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四百一十一章 做蒼鷹嗎？ 文 / 雨竹月影

    第四百一十一章做蒼鷹嗎？

    從容家回到自己家裡，顧錦南解下披風，交給僕人，妻子林若惜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他的書房。他趕緊過去扶著，含笑道：「大晚上的，天又冷了，你不歇著，到這裡來幹嘛？」

    妻子坐在椅子上，道：「夫君你出去那麼久不回來，我有些放心不下，哪裡能休息呢！」

    他蹲下身，頭靠在妻子的腹部，道：「讓我聽聽寶貝兒子的聲音！」

    「你怎知是個兒子呢？萬一是女兒呢？」妻子笑問。

    「兒子好，我可以教他練武的！」他笑答，「女兒嘛，」他站起身，腦海中閃過容旭然的神情，便從丫鬟手中接過手爐放到妻子手中。

    「夫君不喜歡女兒嗎？」林若惜問。

    「希望她能嫁給心心相知的人，卻總是錯過。等找到了，卻要承受那麼多的壓力！」他歎息道，妻子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夫君，怎麼了？」她開始擔憂起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一掃臉上的愁雲，面帶微笑道：「沒什麼，沒什麼！我陪你回屋吧！」說著便給妻子繫好披風，攙著她回到臥室。

    是呀，顧錦南，你本該滿足的呀！娶了這麼賢惠的妻子，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呢？他如此想著，可是，他心裡始終無法忘記當年差一點就嫁給了自己的那個小妹妹。如果，如果當初自己能夠早些確定自己的心意而表白的話，她就不會遇上這麼多的劫難了，永遠只會是那個擁有甜甜笑容的語詩！

    皇上啊，您既然愛她，就不要讓她傷心吧！

    再說晉王，在得知皇上出宮是為了把語詩接回的內幕之後，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對！為什麼自己找她卻始終不見蹤影？原來，她一直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

    他曾經想找到她之後，夫妻兩個人能夠從頭開始，可是，他知道這有多難！且不說她是否樂意——她怎麼會樂意呢？如果她想和自己生活的話，就不會那樣費盡心機預謀逃跑了——皇上也是沒有一刻放棄過她！

    原先，晉王以為哥哥對語詩只不過是一時興起，根本就沒有當真，如果那樣的話，自己會怎樣？能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可是，她走了兩年，皇上等了兩年，現在竟然還親自跑去接她了，難道他是真的愛著她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一回來，皇上必定會讓她入宮。看來這次，皇上真是什麼都不管了。而自己，又該怎麼辦？

    付先生知道晉王這些天肯定在發愁這件事，見他一直都是一籌莫展的，終於去找他談了。

    今天是個好天氣，晉王沒去宮裡，叫了謝英陪著在知秋堂練劍。

    付先生拄著拐走了過來，坐在椅子上，望著知秋堂這裡的秋色，閉上眼感受著陽光。晉王停下手，把劍交給侍衛，接過毛巾擦擦汗。

    「先生跑到這兒來曬太陽？沒覺著這裡的陽光好啊？」晉王坐下來，端起熱茶喝了一口。

    「心頭沒有烏雲的話，哪裡的陽光都是好的！」付先生依舊仰著頭閉著眼。

    晉王看了他一眼，道：「先生的白鬍鬚多了！」

    「屬下年紀大了，鬍子白了也是正常！只是，王爺正值青春，可別因為一些事而白了頭髮！日子還長著呢！」付先生歎道。

    晉王沉默了，站起身慢慢踱著步，風兒吹起他的衣角，吹著他的長髮，踱了一會兒，他停下腳步，微微抬起頭，望著天空中那一絲絲被風推著的雲，問道：「先生，我該怎麼辦？」

    付先生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到晉王身旁，望著天空，道：「王爺，您可知這世上飛的最高的鳥是什麼？是蒼鷹！王爺可知蒼鷹的生活嗎？在高空盤旋，在高山峭壁築巢，獨來獨往！流著血，也只有獨自忍受！可是，一旦發現獵物，它總是能一擊制敵，從不放鬆！」

    天空中的大雁正在南飛，晉王苦笑道：「可是，我做不了蒼鷹啊！」

    付先生望著晉王，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王爺，可是要放棄了？」

    「不然還能怎樣？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晉王歎息道，「或許，我從一開始就是做了一個自己不該做的夢。出手奪天下，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她說的對啊！我如果能夠堅守做臣子的本分，說不定就不會這麼痛苦！不管是入朝做事還是在家享福，都比現在好！我卻是走上了這條路，連自己都不知道明天在哪裡？」

    付先生長歎一聲。

    「我到底該怎麼做？到了這一步，我該如何選擇？」晉王長歎道。

    「王爺，是捨不下王妃，還是捨不下臉面？」付先生一針見血。

    「還有什麼捨不下的？就連這條命都不在自己的手上，何況其他？」晉王苦笑道。

    「王爺已經做好打算了嗎？」付先生道。

    「很明顯是皇上故意給我放的消息，如果王妃她回來了，我就必須得放！這點，我還是知道的。既然他要我這麼做，那我就這麼做！」

    「王爺英明！」付先生行禮道，「可是，王爺，就是放手也分個怎麼放法！」

    晉王看著付先生，道：「依先生之見，怎麼放？」兩個人邊走邊談，晉王邊聽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