆,若硬是不管不顧小個子的能力,強將萬斤重物放到他身上去,絕對會立時將對方壓斃。

    好在江碧海腦海內還有魔魂體悟,略一思索下,有了點辦法。

    不管那辦法說辭能不能成,能不能讓他們聽懂,也只有試上一試了。

    江碧海先鼓了鼓掌,面露微笑道:「好,好!不錯,雲風小兄弟的一套劍法使得如同行雲流水,令我也大開眼界。不過若是雲二保主來同使這套劍法,一定更加順暢寫意,精采紛呈,同一套劍法。會有這樣不同的效果,就說明著兩者存在著差距。雲風小兄弟想必正是看出此點,想讓文峰加以指點嗎?」

    雲風大喜道:「正是,請仙境傳人指點。」

    江碧海沉吟片刻道:「我對創出這套劍法的前輩實是敬仰無比,佩服之至,這套劍法精微奧妙,想要從這套劍法上指點你什麼,一時間,儘管文峰自認了得。卻仍是辦不到。我只能說說我對我所修習我名山仙境的一套劍時的理解,或者會對你有所助益。雖然所習的劍法不同,但正所謂一理通,萬法明,既然都是劍法,恐怕仍對你有所幫助。」

    眾雲家堡弟子立時露出凝神傾聽的表情,包括雲虎嘯在內。

    江碧海朝雲奇道:「可否借你手中木劍一用?」

    「啊……嗯……」雲奇一呆。立時驚喜,單腿跪地。雙手捧劍舉過頭頂道:「仙境傳人,請!」

    江碧海朝他一笑。右手探出,體內歸心神功運轉下,掌心生出螺旋吸勁,「嗖!」的一聲。離他兩丈遠,雲奇雙手捧上的木劍立時如長了翅膀,劃空一個翻滾,劍柄送入到他掌中握緊。

    這一手讓眾雲家堡弟子不覺意外。只是眼中更振佩服神色。

    江碧海一振手中木劍,隨便一個揮劃,立時一道劍氣透劍而出,劃過地面,在他面前無人地空地劃出一道深深裂紋,深達半尺。

    雲家堡眾弟子立時看呆了眼,更是心中大叫厲害,心中暗道,原來仙境傳人昨天兩次出手,均未撥劍,原來他掌中有劍,竟然是這樣厲害的,單止是一柄木劍,到了仙境傳人手中,恐怕不比神兵利器差了。

    江碧海感到滿意的一笑,指著院中的一個木人樁道:「雲二堡主可否在那木人樁手臂上掛上兩柄木錘?」

    這樣簡單的事,根本連雲

    吩咐都不用,立時便有雲家堡弟子在木人樁平舉的一按江碧海的詳細吩咐用繩子吊掛了兩個木錘,並在兩個木錘後又掛了一面銅鑼。

    本來江碧海以為是找不出銅鑼,欲以其它的東西替代,但誰知雲家堡主有人就正好使用他曾只見過洛陽地候龍二用的奇門兵器銅鑼。

    江碧海來到掛好了的銅鑼邊,用手指輕輕的彈了彈最前面的小木錘,小木錘應指朝後撞去,撞到了後掛的木錘上,那木錘僅受那麼微力,便朝後彈出,敲到了掛的銅鑼上。

    「噹!」

    銅鑼應木錘敲擊,立時發出一聲清脆地響鳴聲,在場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只不過他的這番舉動,在場雲空堡眾人,包括雲虎嘯在內,都不明用意。

    江碧海又彈了幾次木錘,經過兩三次,在受力分毫間精微變化時,在前面地木錘朝後幾次撞擊,都最終使得銅鑼發聲,只是一次聲音比一次聲音來得輕。

    只有最後一次,中間的木錘恰巧似擦未擦地最靠近銅鑼,卻再沒有發出聲音。

    江碧海朝眾雲家堡弟子笑笑,對雲風道:「你來試著對最前面的小木錘用力出劍,越快越好,用你最快的速度,但最後劍尖擊撞到前面的小木錘上,小木錘朝飛撞出,撞到中間木錘上,中間木錘彈起卻不可撞響銅鑼,可以辦到嗎?」

