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五章 交鋒 文 / 閒者無敵
. 諾德山主峰的半山腰，磊德正頂著肆虐的風雪朝著山頂爬去。此刻的他左邊肩膀上纏著白色的繃帶，冰冷的氣溫已經將那裡流出的血已經完全變成了冰塊，這個是他剛才在不遠處和一頭三米多高的雪狼交手後留下的傷口。雖然在磊德鬥氣下那道傷口已經無大礙，但剛才的戰鬥他用來御寒的外套則被雪狼的利爪完全撕成了碎片。現在他身上身下的只有平時穿的那套單薄的武道服，如果不是他鬥氣還算充沛恐怕早就凍死在這裡了。
這時候風雪似乎比剛才更加大了一些，磊德不得不進一步強迫自己讓自己的身體散發出更多的鬥氣以保證體溫不會過低。這時候肩膀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他有些無奈得捂了一下傷口，然後有些無可奈何得朝著山頂望了一眼。他知道他已經越來越接近真像，但同樣的他也越來越接近死亡。特別當他遇到那頭雪狼的時候，這種感覺愈發充斥著他的心頭。
按理來說雪狼這種野獸在諾德山這種地方的存在並沒什麼奇怪的，但問題就出在那頭雪狼的個頭。從來沒有聽說過雪狼能長到如此的個頭，磊德自己正是因為吃驚於雪狼的個頭才被它乘虛而入，在自己的肩膀上留下了那道深可見骨的咬痕。當然那頭雪狼最後也沒討到多少便宜，在被磊德重拳打得哀嚎震天之後便朝著山頂方向逃之夭夭了。磊德一開始並不打算放過這只雪狼，因為很明顯到山上探索的冒險隊伍的失蹤很可能都和這只雪狼有關。不過沒想到的是，磊德跟了沒多久卻發現這只雪狼精得簡直完全無法相信。他使出渾身解數在跟出一刻鐘左右還是被雪狼甩掉了。而這時磊德發現自己原來的道路早已被風雪覆蓋得完全看不到，雖然表面上來看仍然是一片雪地，但下面很可能是一個個猶如無底深淵般的冰縫，一旦掉下去很可能是九死一生的結果。所以現在的他只能向上繼續爬去，找到這裡怪異氣候的原因後或許還能有活下來的希望。
朝著山頂方向又走了幾步，突然間磊德感覺到自己似乎踩到什麼。他立刻停下了腳步，然後小心得用手扒開了雪層，下面露出了一具男性的屍體。從打扮來看應該是傭兵，他的喉管被完全咬斷，看樣子很可能是那頭雪狼或者它同伴的傑作。不過這具屍體給磊德帶來了不少希望，首先就是他身上御寒的外套。由於那個人是被雪狼咬斷喉管，所以他的衣服上除了有些血跡之外基本還保存完好，裡面也沒有被雪弄濕。而且這個人的位子也無疑告訴磊德，雪狼曾經也在這附近活動，他追蹤的路線並沒有出錯。
穿上那個倒霉傭兵的外套之後，磊德明顯感覺好了很多。他略微送了一口氣之後，加快了自己的步法繼續前進。接下來的一段路他愈發感覺到自己越來越靠近目標了，一路上他又陸續發現了十多具屍體，還有一些物品和一些金屬的碎片。不過磊德實在看不出那些古怪的碎片到底有什麼用。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關心這些東西的時候，所以很快他便開始不再理會那些雪地中的意外發現，一門心思得繼續趕路。
在一處山坳出躲過一場猛烈的暴風雪之後，磊德已經隱約看到諾德山的山頂了。不過這時候他似乎隱約聽到了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歌聲。
「這裡有人？」這個念頭只是在磊德腦海一閃便立刻被他否定了，就算有人應該沒人敢冒著這種天氣來這裡唱歌吧，更何況這裡還有那麼一頭可以被列為魔獸的雪狼。不過不管現在事情怎麼奇怪，磊德最後還是決定先找到歌聲的源頭看看再說，說不定能找到些意外的東西。
拿定主意之後，磊德立刻靜下心來仔細辨識著那若隱若現歌聲的位子。片刻之後他就已經確定了那是來自不遠處一個小山頭的位子，接下來磊德自然也沒浪費時間，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朝著那個小山頭飛快得跑去。當他爬上那個山坡後終於看到了歌聲的來源，在山前一塊平地上，一個穿著一席白衣的少女正在另外空地的另外一頭對著山下唱著什麼。在這裡連風似乎都沒有剛才那麼肆虐無忌，變得柔和起來，不時將少女的一頭如同瀑布般靚麗的秀髮吹起。
