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宮卷 第一百七十五節丟卒保車(3) 文 / 朱七七
第一百七十五節丟卒保車(3)
第二日，呂薇依舊前來給薛妍請安。
見到翠喜，呂薇調侃道：「今日翠喜姐姐是否還要攔我嗎？」
已經得到薛妍囑咐的翠喜連忙滿臉堆笑道：「呂良娣，昨日是奴婢唐突了，良娣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呂薇冷哼一聲道：「我又豈會和你一個小小的奴婢計較，不過我只是想好心地提醒你一定要明白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翠喜聞言雖然心中不悅但卻不好擺在臉上，只好回應道：「呂良娣說的是。」
呂薇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見到薛妍，呂薇立刻臉上掛滿笑容道：「姐姐今日的氣色不錯，看來馬上就會痊癒。」
「多謝妹妹吉言，我只希望自己這身子能早些恢復，也免得拖累兩位妹妹。」薛妍客套道。
「姐姐說哪裡話，主要是龍妹妹照顧的好，我只是想略盡綿薄之力罷了。我昨日又特意向陳院判請教，說是龍鳳湯對姐姐的身體恢復有益，便命小廚房做了送予姐姐品嚐。」呂薇的嘴顯得格外甜。
薛妍望了一眼蝶舞道：「這些日子，龍妹妹為了照顧我勞心勞力，十分辛苦，我就借花獻佛將這份煲湯送予龍妹妹品嚐吧。」
蝶舞見薛妍將皮球推給自己，不慌不忙道：「這是呂姐姐對太子妃的一片心意，我受之有愧。再說太子妃現在身體虛弱最適宜進補，這煲湯還是請太子妃食用吧。」
「你我姐妹不必客氣，你就喝了吧。」薛妍顯得盛意拳拳。
「妹妹不敢掠人之美，還是請太子妃笑納吧。」蝶舞婉拒道。
呂薇冷眼旁觀，心中一陣好笑。她們都以為那湯中有毒，卻不知自己另有打算，笑道：「好啦，太子妃與龍妹妹就不必謙讓了。我看不如將這湯分成三份，我們一同食用如何？」
薛妍點點頭道：「呂妹妹此言正合我意。」
蝶舞也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呂薇轉首對綠柳吩咐道：「綠柳，你將湯分好，送予太子妃與龍良娣食用。」
綠柳熟練地將湯分成三份，端到薛妍與蝶舞的近前。
「太子妃與龍妹妹請用。」呂薇笑吟吟道。
薛妍對呂薇道：「妹妹不必客氣，我們就一同食用吧。」
呂薇心知薛妍對自己戒心未除，便道：「好吧，妹妹我就先喝了。」說罷將碗中之湯喝得一滴不剩。
見此情景，薛妍與蝶舞也喝了些，不過都沒有喝完。
「姐姐覺得味道如何？」呂薇問道。
薛妍讚道：「味道鮮美，很是好喝。」
「那就好，我以後會每日變著花樣讓小廚房煲湯好給姐姐滋補滋補身子，盡我的一份心意。」呂薇顯得十分熱情。
「妹妹不必如此勞煩，否則我心中過意不去。」薛妍婉拒道。
呂薇卻道：「一點都不麻煩，只要姐姐別懷疑湯中有毒好了。」
薛妍聞言忙道：「妹妹千萬別誤會，我可是一點這種心思都沒有。妹妹既然有此心，那我真是感激不盡。」
呂薇笑道：「姐姐喜歡就好。」
呂薇走後，蝶舞偷偷取出殘餘的湯料來檢驗，結果卻出乎意料。
「小姐，這湯裡真得沒有毒？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那位呂良娣怎麼一下子變成了個大善人。」小蕊道。
蝶舞也覺得奇怪，她總覺得呂薇會做些什麼，原以為這名堂就在這湯中，所以薛妍才會將危險推給她，讓她食用，卻不想這其中一地毒素都沒有。難道呂薇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蝶舞一時間想不明白。
「小姐，那我們以後要怎麼辦？」小蕊問道。
「以後多多小心就是了。」蝶舞吩咐道。
之後的日子呂薇每日都會到漪瀾殿請安，並帶來味道鮮美的煲湯。起初，薛妍還是如往常一般客氣，推卻了幾次，但見呂薇每次都陪她一起喝湯，便不好意思拒絕。蝶舞也喝了幾次，不過每次事後她都將所喝的湯嘔吐出來。
薛妍的身體在蝶舞的照顧下日漸好轉，不過神智卻開始出現迷離，時常對著窗外的天空發呆，還無緣無故地責打下人。宇文輝開始以為是薛妍因為日前之事而心生陰影便時常陪著她，為她開解。沒有想到情況卻一日糟過一日，請太醫過來只說是心浮氣躁需要靜養。宇文輝一時別無良策只好拜託蝶舞更加費心地照顧薛妍。
