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宮卷 第一百七十二節真相大白 文 / 朱七七
第一百七十二節真相大白
予瀾閣。
呂碧瀾一直在等待陳院判與呂嬤嬤的回復。
過了半日,陳院判與呂嬤嬤終於回來覆命。
「陳院判,你可查清太子妃中的是什麼毒?」呂碧瀾問道。
「啟稟皇后娘娘,微臣和呂嬤嬤仔細檢查了一下太子妃居住的漪瀾殿並未發現什麼不妥之處。不過微臣注意到太子妃的寢殿當中擺放著一張桐木古琴,殿外又種植著一種稀有的小金花。微臣剛才翻閱了一下古籍,桐木與這種小金花再加上鶴淚的引子便能產生一種極厲害的毒素。微臣想這或許就是太子妃中毒的原因。」陳院判稟告道。
「哦,居然有人心機如此之深,費盡心機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害太子妃,真是令人髮指。」呂碧瀾聞言大吃一驚道。
「那你在太子妃用過的食物與茶水中是否發現鶴淚?」呂碧瀾追問道。
陳院判點點頭道:「經過檢驗,微臣發現在太子妃用過的人參茶中含有少量的鶴淚,這就足以引發太子妃體內隱藏的毒素。」
「這鶴淚在太醫院是否能取到?」呂碧瀾又問道。
陳院判搖了搖頭道:「這鶴淚不易取到,又不是配藥的引子,故而太醫院中沒有存貨。」
「那龍良娣所做的點心是否有問題?」呂碧瀾又問道。
「微臣認真檢查過龍良娣所做的點心,其中並沒有含有毒藥。」陳院判道。
呂碧瀾點點頭,道:「哦,本宮知道了。」
「不過呂嬤嬤在太子妃的梳妝台中發現了一個香包,經臣檢查,裡面含有微量的麝香。若長期聞識麝香的味道,也會引起滑胎。」陳院判又道。
呂碧瀾秀眉微蹙道:「看來要害太子妃的人還真不少啊。好了,陳院判辛苦你了,你先回東宮繼續為太子妃診治,有什麼需要本宮再派人傳召你。」
「微臣遵命。」陳院判領命之後匆匆離開了。
呂碧瀾重新來到大殿,雙眸冷冷掃了一遍已經疲憊不堪的眾人,百感交集道:「本宮現在的心情十分沉重,原以為宮廷內院大家都能和睦相處,卻沒有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等令人髮指之事。太后、皇上已經下旨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所以本宮希望下毒之人能夠站出來,坦承自己的罪行,本宮也會替她在太后、皇上面前求情。如果是被本宮發現的,屆時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本宮之希望她能及早回頭是岸。」
眾人面面相覷,一片寂靜。
「既然大家都如此『含蓄』,那本宮也只好施展非常手段去發現真相了。呂嬤嬤你速帶人到各宮去搜查,看是否有鶴淚與麝香的存在。」
「老奴遵旨。」呂嬤嬤帶著人風風火火地走了。
「李嬤嬤,你去把東宮的花匠給本宮傳來。」呂碧瀾吩咐宮中的管事李嬤嬤道。
不一會,東宮的花匠就被帶到。
「本宮問你東宮包括漪瀾殿中的花草平時都是由你打理的嗎?」呂碧瀾問道。
花匠顯得十分緊張,結結巴巴地道:「啟稟皇后娘娘,東宮的花草平時是由奴才來打理的。」
「那漪瀾殿內的小金花是誰要你栽種的?」呂碧瀾的問話直切主題。
花匠忙道:「奴才是根據翠喜姐姐的吩咐才種的。她說是這花太子妃很喜歡。」
呂碧瀾聞言臉色一變,怒道:「翠喜,你該當何罪?」