    雲虎嘯此時已稍有點佩服仙境傳人地辦法,卻還不明白他如此弄,究竟是要指點一眾雲家堡弟子的什麼,或者說是指點他們的什麼。

    雲風在江碧海指點擺弄時,都是一臉好奇,不明白他在弄些什麼,此時聞言立時點頭道:「好,我來試試!」

    他來到木人樁前五尺前站定,「喝」的一聲一劍剌出,果真如江碧海所說,幾乎是盡全力全速剌出,隱隱還發出了「嗖」地破空聲,但是最後卻無法收力,劍尖撞到第一個木錘上,木錘接連激撞下,「噹」的一聲,中間木錘敲在最後的銅鑼上,發出了一聲巨響,遠比最開始江碧海手指彈出弄出的聲音來得為大。

    他不服氣的待木錘停搖了,看著江碧海道:「仙境傳人,我再來一次,這一次一定不會發出聲音了。」

    江碧海含笑點頭。

    雲風深吸一口氣,平靜心態,然後目定木錘,順勢一劍剌出。只不過他這一劍無論氣勢速度,都遠不如上一劍,到最後,劍尖甚至還差幾寸才碰得到第一個小木錘,更不要說借力彈起第二個木錘。

    周圍一眾雲家堡弟子,眼見如此場面,一時間均忘了仙境傳人擺弄這東西的目的,忍不住全場大笑。只有少數幾人,如雲奇。忍不住笑,沉思仙境傳人用意之際,思索若換了自己上場,究竟又會如何。

    雲風清楚知道自己竟連第一個木錘也未刺得動盪的原因,實是因為他因擔心上次的情況,故爾使不出全力,最後竟然提早收勁。以至於連第一個木錘都未撞起。

    他不信邪的連續幾劍刺出,均是上面兩種情況地翻版。

    雲虎嘯望著江碧海。露出深思之下仍不解的迷惑道:「尹傳人,你這是?」

    江碧海微笑著擺擺手道:「雲二堡主不必著急。這是以前文峰練習劍法時曾用過的法子,待會雲二堡主便會明白文峰的用意。」

    實際上這方法是魔魂上所提示了一點點的關於如意境界的解釋感覺,江碧海在迫於無奈下,把那層次的理解。變通了一下,化成了這個辦法。

    至於他們能否理解,他實是毫無把握,能從中收穫得知多少。他亦是更不清楚。

    會想到要把先天如意境界方能明白的東西,提早想讓這些僅是後天級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地雲家堡少年理解明白,並不是他異想天開,而是在昨日見了郭子儀竟然可以使出有與合道級招式異曲同工的一槍而給他的靈感,認為那並不是絕無可能的事,若雲家堡中人有天資稍高的少年,實還是仍能有領悟可能。

    不服輸的雲風,連續幾劍剌出,漸漸把握到木錘的擺動幅度,終在一劍刺出後,擊中第一個木錘,朝後撞起,撞得第二個木錘一動,卻最後沒有撞響最後面掛地銅鑼。

    他立時驚喜望著江碧海道:「我成功了,沒有擊響銅鑼,仙境傳人,是不是正是這樣?」

    但旁邊的雲奇因沒親身動手,沒有他地驚喜,而是糊塗的看了看雲風,再望著江碧海道:「仙境傳人,可是,這樣子對我們練劍有什麼幫助呢?似乎是毫無作用啊?」

    其實他還心中有話,就是他大哥雲風最後地成功,其實是因為最後出劍時,速度變得太慢了,根本沒有盡全力,且是在最後關頭以前就收力了,才勉強使得銅鑼沒被撞響的,根本沒有半點值得高興興奮的地方。

    雲虎嘯當然更看出這點,再次不解道:「尹傳人,這是?」

    江碧海朝雲虎嘯點了下頭示意,再看向雲風哈哈笑道:「不錯,終於沒有再撞響鑼,但是,你這一劍出全力了嗎?是在最後一刻才收?也罷,便讓我來演示一下這剌木錘,希望你們能從中悟出什麼,若真有所得,你們自然會明白這剌木錘其中地難言好處的。」

    眾雲家堡立時全神貫注,連半點大氣也不敢出,靜看仙境傳人將如何刺木錘。

    江碧海來到雲風讓開的位置,並沒有半點屏息靜氣,緊張萬分的姿態,而是輕鬆寫意,悠閒至極,最令雲家堡眾人奇怪地是,他甚至並沒有面向木人樁,而是朝著圍坐著的他們,還有站雲虎嘯,雲風,雲奇兩人而對。

    換句話說,掛著木錘的木人樁是在仙境傳人背後,仙境傳人是背對著木樁。

    江碧海提起手中的木劍,挽了個劍花,並不回頭,反手一劍朝背後的木錘剌出!

