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一章 群起爭奪 文 / 江雨揚
從這個脫離了陣法的小山谷上升,便又進入了出谷必經的困心古陣。
江碧海拍拍懷中寶盒,感知到那裡面奪意魔珠的存在,回頭朝展青玲笑笑道:「青玲姐姐,你說帶著這魔珠出陣後,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呢?」
展青玲緊走幾步,與江碧海並肩行道:「據爺爺說,三大魔門中有一種秘法,在某種情況下可以感知這魔珠的存在,可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看來我們得小心一些啊。」
眼前的景色變幻,本來是一片正常山谷一樣的景色,忽的變成茫茫一片雲海,還有白雲不停的流動變幻,兩人微微一驚,醒了過來,知道已經又踏進了困心古陣。
又回醒過來,小心的站在那兒,心中沒有半點害怕,反倒觀賞起流雲來了。
江碧海笑道:「這困心古陣真是好厲害啊,在玄星聚力的這個時候,所變幻出來的景色,仍然是這樣逼真,讓人完全看不破,要是過了這玄星聚力的時候,是不是會動不動出現山崩地裂之類的恐怖景色呢?」
展青玲道:「我想應該是吧,希望小姐他們沒有找到這魔珠,能夠按雲堡主說的時間,及時退出去吧,要不然就太危險了。」
江碧海道:「可惜我們要按藍前輩的要求,把這魔珠交給名山仙境的上一代傳人,不然倒可以去找一下他們。」
接著突的有些不安道:「他們真能安全出陣嗎,真是擔心。」
展青玲望著眼前不斷變幻流轉的白雲,面露憂慮道:「明明玄星聚力還有三天的時間,爺爺為什麼要提前把我們趕出來,你想明白了嗎?」
江碧海一震道:「當時我只為離別傷心了,沒去細細計算時間,原來玄星聚力還有三天才會散,藍前輩是什麼用意呢。」
繼而渾身一震,明白過來道:「不好,他是擔心葉大哥他們也入陣了,找不到出路,被困陣中。這太有可能了,藍前輩是想我們把他們引領出陣吧,擔心一時找不到,所以提前三天把我們趕出來了。」
望著眼前變幻的流雲道:「這困心古陣如此厲害,藍前輩的擔心完全不無道理,我們是不是應該在裡面找找,遇到他們時,把他們引領出陣呢?」
展青玲望著江碧海道:「江弟弟,你在葉大哥他們面前,能自信的說謊嗎?」
江碧海有些驚訝道:「對葉大哥他們說謊,這我可有些辦不到。但,為什麼要對他們說謊呢?」
不過他的天資反應極快,馬上明白過來道:「是啊,我們在他們面前,做不到坦然的說謊,所以這魔珠的事,勢必會被他們問出來。看來,要把他們引領出陣,還是不要與他們見面的好。」
展青玲點頭道:「嗯,以此陣的如此厲害,他們完全按雲堡主秘授的行動路線,尚且會受困,我們這樣子可謂對這陣法瞭解極深,來去自如的樣子,必然引起他們的懷疑。我實在有些不想這魔珠為小姐他們帶來什麼不幸,所以,還是要找一個妥當的方法,悄悄的把他們引出去才好。」
她的意思,當然是指,三大魔門對這魔珠如此重視,一旦被葉依蘭他們要過去,很有可能會遇到什麼難以想像的事,還是按爺爺所安排的,交給名山仙境為好。
卻沒有想到,這魔珠在自己手中,一旦被人知曉,同樣會成為群起爭奪的對象。
兩人商量妥當,先在陣中摸索一下,如果直接能看到他們最好,看不到的話,便留下出陣的指引路線,引領他們出陣。
江碧海拿出尋龍盤,他這可不是在這陣中尋找什麼龍脈,而是在藍青衣的改裝下,尋找這陣中自行運轉的天靈地氣,以找出出陣的正確路線。
「嗯,玄星聚力,應該是破去這陣中的靈氣的凶靈之氣,不會變成恐怖殺象,致人心自亂傷神,對別的潛運靈氣,影響從這尋龍盤上看來,的確是不太大啊,所以還有這種種幻景。」
展青玲笑道:「所以爺爺才送我們五行旗令吧,想是擔心我們連重重天地法障也看不穿,看不透,因而出不了陣吧。」
要知道,按照風水術的看法,這天地萬物可統歸陰陽五星,五星在風水術語中即指五行之意,意指五星在天上形成星,在地面形成地形。
這山簡看似一樣,在風水術內,仍有五星的劃分,根據山形種種的不同,可大致分為五星中的金星山,火星山,水星山,木星山,土星山,這裡的金星山指的是
那種山形大致光圓,同理,山的形狀挺直、高聳的便是木星,以此類推。
只是這些山形的形體並不怎麼純粹,便叫做變格、九星,其實,九星並不能超出五星的範圍。
