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宮卷 第一百八十一節呂薇的下場(4) 文 / 朱七七
第一百八十一節呂薇的下場（4）
「呂良娣，對於萬花樓的老鴇你不會陌生吧？」寧貴妃問道。
呂薇面如死灰，她知道即使她再巧言善辯也無法讓太后她們相信她的清白。想必老鴇已經將實言相告，怪不得太后、寧貴妃她們對自己的態度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就連呂碧瀾也恨不得和她撇清關係。正所謂成王敗寇，既然老天如此狠心讓她功敗垂成，她也不會求饒苟活。宇文輝對她早已沒有半點情意，真相敗露之後她也無法再登上她期許已久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的寶座，與其如此，她寧願選擇死亡一了百了。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必再費唇舌了。沒錯，太子妃藥中的五石散的確是我下的，不過龍良娣也難逃嫌疑，以她對藥理的精通，應該知道裡面含有不好的東西，她卻沒有說破。至於，我腹中的胎兒——」呂薇撫摸了一下小腹，無限感慨地道：「對我而言，他的確是太子的骨肉——」
太后聞言怒道：「事到如今了，你還不知道悔改。你嫉妒太子妃，暗中加害導致太子妃患了失心之症已是大罪。你又不知廉恥，居然在宮外與野男人苟合，懷上了孽種，真是把我們皇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寧貴妃連忙安慰道：「太后您老人家不必動怒，既然呂良娣遲至今時還不知悔改，我們也不必與她多言，一切按宮規處置就是了。你說是嗎？皇后。」
呂碧瀾此刻臉上一陣白來一陣紅，她這個不爭氣的侄女，原本以為呂薇懷上了龍種，在宮中的地位大為提升，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卻沒有想到呂薇膽大包天居然敢作出這傷風敗俗之事，懷上別人的孩子，這讓她在太后、皇上面前顏面無存，連寧貴妃都趁機落井下石，想騎在她的頭上。此時此刻，她已經管不了許多了，呂薇她已經無權也無能力救她，她現在所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和呂家。
呂碧瀾走到呂薇的近前，「啪」的一聲，只見呂碧瀾重重的一個巴掌打在呂薇的臉上，呵斥道：「沒有想到我們呂家居然出了你這樣一個膽大妄為之人，你還不趕快向太后、太子謝罪。」
呂薇捂著自己略微紅腫的面頰，哈哈大笑道：「我的好姑母，我的皇后娘娘，我的確是膽大妄為，但是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人無關。要說壞，誰也比不上那龍良娣。如果不是她整天霸佔著太子，我需要到外面找男人懷孕嗎？這樣的狐狸精留在宮裡只會惹來更多的麻煩。我要殺沒有錯，那龍紫萱更是斷斷留不得的。」呂薇自知死期將近，索性將蝶舞拖上，好歹也能出了她心中這口悶氣。
太后聞言秀眉微蹙，擺擺手道：「哀家不想再聽到這些，寧貴妃，你就按照宮規處置吧。至於那個綠柳和老鴇，你應該明白哀家的意思。太子，你也不要留在這裡了，隨哀家進去吧。」
寧貴妃心領神會道：「臣妾明白。」
宇文輝步履沉重地走到太后的身旁，忍不住回首望了呂薇一眼。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惡了，沒有想到她嬌美的面容之後居然有著這樣一副蛇蠍心腸。他現在只想早早地結束這噩夢，和蝶舞好好地相處一生。
「太后，既然事情已經查明並非龍良娣所為，您看是否能放龍良娣出天牢回東宮。」宇文輝為蝶舞求情道。
太后卻沒有表態，只是淡淡道：「哀家現在累了，龍良娣的事哀家稍後會交代給寧貴妃處置的。」
宇文輝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勉強太后，便道：「那孫兒先扶你進去休息吧。」
宇文輝攙扶著太后往內殿走去。
寧貴妃將臉一沉，威嚴地道：「呂良娣，你不守婦道，作出此等傷風敗俗之事，難逃宮規的處置。來人啊，先將她腹中的孽種打掉，然後打入冷宮，不得與外人相見。至於綠柳與老鴇給本宮帶下去，本宮不想再看到她們。」
寧貴妃吩咐完，特意瞧了呂碧瀾一眼，不無得意地道：「皇后娘娘看妹妹這樣處置是否妥當?」
此刻的呂碧瀾又恨又惱，臉上卻淡淡地道：「既然太后吩咐妹妹全權處置，本宮同不同意又有何妨？不過本宮覺得貴妃妹妹是否處置得過輕了些。依本宮之見，打掉呂良娣腹中孽種之後，就白綾賜死吧。」