    「撲!」

    一聲輕響,令雲家堡眾人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木劍劍尖竟

    了第一個木錘,就宛若被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劍剌穿一破木錘標出的劍尖再撞到第二個木錘上,木錘輕輕揚起,但是卻沒有撞響鋼鑼便落了下來。

    雲奇立時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叫道:「這怎麼可能!」

    在這個時候,雲虎嘯終明白過來,清楚知道仙境傳人想讓眾雲家堡弟子領握一個什麼樣的境界了。

    他立時心中遲疑,那境界未免太高深了,就連他都自認絕對尚且做不到,這些比遠尚遠不及的雲家堡三代弟子能做到嗎?

    雲風也同樣明白了,因為剛才他試刺了幾下,明白其中的關健,朝雲奇瞪了眼道:「怎麼不可能,要知道。這在我們面前的,可是在世仙人,仙境傳人啊,以木劍剌穿掛在繩子上的搖擺木錘,那實在談不上困難,實在是再輕鬆容易不過的事了。」

    雲奇也立時醒悟過來了,他剛才竟然把仙境傳人當成如他一般的普通人,他辦不到的事,竟也認為仙境傳人也辦不到。實在可笑之極,訕訕地一笑,搔搔頭,不敢再說話。

    不過雲風也同樣苦笑道:「仙境傳人,這個,實在太難了,雲風雖明白仙境傳人這樣做。是想讓雲風練習掌握力道,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清楚的控制住出劍的每一分一厘力道。可是,以木劍剌破木錘。這樣的事,雲風無論辦不到。」

    江碧海哈哈笑道:「並不一定要在前面掛木錘啊,文峰知道你們無法做到剌破木錘,可以在前面掛紙。掛別的東西啊,掛那種須以一定力道才能剌破的東西即可,若日後功力精深,那時你也可以換上木錘。」

    雲虎嘯這時方才明白江碧海的完全用意。微笑道:「實在太厲害了,這難道就是仙境傳人以前的練劍方法,令虎嘯大開眼界,實是從所未見。若真能達到仙境傳人地境界,恐怕雲家堡這幾個三代弟子,立時能成為武林四大世家的翹楚之輩。」

    旋即他又低聲道:「尹傳人,恐怕這樣的修習到這裡尚還不是最後一步吧,虎嘯實在有些好奇,下一步若還想再精進,該如何設置,虎嘯也想試上一試。」

    實際上雲虎嘯心知肚明,恐怕就是這一步,他都無法完成,不要說控制力道精微奧妙到毫巔,能在剌破木錘後,立時收力,不至於敲響最後的銅鑼,恐怕就連最前面的,剌破木錘他都遠不能辦到。

    因為仙境傳人所用的是木劍不說,那木錘還是被繩子吊掛著的,完全虛不受力。

    江碧海立時一愣,沒想到這雲二堡主竟還想要知道下一步地練習方法,這本來是他憑著先天如意境界,講究的對力道精微奧妙地入神把握,綜合魔魂經驗臨時想出來的,那還有下一步可言?

    不過既然已能想出這辦法,那再順便想出下一步,也並不再是難事。

    江碧海微笑道:「下一步也還是很容易,相信雲二堡主也可以輕易辦到,就是在最前面再掛上一張完全擋住視線地熟牛皮即可。」

    雲虎嘯立時聽得目瞪口呆,暗呼厲害。更明白了為何剛才仙境傳人要背對著木錘剌劍的一部份原因,竟是由擋住視線開始練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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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洗風一拍桌子,怒道:「什麼,羽翔,你說什麼,飛鴿傳書上說的什麼?」