這晚，蝶舞卻慌慌張張地來找宇文輝，道：「太子，大事不好，太子妃她不見了。」
宇文輝聞言大吃一驚，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剛才我們不是還在一起用過晚膳嗎？」
「我因為有些事情需要回西苑處理，便命翠喜陪著太子妃。可是翠喜剛才急急忙忙地來找我說是她陪著太子妃到後花園中散心，太子妃將絹袙丟在草叢中，翠喜去撿，可是一回頭太子妃卻不見了蹤影。翠喜連忙就在附近尋找，但卻一無所獲。翠喜便慌了神前面稟告我，我便叫下面的奴才在後花園中四處尋找，不過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我便趕緊前來稟告太子了。」蝶舞將事情的始末述說了一遍。
宇文輝的眉頭緊擰，沉吟半晌道：「我馬上吩咐全東宮的人都去找，你不必擔心。」
「太子妃最近有些心思恍惚，最好還是要早些尋著以免發生不測。」蝶舞道。
東宮的人全部出動，幾乎將整個後花園翻了過來，才在假山的夾縫中找到了薛妍。不過此刻的薛妍滿臉怒容，斥責太監道：「誰要你們把我弄出來的，我要和星星說話，你們一來就把星星嚇跑了。」
宇文輝聞言，心中一痛，薛妍的話分明是迷失了心智，這或許就是上次的餘毒未清才會導致她落到現在的境況。想起她撫動琴弦為他彈奏的情景，想起她吟詩作對的風采，心中之痛愈發加重，柔聲道：「太子妃，隨我回漪瀾殿吧。」
薛妍癡迷地望著宇文輝傻笑就是不願離開。
蝶舞見狀上前拉著薛妍的手，柔聲道：「太子妃，你跟妹妹回漪瀾殿去好嗎？」
薛妍卻將臉色一變，罵道：「你放開我，我不會讓你加害我的孩子的——」
蝶舞聞言十分尷尬，呆立在那裡。
宇文輝連忙上前幫蝶舞解圍，道：「太子妃，你累了，我們回去吧。」
薛妍望了宇文輝一眼，笑道：「好吧，我跟你回去。」
蝶舞走在他們的身後，心中疑惑叢叢。
薛妍得了失心瘋之事很快就傳到宮中，太后十分震怒，一邊吩咐陳院判為她診治，一邊傳呂碧瀾到慈寧宮中商議。
「皇后，哀家沒有想到東宮那邊會這麼不太平。太子妃中毒一事才沒有了結多久，又出了這檔事，若是傳揚出去只會有損我們皇家的顏面。」太后痛心疾首道。
呂碧瀾對薛妍得了失心瘋之事也感到十分意外。她原本想過些時候再對薛妍和她腹中胎兒下手，卻沒有想到有人已經先她一步動手，她也樂見其成。不過見太后如此說，她便附和道：「誰說不是呢？臣妾得知太子妃患病之後也是滿心擔憂，多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好端端地變成這個模樣，以後還如何母儀天下啊。」
「皇后，現在太子妃變成這副模樣，對她腹中的胎兒十分不利。哀家思來想去還是要徹底清查一下究竟是誰在背後興風作浪讓宮中不得安寧。」太后沒有想到華妃被賜死之後，薛妍還是不明不白地暗遭毒手，她不能放任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呂碧瀾點點頭道：「臣妾也正有此意，不然東宮還會有事發生。」
這時，陳院判回來覆命。
「太子妃的情況如何？」太后關切地問道。
「從脈象上看，太子妃的脈息忽強忽弱，難以琢磨。加之太子妃雙眼無神，易怒暴躁。微臣判斷是失心之症。」陳院判如實稟告道。
「是何原因讓太子妃突然好端端地得了失心之症？」太后問道。
陳院判道：「據微臣所知，若是服用五石散短時間之內會讓人變得神志不清，迷失心智。」
「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讓太子妃服用五石散？」呂碧瀾秀眉一挑道。
「微臣不敢確定，不過依太子妃的表現，十有**應該是服用了五石散所致。」陳院判道。
「五石散？」太后的怒氣陡增，居然有人敢在宮中用此陰毒之藥，真是斷斷不能留了。
「你要好好照顧太子妃，不要讓她的病情加重。另外，太子妃得了失心之症的事不要讓外人知道。你明白嗎？」太后囑咐道。
「微臣盡力而為。」陳院判道。
待陳院判走後，太后沉聲道：「皇后，這件事還是交給你來辦，哀家一定要重重懲治那個幕後之人。」
呂碧瀾點點頭，道：「太后放心，三日之內臣妾一定會將那害人之人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