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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二卷 風起雲動 第一章 雲堡之行 文 / 江雨揚

    卷.

    「好膽!」

    在眼見至尊魔宮閒人丁越、地母王憐雪竟不顧他警告,卑鄙的趁江碧海功力消耗一空,且明顯受傷的情況下,突然搶位出手,李少含怎能忍得住,怒氣勃發,暴喝了一聲,也同樣搶身而出!

    而此時,空中因江碧海破去師叔秦斷借天地大威,凝聚成的虛實五道真勁,轟然暴震開來,捲旋得整個桂香井週遭,以他為中心,擴寬到二十丈內的房頂積雪,全部被勁氣帶得吹拂起來,四散飛溢。

    連著幾日來的雪,本已經厚實得快要連房梁屋瓦都要壓塌,這一突然被巨勁崩震沸起,無異於天山雪崩,轟響而下,聲勢驚人至極點。

    下面的民眾只見到頭頂各處房上的積雪「砰!砰!砰!砰!砰!」在五聲連響後,傾盆而下,猶如天塌下來般,轟蓋下來,無不看得目瞪口呆,不能相信眼前所見。

    「天塌了,天塌了!」

    膽量稍強一點的,立時反應過來,驚聲尖叫時,奔竄躲避。

    更多的是面色如土,早已忘了動彈,只是心中膽怯狂叫,卻被這景象嚇得再沒有半點力氣動彈!

    這樣的厚實積雪打壓下來,內中還含著先天如意級高手四溢的勁氣,雖然分散太多,且大部份民眾實是在躺在屋簷之下,並沒有真正被波及,但只是落地後才飛濺而來的積雪,已經把他們推倒,甚至有些體弱又膽小的還撞飛到牆上,立時昏迷了過去。

    李沁水位置得當,又最先反應過來,才勉強將朝她扑打過來的積雪擋開,四下一看,見到的是大半人竟然被這些雪就撞倒彈射出血來,甚至還有人被撞昏了過去,她定力雖不錯。卻仍不由得目瞪口呆。

    這……

    這就是仙境傳人?

    果然不愧為在世仙人啊,傳言真的沒有半點誇大之詞啊。這樣的在世仙人,以前居然還信那流言,認為仙境傳人會武功全失,實在是太傻了。

    此時的江碧海當然不會分神到下面的一干民眾處,眼見得丁越、王憐雪兩人朝他撲來,雖不知他們兩人有何等過人本事,是否是真正像秦斷那樣的高手,但現下他卻是最糟糕地情況。功力消耗大半,僅存一點強融了秦斷劍勁的寒陰真勁不說,且還是身受嚴重內傷的情況,需立即覓地療傷,實在是不能再與人動手過招了。

    他勉力落到了桂香井已經連屋瓦都被吹拂一空,只剩下些木樑的房頂,縱身再彈起。朝著與兩人絕對相反的方向逸去,同時心神立即沉入體內。連怒斥留下場面話的功夫也欠奉。

    觀星樓主秦斷,勉強施展出如此大招。既便是初進合道級的高手也無法從容施出的大招,最後的心神破綻,被江碧海抓住機會,竭近全力破去地情況下。被這大招重傷反噬,在最後一道虛空劍勁被破之後,與之聯繫的心神立即反噬重傷,在猛的仰天噴吐出一口鮮血。勉力化解了餘下的天地寒元後,整個人立時陷入到昏迷中,對任何事再無知覺。

    他被江碧海破去第一劍時,震飛飄空到半空的勢頭再無力控制,竟然就那麼在昏迷後滑行了足有七丈!

    「轟!」

    秦斷在轟的一聲響後,背部撞破到一處房頂,將整個房頂撞開一個大洞,摔落了下去。

    「師父!」

    相距得最近的吳濤看得清清楚楚,怎都想不出施出如此巨威力地師父竟控制不住身子,到最後竟然任由自己撞穿了一處房頂,不由得驚震莫名,足下立即展開根本不成氣修的逐陽極天身法,朝秦斷落腳點奔去!

    這樣地大招,這樣大威力的一招,仍然敗給了仙境傳人,被他全破了去嗎?

    奔行過去地吳濤,百忙中回頭朝江碧海所在望去,只見江碧海輕巧寫意的,足尖一點桂香井房頂上的一處空空架架房梁,整個人自然灑脫的朝另一方向逸去,竟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臉上還是平靜無波,無喜也無憂!