這時磊德非但沒有放鬆的樣子，反而更加警覺起來。眼前的少女最起碼不是普通人。別的不說光從她身上的衣著就可以看出問題。少女渾身上下只有一件白色的緊身無袖上衣，和一條青色的短裙。她身體大部分幾乎完全暴露在空氣下，以這裡的溫度來看普通人在一分鐘內肯定會被凍死，但她彷彿是不在乎一般，就如此站在雪地上。
而這時候少女似乎也發現，她停下了自己的歌聲。然後扭過頭來，用冰冷到極點的目光看著磊德。
「又來想來打擾我嗎？凡人！」少女的聲音彷彿是臘月的寒風一般顯得冰冷無比，雖然她的容貌絕對可以稱得上精製，但現在磊德顯然沒那麼好心情去欣賞這些。因為就在這時他已經完全看清楚了少女的長相，並且更加確定了她的不普通。不說別的僅僅就是她那對尖細的耳朵就已經說明了一切，眾所周知精靈是最不能抵禦嚴寒的，但眼前的這個精靈顯然是異類中的異類，她不但不怕寒冷而且似乎還非常喜歡這種感覺。並且她說話時候那股冰冷的眼神更加讓磊德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嚴寒正在從自己心底朝著自己渾身上下散佈開來。
「很抱歉，我……」磊德剛剛開口，就發現那個少女已經疾風般得朝著自己衝了過來。右手的拳頭更是隱隱散發著白色的氣息。
知道來者不善，磊德當即身子一側試圖躲開攻擊。在還沒有摸清眼前對手的情況前，磊德絕對不敢隨意和她交手。但少女的反應速度卻比磊德想像中的更加快，幾乎是他躲避的同時，少女也改變了出拳的軌跡。很快她的那只明顯可以看出無數散發白色氣息的拳頭就已經砸到距離磊德不到一尺的地方，現在再避顯然已經不怎麼現實了。磊德無奈之下只能正面應戰，他這時候右腳飛快朝後一退穩住身子，然後人微低抬起左臂從側面一格，將少女的這一擊擋開。但少女並沒有罷休的意思，在自己一擊被格擋之後，她右腳在地上一點，然後輪起左腿對準磊德的頭部就是橫掃。
「砰」的一聲悶響，磊德雖然及時得擋住了這一腳，但人卻被那股力量連退出去三四步才終於站穩。而且最讓他感到可怕的僅僅是少女恐怖的力量，更多的還有其他的東西。剛才格擋少女第一擊的左臂居然隱隱感到了寒意，並且皮膚上也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霜。
「請等一下，我並沒……」對於這種魔武雙修並且都頗有高度的對手是最難對付，所以磊德這時候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立刻停下來。繼續下去對自己恐怕沒什麼好處。
但少女顯然完全忽略的他的話，僅僅略微停頓之後，再一次衝了上來。而且和剛才的迅雷一擊不同，這一次少女的攻擊簡直可以用狂風暴雨來形容。飛快舞動的雙拳如同雨點般朝著磊德砸了過去，一時間讓他幾乎連擋都無從格擋，幾乎每一秒自己的身體就會被帶著寒氣了拳頭擊中。這時候磊德之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越來越冰冷，感覺也開始變得麻木起來。鬥氣可以抵禦少女拳頭上的力量但卻無法抵擋寒氣的滲透，這時候如果磊德注意的話應該可以看到自己身上早已結了一層白霜。
就那麼認輸等死，這個顯然不符合磊德身為武者的驕傲。所以明明已經快逼到死角的磊德，突然間發出了一聲驚天的咆哮，剎那間白色的鬥氣已經完全從他身體中散發出來。少女可能沒料到磊德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力氣反擊，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吃驚的表情。而就在這時磊德的反擊也開始了。
