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小鎮風雲 【079-080】 好雅興 文 / 一三五七九
【079-080】好雅興
「道你媽個頭！」」長髮男子囂張地罵了一句，揮掌扇了過來。
韓東目光一凝，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小子的手臂，同時一腳踹出，那小子就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嘴中發出一聲慘叫
「道歉！」韓東的語氣陰森森的，猶如刀鋒一樣。
「操你……」
那小子的話還沒有喊出來，韓東就猛地抬腳踩在了他的背上，稍一用力，他嘴中的話就喊不出來了，只覺得背上壓著一座山一樣，整個身子都趴在了地上，嘴巴觸在了地板上。
韓東緩緩地蹲下去，在那小子的頭上敲了兩下，「道歉。」
大廳的人都注意到了這裡的小衝突，其中一桌的幾個男子就起身向這邊走過來，手中都抓著啤酒瓶。
「東哥，算了。」燕琳抓著韓東的手臂道。
韓東對她微微一笑，「沒事，這小子必須道歉。」在他的心中，燕琳就像是他的妹妹一樣，這長毛撞了人還口出髒話，不教訓他一頓怎麼能夠出氣。
現在的卡拉ok廳不像以後有那麼多的包間，就是這麼一個大廳，來唱歌的人都在裡面坐著。整個大廳的正前面，是一個大屏幕的電視機，然後四周擺著些座椅，每桌都放著點歌本，客人選好歌寫在紙條上交給服務員，然後等旋律響起看歌名是自己的就拿話筒唱。
韓東他們正好在過道邊，那幾個拿著啤酒瓶的傢伙從另一頭走過來，自然無法形成合圍之勢。不過旁邊幾桌的客人都趕緊站了起來，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找死啊，小子。」走在最前的黃毛叫囂著，揮著啤酒瓶就砸過來。
韓東伸手就將酒瓶抓到手中，順勢丟了回去，正中那小子的額頭，「彭」，酒瓶破碎，裡面半瓶酒也噴灑出來。韓東的力道用得比較合適，那傢伙雖然頭破血流，但是傷勢並不嚴重，不過他還是仰面倒了下去，旋即雙手捧著額頭大叫起來。
後面的人也都被嚇住了，手握著啤酒瓶愣是沒用敢往前衝。愣了一下以後，就有兩人上前扶起頭被打傷的那小子。跑在最後面的那個平頭小子見了，立即繞過通道，奔到了服務台那裡去打電話。
廖曉兵等人也都走了過來，他們本來已經在前面占好了位子的，見到這邊的衝突又趕緊過來，看到韓東腳踩著一個傢伙，幾人都吃了一驚，艾梅驚訝地問道：「東哥，怎麼啦？」
「沒什麼事。」韓東說著，拿開腳，冷冷地道：「我只說一遍，道歉！」
那小子被韓東踩著啃了一嘴的灰，此刻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精神，鬱悶地道：「對不起。」
「大聲點，我聽不到。」
「對不起！」這次那小子是喊出來的，幾乎整個大廳的人都聽得到，他沒辦法啊，韓東的一隻腳又踩到了他的背上。
韓東冷哼了一聲，拉著燕琳的手，對艾梅等人道：「走吧，你們不是要唱歌麼？」
經過剛才這麼一鬧，大廳裡面已經安靜了下來，許多人都對韓東側目而視，主要是先前韓東表現得太厲害了，三兩下，就把那幾個小混混給鎮住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時音樂聲響起，大廳裡又漸漸熱鬧起來了。
「兄弟，你們快走吧，那幾個人不好惹。」當韓東坐下來的時候，鄰桌的一個中年婦女好心地道。
韓東點頭說：「謝了，沒事的。」雖然那幾個小混混還在遠處呆著並沒有離開，但是韓東一點也不在意，無論是來文的還是來武的，自己都沒有什麼好怕的。
這時趙材棟招呼服務員拿酒來，艾梅、張曉佳則拉著燕琳詢問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只有那廖曉兵，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微低著頭，似乎在想什麼問題一樣。而吳亞磊則一臉敬仰地看著韓東。
啤酒很快就上來了，每個人都開了一瓶，趙材棟就熱情地給眾人倒酒，然後邀請大家共飲一杯。不過幾個女生已經湊在一起翻著點歌本子，嘰嘰喳喳興奮地說著話，他的提議直接被無視了。
韓東本來就不喜歡這樣鬧騰騰的場所，如果是包間還好一些。剛喝了一口酒，這時就聽到前面一陣喧鬧，抬頭一看，兩個警察進了大廳，一個小平頭上前說了幾句話，隨即就帶著他們走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四周的人全都看向韓東，都想這小子肯定要糟了。韓東歎了一口氣，難道這次又要被抓到派出所嗎？
「打人的就是他！」小平頭指著韓東道。
兩個警察就走到了韓東的跟前，其中一個道：「小子站起來！」
韓東冷冷一笑，「幹什麼？」
估計是看到人多的緣故，這兩個警察態度還是比較好的：「幹什麼？有人報警，你跟我們走一趟！」
韓東淡淡一笑，「你們是什麼人，我幹嘛要給你們走？」
旁邊眾人一聽都樂了，心想這小子還真囂張啊，打了人不說，對公安人員都這副態度，也太牛了。
