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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卷八.第八章 煬帝行宮(2) 文 / 江雨揚

    著江碧海便看到了一個身著主持袈裟的老和尚,正在望著他。

    他自問從未曾見過這和尚,不由得大訝道:「請問大師可是興嚴寺住持,為何知道小子的姓名的樣子?」

    老和尚再口宣一聲佛號,微笑道:「江小施主不必驚疑,老衲正是本院住持,受一塵法師所托,守候在此。」

    江碧海暗暗稱奇,隱隱把握到什麼,驚喜道:「那一塵大師在什麼地方,可否引我前去?」

    興嚴寺住持笑道:「江小施主,一塵法師已於昨日離開本寺,至於他此時身在何處,未曾對老衲宣明。要引小施主前去,老衲也無能為力。」

    猶如一盆冷水自頭澆下,江碧海立時覺得手足冰冷,失望之極的大聲道:「什麼,一塵大師昨天就已經離開興嚴寺了?」

    興嚴寺住持口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然後道:「小施主不必失望,雖然一塵大師沒有留下行蹤,不過他卻留下一封信,托我轉交給江小施主。」

    言罷,自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江碧海。

    大起大落的感覺令到冷靜從容的江碧海也再保持不住激動,一面顫抖著手接過,一面激動道:「多謝住持了。」

    若是常人,此時心中難免對這興嚴寺住持心中腹誹,有信轉交便應該早拿出來,卻還拖上幾句。但江碧海卻心中滿懷感激之意,這老和尚能守候一兩天等著自己,實是難得,他心中微有的不平,在接信的剎那便煙消雲散了。

    將信抽來來一看,上面卻只有三個大字:「隋煬帝」!

    不由得一頭霧水,望著興嚴寺住持,遲疑道:「怎麼這麼簡單,只有『隋煬帝』三個字?一塵大師還有別的什麼話要住持大師轉告的嗎?」

    興嚴寺住持搖頭道:「老衲也是至到此時,方知這信裡便只有這三字。一塵法師也再也別的話要老轉給江小施主,只是略微形容了江小施主的相貌,言明若是江小施主在八月十五月圓之前來到,便將此信轉交。若江小施主再晚來半個時辰,老衲也不會再在此守候了。」

    江碧海立時明白,這興嚴寺住持所知,並不比他多多少,不由得失望道:「原來如此,多謝大師了。」

    興嚴寺住持平靜道:「既然一塵法師所托之事已了。老衲還有事要辦理,江小施主,請自便吧。」

    江碧海連忙再聲道謝,告別了興嚴寺住持,來到了華嚴閣外,望著華嚴閣,不由得微感失望。又心中著急。

    既然一塵和尚已不在興嚴寺了,而他又並不知道尹文峰究竟居於何處。此時再留在這也沒什麼意義了,況且。展青玲尚在青柳幫總堂等候著他的消息,他此次出來,已耗時太久,實是應該回去給展青玲報一訊了。

    江碧海一想及展青玲。便腦海中靈光一閃,以展青玲的蘭心惠質,想必能參透一塵和尚留給他「隋煬帝」這三字用意的玄機。

    一念至此,他心中登時火熱起來。再不遲疑,一個縱身而去,落到幾丈開外地房頂上,縱高躍低的朝青柳幫總堂所在去了。

    在盡展天意步法下,他沒用到多外,在揚州城剛好華燈初上,夜色初上趕回了青柳總堂。

    來到與展青玲約定的後院木橋處,遠遠的他便已遙望到了在木橋上焦急等候的展青玲,不由得心中滿懷疚意感動。

    當他剛躍到距木橋尚有五丈之遙時,展青玲生出心靈相通似的感應,轉頭朝他望來,見到江碧海一身灰衣破破爛爛,渾身還血跡斑斑,不由得驚呼道:「碧海,你受傷了?」

    江碧海躍落到展青玲身邊,臉上浮現出歉疚神色道:「青玲,讓你擔心了,我身上的都是小傷,不礙事的。」

    展青玲緊張的抓住江碧海地手,對他全身上下細看,責備道:「你的傷還沒好,怎麼又弄成這樣子了,你知不知道,這會讓我多麼擔心!」

    江碧海身上的傷,雖然都不致命,但被林羽翔的千羽劍在全身幾處割開較大的傷口,此時雖然血凝結枷,但仍可明顯看出當時是皮肉外翻,讓展青玲一臉擔擾神色,又驚又憐,不由分說,便把江碧海朝宿處拉去,要給他身上的傷上藥。