而藍青衣的五行旗令,便可以相對於的聯繫這統歸五星管轄所有的山形,巧妙的聯繫天靈地氣,在從尋龍盤上找出旗令布位對陣法運行之氣的影響,可推出出陣之路。
這對困心古陣來說,是最有用的一點,因為被陣中的幻象所迷,看不出前面有路無路,是否絕崖危壁,而通過五行旗令,可算出山之地形形狀,相當於開了一雙天眼,自然就可以輕鬆出陣了。
江碧海不由得想起藍青衣的樣子,為自己兩人考慮得如此周到,太像自己的恩師,心中不由自主的湧起憂傷的思念之情。
展青玲見他這樣子,知道他又想起傷心的事,多半是與他恩師有關,並沒有再說話,只輕輕的拉了拉他的手。
一震下回醒過來,不好意思低頭道:「青玲姐姐,那我們快些在這陣中找找看,但願我們運氣好,能直接看到葉大哥他們。」
以兩人的計算,在陣中搜索了一天仍未見到葉楓時他們的影子,最後轉回到古陣最深處的柱陣主峰上休息,商量對策。
江碧海沉思道:「是否我們太過於擔心了,只見到幾隊別的人,當是四大世家中其餘幾家派來的人。」
展青玲考慮道:「這些人也太大膽了,應該知道以前入陣者無回的說法吧,還這麼大膽敢在陣中尋找魔珠,難道魔珠真有那麼大魔力?」
江碧海道:「還有兩天,玄星聚力便會消散,天上的連珠星要二十多年後才會再次相連,若我們不及時出去,怕也會出去不了,是否應該留下一條出陣的指引方法,把這些人引出陣呢?」
展青玲望著他微笑道:「知道你醫者心又在作怪了哩,嗯,救人性命是很大的功德,便按你想的做吧。看我們這些子瞎找,也實在極有可能在這兩天內找小姐他們,更何況,還有他們根本未曾入陣的可能性。」
江碧海大喜道:「嗯,人找人,累死人,這句話真是太有道理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也只有留下指引出陣路線的方法,我們才能安心的出陣。把這些人也引出陣,便當是順便做的好事吧。」
頓了頓不好意思的道:「只不過,卻極有可能把閒人丁越他們也引出陣。」
展青玲微笑道:「知道你醫者心,他們那樣的壞人,也不想見到他們就這樣餓困死在這。引出去又如何,反正他們再作壞事,應該會有人收拾他們吧。嗯,名山仙境的傳人不正是快要下山了吧,碰到他們做壞事,肯定不會饒他們的。」
江碧海喜道:「倒有些想真的見到名山仙境的人了,為什麼會被傳得這樣厲害呢。」
他心底實有淡淡的不服,自己是問天門的傳人,若真的修成門中的神功,絕不會比名山仙境的人差,可惜卻是不能練出內功的廢人,會有什麼奇遇改變過來嗎?
兩人學了這麼久的陣法,雖然這困心古陣是上古奇陣,但在裡面巧妙的留一些出陣指引,這一點還是可以勉力辦到的。
這也多虧了手中有五行旗令,要不然想要做到這點,當會是難上加難的事。
兩人布好出陣指路,順勢出陣,來到最先入陣時所見到的石碑處,都有種重出生天,再世為人的感覺。
特別是江碧海,這種感覺來得更是強烈,最開始只是想脫離丁越兩人的掌控,誰能想到,會在這裡面碰到這麼大的奇遇,遇到另一個不下於恩師的前輩呢。
展青玲見江碧海盯著石碑,一臉感慨的樣子,輕拉著他手道:「江弟,是否又在想爺爺了呢,我想爺爺一定可以悟破天道哩,你無需為他多擔心。」
江碧海感到展青玲這個親呢的舉動,心中湧起一種難言的感覺,有種幸福甜蜜的滋味,微笑道:「嗯,藍前輩一定可以悟破天道的,讓我們一起祝福他老人家吧。」
接著道:「我們便在這谷外,守候到玄星聚力消散的一刻吧,如果葉大哥他們進陣了,希望他們能順利出陣才好。」
兩人考慮到最不妙的事,那便是丁越他們也順著出陣指引,順利出陣,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所以商量著陣外在安全的隱密處,躲了起來。
當然還同時在周圍用五行旗令布了一個五行隱形陣。
這也是藍青衣獨創的陣法,從陣外,將看不到陣內的事物,而只有覺得那景色自然的與周圍景色巧妙的溶在一處,相當於將陣中的東西隱形了,當然進到陣中,也會被周圍的景色巧妙的引開去,避開陣中心的一點。
那一點當然就是隱形陣所隱形位的位置,現在江碧海和展青玲便是隱身在這一點上,可謂放心的守候在這陣外,即便是丁越兩人順勢出陣,如果沒有異事發生的話,也必將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應了一句話,越不想發生的,偏最易出現,在玄星聚力就快要消散前的半個時辰,陣中忽然搖晃著走出兩個人,這並沒有什麼奇怪。