    此時他所在地地方是洛陽一家宅院之內的密房之內,在他面前正單腿跪地的是曾追殺江碧海,反被江碧海重傷下,趁機逸走的林羽翔。

    林羽翔不敢抬頭,因為他深知,來洗風在修習某種心法,似到了某種奇怪地境界,變得易暴易怒。

    雖然或者可以說,來洗風本來便來是如此,但以前絕沒有如此表現得明顯,更沒有像現在般,時不時在他面前,發上一場大火。

    他連忙急聲道:「少主,羽翔所說的,全是傳書上所說,不信的話,少主請看,那天神殿主少的確在我父,丁叔他們幾人面前,親口承認,他將視仙境傳人為對手,並著令不得任何人插手!」

    「哈哈哈!好一個李少含!」

    來洗風一陣抑天狂笑道:「好一個李少含,竟敢來與我搶仙境傳人,難道他就真以為,我來洗風是敗不起的人?哈哈哈,等我練成陰陽奕魂,我倒要首先來會會你李少含,看看你有何本事,竟敢如此狂妄。」

    陰陽奕魂?

    林羽翔立時聽得一呆,根本不知道來洗風在說什麼。

    他清楚知道,尊魔宮中是沒有什麼陰陽奕魂的,各種功法中最為高明的便是宗主碧空石所修習的至尊魔功,這也正是來洗風所習的功法,何時少主竟多了一個陰陽奕魂?

    單從這名字,加之現時來洗風似對這功法的滿意,林羽翔便不難猜出這陰陽奕魂,比之名字霸道的至尊魔功,似乎尚更要厲害得多。

    他心下疑惑。暗道,這麼厲害的心法,少主從何處得來的?這麼久以來,少主的行蹤,我都一清二楚,似乎並沒有得到什麼機緣得到這樣地心法才對?

    他當然並不清楚眼前的少主來洗風是從奪意魔珠上所得的好處,在想及此處時,拋開了來洗風是從何處得到的這陰陽奕魂,而是一下子明白了為何少主來洗風為何每到一地。似乎經常都要夜出,應該便是找「陰陽」之氣聚合地修煉這陰陽奕魂。

    來洗風停止大笑,看著林羽翔淡淡道:「你剛才似乎還念到,仙境傳人武功全復,還輕易的擊敗了觀星樓樓主秦斷,且當時仙境傳人還給了秦斷時間準備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招術?」

    林羽翔點頭道:「少主,正是如此。信上還說。那個大招的威力,恐怕應該只有宗主才能真正施展出的。只是當時天時,時間地點均合適。才讓秦斷勉強施展出,事後立即受不住反噬昏迷了過去。」

    來洗風卻還是不肯把林羽翔手中的信拿過去自己看,只是訝

    「這麼厲害?那尹文峰有否受傷?」

    林羽翔道:「那樣地大招下,怎麼可能不受傷。丁叔在信中有言道,表面上看起來是重傷,但是因李少含相阻礙的情況下,實在沒弄清是真是假。」

    來洗風哼了聲道:「李少含阻止得倒還是不錯。否則丁叔他們真得手,我便失去了個報仇的機會,但他那番話實在太令人動怒了。便讓你再快活些時日,到時再讓你好看。接著念,還有沒有關於江碧海的消息?」

    「江碧海?」

    林羽翔一愣,接著咬牙切齒道:「沒有,丁叔他們沒找到這江碧海的任何行蹤消息,便若憑空消失了般。」

    來洗風咦了聲,皺眉道:「怎麼可能,他不是和仙境傳人尹文峰在一起嗎?怎麼現在只有尹文峰了,他卻消失不見了?難道……?」

    林羽翔聞言由怒容轉為驚喜道:「難道什麼,少主可否指示一二,羽翔實在太想找出這江碧海了,他加諸到羽翔身上的恥辱,羽翔不敢有片刻或忘。」

    來洗風看了眼林羽翔,搖搖頭道:「若是丁叔所說的話是真地,羽翔啊,就在上次你沒抓住江碧海,任他逃脫的那一刻起,你將再也不是他地對手,什麼尋他報仇的念頭,你再也不想要。若你真執意於此,恕我還不想你去送死!」