磊德略微逼開少女之後，飛速得沉下身子，然後右腳飛快得朝前邁出一步而在同時右手手肘已經猛地朝著少女砸了過去。少女雖然飛快得扭動身子試圖避開這一擊，但無奈磊德這一擊實在來得太快，所以最後還是被磊德狠狠的一擊集中了自己的胸口，整個人直接被撞了出去。
一擊得手之後的磊德並沒有乘勝追擊，他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從冰封中完全恢復過來，而且對手並非弱手，自己欣然出手很可能倒霉的是自己。而少女在站穩身子之後臉上也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她略微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後再次衝了上來。磊德知道這次對手應該會出全力了，所以也立刻全神戒備。但誰知道少女就在快衝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突然間身形變得如同鬼魅般得飄忽，幾乎無法用雙眼捕捉到。在連續幾次帶著擾亂性的移動之後，少女突然間從磊德的左側衝了上來，但奇怪的是這一次她並沒有用拳頭而是用手掌拍了上來，而速度似乎也沒有她剛才表現出移動那樣迅捷而又詭異。
磊德現在無法瞭解對手在想什麼，眼前這個少女的武技顯然已經超過了他的相信。所以雖然不知道她的想法，但磊德知道如果這一擊被她打結實了自己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當即他身子飛快得一轉，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到了自己的左拳上對著少女的手掌直接引了上去。
一聲沉悶的響聲之後，磊德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時候自己整個人就被一股包涵著寒氣的無形力量撞飛了出去。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感到胸口一陣氣血翻騰，彷彿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人打挪了位子一樣痛苦。而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少女的手掌根本就沒碰到自己，應該說連自己的拳頭都沒碰到就將自己打飛了出去。
「這到底是什麼武技。」磊德捂著胸口一邊拚命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一邊思索著，在他影響中即便要將自己鬥氣作為一種能力射出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而不是想剛才那樣隨隨便便就射出，並且還有如此的威力。不過這時候少女顯然沒有給他更加多的思考時間，她已經再次衝了上來。
吃過一次虧之後，磊德也學乖了，他不敢再隨便站在少女正前方。幾乎是在少女衝上來的同時，磊德使出全力猛地躍到空中避開了少女的這次攻擊。但少女的速度也很快，就在磊德躍起的同時她居然已經止住了腳步。她抬頭看了一眼磊德的位子，然後輕輕一躍人就出現在了磊德的側面。
「轟」的一聲，磊德的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撞在一邊的巖壁上，然後直直得落到地上。不過磊德這次卻比剛才樣子好上不少。因為少女在空中再次施展那個奇怪的武技時候被磊德看出了問題，他當時在第一時間將雙手在胸口一橫剛好擋住那足以致命的一擊。並且他還在被打飛之前使出全力一腳踢在少女的肩膀上，將她踢到了另外一邊不至於讓她繼續緊追猛打。