    好厲害,仙境傳人,真地是在世仙人啊。

    吳濤自問一生都達不到仙境傳人如此境界了,在破了這樣的大招後,竟然毫不以為喜,不露聲色,就若一切本該如此般!

    眼見吳濤撲出,李修武也同樣朝江碧海立時欲向江碧海所在撲出,只是身影尚未動,眼前一花,一個瘦小的女子身影出現在面前,接著一道破空掌力飛來,以他的武功,連反應時間也欠奉,立時被凌空震飛十幾丈,撞穿了道積雪地房頂後摔了下去。

    這當然便是地母王憐雪,眼見他竟欲擋路而心煩,隨手之下所為。

    劍魔姜無劍在丁越及王憐雪兩人同時出擊之時,剛欲有所反應,卻已見到少主李少含衝出去的身影,他立時心中躊躇,止住欲衝出的勢頭。

    且不說他尚未明白,為何少主竟然在先前,大出他意料之外的,警告至尊魔宮中人,不要對本就是他們三大魔門中死對頭的名山仙境下山來歷練的仙境傳人。

    這樣的事,以他現在的識見看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不趁機落井下石,已然不錯,怎倒還要反過來,偏幫仙境傳人。

    雖然清楚至尊魔宮及落日山莊,歷來與天神殿之間不和,但畢竟同被天下稱之為三大魔門,在他心裡,怎都是還有點點奇異的或可稱之為「同門之誼」的東西存在。

    不過姜無劍更知道,既便他完全明白此時少主的想法,他也同樣更不能在少主出手後也一起出手相助了。

    因為那就正意味著對少主的侮辱,意味著瞧不起少主,看不起少主的能力。因為對方出去的並不是至尊魔宮三才同時出動,而只是兩人,僅僅兩人的話,憑少主的能力,要勝過,仍是絲毫不在話下的。

    這些是剎那間閃過姜無劍腦海的念頭,令得他完全停下了出手的打算,雙手抱拳。腳步不緊不慢的施展輕功,最少落後少主二十多丈以上地距離,吊追在後面。他竟然是打定了主意,只是跟著後面,作為旁觀者看這場好戲,看看少主這三年來有何領悟,如何應付至尊魔宮兩大高手!

    這些情況,說來話長,其實僅只是眨眼的功夫。

    江碧海藉著體內的真陰寒氣。變歸心神功心法為心境清幽路線,施展起天意步法,同一時間療治內傷,在這種情況下,速度仍然竟然只比丁越、王憐雪兩人稍慢上一線,以兩人撲過來前與他相距過百丈的距離,如欲追上他。眨眼間的功夫內再也休想辦到。

    不過情況仍然危險萬分,待以靈神測到李少含同樣撲出。似欲往丁越、王憐雪兩人匯合一處時,心中大震。再不能穩住心神療傷,內傷激發下,噴出一口鮮血,只得心中暗道一聲:「我命休矣!」

    李少含竟會在此時也和至尊魔宮中人追上來。是他絕無法想到的。

    雖然早已猜及天神殿與至尊魔宮、落日山莊不合,但看來在面對相對他們三大魔門而言,真正的冤家對頭名山仙境時,這些不合立時便可放下。且還可合力一處,共同對付。

    眼前的情況,便正是最佳明證,比什麼解釋說明都有力。

    只是,李少含,你,真的是那樣地人嗎?

    「卑鄙!」

    一聲嬌斥聲忽然在江碧海左近耳邊三十丈開外響起,且迅速朝他靠近。無需他側頭去看,這個他熟悉無比的聲音,也讓他知道了來人正是鏡夢湖的映夢仙子花如夢。

    花如夢手中的水晶七稜劍,隨著她的靠近,在這樣陰雲寒暗,風雪呼嘯的屋瓦積雪素白之頂,仍然拉曳起一條引人注目的七彩虹帶,伴隨著身周飄搖地飛舞雪花,紛亂好看,比他這個仙境傳人,更能帶給人如臨仙境的感覺!

    「無恥卑鄙!」

    花如夢再看向江碧海一眼,眉間一挑,露出一個江碧海清楚明白地得意神情,迅速朝著他接近,同一時間,似仍有餘暇般,再轉頭朝飛馳而來的至尊魔宮閒人丁越、地母王憐雪望去,怒斥一聲,執劍遙指!

