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放與縱 28 所謂的狐狸精,便是小三 文 / 蘇色桃
28所謂的狐狸精,便是小三
蘇小可又繼續去俱樂部裡跳倫巴。
白天的時候還好,蘇小可可以全心撲在咖啡店裡,不停地忙碌,讓自己沒有過多的時間考慮著孤寂,可是到了晚上,特別是在九點半咖啡店關門後,夜貓子的蘇小可,便無所事事,大把空暇的時間,就像大段大段的空白,讓蘇小可的身軀和心,便覺得寂寥。
於是,蘇小可便跑到俱樂部裡跳倫巴。
那個叫程雪雯的女孩子?就是教蘇小可跳倫巴的女孩子,她不在,俱樂部的人說,她已請假好幾天了,家裡有事。於是蘇小可就一個人在健身房跳倫巴。
此時的蘇小可,已把一頭黑直髮剪了,成了短短的凌亂碎發裝,還染了顏色,很時髦,有一種野性美,皮膚也給曬成了太陽棕,是那種蜜糖的顏色?蘇小可不再做淑女了,淑女有什麼好?哪怕她再淑女,凌志宇還是不要她。
一本雜誌說得好,人的潛意識裡都有欲~望,有邪~念,寂寞的身體往往甘心被性所俘虜,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短命戲。
男人的欲~望和女人的欲~望是不同的,男人的欲~望,是肉~欲;女人的欲~望,是情~欲。
雜誌上還說,女人的欲~望,希望是用紫紅色的玫瑰花瓣,很浪漫地包裹起來,套上華麗的感情套子。就像有些歐洲的文藝片,色調優雅,對像成熟又不乏野性,兩人可以說些美麗的情話。而男人,事實上,他們永遠不會成熟,只會發胖!女人永遠希望和自己上床並且能談情說愛的,是詹姆斯?邦德,而實際情況是,對方永遠是無厘頭的蠟筆小新,跳著大象舞翩然離去。
蘇小可覺得,她身邊的男人,除了許大年,每一個都是跳著大象舞的蠟筆小新,凌志宇也是。
蘇小可不相信男人了。
有時候,她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蘇小可去俱樂部裡跳倫巴的第三個晚上,程雪雯回來了,她一臉的憔悴,人更瘦,眼睛更大,下巴更尖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在帶著淡淡的哀傷,悠揚的曲調中,程雪雯不顧一切,瘋狂地舞動著自己,像發洩什麼似的,扭胯,捻步,抖肩,黑色的吊帶裙瘋狂地飄舞著,就像一隻垂死掙扎的蝴蝶。
倫巴,英文rumba的音譯,被稱為愛情之舞,拉丁舞項目之一。源自十六世紀非洲的黑人歌舞的民間舞蹈,流行於拉丁美洲,特點是較為浪漫,舞姿迷人,性感與熱情;步伐曼妙有愛,纏綿,講究身體姿態,舞態柔媚,步法婀娜款擺,若即若離的挑逗,是表達男女愛慕情感的一種舞蹈。
而程雪雯,跳得那麼憂傷,那麼絕望。
程雪雯跳了整整一個晚上,後來累了,癱坐在地上。
蘇小可走了過去,蹲在她跟前:「你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程雪雯抬起了一雙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睛,看著蘇小可,然後她就哭了,哭得很傷心,很絕望,就像當年的蘇小可。
程雪雯說:「我不想活了,我想死。」
程雪雯是一個很嫵媚的女孩子,雖然程雪雯比蘇小可矮了大半個頭,個子才166公分,她的眼睛不夠大,鼻子不夠高,但程雪雯身材性感似鍾麗緹,嫵媚妖嬈如范冰冰,風情萬種如舒淇,人家都說了,程雪雯是女人中的女人,是那種可以勾得男人魂飛魄散的女子。那樣的女子,是天生做狐狸精的料。
程雪雯,是一個狐狸精。
所謂的狐狸精,便是小三。
為什麼要做人小三?程雪雯歎了一口氣,幽幽地對蘇小可說:「我受夠了貧窮,我受夠了沒錢的苦。受一個人的罪,好過受全世界的罪。」
程雪雯出世沒多久,父親因為車禍,去世了。母親後來又結婚了,那男人,是一個死了老婆的人。程雪雯十六歲那年,母親也去世了。兩年後,就是程雪雯考上大學那年,繼父也去世了。程雪雯家鄉,是一個小小的貧窮落後的小鄉鎮,那兒的人都說,程雪雯的命硬,把身邊的人克完了一個又一個。
繼父本來就不富,他去世後,他兩個親生兒子,便跑來把財產搶劫一空,連居住的房子,也被他們拿去買了。程雪雯分到的錢,免強夠交大學的第一年學費。程雪雯是在大二的時候,去一家酒樓打工的時候認識那個叫黃文進的有錢人的。
黃文進是那間酒樓的老闆。
那天是週末,剛好是一個喜慶的日子,酒樓裡有人辦酒宴,熱火朝天,座無虛席。程雪雯原本是洗碗的,也被臨時趕去捧菜。從廚房裡,把一碗又一碗的菜,捧到一間又一間包廂,程雪雯累得不行。能不累嗎?程雪雯白天上課,晚上做家教,週末和節假日到酒樓打工,像個佗螺一樣不停地轉。