第二次被磊德擊中之後，少女臉色已經滿是怒火。這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整個人的速度突然間比先前磊德看到快出兩倍以上的速度衝了上去。磊德這時候甚至還沒有完全站起身子，就看到少女已經衝到了自己跟前，右掌跟是如同閃電般得朝著自己的胸口拍了過去。幾乎同時，磊德條件反射般做出了回應。他雙手交錯得擋在了自己胸前，而這時少女的右掌也拍到了他的手臂上。
僅僅只是這一瞬間，磊德突然間感到一股強大到無法抗拒的力量沿著少女的右掌湧進了自己的身體。而這個時候一個磊德熟悉而又陌生的詞跳入了他的大腦，振顫掌。這種武技只有在伏魔戰爭中極少量被自稱為武僧的人才會使用的最為強大的武技，被擊中的對手幾乎都會在接下來的幾秒鐘內喪命，絕對沒有例外。而武僧們在伏魔戰爭之後就幾乎完全從這個大陸中消失，餘下的人雖然努力得鍛煉自己希望自己能夠達到那些武僧的境界，但始終無果，特別是武僧特有的一種被他們稱為內息的力量，這種有內而外的力量遠較一般的鬥氣強大數倍，但武僧們傳奇般的武技如同他們傳奇般的出現一樣，在他們消失的同時也一併消失在這個大陸中。但現在磊德卻發現一個不知名的奇異精靈少女居然會使用那些失傳的武技，這個這個實在讓磊德感到異常的震撼。雖然他不相信這都是真的，但結合少女剛才所使用的武技卻讓他相信了這一切。疾風擊、鬥氣擊、滑行步這些早已失傳的武技再結合少女剛才的一系列表現，這些不都是武僧所特有的格鬥技巧嗎？
這時候胸口的劇痛再次把磊德從震驚中拉回了現實，不管現在的對手究竟是不是在使用那些傳說中的武技，但眼下如果他再想不出辦法擺脫少女如同覆骨之蛆的攻擊的話，那麼他很可能就活不過下一分鐘。這時候磊德已經明顯感到那股寒氣正順著自己的身體朝著自己的心臟位子逼過去，很明顯那裡就是她的目標。而這時磊德自己的雙手完全被少女的那一擊制住，不可能再有什麼動作，剩下的只有一個辦法了。
磊德這時候估計了一下對方侵蝕自己的速度，估計最多還有十多秒就會攻入自己的心臟部位，所以現在已經不是估計其他問題的時候。他這時候使出所有的力氣朝後面一趟，隨即他人整個開始快速朝下倒去。磊德的這個變化顯然不是少女能反映過來的，由於自己的已經將大部分力量集中在了手掌上，所以磊德這突然一倒後自己也不自覺得衝了上去。而就在這時磊德腰部猛得一用力，雙腳徑直朝著上面猛踢了過去，完全沒有準備的少女當即被他一腳踢在腹部，然後整個人也被那股衝擊力帶倒了空中。而磊德自然也乘著這個空擋就地測滾了一下躲到一邊。
不過逃過一劫的磊德顯然也不好過，剛才就差一點點自己就要死在那個精靈少女手裡，振顫掌沒有完成的話它的威力就可以忽略不計。而且更加令他鬱悶的是，從一開始自己就完全被對手壓著打，如果不是對手實戰經驗不足的話，恐怕自己早就死了幾百次了。而那個精靈少女現在則已經氣得一張小臉變得通紅一片，也不知道是因為連續幾次攻擊沒得手還是是連續被磊德反擊得手。
「凡人，你會為惹惱我後悔的。」精靈少女語氣已經不似最早那種冰冷的感覺，而是充滿了敵意和憤怒的口氣。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到無數的寒氣從四面八方飛快得彙集到了少女頭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藍色的氣團。以磊德的經驗來看，這個無疑是一個非常高階的水系魔法。而且那個少女從始至終沒有唱過一個音節的咒文，所以光憑這一點磊德判斷對手的魔法等級相當的高，甚至可能和潔莉一樣是大魔導士的級別。
「好吧，來吧。就讓我看看，我究竟能達到什麼地步吧。」看著眼前這個懷疑接近最高階咒文所產生的魔法能量，磊德現在反而變得平靜起來。他現在身體中的鬥氣最多還可以支撐他一次攻擊，而下一擊無疑就是決定生死的最後一次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