    同一時間,碧煙若止住也欲追隨師尊地龍品瑩,朝天元林忘雲一點頭,起身彈起,竟是與姜無劍同若等樣的速度,跟在了後面。

    閒人丁越哈哈一笑道:「水晶七稜劍?果然是鏡夢湖的無知女人,無恥卑鄙這種失敗者才會說的蠢話,果然只能從鏡夢湖地女人那才能聽到!」

    「嘎嘎嘎!」地母王憐雪的殘破嗓音笑了起來,直剌人耳膜道:「小丁啊,還是你的話,最合老身胃口!」

    他們嘴上冷嘲熱諷,足下速度卻絲毫沒有停頓,剎那間,與江碧海的距離所在,便又縮短了十多丈。

    「那便來看看誰是失敗者!」花如夢本是鏡夢湖中人,從未聽過有人如此評價鏡夢湖,若是一般人自會氣得惱羞成怒,但她畢竟也是如意境界地高手,自不會因此便情緒不受控制,暴怒非常。

    只見她身法輕盈,如跨虹而過的仙子,翩然而來,速度絲毫不受影響,已是來到了江碧海身邊。

    當然若非江碧海逸走的方向便極靠近她,決不會如此快的便超過三大魔門百多丈距離到了江碧海旁邊。

    說來話長,這些人的速度何等之快,僅只是這一點點時間,已經相互之間飛追逸出遠離桂香井百多丈以上的距離。

    那場桂香井之上,轟雪墜下引起的動靜才剛剛稍斂,等到有心地清明,如李沁水之輩,稍有武功之人,反應過來之時,抬頭上望,那裡還見到那些房頂之上的一干人。

    不要說這時仍是風雪漫天,迷濛視線,就是天光晴好,以他們的眼力本事,也同樣是早已查找不到眾人的所在。

    不由得這些剛驚魂未定的人你眼望我眼,心中升起迷惑!

    剛才的比鬥,究竟算誰勝誰負呢?

    仙境傳人、觀星樓主,還有房頂的那些人,都上什麼地方去了?怎麼一下子消失不見?

    江碧海立時為之愕然,這花如夢一直以來都對自己抱有看不過眼的態度,怎的卻竟會在此時,在明知三大魔門中高手出手的情況下,出手相幫?

    難道是鏡夢湖與名山仙境之間的情誼?

    或許在尹大哥這正宗仙境傳人身上,以此理由尚勉強解釋過去。但若是他江碧海嘛,那花如夢會為了這理由而出手,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此時的江碧海知道以身體的如此傷勢,再逃亦是無由,加之有花如夢如此明顯地要出手相助,絕對可給他一絲緩機,早停下腳步,底聲問道:「為何幫我?」

    花如夢哼了道:「若不是青玲姐姐相求,你以為我會出現在此地。咦?」

    兩人頓時目瞪口呆,看得詫異無比!

    只見後面的李少含,終來到地母王憐雪及丁越身後,三人只是停頓片刻,卻見地母王憐雪的手中那像極哭喪棒的東西,竟然「呼嘯!」一聲,帶起風響。砸向李少含。

    那貌似哭喪棒的東西,自然便是地母王憐雪懶以成名的「地母訓子棒」。只是江碧海及花如夢並不清楚。

    而李少含則哈哈大笑,不覺有絲毫意外的便迎了上去。

    同一時間。閒人丁越速度激增,朝著兩人迅速接近,便是趁著他們這一愣的功夫,已離他們不足十丈!

    丁越一聲長笑。雙掌舞動,他身邊的風雪如鐵遇磁石般,吸攏聚集在他掌中,凝成一個雪球。「逢」地一聲,離掌而出,破空襲來,直襲向花如夢!

    這是江碧海與閒人丁越,若真論起來,是第四次朝面。

    第一次朝面時,是在那長江三峽的峽江處,江碧海那是尚是等若手無縛雞的書生,雖然丁越小露兩手,但那時他境界眼力,均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故未看出任何玄機所在,自然也更看不出丁越的功力火候。

    其他的兩次,更是因種種原因,丁越連在他面前動手的機會都沒有。

    故爾此次,可算是江碧海見識到丁越武功實力的第一次。

    一見之下,不由得微吃一驚,這丁越,果然是與師叔秦斷同級地高手,這團雪球,更是暗含玄機,驚聲道:「小心!」

    花如夢哼了一聲,手中的七稜劍一振之下,在她周圍頓時凝繞起數道七彩虹帶,虹帶歸結一點來到劍尖,順勢指向雪球!