後來,程雪雯捧一碗法式紅菜湯,走進一間包廂的時候,剛巧有一個客人冷不防有從裡面衝了出來,撞到了程雪雯,於是那碗法式紅菜湯扣了在他身上,那件淺藍色的西服,頓時洇透了紅色,滿身污漬。
還好是冬天,客人西服裡面,還裝了毛線衣,客人才沒有被燙傷。
但那個中年男子不依,嚷嚷著,一定要程雪雯賠他西服,他這西服,很貴,買了才第一次穿,二千六百八十元。程雪雯嚇壞了,不知所措。二千六百八十元,對她來說,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
領班解決不了,鬧來鬧去,鬧到老闆黃文進那兒。
黃文進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又看看程雪雯,然後說:「好。我賠你。」
程雪雯一直哆嗦著,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黃文進四十多歲了,手上那金燦燦的黃金戒指大得像麻將牌,脖子上的金項鏈粗得像牛繩子,有點禿頂,皮膚黝黑,五短身材,個子比武大郎高一點點,比起穿平跟鞋的程雪雯還要矮一小截,他瞇起了一雙小得不能再小的眼睛,對了程雪雯說:「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幹這黃臉婆才幹的粗活兒,真是可惜了。」
程雪雯低下頭,不語。
辦公里,只剩下有黃文進和程雪雯兩人個,因為問題解決了,其他的人都走光了。黃文進問程雪雯:「美女,你打算如何還這些錢給我?」
程雪雯還是不語。但她走到門口,把門關了,然後她很悲壯的,也很果斷的,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剝光,剝了個一絲不掛。程雪雯有的,不外是她那青春的,迷人的,充滿著誘惑的年輕身體。
黃文進「呵呵」地笑。
黃文進坐在沙發上,把他的雙腿叉得很開,他甚至連褲子都沒脫,他說:「我接受這樁買賣。二千六百八十,雖然是貴了些,也值得。來吧美女,把你的魅力展現出來,讓我見識見識。」
程雪雯咬了咬牙,感到無比的屈辱。
但程雪雯,無能為力。
程雪雯表現得不夠好,身體僵直,動作生硬,牙齒太尖利,而且,她根本不懂得**。門外的走廊,人來人往,不時傳來了腳步聲,說話聲,吵鬧聲,源源不斷,就距他們咫尺,更令程雪雯心驚膽戰。
黃文進卻不以為然,他輕輕咬著程雪雯的耳垂,在程雪雯耳朵裡邊,用了低不過聞的聲音說:「寶貝,你不覺得這樣更刺激,更有意思嗎?」黃文進盯著程雪雯看的眼神裡,有著強烈的**在蔓延。然後,他像了一隻猛獸那樣,狠狠地進攻程雪雯,咬程雪雯的嘴唇,耳根,脖頸,野蠻,粗魯,毫無顧慮。
那是程雪雯的第一次。
黃文進一直都不懂得愛惜程雪雯。
從第一次開始,他就不懂得愛惜她。
黃文進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同樣的,他也是個精明的男人。他緊緊的抓住了程雪雯的死穴,窮,需要錢。他不欺負程雪雯,他欺負誰?
那晚後,程雪雯便被黃文進包養了起來,做了黃文進的小三。程雪雯覺得,做小三也沒有什麼不好,雖然不光彩,但畢竟,可以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還有錢花,又不用擔心學費在哪兒,會不會餓肚子。為什麼不?
黃文進什麼都不多,就是錢多?他是那種別人嘴裡所說的暴發戶,靠賣魚發的家,然後開了一個海鮮加工廠,接著又開了專門賣海鮮的酒樓,再接著又開了連鎖店。黃文進真的是很有錢。錢的聲音響亮。有錢能使鬼推磨。因為黃文進有錢,所以程雪雯心甘情願上他的床,心甘情願做他的小三。
程雪雯也沒有否認,她和黃文進在一起,是貪圖他的錢。既然她擁有青春和美麗,那她為什麼不拿自己所有的去換自己所需要的呢?
程雪雯也不是沒有付出,她從十九歲開始就跟黃文進,跟到24歲,整整五年的時間。因為黃文進厭惡安全套,認為會影響快感,拒絕使用,程雪雯為此曾為他墮胎過五次,最後一次還是宮外孕。
因為那次宮外孕,醫生說,程雪雯今後懷孕的幾率,不是很大。
黃文進很變態,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他總是想著法子折磨程雪雯。他喜歡把程雪雯剝得光溜溜的,一絲~不掛,讓程雪雯為他按摩,為他倒水,為他做飯。興趣來了,黃文進還會趴在程雪雯身上,哼哼嘰嘰,像了一頭畜生,如果程雪雯半天身體沒有反應,他會在發雷霆,然後用牙齒,或者手指,甚至皮帶,把程雪雯的全身,弄得青的青,紫的紫。
黃文進從不覺得,他有什麼過錯。
過錯的是程雪雯。誰叫程雪雯這麼賤?誰叫程雪雯這麼貪圖他的錢?
