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四百一十章 天命之女 文 / 雨竹月影

    第四百一十章天命之女

    皇上出京之時，只讓內閣告訴眾臣，「朕去打獵了，一個月就可以回來，如果有什麼緊急的事，就把奏章交給顧錦南送過來！」至於他到底去哪裡打獵，卻沒有幾個人知道。

    皇上即位十八年來，從來都沒有出過京師。以前有過幾次出去玩的，都沒有出過承天府的地界，而且還都是當天就回宮了。這次史無前例的出了京，據傳說還是去了遠處，竟然只讓薛峰帶了幾個御前侍衛陪著！

    大臣們當然是很緊張的，皇上胡鬧也得有個限度吧！不管他以前幹什麼荒唐事，大家都能忍受，那些事雖有些不雅、有傷皇上的臉面，但畢竟都是些不影響朝綱大計的事情。可是，連個太子都沒有立，這一次出宮，萬一有個好歹，將來可怎麼辦呢？

    薛懷遠尚在家養病，內閣事務由次輔楊士奇署理，大臣們就圍著他。紫宸殿裡天天是人來人往，不止是各衙門前來辦公務的官員，還有一些來詢問皇上下落的。楊士奇叫苦連天，不得已只好派人去禁軍衙門把顧錦南找來在那裡擋著。顧錦南一聽說是讓他去當擋箭牌，立馬把自己關到家裡，閉門謝客。除了禁軍的公務和給皇上送奏章的事，其他一概不理。那幫大臣的厲害，他可是領教過了，他們動不動就給皇上跪著抗旨，連皇上都要費老大的勁想辦法應對，何況他一個小小的禁軍副統領？他哪裡是那些人的對手？與其被那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還不如在家裡包著被子睡覺。反正等皇上一回來，天下就太平了，內閣也清淨了，他顧錦南也敢進宮去上班了！

    入了夜，他換了便裝去了容府，此時容旭然已經從吏部衙門回家了。顧錦南與容旭然、容浩清父子寒暄幾句，便把自己的來意說明了。

    「大人，錦南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有一件事，一定要告知大人！」顧錦南起身抱拳行禮。

    「什麼事這麼嚴重？」容浩清倒是不明白，見父親不語，他也只好不說話。

    「你坐下說吧！」容旭然道。

    「是！」顧錦南坐回自己的位子，見屋裡只有他們三人，才說，「皇上離京之前交代錦南告訴大人，聖駕歸來之日，便是大人家人團聚之時！」

    容浩清詫異地望著父親和顧錦南，顧錦南點點頭。

    「妹妹，她，她還活著？」容浩清簡直不敢相信，他們都以為語詩已經死了，而且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這，突然之間又是怎麼回事？

    容旭然只是捋著鬍鬚，不發一言。

    「皇上說，這件事還請大人不要責備娘娘，等聖駕返京，他自會跟大人和夫人說個明白！」顧錦南道。

    屋裡沉默了。兩年前，從語詩失蹤開始一直到發現她的屍體，容家就沒有安靜過。先是容夫人生病，後來大家漸漸接受了語詩的死亡，晉王又時不時的來。儘管女兒「在世」的時候，這個王爺女婿從來都不上容家的門，現在女兒「不在」了，女婿倒是常客。這兩年裡，在吏部提拔派遣官員時，就有人拿著晉王的名帖來了。吏部尚書掌管天下官員的仕途命運，容旭然的權利當然是很大，可是沒有辦法，他得照顧女婿的面子。再加上因為女兒和皇上的私情，容旭然一直都覺得對不起晉王，而晉王就很好的利用了容旭然的這點愧疚之心。皇上說的沒錯，容旭然就是太柔了！可是，這也是他一個讀書人的本色！

    「皇上，打算怎麼辦？」容旭然問。

    其實，薛懷遠以前跟他說過，皇上對晉王妃有情。雖然他們現在是在執掌朝政，可是，等將來換了天子，現行的一切政策都可能會被廢除，那麼，他們奮鬥了二十幾年的心血就付之東流了，必須要選一個能夠支持他們的皇位接班人。而後宮之中，能夠影響皇帝的人，除了太后，就沒有別人了。現在，又出現了一個人，那就是晉王妃容語詩！皇上愛她，而且，她是個新政的堅定支持者，最重要的是，她是除了太后之外，唯一能夠影響皇上決定的女人！所以，他們要支持皇上的選擇，雖然這件事是那麼的不雅！與江山社稷相比，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

    「皇上說，他自有打算！只是，大人做好心理準備就好！」顧錦南道。

    容旭然沉默許久，才問：「錦南，你知道，玉兒她到底在哪兒嗎？」

    「大人，這個，請恕錦南不能相告！此事干係聖駕安危，在皇上安全回來之前，錦南決不能透漏半個字！」

    「我理解！」容旭然道，「只要皇上能夠平安歸來就好！」

    接著，顧錦南和容浩清就聽到容旭然長歎一聲道：「唉，語詩這孩子，怎麼就是跳不出這個圈子？她娘生她出來，好像就是為了維持如今這個局面！不管是讓她嫁進晉王府也好，還是現在也好，都只是為了那一件事啊！」

    顧錦南不自主的苦笑了，是啊，語詩好像就是為了皇上而生的！果真，自己與她是無緣的！可是，既然說她和皇上的緣分是天定的話，就請老天保佑，讓他們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