寧貴妃聞言一愣，隨即笑道：「既然皇后娘娘都如此大義滅親，妹妹就按皇后娘娘的意思辦吧。來人啊，打掉呂良娣的腹中孽種之後白綾賜死。」她沒有想到呂碧瀾對自己的親侄女居然手下毫不留情。她本來也想重判，但怕落人口實說自己是落井下石。現在見呂碧瀾都親口要求賜死呂薇，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呂薇呵呵一笑，道：「死的好，死的好，我這一死就一了百了了。不過還請皇后娘娘照顧我那可憐的娘親，我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忘記你的恩德的。」
呂碧瀾望著呂薇，表情肅然，一言不發。
幾個身強體健的宮女走上前，將一碗藥硬灌入呂薇的口中，呂薇知道那是墮胎的藥。雖然她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但她對腹中的孩子還是充滿了感情與期待，她忍不住掙扎起來。宮女見她掙扎，便加重力道，不讓她動彈，直至她將碗中的藥全部喝光才放開她。
過了一會，呂薇只感到腹中一陣劇痛，鮮紅的血順著她的裙擺流淌而出，她知道她的孩子沒了，她的太子妃夢、皇后夢沒有了，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癡笑起來，聲音愈來愈大，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寧貴妃見此情景料是呂薇在這強烈的刺激之下瘋了，便擺了擺手，道：「將她拖到偏殿給她一個了結吧。」
宮女們拖著已經發瘋的呂薇走了，不一會便回來稟告道：「啟稟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呂良娣已經歸天了。」
寧貴妃點點頭，轉首對呂碧瀾道：「妹妹要去向太后覆命，就不陪皇后姐姐了。」
呂碧瀾面無表情道：「今日辛苦貴妃妹妹了。」
寧貴妃滿意地走了，呂碧瀾的心中卻似五味雜陳，即便她的心腸再硬，剛才死去的畢竟還是她的親侄女，她曾經寄予厚望，如今卻化作一縷塵埃，叫她如何不心痛。雖然也怪呂薇沉不住氣，思慮不周才會導致今日之禍，但寧貴妃的落井下石，還有那個不省事的龍紫萱，她都會一一記住。
這邊呂碧瀾正獨自哀悼呂薇，那邊龍飄飄得到消息之後怒氣沖沖地來到龍府的密室。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那呂薇懷的可是你的骨肉，如今他已經化為一團血水，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值得嗎？」龍飄飄質問道。那日她就試圖阻止龍君悅為搭救蝶舞而犧牲呂薇和她腹中的胎兒，但龍君悅卻不可置否。原本以為他還不至於如此魯莽，卻沒有想到他召回了已經去了江南的萬花樓老鴇遞信給寧貴妃從而揭開了真相。當龍飄飄知道之後已為時已晚，無法阻止事態的發展。她不希望自己的哥哥為了蝶舞這樣一個女人一而再而二三地犧牲。
龍君悅此刻的心情也十分複雜，他也是遲疑了很久才作出這樣的決定。雖然只是陰謀的產物，但呂薇腹中的胎兒的的確確是他的骨肉。他很難下這個狠心，但一想到在天牢受苦的蝶舞命運未卜之時，他的心就不再遲疑，他最終選擇了蝶舞。他相信以後和蝶舞也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那個孩子就算是他虧欠他的吧。
「飄飄，我知道你一時無法理解我的做法，我只能說我這樣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應該想的是如何使事情朝著我們希望的方向發展。」龍君悅安撫道。
龍飄飄埋怨道：「大哥，你以前不是這樣不顧大局的，都是那個蝶舞惹的禍。依我之見，這次既然將她救了出來，就必須讓她盡快執行她所背負的使命，否則繼續將她留在東宮只會是個麻煩。」
龍君悅點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現在右屯軍中我已經安插了我們的人，萬花樓那邊也運作得十分順暢，不少官員的把柄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如果宇文桀與宇文輝父子之間心生嫌隙，對我們就更有利了。我會讓蝶舞依計劃行事的。」
「那就好，只希望大哥屆時會記得自己的承諾，否則事到臨頭又只怕是捨不得蝶舞這個美人兒了。」龍飄飄挖苦道。
龍君悅苦笑道：「飄飄，我也有自己的不得已與苦衷。這次的事情我也很難過，我也希望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畢竟沒有事情比選擇更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