程雪雯不是沒有恨的。
有次,程雪雯把放在冰箱裡超過兩個星期有點腐爛了的韭菜,包了餃子,然後不動聲色地看著黃文進吃下去了,然後看著黃文進拉肚子,不停地跑廁所。程雪雯很是幸災樂禍,巴不得黃文進拉肚子,拉得死掉才好。
還有一次,程雪雯炒四季豆,故意沒有炒熟,吃飯的時候她故意說肚子不舒服,去蹲了半天廁所。黃文進喜歡吃爆炒四季豆,程雪雯從廁所出來的時候,黃文進已把一碟四季豆吃了個精光。半個小時後,黃文進在開車回家的路上,食物中毒,口吐白沫。如果不是有人好心打了120,恐怕,黃文進早已一命歸西了。
程雪雯並不是想做黃文進的妻。
她只是,不甘。
程雪雯住的三房一廳,一百平米的房子,是黃文進送給程雪雯的,就是程雪雯宮外孕那次,動手術回來後,黃文進第一次良心發現,覺得有點對不住程雪雯,為了補償,黃文進就把房子過戶到程雪雯名下。
黃文進在金錢方面,對程雪雯倒是慷慨的。畢竟,程雪雯的第一次給了他,而且程雪雯在自己的黃金歲月,把自己完完全全的貢獻給了他。
黃文進對程雪雯說,等她滿了二十五歲後,他會給她一筆青春損失費,然後放她走。黃文進還說,他得有點人道主義精神,不能誤了她終身幸福,到時候,她想嫁人就嫁人,想跑路就跑路,隨她高興。
黃文進說這話的時候,程雪雯正幫他按摩,按完肩膀後,再按脖子,程雪雯使的力道恰到好處,黃文進舒展地閉上眼睛。程雪雯很會裝,程雪雯無論心裡多恨黃文進,可表面上還得對他好。
程雪雯按著按著,大概是按得太舒服了,黃文進忽然的,就來了性趣。
黃文進伸手,一把的就去抓程雪雯的胸。突然就命令程雪雯坐了在他大腿上,他像揉麵團那樣揉搓著程雪雯,一邊揉,一邊按了程雪雯的頭,一點一點往他下面,按了下去。
程雪雯知道他想幹些什麼。
黃文進是個十足的變態狂,不像一個人,而是像了畜生。
程雪雯不喜歡。
但程雪雯沒有法子。程雪雯再不喜歡,再不願意,也只能服從。程雪雯覺得,她像了一條狗。
一條下賤的狗。
蘇小可說:「離開他呀,你幹嘛要受這個活罪?」
程雪雯歎了一口氣:「我也想過,可我離不開。」
蘇小可問:「為什麼?」
程雪雯說:「他說過,我滿二十五歲後就放我走,給我這套房子,還有五十萬。我還差一年另三個月,才滿二十五歲。」
程雪雯的情緒超級低落,蘇小可的情緒也好不到哪兒去,兩人從俱樂部出來後,便結伴去酒吧喝酒。
酒吧是個可以解寂寞和憂傷的好地方。光怪陸離的綵燈,激烈的重金屬,空氣裡帶著濃郁的躁動,頹喪,一種壓抑的**氣息在四周圍瀰漫著,香煙與尖叫聲融合在一起,化作黏稠的氣體,似乎伸手便能攥在手掌心。
蘇小可一手拿著酒杯,一手夾著香煙。
喝一口酒,吸一口煙。
吸一口煙,喝一口酒。
蘇小可吸摩爾煙?女孩子總吸摩爾,是不是?細長棕黑色,口味較淡,有著清涼的薄荷味道。蘇小可的手指很美,白淨,細長,她吸煙的姿勢也美,有一種迷茫的,頹廢的氣質。
程雪雯不吸煙,只喝酒。
酒是低度的啤酒,醉不了人。程雪雯一邊喝酒,一邊問:「蘇小可,你說,這世間還會有愛情麼?」
蘇小可想了一下:「有。上床的時候,身體進入的一瞬那,有時候,會產生愛情的幻覺!只不過,愛情,就一瞬那。僅僅是一瞬那而已!」
程雪雯點點頭:「蘇小可,你這話夠犀利!所以,那個時刻,男人說出來的我愛你,絕對不是真情,也絕對當不了真。」過了好一會兒,程雪雯又再說:「蘇小可,你說,人活著有什麼意義?我覺得,一點意義也沒有,我常常想,如果我死了,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