翠喜趕忙跪倒在地解釋道:「皇后娘娘容稟,那小金花的確是奴婢吩咐花匠種的,不過這花卻是寧貴妃送給太子妃的,說是能凝神靜氣,太子妃也很喜歡,便吩咐奴婢叫花匠栽種。」
「寧貴妃?」呂碧瀾的唇角揚起一絲冷笑,「李嬤嬤你去請貴妃娘娘到予瀾閣來。」
過了半晌的時間,寧貴妃姍姍來遲,見到呂碧瀾就一臉的不快,挖苦道:「皇后娘娘,妹妹我已經請示過太后娘娘去送別魏王,辦完事之後自然會回予瀾閣,有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地命人將我傳召回來嗎?」
「本宮本來也不想討饒妹妹,不過有件事需要向妹妹查證,故而麻煩妹妹先行回宮。」呂碧瀾道。
寧貴妃想起剛才在十里亭送別高逸的情景。
「姑姑,昨晚之事我覺得應該是有人事先布好了局要加害太子妃,因為當時有眾人在場,難免會牽扯無辜。我擔心會有人藉機做文章暗中做手腳將不相關的人牽扯進來。姑姑,你要多加小心啊——」高逸好心叮囑道。
果然,高逸的話很快就被驗證了。如果不是牽扯到自己,呂碧瀾應該不會如此心急地將她召回。
雖然心中百轉千回,但寧貴妃臉上卻不動聲色道:「皇后娘娘現在有太后、皇上的尚方寶劍在手,自然是不同往日。娘娘有話儘管問,我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妹妹,可曾送過太子妃小金花?」呂碧瀾問道。
寧貴妃雙眸一閃,點點頭道:「我曾經在華妃的宮中看到過,說是她家鄉的花,我十分喜歡就拿了一些放在宮中擺設。那日太子妃正巧過來請安,見了也十分喜歡,說是要拿走一些種在漪瀾殿中。我見太子妃喜歡便答應了。這有何不妥嗎?」
「翠喜,寧貴妃所言是否屬實?」呂碧瀾雙眸直視著翠喜問道。
翠喜點點頭道:「寧貴妃所言非虛。太子妃那日到寧辰宮中請安看到擺放的小金花十分喜歡便請貴妃送我們一些種在漪瀾殿中。」
「華妃,你對此又作何解釋?」呂碧瀾話鋒一轉問道。
華妃此刻已經嚇得臉色蒼白,慌忙解釋道:「皇后娘娘,那小金花的確是我家鄉的花。因為懷念家鄉便讓人在宮中栽種。後來寧貴妃來我宮中看到了便拿了一些到寧辰宮中擺放。我從不知道小金花與桐木古琴放在一塊會產生致命的毒素,我真得絲毫沒有要害太子妃之心,望皇后娘娘明查。」
「貴妃娘娘博學多才,應該知道這種稀有的小金花的氣味與桐木古琴混在一塊會在體內產生隱藏的毒素吧?」呂碧瀾問道。
寧貴妃忍不住笑出聲來,道:「皇后娘娘也太過抬舉我了,我又不是太醫怎會知道小金花的氣味與桐木古琴混在一塊會在體內產生隱藏的毒素。若是如此我也不會將小金花擺在宮內,更不會送給太子妃。」
呂碧瀾冷笑一聲,道:「你們都說與你無關,但太子妃卻的的確確是為小金花所害。本宮希望你們能給太后、皇上一個更加令人信服的答案。」
見呂碧瀾緊追不放,寧貴妃針鋒相對道:「原來皇后娘娘是懷疑我暗中加害太子妃,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太后、皇上將查案的重任交給皇后娘娘,並不是希望皇后娘娘陷害好人,放縱真兇。如果皇后娘娘沒有能力查明真相就直言相告,不要在這裡牽強附會,誣陷好人。」
寧貴妃之言直指呂碧瀾,讓她覺得十分尷尬,不由動怒道:「貴妃妹妹,本宮只是依規矩查案並沒有半點誣陷之意。莫不是你做賊心虛,所以才在這裡賊喊捉賊。」