    「砰」地一聲,在閒人丁越哈哈一笑中,雪球與劍尖相觸下,暴射成極細雪粉,迷濛一片,同時,他已跨過幾丈距離,來到江碧海身周處,指勁「嗤嗤」聲響,點向江碧海週身大穴。

    雖然江碧海功力消耗掉大半,卻並不影響他的「天地心生」境界施展,立時知道,這些指勁之下,還有些幾朵雪花,打著旋,呼嘯而來,竟然繞向他背後,旋轉變向切割他背後幾處大空,如若被這些雪花打中,以他現在地功力,護體真氣將管不了什麼用。

    他以天意步法,從丁越編織的指勁,雪花中尋出空隙,穿將如去之時,一片柔柔的雪花候在他的去路上,緩蕩地似是感覺不到周圍的殺機,自由寫意的下落,被

    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江碧海立時心中警惕到最高,右手回復胸前,豈料這片雪花倏地加速,破去他護體真氣,詭異的割開他的白色衣袍,印在他胸口之上。

    雪花剎那在江碧海熱氣騰升的胸口融化成雪水,但其中灌含的內勁大力,仍在他胸口割出一道傷口,且還使得內勁為之一滯,傷上加傷!

    原來這丁越竟是至尊魔宮的暗器高手!

    好高明的暗器手法!

    如若是在江碧海未受傷前,未與秦斷比拚前,這樣的暗器手法再高明,都將瞞不過他自在圓滿的靈神,且這樣的雪花暗器,更是連他的護體真氣都破不了。

    但在此時,卻竟一下子讓他傷上添傷!

    「可惡!」

    花如夢施出精妙的手法,將雪球暴開的雪粉,「轟」的震推開打五丈之外,返身再迎上丁越時,卻感應到他已小小的得手一次,令得江碧海傷上加傷!

    這樣的風雪天氣,實是以前她習武練劍從所未遇過,一時之間,鏡夢湖的種種妙劍法,在她手中都施展不開。大打折扣,故才讓丁越只眨眼間有了可乘之機。

    她終是欠缺了經驗。

    如若是鏡夢湖宗主親至,當不會受這風雪絲毫影響,反立會因勢利導,化成困殺敵人的地獄幻景,至少是面對丁越這類高手,從容取勝。

    碧煙若及林忘雲眼力何等高明,立時見到有可乘之極,相互對望一眼。足下加速,分朝李少含處及江碧海處奔赴而去。

    江碧海勉力提起一口真氣,彈逸開丁越五丈!

    「鏘!」

    在丁越起步欲追上來之時,江碧海背負的出雲劍出鞘,發出貫徹進耳鼓內去的錚然鳴響!

    本應是音調不高的清越聲音,在一周眾人耳中,聽來竟如同古寺晨鐘暮鼓。轟震耳膜,遠超過平常人拔劍地那一聲脆響。悠長不久。

    這聲錚鳴非止是音調高鳴那麼簡單,隨著耳鼓的嗡嗡作響。眾人更是駭然發覺,體內氣血亦同時為之翻騰,鼓蕩不休。

    這是什麼武功?

    一時間,眾人驚震下停了下來。

    「噗!」

    江碧海將在桂香井之下。因故不得不強嚥下的鮮血,終於在此地,似毫不在意一眾要取他性命的高手面前,吐了出來。化解了一部份傷勢,臉上浮現出從容的微笑道:「至尊魔宮的人,便如此心切,要置尹某於死地嗎?」

    他在此時,已經明白,李少含趕來,並不是在此時要與他為敵,與至尊魔宮中人,合力取他小命。

    如不出他意料,這李少含果真是寂寞中的高手,且重信守諾,再次出手救他。

    眼見江碧海拔劍之勢,且毫不為擔憂傷勢為人所知,看似輕鬆的噴出大口鮮血的樣子,一時間,包括智慧如碧煙若,均摸不清他葫蘆裡賣地什麼藥,且又想及己方這種乘傷下手,卑鄙無恥的行為,一時間均無言以對。