艾梅有些擔心地拉了拉燕琳的手，擔心地道：「他……」
燕琳淡淡一笑，表示沒多大的問題。上次的事情她可是一直跟著呢，連縣委書記都驚動的人，這麼點小事肯定可以隨便搞定。
韓東囂張的樣子，讓那兩個警察臉面下不來了，本來他們平時嚇唬慣了小老百姓的，陡然見到有人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自然覺得很沒面子，再說了四周還有那麼多人看著呢。
一個警察二話不說，拿起銬子上前兩步抓韓東的手。
韓東一掌拍開他的手，沉聲道：「我警告你啊，銬上了你想取下來就沒這麼容易了。」
那傢伙的手被拍得一陣劇痛，惱羞成怒地嚷道：「銬了又怎麼樣，小子你死定了。」
韓東輕蔑地笑了一下，伸出。」
那警察愣了一下，拿著手銬就要往韓東手腕上銬。另外一個年紀大一點的警察看出有些不對勁，伸手阻住了同伴，看著韓東問道：「這位同志，請你配合一下。」
實際上，打電話的是工商局副局長的兒子，他們兩個也不是當值，甚至連證件都沒有帶過來，眼見韓東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這警察自然就不敢造次。
韓東微微笑了一下，「配合什麼？你們沒有出示證件就準備隨便銬人，這是你們公安局的一貫作風嗎？」
那小平頭在一旁道：「你打了人，不銬你銬誰？」
「我打了誰？」韓東反問道。
那個受了傷的小子已經被他的同夥送走了，他這麼一問，小平頭傻住了，隨即憤怒地道：「大家都看到了的，你們說，是不是他啊，是不是啊……」
結果大廳的人都轉過頭去，好像沒有聽到他的問話一樣。這幾個小混混先前在這裡大呼小叫的，大家都不爽呢。
穩重的警察一看這樣子，心想還搞什麼，人證都沒有一個，傷者也被送走了，關鍵是看這小子也不是吃素的，硬抓回去很容易脫不了手啊，這段時間公安局上下都在整風的啊。
當然，如果知道公安局的整風運動就是因為眼前這小子弄出來的，那打死他也不會來了。
「哈哈哈，怎麼這麼安靜啊？」門口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幾個人走進來，為首之人一身警服，正是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車靜章，臉上紅通通的，估計是剛剛喝了酒。陪著他進來的兩個人也是紅光滿面、肥頭大耳。
車靜章一進門就看到兩個警察站在前面，其中一人還拿著手銬，看到轉頭和那兩個警察說話的人，車靜章就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笑容快步走了過去，「哈哈，韓鎮長，你也在啊。」
「呃……」那兩個警察見車局長走過來，稍退了兩步，心中本來還有一些激動，如果能夠和車局長混個面熟就太好了，可是聽了他的話，一股涼氣就從心底冒了出來。
韓東站起來和車靜章握了手，笑著說：「車局長也來唱歌吧，真是好雅興啊。」
車靜章笑道：「過來湊湊熱鬧，這是怎麼回事？」
韓東淡淡地道：「他們想銬我回去。」
「什麼？」車靜章一愣，目光陰冷地看向那兩個警察。
「局長，我們……」兩個警察額頭上直冒冷汗，連常務副局長都這麼客氣，他們剛才竟然還要銬人家，這不是找死嗎。不管對方是不是打人了，就算打了，也是白打啊。
聽兩個警察叫局長，那個小平頭立即知道今天晚上碰到硬石頭了，這時候哪裡還敢囉嗦，死死地盯了韓東一眼，灰溜溜地和兩個同伴溜出了門去。
看到這一幕，韓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也懶得和這樣的小混混計較。這時服務員自覺地搬了幾把椅子過來，幾人坐下來以後，車靜章就給韓東介紹隨行的兩人，一個是這家卡拉ok廳的宋老闆，一個是地稅局的管副局長，看樣子是宋老闆為了生意的事在拉攏腐蝕革命隊伍。
幾人說著話，車靜章看都不看那兩個警察一眼，什麼也都沒有再說，於是他倆就只能站在那裡，惶恐不安，額頭、背部不停地冒汗。
大廳的人看到兩個警察像小學生一樣在那罰站，只覺得他們還真是倒霉啊。雖然這跟自己沒關係，但是看到平日裡耀武揚威的警察裝孫子，大家看得還是挺解氣的。
韓東笑道：「車局，旁邊站兩個警衛有些不大習慣啊。」
車靜章嘿嘿一笑說：「他們不是要銬你麼，先罰會站再說。」他這是賣人情給韓東，看樣子也是小事情，這麼處置韓東不是更有面子嗎？
艾梅他們有些詫異地坐在一旁，韓東和車靜章說話的時候，她們是一點都插不上話，心中奇怪怎麼公安局長這麼給韓東面子？
韓東笑了笑，「一點小事而已，車局何必在意？」
車靜章這才點點頭，轉頭對那兩個警察道：「你麼還杵在這裡幹什麼，等著領獎嗎？」
「我們這就走。」那兩個警察一邊擦著汗，夾著尾巴灰溜溜地就走了。
隨後大廳裡面漸漸地恢復了正常，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剛才的一幕就是一個插曲而已。
韓東拿起啤酒杯和車靜章碰了一下說：「車局，上次的事情我還沒謝你呢，等週末出來一起喝兩杯，我把張哥也叫上。」