寧貴妃絲毫未被呂碧瀾的氣勢所嚇,冷冷道:「皇后娘娘,我絲毫未有不敬之心,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一則我確實不知小金花與桐木古琴放在一起會產生毒素。再則這小金花也是從華妃那裡所得。深究下來,應該是她脫不了干係才是。」
華妃聽寧貴妃如此說,連忙撇清道:「貴妃姐姐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這是我家鄉的花我種在自己的宮中又沒有妨礙到別人。又不是我將此花送給太子妃的。論起嫌疑來,貴妃姐姐的似乎比我更大些。」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寧貴妃憤怒地打了華妃一巴掌,罵道:「你這個亂嚼舌根的人,沒有影的事你也敢在此胡言亂語,我第一個不饒你。」
「你們都給本宮安靜下來。現在案情還沒有查清,每個人都有下毒的嫌疑。誰要是胡攪蠻纏,休怪本宮不客氣。」呂碧瀾見狀大聲呵斥道。
捂著臉的華妃本欲鬧騰一番,見呂碧瀾發怒只好將委屈放在心中不敢支聲。
這時,淳貴人突然道:「其實,我覺得華妃姐姐的嫌疑最大,且不說她的宮中栽種了小金花,昨晚席間我正和太子妃攀談的時候,她的神色可疑,不僅故意讓我難堪,而且好像還故意接近太子妃的所用的茶盅。我懷疑是她在太子妃的茶盅中下了鶴淚。」
華妃聞言再也坐不住,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小賤人,平日裡見皇上多寵愛於我便心懷不滿,故意借此機會來陷害我。說什麼我在太子妃的茶盅中下了毒,我還懷疑是你藉著與太子妃親近攀談之機,趁她不注意暗中下毒的呢。」
淳貴人並不理會她,而是對著呂碧瀾繼續道:「皇后娘娘,我只是將自己的懷疑如實告知,華妃姐姐這般模樣明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希望皇后娘娘能夠明察秋毫,不要放過惡人也不要錯怪好人。」
華妃聽了淳貴人之言更加生氣,怒道:「你真是一派胡言,我為什麼要害太子妃,你這分明是要陷害我,我和你沒完。」說罷,就上前扯住淳貴人的衣襟就要打廝打她。
呂碧瀾怒道:「華妃,本宮說的話沒有聽到嗎?李嬤嬤你先將華妃請到偏殿去,以免干擾本宮查案。」
李嬤嬤帶著幾個宮女走到華妃的面前,華妃知道此刻不能再趁口舌之快,只好悻悻地隨她們離開。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呂薇突然開口說話道:「皇后娘娘,我也有一事稟告。」
呂碧瀾看了呂薇一眼,道:「呂良娣有什麼話儘管直言。」
「據我所知,龍良娣她熟知醫理,她每日都到漪瀾殿請安,為什麼她就沒有發現有不妥之處呢,還請皇后娘娘明察。」呂薇振振有詞道。
「龍良娣,那你作何解釋?」呂碧瀾問道。
蝶舞不慌不忙道:「我的確粗通醫理,那也不過是皮毛吧了。陳院判不是也是每日進宮為太子妃請脈,連他這樣的醫壇高手都渾然不覺,我這點功力又怎麼會知曉?」
呂薇卻道:「因為是外臣所以陳院判每日為太子妃請脈的時間不長。而龍姐姐就不同了,每日過去給太子妃請安都會跟她相處一段時間,我就不相信憑龍姐姐的本領會不知道。我想龍姐姐應該是故意隱而不報,存心冷眼旁觀,想看太子妃和腹中胎兒死於非命吧。」
蝶舞也不惱道:「呂良娣這話我並不敢苟同。正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相信皇后娘娘會查清真相讓別有用心之人的嘴閉上。」