    關切心痛之情一時間盡露,令得江碧海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也不抗拒,任由展青玲將他拉到自己宿處。

    展青玲找來傷藥,小心的給江碧海身上幾處大地傷口上了藥,端來溫水,給他洗去一身的血污,然後換上一身乾淨長衫。

    她本來就是在濟生堂長大,做慣這些,此時再面對江碧海,真情流露,沒有再顧忌半點男女之別,手腳利落之極。

    江碧海轉眼之間,就煥然一新,再看不出半點狼狽樣子,令得他不由得生起一種幸福滋味,想到將魔珠轉給仙境傳人,此間事一了,能一直陪伴在展青玲身邊,品嚐她精妙如神地廚藝,此生再無所求。

    不由自主的便手摸向懷中裝有魔珠地錦盒,此時才猛的驚醒過來,大叫道:「糟糕,青玲!」

    展青玲此時剛端出血水潑去,換上一盆乾淨溫水,為他淨面,聞言不由得微嗔道:「碧海,你在擔憂什麼,此時你應該安心養傷。」

    江碧海苦笑道:「剛才我一下子竟然把所有東西都全忘了似的,直到現在才想起,今天已是八月十五,此時天色已全黑了,看,月亮還差個把時辰就要升到中天了。」

    展青玲在江碧海對面坐了下來,這時明白過來道:「的確糟糕,碧海,你地傷究竟是怎麼回事,見到你所說的尹大哥了嗎?」

    江碧海苦笑著將今天的行蹤全部講述了遍,未了將信掏出,遞到展青玲手上,歎了一口氣,道:「唉,看來這魔珠還得在我身上呆上一段時日,不知道何時才能將它交給仙境傳人。」

    展青玲也面露遺憾的神色,不過聽到最後地信時,卻雙目一亮。微笑道:「碧海,也許還來得及。」

    江碧海失望之色更增,歎道:「青玲,你不用安慰我了,這信的玄機,只怕想通也來不及了。咦,為什麼看不到雲華公主,骨力大哥他們?」

    展青玲微笑道:「剛才竟忘了說,骨力大哥一早曾回來了一次。不過見你已出去。他便又走了,想來便是到你所說的他師兄磨延啜處。我想磨延啜應該沒有騙你,他的確應該與宋星決有聯繫,怕已知道宿命對決所在。雲華公主嘛,她一早不甘心,早就去找廣平王了.

    ;幫忙維持軼序。不過我猜測。這個所托應該便是尊魔宮的少主來洗風安排地。」

    江碧海自然知道,是剛才自己出現時。一身血污的狼狽樣子,讓本來就擔心他內傷未癒的展青玲,在那時大為驚嚇,本能的擔憂起自己的傷勢。再不能保持冷靜,那還可能記得要告訴他這些情況,此時見他身受的的確是皮外傷之類的,她自幼在濟生堂長大。心知已無大礙,安下心來,這才想起對他說這些情況。

    他心中湧起一股融融暖意。

    聽到此處,本能的握住展青玲地手道:「唉,青玲,讓你擔憂了。」

    展青玲臉微微一紅,卻並沒有把手抽回去,微責道:「碧海,道什麼歉呢,我並沒有怪你什麼。啊,你難道不想去看宿命對決了嗎?」

    江碧海皺眉苦笑道:「你是想說,劉幫主受的是尊魔宮少主來洗風所下的命令所托,到的某處維護軼序,這某處便是宿命對決舉行的地方嗎?怎麼可能會如此簡單呢,我想他和仙境傳人一樣,都不是那種喜歡讓人看戲一樣,在旁邊呼三喝四的。我從當時的宋星決身上就感覺出來了,他們那類人,清高自傲,是不屑於在俗人眼前交手,任人品評地。」

    展青玲微笑道:「傻瓜,我當然也知道,那不過是吸引一些俗人的把戲,怎會當真。我指地是,一塵大師給你的這三個字,大有用意哩。」

    頓了頓續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地話,這一塵大師也很不簡單,正如我們猜出書生尹文峰正是仙境傳人一樣,他們也可能便猜出你就是那個身攜魔珠的少年。若不然,想來他不至於給你留這麼一封信。」