    「哈哈哈!」李少含縱聲大笑,一個騰身翻躍,已橫過離江碧海近二十丈的空間,來到江碧海面前,朝江碧海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道:「文峰老弟,你好!」

    再面對至尊魔宮眾人微笑道:「至尊魔宮,碧前輩的手下都如此卑鄙無恥嗎?竟欲趁仙境傳人重傷之際,持人多圍攻,實在可笑之極,又蠢愚之極!」

    地母王憐雪跨近十多丈,尖聲厲叫道:「李少含,你我同為魔門一脈,竟然幫起名山仙境,究竟你打的什麼鬼主意,要不是你一攔,此刻我們都已經得手了。」

    「哼,要不是看在魔門一脈,我早取你性命了,還容得著你在這鬼叫。」李少含搖搖頭道:「素聞至尊魔宮的地母王憐雪,最為蠢愚之極,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可理喻!你們真以為,我不出手,你們就真地能在此地留下仙境傳人!」

    任誰聽了這樣對自己的形容,都難免會有怒意,更何況是至尊魔宮以暴燥著稱地王憐雪,她二話不說,拖著「哭喪棒子」,朝李少含抽打而來。

    「哼!」李少含冷哼一聲,腳下閃動,避讓開去。

    但王憐雪這樣的高手,所使招式,豈是真能輕易避讓得開地,在氣機牽引之下,反倒氣勢暴漲的順應著直朝李少含後背又抽擊而去,迫得李少含腳步再閃。

    一般情況下,同級高手,拼的就是氣勢,誰若先是躲避讓人,氣勢便立時會低人一籌,一再採取避讓的策略,那在氣勢更加會此消彼張地情況下,只要勢強者稍加營構,化強勢為力,自可輕鬆取勝。

    故在李少含腳步連閃,連避五次之下,頓時在氣機牽引下,將王憐的怒意氣勢暴漲至最高點,手中的地母訓子棒力道倍增數倍。

    正在她不免為此心生得意,認為天神殿少主不過如此,認為下一刻即可重傷對方之時,碧煙若驚聲尖叫道:「折向加速——那是幽冥鬼身啊,地母當心!」

    除江碧海眼力因特有的天地心生境界,兼且集問心門,名山仙境,魔魂三者之大成,過人高明,早在碧煙若之前便看出玄機之時,眾人一時間都迷惑不解,不清楚為何碧煙若會如此失措尖叫。

    就在下一刻,李少含地再一次折象避過訓子棒之時,忽的速度暴增數倍以上。快得以地母王憐雪完全反映不過來,眼前一花,頓失對手蹤影,緊著胸口悶痛,整個人拋飛而起。

    她也是了得,半空中立即醒過神來,提勁運氣,意欲一個半空翻身之時,胸口悶痛處再暴痛一下。一股狂暴力量,在胸口大穴處如驚雷乍響,暴震開來,震得她狂吐出一口鮮血,已是受了嚴重內傷。

    還未等她反映過來,第三次暴震,下移半寸。非止巨痛不已,且鼓震得丹田氣息翻騰不已。整個人立時陷入昏迷之中。

    「轟」的一聲,如同先前的秦斷般。背部撞穿積雪的屋頂,落入到下面的民居前。

    「天塌了!」民居前的一對男女立時被忽然壓塌房頂,撞進來的王憐雪驚嚇得失神慌張,胡言亂叫起來。

    眾人立時看得目瞪口呆!

