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四百零九章 一起回京 文 / 雨竹月影

    第四百零九章一起回京

    語詩答應了皇上一起回京，兩個人一起到孟大夫家裡辭行。

    孟夫人和雪英很是捨不得語詩，見她是要跟著相公回家，也祝福他們能夠相親相愛。雪英還對皇上說：「趙公子，語詩姐姐可是很好的人呢！您可不能讓她傷心哦！」

    皇上緊緊握住語詩的手，笑道：「雪英妹妹放心好了，從來都是她惹我傷心的！我怎麼敢惹她！」看著他們兩個甜蜜幸福的樣子，孟夫人不禁潸然，她想到了陸嘯峰。

    雖然當初陸嘯峰送語詩來的時候只說她是自己的朋友，請孟大夫多多照顧！可是，這一年陸嘯峰來過很多次，每次來都是陪著語詩的，他們兩個絕對不是朋友那麼簡單。誰都能看得出來陸嘯峰的心，可是，唉！只有感歎命運無常啊！

    皇上留在客廳裡和孟大夫寒暄，語詩乘機拉著雪英溜了出去，雪英還不知道語詩要做什麼，語詩直接拽著她進了她的房間，關上門。

    「姐姐，怎麼了？你是不是有話要說？為什麼不在外面說——」雪英道，語詩做出了一個「噓」的動作，往窗外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才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交給雪英，道：「好妹妹，這封信一定要交給陸大哥！」

    「你為什麼不自己給他？」雪英哪裡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好妹妹，你聽我說，等我離開後，你要盯著對面的客棧。等到客棧換人了，你就把這封信交給伯父，請他盡快轉交給陸大哥。記住，一定要小心！不能讓人發現明白嗎？否則，陸大哥就會有危險了！」語詩的神情凝重，雪英這才明白了，用力點頭道：「好，姐姐你放心走吧！我記住了！」

    語詩握住雪英的手，說道：「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就來京城找我！我給你寫個地址，你按著這個地址就能找到我了！不管是陸大哥還是孟伯伯，只要有事，你記得一定要來找我！」

    雪英根本不會懂得語詩的擔憂，但是她卻把語詩的囑咐記下了。語詩希望自己能夠救他們，這樣想著，她不禁悲歎，沒想到過了兩年，自己竟然會背著皇上來做這些事！為什麼不能直接向他開口呢？兩個人還能回到過去那樣的親密無間嗎？

    果然不出語詩所料，就在她離開後半個月，對面的客棧換人了。雪英按照語詩的囑咐把信交給了父親，孟大夫聽了女兒的描述，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通過自己的秘密渠道將語詩的信轉給了陸嘯峰。

    在和皇上一起回京的路上，語詩心裡一直在擔心陸嘯峰，可是擔心又有什麼用？他的身邊不止一個內衛，就連安陽王也被內衛死死盯著。陸嘯峰啊陸嘯峰，你為什麼還要堅持呢？明知道永遠都不可能成功的，你為的是什麼？

    沿著運河乘船北上，皇上這次秘密出宮，所以沿途各級官員根本不知道皇上來了。南下的時候，因為急著見到語詩，他只是一路奔波而來。難得出宮，他就決定北上之時微服私訪一番，看看民間究竟是怎樣一副光景！

    他和語詩是一對民間夫妻的樣子，他是青衫綸巾的書生模樣，而她則是樸素的荊布釵裙，薛峰和那些侍衛們也都是一身短打裝扮。乘著船走走停停，下了船又到處走訪百姓，在旁人看來真是羨煞人的一對小夫妻啊！

    「你怎麼了？」見他站在船頭搖著折扇，她走到身邊給他繫上披風，擔憂的問道。

    他攬住她的腰，語氣沉重：「崇德十二年丈量過一次土地，可是，沒想到才過了六年，兼併土地的情況竟變得這麼嚴重！那麼多的普通百姓，土地卻是那麼少，朝廷的稅減了，東家們的租子從來都不減！這麼下去，百姓們什麼時候才能吃飽飯吶！」

    「是呀！我國是以農業為本的，不管怎樣發展商業，絕大多數百姓還是靠著種地生活。」她也歎息道，「如果種地的百姓持續貧困的話，還談什麼國家的富強？」

    他合上扇子，頷首道：「從古到今，多少的百姓都因為沒有土地吃不上飯而揭竿造反的！所以，想要維持國家的穩定，就一定要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那你有什麼辦法？」她歪著頭望著他，的確，這兩年他是滄桑了許多！

    「唉！難啊！我總不能把有錢人的土地拿來分給窮苦的百姓吧！」他苦笑了，「雖說是百姓們在支撐著這個國家，可是，當國家的大部分財富都掌握在貴族士紳的手中之時，那些人的意志就變得非常重要！如果損害了他們的利益，皇權就會動搖。因為是他們支持著皇權，而皇權，也是他們的保護傘！」

    她不語，只是望著他。

    「幾千年都這樣了，你以為我能做什麼？」他歎息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天平稍微撥一撥，在那些貴族們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盡量給百姓多一些好處！」

    「因為，新政的推行，必須要有多數人的支持才行！」

    她握住他的手，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秋風吹過，水流激盪著船身，運河上舟船如梭，沒有人會知曉站在這艘普通木船的青衣男子就是這個國家的掌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