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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東宮卷 第一百七十四節丟卒保車(2) 文 / 朱七七

    第一百七十四節丟卒保車(2)

    蝶舞住進漪瀾殿已經有幾日,她十分用心地照顧薛妍,無論薛妍的起居飲食都仔細過問。宇文輝、薛妍見狀都十分感激,連太后都不禁對蝶舞讚譽有加。呂薇見了自然心中不悅,不過卻隱忍不發。這日,特意親手做了枸杞蓮子羹送予給薛妍品嚐。

    「我是來給太子妃請安的,順便親手做了這碗枸杞蓮子羹,能夠幫助太子妃補足益氣。」呂薇笑吟吟地道。

    見是呂薇送來的,翠喜沒好臉色道:「多謝呂良娣,我們太子妃最近用得都是御膳房專門做得的膳食,對於此外的膳食太子有交待最好一概不用。」經過上次的中毒事件之後,翠喜如履薄冰,更加小心,生怕又著了別人的道,危害到薛妍和她腹中的胎兒。

    對於翠喜冷冰冰的態度,呂薇並沒有動怒,反而笑道:「太子妃真是好福氣,有你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我知道你是怕我的羹中有毒,想加害太子妃還有她腹中的孩子。那好,我就進去見太子妃,當著她的面把這碗羹喝掉,表明自己的心跡,以免得自己的一番好意被別人當做驢肝肺。」

    翠喜見狀忙道:「奴婢哪有膽子懷疑呂良娣,只是太子特意交待了,奴婢只不過按規矩辦事吧了。」

    「那龍良娣做的東西難道太子妃也不用嗎?」呂薇反問道,

    「因為龍良娣是奉太子之命照顧我們太子妃,她自然排除在外。」翠喜道。

    呂薇冷笑一聲,道:「看來太子妃就斷定龍良娣是自己人,而我只會有加害她之心。如果是這樣,我更是要進去一表自己的清白,免得被太子、皇后他們怪罪。」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呂良娣不要誤會。」翠喜解釋道。

    「那就讓我進去。」呂薇大聲道。

    「不好意思,太子妃已經睡著了,呂良娣還是改日再來請安吧。」翠喜阻攔道。

    見翠喜再三阻攔,呂薇心中更加不悅,不由分說就給了翠喜一巴掌,怒道:「太子妃最知書達理了,怎麼教出的下人卻如此的不堪。本良娣好心好意地來給太子妃請安,你這該死的丫頭卻千方百計地阻攔,難道真得懷疑本良娣會加害太子妃嗎?今日我定要面見太子妃,要她評評這個理。」

    翠喜捂著被打的臉,心中十分委屈,沒好氣道:「呂良娣,奴婢怎麼敢阻攔你給太子妃請安,不過太子妃真得是剛睡著,不信你可以自己進去看。」

    「你這該死的丫頭還嘴硬,我這就進去看看,一定要讓太子妃好好地懲治你一番。」呂薇忿忿道。

    正當呂薇與翠喜僵持不下的時候,蝶舞帶著小蕊出現了,見狀笑道:「是誰惹呂姐姐生氣了,這般大呼小叫的?」

    「原來是龍妹妹啊,我是特意來給太子妃請安的,可是這該死的丫頭卻編出許多理由刻意阻攔我見太子妃。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妹妹,是太子妃親信的人。不過也不能將我的一片好意當成驢肝肺吧。」呂薇挖苦道。

    蝶舞不為所動,轉首對翠喜道:「你這丫頭,做事情怎麼愈發糊塗起來。呂姐姐要來見太子妃自是要趕緊通傳,為何要再三阻攔?讓呂姐姐動氣且不說,要讓太子妃知道了豈不是會心中過意不去。」

    翠喜忙道:「奴婢是想太子妃剛睡著,便想請呂良娣改日再來,沒有想到呂良娣誤會了奴婢的意思,才會心生誤會。」

    蝶舞點點頭,道:「你也是為你們主子考慮,不過太子妃又醒了,我看這就請呂姐姐進去,太子妃也會高興見到你的。」

    呂薇得意地望了翠喜一眼,道:「還是妹妹會辦事,不想這些奴才狗眼看人低。」

    呂薇隨著蝶舞來到了薛妍的寢殿,只見薛妍半臥在床榻之上,面色蒼白,一副十分虛弱的模樣。

    「妹妹給太子妃請安。」呂薇盈盈拜道。

    薛妍強打精神道:「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多禮。」雖然陳院判和太醫們費心醫治但經此一役薛妍的身體已經大受損傷,恢復緩慢。

    「姐姐的氣色似乎比前幾日好些了,這恐怕都是龍妹妹的功勞。說來慚愧,姐姐發生這樣的事,我這個做妹妹的理應前來照顧姐姐。可是太子偏心只讓龍妹妹來照顧姐姐,我只好不時前來給太子妃請安表表我的心意。」呂薇話中帶酸道。