    江碧海頭痛道:「我也猜對了,但他留這麼三個字,卻令我左思右想,仍然摸不著半點頭腦,你能看出什麼嗎?」

    展青玲伸出如蔥管般細嫩的纖纖手指,輕點了一下他額頭,微嗔道:「你呀,怎麼會在這上面犯糊塗呢,既然猜到了這些,當然就應該一塵大師留這三個字的用意了。」

    江碧海搔頭道:「青玲,你地意思是,這三個字,便是一塵大師指示仙境傳人落腳的地方?」

    展青玲微露不滿神色,微責道:「今天已經是八月十五了,若是要給你仙境傳人落腳的地方的指示,怕早就給你了。這個啊,我猜應該是暗示仙境傳人和尊魔宮來洗風宿命對決地所在。」

    江碧海終明白過來,皺眉道:「但這會指示什麼地方呢?隋煬帝?」

    展青玲微笑道:「你想一想,在揚州,與隋煬帝最有關係的是什麼地方?」

    江碧海在興嚴寺失望而回,一時間仍陷於失望的情緒中,不能放開去思索這「隋煬帝」三字的提示,此時在展青玲明顯的提示下,他並不是笨人,立時恍然大悟。

    驚喜道:「你的意思是指——煬帝行宮?」

    展青玲點頭道:「正是,想不到他們會選那兒作宿命對決的地方,那兒對於他們來說,和平常的地方並沒有什麼不同,卻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想是為了防止打擾。」

    她起身來到門前,望向那頭上的明亮,笑著轉頭道:「看,天上的月亮,還差半個多時辰才能升到正中哩,你此時去,還來得及哩。」

    江碧海立時明白過來,既然是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宿命對決,自應是指這月亮升到中天的一刻,現在的宿命對決,應該尚未開始。

    他興奮道:「既然這樣,事不宜遲,我們立即趕往煬帝行宮。」

    不過他旋又皺眉道:「但據我所知,煬帝在揚州的行宮,並不止一處,隋煬帝是歷史上少有敗家最快的帝王,他僅揚州這裡,便在城北依山傍水處,建有歸雁、回流、松林等『蜀岡十宮』。還在臨近長江的地方,建有最大的一座臨江宮。究竟是指那一行宮呢?」

    展青玲微笑道:「我猜應該是臨江宮,不但那處行宮是整個揚州幾處行宮中最宏偉的,且是景色最為獨到,可以在那裡盡情縱攬長江美景。」

    江碧海明白過來,拍腿道:「正是如此,他們沒有理由不選那處地方,我們馬上出發吧,再晚便來不及了。」

    展青玲搖頭道:「煬帝行宮,我又沒有輕功,怎麼進得去呢,還是你獨自去,快去快回吧。」

    江碧海毅然拉住展青玲的手,沉聲道:「青玲,如我所料無誤,葉公子,葉小姐他們也會出現在宿命對決的地方,待到將魔珠交給仙境傳人。我就想立時請他們真正的還與你自由身,我再也不想那怕一刻見不到你了。青玲,答應我,和我一起去,好嗎?」

    展青玲望著江碧海,見他一臉深情的望著自己,再想起自江碧海受傷時起,那種微妙難言的心靈相通感覺,更驚覺到,她也和江碧海一樣,再也不能容忍沒有對方的時間,那怕是一刻。

    她有種預感,江碧海此去並不會像想像中順利。

    「但是我沒有半點武功。」她自責道:「會拖累你的,我有種預感,事情不會如想像中順利。」

    江碧海大喜道:「青玲,你是答應我了。」

    他想起當日恩師將他負在背上,遁出洛陽城時的情景,欣然道:「青玲,這並不是問題,我和你說過,當日師父是如何將我帶出洛陽城的,現在我功力雖然仍不及恩師,但依樣帶多一個人,絕對不是問題。」

    展青玲臉紅道:「要我附在你背上嗎?」

    江碧海一呆道:「青玲,這會是問題嗎?」

    展青玲終不是一般女子,想通了般道:「好吧,你要慢一點。」

    輕輕的附在江碧海背上,伸手抱住江碧海的腰。

    這樣當然不便於江碧海在房頂上縱躍,他緊緊的反手抱住展青玲,抑制住心中激盪的心情,沉聲道:「青玲,你抱緊些,我們走。」

    一個縱躍,來到空中,朝面前三丈遠處的房頂躍去。

    在空中時,展青玲不由自主的微閉上眼睛,將江碧海緊緊抱住,江碧海身上一股帶著從修心歸心神功而來的清逸氣息,盈滿她鼻際,不由得有些微醉,心中升起一種難言的甜蜜滋味。

    這是她和江碧海的最緊密的一次接觸。

    江碧海拋開一切想法,只覺體內熱血快將沸騰,幸福的感覺充滿全身,展開天意步法,朝著煬帝行宮中的臨江宮,在房頂上以平穩的速度,縱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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