呂碧瀾冷冷一笑道:「是與非本宮自然會查清,不過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疑點。呂良娣她不過是將所知之事和心中疑問提出來並沒有什麼不妥。至於真相如何,本宮想很快就會給大家一個答案。」
此刻,呂嬤嬤已經搜查完畢回來覆命。
「啟稟皇后娘娘,老奴帶著眾人搜查了各宮娘娘的住所,在寧辰宮發現了這個。」呂嬤嬤道。
「呈上來給本宮看。」呂碧瀾道。
呂嬤嬤將一個香囊遞了上去,呂碧瀾俯鼻一聞,淡淡的麝香味撲面而來。
「翠喜,這與太子妃用的香囊是否如出一轍?」呂碧瀾問道。
翠喜上前仔細端詳了一番,點點頭道:「這款式、手工的確是和太子妃所用的香囊一模一樣。」
「寧貴妃,這是怎麼一回事?」呂碧瀾將香囊丟在寧貴妃的面前,質問道。
寧貴妃拾起香囊,一臉的迷茫道:「我從未見過此物,也不知道為何會在寧辰宮出現?」
呂碧瀾挖苦道:「貴妃妹妹倒是推得一乾二淨。不過翠喜的話你也聽到了,本宮很奇怪為什麼貴妃妹妹擁有和太子妃一模一樣的香囊,裡面還有麝香。要知道這最容易引起婦人滑胎,貴妃妹妹難道不解釋一下嗎?」
寧貴妃現在才明白有人故意要陷害她,所以才布了這樣一個局,便冷笑道:「這就要問皇后娘娘了。我再說一次,我從未見過這個香囊,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寧辰宮。」
呂碧瀾將臉一沉,道:「本宮是奉太后、皇上的旨意查辦此案,不管是誰,只要是有嫌疑,本宮都仔細盤問。所以本宮希望貴妃妹妹能配合本宮,否則就休怪本宮對你不客氣了。」
「皇后娘娘,現在你要怎麼說都可以。不過我想提醒皇后娘娘的是即便這香囊是在寧辰宮發現的,但這並不能證明太子妃所用的香囊就是出自寧辰宮的。」身陷漩渦中的寧貴妃倒是處變不驚,反唇相譏道。
「是與不是,本宮自然會給你一個交待,不過本宮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本宮的提問。」呂碧瀾道。
這時站眾人後面的龍飄飄突然道:「皇后娘娘,我想您是誤會貴妃了。那香囊我曾經見過,卻不是寧貴妃所有。昨日我曾見華妃宮中的宮女小嵐偷偷將什麼東西交給寧辰宮的宮女萍兒。我便上去詢問,萍兒告訴小嵐送給了她一個香囊,那香囊的模樣正是和這個香囊一般無二。所以我想這香囊的主人應該是另有其人。」
寧貴妃感激地望著龍飄飄。雖然之前她不太喜歡龍飄飄,覺得她與宇文彬並不相配,但危難之時龍飄飄卻挺身而出幫她解了圍,讓她不禁對龍飄飄心生好感。
呂碧瀾聞言卻是秀眉一挑,道:「呂嬤嬤,去傳華妃宮中的小嵐還有寧辰宮中的萍兒到予瀾閣來,本宮有事要問她們。」
「老奴遵命。」呂嬤嬤匆匆而去。
片刻之後,小嵐與萍兒都被帶到。
呂碧瀾面色威嚴地望著她們,沉聲道:「你們知道你們犯了什麼錯嗎?」
小嵐、萍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呂碧瀾色厲內荏地望著她們,心中十分害怕,忙道:「奴婢不知道哪裡犯了錯,還望皇后娘娘開恩。」
呂碧瀾道:「只要你們如實告訴本宮你們所知道的一切,本宮自然會法外施恩。」
小嵐、萍兒拚命地點頭。
呂碧瀾拿著手中的香囊問道:「這個香囊你們可認得?」