    天元林忘雲最是清楚天神殿鬼神主人令東遊地武功。他曾隨宮主碧空石,落日山莊莊主烈睛西,見識過令東遊的武功,立時便知道了王憐雪中的應是「真勁元爆!」

    李少含竟然習成了「真勁元爆!」

    剛才李少含可借轉向加速的絕技「幽冥鬼身!」。他尚不覺奇怪,畢竟那是令東遊最為稱道,以及可算是保命克敵的身法,必然會強令

    修習,但李少含竟然習成了「真勁元爆!」實在便是了。

    「師尊!」

    龍品瑩一聲尖叫,朝著王憐雪撞穿的房頂飛躍而去,落入到房頂中,雙足踢出,將那對嚇得尖叫不已的男女踢了出去,撞到了牆上昏迷了過去。

    然後她一把抱起師尊,一手搭脈,發現還有脈跳,這才微覺心安。

    一時間,震驚於李少含武功高明,絕不在剛才竟然破去觀星樓樓主籌時極久,引動天象絕招的江碧海,至尊魔宮一干人,目瞪口呆之餘,竟然不再敢有絲毫動作言語。

    龍品瑩抱著王憐雪,穿房而出,來到林忘雲、碧煙若身邊,朝關心望來的碧煙若低聲解釋了句道:「師尊沒事,只是受了重傷而已!」

    她雖然心痛師尊如此重傷,卻知道絕不是李少含對手,解釋之餘,只是怒瞪著李少含,心裡地恨意卻無法掩飾,如怒火般幾乎跳眶而出。

    碧煙若目望李少含,同樣帶著怒意,卻又似不解道:「為什麼,為什麼,李少主不但偏幫仙境傳人,還將我王姑姑打成如此重傷!為什麼,你要如此做!」

    李少含暗讚一聲。

    他清楚碧煙若的身份,知道等若自己在天神殿中的地位,這兒的至尊魔宮之人,某種意味說來,全部都可算成她的手下,故爾實是已經猜到了自己為何如此做的原因,卻仍然高明的故作糊塗,來質問自己,以讓自己解釋給她手下聽。

    不過,這份解釋,正是他想做出地,如此順水推舟之事,他自然樂得配合。

    李少含哈哈狂笑道:「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如此做!你們為什麼這麼蠢,居然還不明白啊。是因為,仙境傳人,是我的對手啊,我認定地對手啊!既然你們少主不能打敗仙境傳人,那,仙境傳人就該由我來打敗!」

    「甚麼!」

    除了少數幾個明白的,包括對他飽含怒意地龍品瑩,還有姜無劍,俱都同一時間驚聲叫了起來,幾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丁越的才智僅次於碧煙若,在李少含的話一說出口,便明白了他地意思,但是陷入怒火中的龍品瑩卻更憤怒了道:「既然你也把仙境傳人當成敵人,為什麼還要阻止我們殺他?」

    李少含望了眼碧煙若,並不去看龍品瑩,淡淡道:「蠢,真是蠢!我說得這麼明白了,還是不清楚,仙境傳人是我的對手,不是我的敵人。在我之前,我決不會讓人卑鄙地在我面前,以卑鄙的手法,狙殺仙境傳人。真有這樣的人,那就別怪我把他當我的敵人!」

    丁越長出一口氣,苦笑道:「原來如此,的確我們一開始就錯了,早該你在發出警告時,我們就該明白的,卻仍還蠢得出手。我的確是太蠢了,這次與你為敵,是我們的錯。品瑩,林大哥,我們走!」

    「慢著!」剛要縱身而起。李少含忽的長笑道:「先別忙走!」

    此時,連因陷在怒火中的龍品瑩,都已經清醒過來,明白了李少含如此做的原因,心中咒罵者李少含「去死吧,看你如何死在仙境傳人」,抱著師尊,意欲起身,忽的再聽到李少含地話。忍不住怒道:「你還想幹什麼,別欺人太甚!」

    李少含這次才朝她看了一眼,不為她的話絲毫動氣,微微一笑,歎了口氣道:「你們就這麼走了的話,肯定會以為我霸氣無理,以為我是太狂妄無知了。如果不是我,你們早就得手了。是不是?其實,你們錯了。你們真以為,趁著文峰老弟受傷,就能真留得下他,讓他看不到明天嗎?」

    「甚麼?」

    這是連碧煙若在內。都不由得驚訝之極的第二聲同聲齊呼。

    剛才他們之間的對答,江碧海和花如夢都仿若旁觀者般,在旁邊任由他們魔門中人表演,沒有半點表態。連半句插言也欠奉。

    花如夢是太驚奇於李少含,以及李少含的狂傲,還有他們天神殿、至尊魔宮本在她眼裡,應完全是同為一體,同進同退,卻不可思議般的「內哄」起來,聽得興趣十足,當然不會有半點插言表態。

    而江碧海則是在抓緊療治體內嚴重無比的內傷,以溶合各種絕學的參悟,憑著醫聖弟子對人體最瞭解地本錢,抓緊他們相互之間對答的每分每秒,療治體嚴重無比的內傷。

    這並不是因為他不信李少含會幫自己,會在這裡拉他一把,而是因為他深知,靠別人是靠不來的,一切事情都需要自身有實力,才好說話,否則的話,這些至尊魔宮的人會如此卑鄙,會如此怕仙境傳人。