    薛妍笑道:「妹妹有這份心思我就感激不盡了。太子讓龍妹妹照顧我是因為她粗通醫理,勞煩她我已經於心不忍怎好讓妹妹也受這份苦,並沒有見外的意思,妹妹千萬不要誤會。」

    呂薇微微一笑道:「太子妃賢良淑德,知書達理,又怎麼會厚此薄彼呢。只是我沒有這個福氣服侍太子妃,不過今日我做了一碗枸杞蓮子羹請太子妃品嚐。據太醫說此羹能補足益氣對你的身體大有裨益。」

    呂薇一揮手,綠柳忙將食盒端了上來,呂薇親自將枸杞蓮子羹端了出來,遞到薛妍的跟前。

    薛妍心中為難,臉上卻笑道:「真是辛苦妹妹了,其實我的膳食自有御膳房負責,妹妹不必勞心。我剛用過藥現在還不想吃東西,不如過會再用。」

    「姐姐,莫非也同翠喜那丫頭一樣怕妹妹會在羹中下毒?沒有想到妹妹的一番好意在姐姐的眼中居然如此不堪,妹妹真是感到心寒——」呂薇一副委屈的模樣。

    薛妍連忙解釋道:「妹妹何出此言?我們都是好姐妹,你親手為我做了這碗枸杞蓮子羹我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懷疑妹妹在羹中下毒呢?妹妹一定是誤會了。」

    呂薇感歎道:「姐姐不用解釋,妹妹心中有數。我這人平日言語中對姐姐多有衝撞,但對姐姐卻從未有過加害之心。既然姐姐心中對我有疑慮,那妹妹就證明給你看,妹妹對你是真心還是實意?」

    說罷,將碗中的枸杞蓮子羹一飲而盡。

    薛妍見狀不好意思道:「妹妹多心了,你如此我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呂薇笑道:「姐姐不要多心,妹妹此舉也只是想向姐姐表明自己的心意而已。以前如果有什麼誤會希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都是自家好姐妹,就不必說這些了,以後漪瀾殿的門永遠都會向你敞開。」薛妍熱情道。

    「那明日我再親自做一份給姐姐送來,希望姐姐不會嫌棄妹妹的手藝。」呂薇顯得十分慇勤。

    「那就麻煩妹妹了。」薛妍謝道。

    蝶舞冷眼旁觀並不做聲,呂薇今日特有的慇勤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以往她對薛妍雖說不上冷言冷語卻也是愛理不睬,這漪瀾殿更是很少踏足。今日一反常態不但上門前來請安更送上自己親手做的枸杞蓮子羹,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怪不得連翠喜都會將她擋在門外。不過薛妍卻顧全大局,開門迎客。呂薇的這招欲擒故縱也演得十分精彩,她就不相信薛妍看不出來。或許薛妍不想破壞自己賢良淑德的好名聲所以才勉強接受,暗中再有安排也未可知。從這幾日相處的情況來看,薛妍雖一臉病態但心智卻非常縝密,宇文輝來的時候,薛妍總是輕柔細語地勸他先到她的房間;對於自己的飲食起居薛妍也全然放手交給她處理。對待蝶舞讓外人看來十分信任與親近,實際上卻始終保持著看不見的微妙距離。蝶舞並不相信薛妍再會讓危險接近自己,不過呂薇的真實目的卻一時很難猜透。

    「呂姐姐,你要是天天來,這漪瀾殿就愈發熱鬧呢。我還怕憑一己之力很難照顧好太子妃,如今姐姐也加入進來,我身上的擔子就會減輕了不少。」蝶舞笑道。

    呂薇淡淡道:「我哪有龍妹妹蕙質蘭心會討太子、太子妃的喜歡,我不過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心吧了。只要今後進漪瀾殿的時候妹妹不要為難我就好了。」

    「姐姐說哪裡話,太子妃對姐姐都敞開懷抱,我又何足道哉。姐姐能來幫我一把,我自是求之不得,哪有不喜歡、不歡迎的道理。」蝶舞話中有話道。

    呂薇與蝶舞之間的暗潮洶湧薛妍自然看在眼中,她之所以將蝶舞留在漪瀾殿中,又默許呂薇前來請安,為的就是看清波瀾中誰會是真正要害她的人。她目前處在明處防不勝防,最好的辦法就是引蛇出洞,靜觀其變。她要讓蝶舞還有呂薇感到她對她們全無防備,這樣就會麻痺她們讓她們不自覺地露出馬腳。她們若是不害她與她腹中的孩子就罷了,她也願意一團和氣;若是她們賊心不死,她就會抓住她們的短處讓她們無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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