聽他要把張長河也叫上，車靜章就明白了韓東的好意，舉杯一飲而盡，笑道：「行啊，到時你通知我就行。」
這時韓東又介紹了一下燕琳，其他人就籠統地說了一聲是燕琳的同學，這其中的意思就很明白了，所以車靜章也就沒有和他們多喝酒的意思。
宋老闆看了燕琳一眼，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到燕琳面前，笑著說：「以後你們來這裡唱歌，全都八折。」
車靜章道：「什麼八折？老宋你太吝嗇了，六折還差不多。」
「對，對，就六折。」宋老闆忙不迭地道，拿出一支筆，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又劃了幾個字，然後再遞給燕琳。
燕琳嬌聲道：「我拿著也沒什麼用啊。」她是學生，也就寒暑假回來，拿著這張優惠卡確實沒用。
「暈，你不要給我們啊。」一旁的艾美、張曉佳心中就像貓爪子在抓，這裡的啤酒都是十塊錢一瓶，唱一首歌也得兩塊，幾個人玩下來，通常得一兩百塊。一張名片就能六折啊，多來唱幾次的話，可得節省不少錢。
韓東示意燕琳收下，笑道：「宋老闆生意做得好啊，我有個建議，不知道宋老闆願不願意聽。」
連車靜章都對韓東這麼客氣，宋老闆自然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韓鎮長的主意肯定很好。」
韓東笑了笑說：「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好主意，我看大家吃飯的時候都要包間，這個唱歌不也一樣嗎，如果搞一些小包間，裡面能夠容納三五個、七八個人，門一關，自己唱自己，也不按歌曲收費，就按小時算，應該不錯吧。」
管副局長一聽，連聲讚道：「韓鎮長果然不愧是搞經濟的能手啊。」他這有些誇張的意思，不過韓東現在是富義縣乃至榮州市政壇的名人，級別雖然不高，弄出來的動靜可不小，很多人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管先平是地稅局副局長，雖然在別人面前有一種優越感，但對韓東可就拿不出那分傲氣了。
「呵呵，我就是隨便出個主意，管局長過獎了。」韓東謙虛地道。
他們幾人在這裡聊著天，燕琳和艾梅、張曉佳三人則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說著話，輪到她們唱歌的時候就三人一起唱。
廖曉兵臉色有些陰沉，坐在那裡喝著悶酒，對趙材棟的慇勤理也不理。先前警察來抓韓東的時候，廖曉兵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等會自己可以在美女面前表現一下，誰知道那兩個警察也太次了，被韓東三言兩語嚇得不敢動手。後來車靜章進來以後對待韓東的態度，又讓廖曉兵覺得看不透韓東，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要給他面子，上次那個板橋鎮的什麼書記不是也搶著開飯錢嗎？
「回去得向老頭子打聽一下。」廖曉兵心中打定主意，決定暫時先穩住再說。
十點多，韓東見眾女唱得也都差不多了，就和車靜章等人告辭，明天還有事去縣委，晚上不能玩得太晚了。
走在路上，燕琳雙手摟著韓東的手臂，整個身子都掉在了他的右臂上，仰起頭笑吟吟地問：「東哥，你怎麼不唱歌啊？」
韓東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我一唱歌的話，大廳裡的人肯定都要嚇跑了，到時人家宋老闆找我賠錢怎麼辦？」
「呵呵呵……」燕琳笑得花枝亂顫，緊緊地摟著韓東的手臂。
感覺手臂在一團豐盈上面擦來擦去，韓東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先前又喝了點酒，頭昏沉沉的，韓東也不想把手臂抽開，甚至有意無意地挨擦著。
燕琳也沒有注意到這點，她掉著韓東的手臂，嘴中哼著《我不想說》：「我不想說我很親切，我不想說我很純潔，可是我不能拒絕心中的感覺……」
聽著清脆優雅的歌聲，韓東感覺有些醉了，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糧食局前面，王嬸的店子還開著，王嬸正在門口和一個人說著什麼，似乎有些激動。
燕琳抬頭看到那人，臉色一變，放開韓東的手臂，快步往前奔去，黑夜中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下一滑，嬌呼一聲，身形往後倒去。
「小心！」韓東一見，迅速地竄出，伸手一撈，堪堪在燕琳倒在地上之前把她摟在了懷中。
一股淡淡的幽香傳來，韓東感到自己的手掌正好按在了一處充滿彈性的地方，心中不由得一顫。
「琳琳你沒事吧？」王嬸驚呼了一聲。
「哈，這麼小就找了個小白臉啊。」和王嬸說話的男子看到韓東摟著的人是燕琳，撇著嘴，不陰不陽地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