因為在這兩天內,由陣中走出三四批人了,想來應該是他們的出陣指引發生了作用,將這些人引出陣的。
但這兩人,在江碧海和展青玲細看下,不由得微吃一驚,暗叫不好。
卻不正是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丁越和巴空台。
不過看兩人的樣子,想來也在陣中吃了不少苦頭,身上的衣服都破壞了不少,行動間腳步虛浮,看起來倒像是餓了不久的樣子。
兩人幾乎是相互攙扶著走出陣外,跨出陣後,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望著石碑後的古陣,凝神注視,看那樣子,似乎有種仍不相信自己已經走出陣的樣子。
丁越突的放聲狂笑著對巴空台道:「巴兄,我們真的已經出陣了,這裡再不是幻景了。」
本來微顯瘺曲的身子猛的挺得筆直,雖然仍是那破衣爛布在身上,但整個人給予的感覺再也沒有半點狼狽。
反觀巴空台就好像狼狽不堪的樣子,感覺上比乞丐好不了多少,於此可看出兩人在修為上的高下相差非是一級兩級那麼簡單。
只聽他有些不自信的道:「丁老弟,真的嗎?這不是死鬼陣的幻覺,我們真的出陣了?」
丁越收起笑聲緩緩沉聲道:「這無需再多言證明,只要沿著這條路,完全走出谷去,你就可知道我所言非需。」
巴空台終於相信已經出陣,不過他面色並未出現喜色,反而立馬恨恨的道:「想來那小子已經摔死在裡面了,真是可惜。假若他也能活著出陣的話,老子非叫他真正明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這幾天,老子居然被逼落到了吃草根的地步,出去後,非得殺幾十人洩恨不可。」
丁越卻搖搖頭,帶著嘲弄的眼色掃了巴空台一眼,再緩緩望向陣內道:「可惜,巴兄,你這樣想,永遠也不想要在武學上再進一步。這次的歷練,對我收穫實是非淺,相信可使我在心境上的修為更深一層。難怪尊主說了,誰也不許暗中攪擾少主與名山仙境傳人的決戰,那種生死間的修練,的確是太難得的經驗了。」
巴空台有些不解道:「丁老弟,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反正要真是讓老子再見到那小子,是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他的。」
接著突的朝天狂吼道:「臭老天,老子還是出來了,怎麼樣,拿老子沒法吧,丁兄,我要去殺幾個人洩恨了,再見。」
先是狂笑幾聲,接著眼裡突的怒冒凶光轉身離開,顯然是想到不可能再不可能看到江碧海,以他的性子,居然想到要出去隨便殺人洩恨。
丁越沒多加挽留,卻是負手身上,仍然盯著這古陣內看著什麼。
兩人的談話自自然然,加上兩人都是內家修為極深的人,中氣充沛之極,所以聲音相傳極遠,江碧海和展青玲隱身處都不遠,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因為知道這兩人都可謂內家凝練的高手,以這麼近的距離,若自己稍有什麼變化,必然瞞不過兩人超乎常人的靈覺,這種靈覺非是指聽力人超過常人那麼簡單,還來知各方面超人感應的提高,這一點江碧海知之最詳,因為自己恩師便曾是修到自在陽明第六層的高手。
所以在看到兩人出來後,便極力平緩呼吸,不使自己的心境產生太大波動,出現心跳加快,著急緊張種種情緒,以盡量避過兩人的靈覺,以這麼近的距離,加上那丁越顯然是與恩師同級的高手,一個不小心,便有可能被發現。
本來是可以做得很好的,江碧海調整著呼吸,緩緩的一吐一吸,心境淡緩平和,沒有半點波動的,卻在兩次聽到巴空台狂吼著殺人洩恨時,醫者心發作,狂跳了幾次。
展青玲感覺到江碧海的變化,知道是他不忍心因自己的原因,致有人無故慘死,輕探手過來,抓住他的手,輕輕的握了兩握。
這種幾達微妙的心意相通的無聲安慰,令得江碧海滿懷感激的看著展青玲,繼而平緩下來。
卻沒有發現第二次心跳加快時,丁越的耳朵奇跡般的扭動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