    若是換過別人,有他如此重的內傷,這麼短地時間想復原,恢復戰力,那是想也休想,但是他江碧海嘛,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已經讓他將內傷恢復得七七八八,最少恢復了七成以上地功力。

    且還因此次的受傷,師叔秦斷地合道級絕招,在魔魂體悟的引領下,對先天合道,一下子有了自己的領悟,絕對不是魔魂記憶中的殺意凌天地合道體悟,而是完全被他自己操控的合道領悟。

    在此時,聽到李少含忽然話峰一轉,又轉到了他身上,明白了這時是略微報答一下這天神殿少主,為他拖延了這麼長時間恩情的機會到了。

    江碧海哈哈一笑,點頭道:「不愧為我認同的下一個對手,李少主眼力高明,文峰佩服之極!」

    至尊魔宮一干人,包括自認對他很熟地花如夢,剎那間都以不能置信的眼光望著他,仿若他不是仙境傳人,也不是江碧海,而是一個怪物,一個變態的怪物。

    因為這周圍的人,全是高手中的高手,僅憑這幾句話,已聽出江碧海語氣平和中正,氣息寫意自在,氣勢凝定,從容不迫,那裡還有半點象受重傷的樣子。

    這麼短短的時間,竟然內傷幾近於痊癒,只餘下些驚人內傷而已。

    丁越更是心下一驚,莫非這仙境傳人竟是裝作受傷嚴重,故意引他們上當?

    這個想法他越想越覺得真實,止不住的便背冒冷汗。

    也難怪丁越有如此想法,在他的腦海裡,這仙境傳人就是才智高絕,應絕不下於那個江碧海之下,有這樣的圈套給他鑽,那是順理成章的。

    不知為什麼,雖然認定眼前的仙境傳人不是江碧海,那個帶魔珠戲弄他的少年,但就在這時,他仍然下意識的將江碧海與眼前這仙境傳人相聯繫了起來。

    有這樣的認定,丁越那還不為此感覺後怕。

    至尊魔宮中的人

    或少,立時便有了如此想法,碧煙若不由得對自己一懷疑,心中一下子消去了對李少含的薄怒,反感心生感忌。

    況且有了這種可怕想法,她也敢再停留,立時招呼道:「丁叔,林叔,龍姐姐,我們走!」

    至尊魔宮的人,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消失無蹤。

    眼見至尊魔宮的人迅速遁離遠去,李少含朝江碧海送去一個大含深意的微笑,傳音給他道:「仙境傳人。希望下次不要讓我再看到這樣的場面,我只希望能好好的與你交次手,不要再有下次哦!」

    江碧海苦笑著傳音道:「如果還有下次呢?」

    「哈哈哈!」李少含忍不住哈哈起來,不再傳音,而是直接大聲笑道:「如果再有下次,如果再有下次……!有趣,實在有趣!」

    接著不再說什麼,朝姜無劍長笑道:「六叔,我們走!」

    朝著幾乎與至尊魔宮中人。幾乎相反的方向,迅速縱躍遠去。

    「哼!」花如夢眼見眾人迅即遠去,朝江碧海怒氣沖沖的哼了一聲,也不管不顧的縱躍而去。顯然她認為江碧海剛才一直在裝蔥,戲弄著眾人,自然也包括著她在內,本就是一直以來都對江碧海不滿。那還會留下陪著江碧海,自然亦是有多快走多快。

    江碧海搖頭淡淡的苦笑了笑。對花如夢如此表現,並不在意。

    認準國師府方向。縱躍而去。

    ******

    回到國師府,他吩咐除了「陸羽」外,誰也不見,立即回房靜休療傷。

    師叔秦斷實在傷他太重了。雖然他師承醫聖,對療傷之類,素來便自有心得,又包容貫通了魔魂記憶。名山仙境之間地兩大絕學,對療治內傷,更有心得及把握,但這傷,卻仍不是短時間可以療治好的。

    相反,他所受的些許外傷,比如手掌上的數百道極小傷口,他在用上藥膏後,可保證明天即無大礙,三日之內,最近在去李林甫府上,拜見之時,便絕對會好得連傷痕都不見。

    盤坐床上,他沉入到心神體內最深處。

    緩緩而穩定的天地寒元,地界陽元,不在象對應對秦斷時,狂暴衝入體內,而是不疾不徐,若絹絹細流,緩慢注入,迅速自百會穴而下,湧泉穴而上,匯融於丹田,經一周天運轉,凝練成為他的歸心神功陰陽勁,散往到奇經八脈,渾身脈絡中去。

    寒元陽火,水火相溶,陰陽映相!