    林羽翔聞言立時怔道:「這……」

    來洗風陰陰一笑道:「你別忘了,這江碧海在我心中,其實比仙境傳人更該死。放心,若得他地消息,我會命你父,丁叔,王姑姑他們同時下手,將他抓來,任你處置!」

    林羽翔立時大喜,伏地叩謝道:「多謝少主,多謝少主。」

    他遲疑下又道:「那剛才少主所說的難道是指什麼呢?」

    來洗風嘴角挑出一絲冷笑道:「既然江碧海在消失前,是與仙境傳人呆在一起的,那你還想不明白為什麼嗎?名山仙境的易容之術,冠絕天下,尚在我們尊魔宮之上,給這江碧海易易容,那還不是很輕鬆容易地一件事?」

    林羽翔立時有些明白了來洗風的意思,道:「易容?若真如此,那要如何找出這江碧海的所在?而且羽翔有些疑惑,為何現在天下竟這麼多人在傳江碧海,在到處採陰補陽,究竟是真是假?」

    來洗風陰:「那些謠言是我們弄出來的。」

    林羽翔不能置信道:「啊?這……」

    來洗風淡淡道:「還不明白嗎?我剛才已說過,江碧海是我心中比仙境傳人更該死地人物。既然我們連仙境傳人的謠言也傳了,順便再造一下這江碧海的謠又有何妨?此時更是由落日山莊的宋兄大力配合方才促成的,他與我一樣,比恨仙境傳人更恨江碧海。」

    林羽翔故作聰明的道:「我明白了,少主是借此妙計,逼得那江碧海不得不現身,若不現身的話,就搞臭他名聲以為發洩。」

    來洗風哈哈大笑道:「就是如此。」

    整個雲家堡實在太大,加上兩人又在雲家堡的練武堂裡呆了大半天,除了教授練劍的方法外,江碧海還又看了幾下演示武功,為他們加油叫好了一陣子。

    到得出來後,僅僅又只游了幾處地方,便已經天色盡黑了,雲虎嘯因安排堡中雜事,便先行離去了。

    江碧海因長安還有諸多事,千斗萬緒,等著他去辦,且自覺武功功力等,雖然大有進步,隱隱到了尹文峰巔峰狀態前不遠的地步,卻仍覺遠遠不夠,有點感覺難以應付越來越多的敵人,需要再精進修行,而再沒有了遊興。

    他清楚的知道,來年開春,便要面對兩個高手中的高手,磨延綴以及李少含。

    這兩人,隨便那一個,憑現在的他,都沒有半點能穩贏不說,且還是自覺輸的一面佔大頭,若真不幸輸了的話,實在是不知如何面對尹大哥。

    這連日來的兩場大戰,得來的經驗,融合魔魂,實是大有心得,但卻心知,這裡面的微妙處還遠遠沒有吃透,再努力下,還可以再有心得進步。

    至於李林甫那方面,雖然察覺他可能是合道級高手,然而他卻並沒有半點擔憂。

    因為他深知,如不主動去惹李林甫,李林甫還絕不會主動對他出手。

    當然,原因最主要的尚不是這方面,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奇異的覺得,他絲毫不怕李林甫,不怕李林甫這個合道級高手。

    雖然明知贏不了李林甫,且還清楚知道李林甫還有可能對他出手,但他卻沒有絲毫怕,江碧海自己都有些解釋不清為何有這種感覺。

    最奇妙的是,在這種心態下,他還隱隱有種希望能與李林甫交手的想法在慢慢產生,那是一種從最初的震驚下,心態平穩後,細細想之下產生的念頭。

    所以,他開始期待起李府之行了。

    分析著這些方面的情況,江碧海正欲踏進雲家堡特意給他準備的貴賓小院時,忽的心中一動,感到在他的臥室房門處靜靜的站立著一個人。

    憑他超人的聽覺,雖然這人靜立不動,但他卻一下子從這人幼細且緩慢穩定的一呼一吸間,推斷出這是個女人。

    會是誰呢?

    江碧海跨進小院,穿過前面的小花院,從分隔前院後院的月牙門穿過,來到通往他所居住的臥房廊道上望去,立時便看清了這人的背影。

    無須這人轉身,江碧海立時便從這人俏麗清削的身形上,認出對方是誰。

    竟然是她——守紅翠!

    江碧海微覺好笑,既然是守紅翠,那就不覺有絲毫奇怪了,畢竟,昨天對方說過會找他的,只是昨日對戰郭子儀,對他的助益實在太大,更神奇是竟讓他負了傷,分心之下,頓時早把她守紅翠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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