    江碧海只覺此次的凝煉天地元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容易,迅疾。

    在經初次的直接天陰地陽,真元洗理內,丹田注滿得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快,經脈在凝實的真勁陰陽交融,水乳相會,溫溫和和,自然自在下,迅速補實恢復。

    水火交溶換真元,補脈修傷充丹田。元勁任督九九轉,凝身化羽欲飛仙。

    當這樣地過程,往復到九九八十一次之後,江碧海自然而然的由恢復的滿足中復醒過來,張開眼睛。

    傷勢已經好了十之九成。

    他知道不能急於求成,餘下的一成,將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於呼吸運轉下,真勁天流不動,不療而自然而愈。

    江碧海心中微感輕喜,他的功力,將在傷好後,百尺竿頭,再進一步,更有信心應付接下來的重重挑戰。

    正欲翻身下床,門外腳步聲響,傳來尹文峰哈哈一聲長笑,接著他地人影出現在門邊道:「碧海,你醒來了?傷勢無大礙了吧?」

    江碧海欣然點頭道:「多謝尹大哥關心,碧海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無任何問題,咦,天已全黑了?」

    尹文峰來到他床前的幾桌邊坐下,哈哈一笑道:「差不多天黑了已近一個時辰,若不是還有消息要告訴你,我也已經早去睡了。」

    江碧海來到他面前,同樣坐下道:「原來如此,我都忘了在受傷時練功,是很難分清時間地。唔,尹大哥,你所說的消息,是否是指雲堡一行?」

    他們此時說話自然寫意,相互間地稱呼也回歸本源,當然是因江碧海已展開「鎖音圈」的絕技,可不懼被意外之人聽到之故。

    尹文峰點點頭道:「正是如此。碧海,你今天與那觀星樓主一戰,稍顯衝動冒失,如不是天神殿少主忽然出現攪局,立時會出意外,在聽到映夢仙子,複述當時情況時,不說展妹妹,便就是我,也為你暗捏一把冷汗之餘,直覺你太過衝動了。」

    江碧海立時漸愧道:「讓尹大哥你們擔心了,青玲姐姐她,未怪我吧?」

    尹文峰笑道:「當然不會,展妹冰雪聰明,與你幾乎是心意相通,當然理解你的目的與苦衰,自不會怪你。況且,此時還另有好處,立時傳入到雲家堡一眾人耳中,頓時使得一塵那邊地行事變得輕鬆容易了。否則,我那可能有關於雲堡的好消息給你。」

    江碧海放下心來,道:「請尹大哥詳說。」

    尹文峰道:「本來因種種原因,事情會稍有不順,拖上一天。但因你今天引進的轟動,在一塵巧妙周旋下,已說動雲家堡人,會以請仙境傳人到雲堡指點武功,實則讓仙境傳人順便療傷的目地,在明日上門來邀你。」

    江碧海明白道:「尹大哥的意思是,雲家堡中人,的確如我們開始所料,認為仙境傳人太過尊崇,恐怕不會輕易屈尊移駕去他小小的雲家堡,故爾仍猶豫未決,是否來國師府請仙境傳人,否則的話,仙境傳人不答應的情況下,會令得雲家堡大失顏面的情況下,還不敢怪罪仙境傳人?」

    尹文峰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故爾你今天的表現,令他們立時興奮不已,不再去考慮顏面大失的事。因為在此時的他們看來,既使仙境傳人拒絕,也不會令他們大損顏面,反會備感光榮,畢竟是第一個敢於登門相邀的門派,邀的又是仙境傳人,被拒絕也絕不會大失顏面的情況,以前倒是多慮以致糊塗了。」

    江碧海滿意的道:「他們終於能這樣想明白了,也算是不錯。」

    至此,尹文峰正色道:「如此,碧海你便好好休息,明早以最佳狀態,靜候雲堡中人來相邀吧。哈,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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