小嵐搶先答道:「奴婢認得,那日奴婢見華妃娘娘將一個好好的香囊扔掉覺得怪可惜的,便撿了起來。想起寧辰宮的萍兒曾經和我說過她正想要一個香囊,我便拿了私下送給她。」
「是這樣的嗎?」呂碧瀾的目光投向萍兒。
萍兒點點頭道:「的確如此。奴婢與小嵐交好,私下曾和她說過如果能擁有一個主子們那樣的香囊就好了。所以那日小嵐就送了我一個,說是華妃娘娘不要的,我便收下了。因為十分喜歡所以特意將香囊藏了起來。」
「你們所言句句屬實嗎?若有虛言,本宮絕不會放過你們,知道嗎?」呂碧瀾恫嚇道。
小嵐與萍兒忙磕頭道:「就算是借奴婢們幾個膽子也不敢欺瞞皇后娘娘,我們所說的的確是句句屬實。」
「翠喜,太子妃那個香囊是從何而來?」呂碧瀾問道。
翠喜回想了一下,答道:「奴婢記起來了,那日華妃在宮中碰到太子妃,太子妃見她身上佩戴的香囊香氣怡人,便誇獎了幾句。華妃見太子妃喜歡便慷慨地將香囊送給太子妃。起初太子妃帶了幾日,後來覺得香味太濃,便將香囊擱置在梳妝台中。」
「好個華妃,真是熱心啊。」呂碧瀾雙眸中閃爍著凜冽的寒光。
「呂嬤嬤,你去把華妃請出來,好跟她們對質。」
華妃嘟嘟噥噥地走了出來,她的心情十分不好,本來以為太子妃中毒之事跟她八竿子扯不上關係,卻沒有想到也惹來一身麻煩。她恨不得此刻就到宇文桀面前哭訴,狠狠告上呂碧瀾她們一狀。
「華妃,你可知罪嗎?」呂碧瀾厲聲道。
華妃不知所云地望著呂碧瀾,道:「皇后娘娘,我已經說過了,因為那小金花是我家鄉的花,我十分喜歡就命人栽種在自己的宮裡,並沒有送給太子妃,更沒有加害太子妃的意思。還望皇后娘娘明鑒。」
呂碧瀾冷笑道:「那這個香囊又是怎麼一回事?」
華妃道:「這個香囊原本是我的,不過那日在御花園碰到太子妃,她喜歡香囊的味道,我便送給了她。這有何不妥嗎?」
呂碧瀾冷冷道:「你可知香囊中含有少量的麝香,如果長期聞識就會導致孕婦滑胎。你將這樣的香囊送給太子妃分明是想害她腹中的胎兒。」
華妃聞言大驚,她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香囊中居然有這樣的文章,忙道:「皇后娘娘,我是冤枉的。香囊是我送給太子妃的沒錯,但我不知道裡面居然含有麝香,這一定有人想陷害我。望皇后娘娘明察,為我做主啊。」
「你不知道,難道其他人知道不成。華妃,本宮勸你最好將實情說出,本宮還可以幫你向太后、皇上求情。或者你只是幫兇,真正的幕後真兇另有其人?」呂碧瀾道。
華妃大驚失色道:「皇后娘娘,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雖然我不知道她是誰,但寧貴妃的嫌疑最大。雖然我送給太子妃香囊,但小金花卻是寧貴妃送給太子妃的,她也脫不了干係。再說,我根本沒有理由要害太子妃啊——」
寧貴妃見華妃心急亂講,便斥責道:「華妃,你不要瘋狗亂咬人。宮中只有你種植小金花,你不過是借我之手將小金花送給了太子妃,再說含有麝香的香囊也是你送給太子妃的,種種跡象都表明你是加害太子妃的幕後黑手。至於加害太子妃的理由只有你自己心裡明白,不過這宮中害人從來不會需要理由。我勸你還是早些認罪為好,不要拖累了別人。」
淳貴人也道:「我覺得華妃的嫌疑最大,昨晚我明明看見她趁著太子妃不注意往她的茶中加了一點東西。」
華妃氣急敗壞地又要打淳貴人,卻被呂嬤嬤抓住她的手,道:「華妃娘娘,請你自重,否則休怪老奴不客氣了。」
華妃只好叫嚷道:「我知道你們都想害我,我要見皇上——」
呂碧瀾冷冷地望著她,道:「會讓你見皇上的,不過在此之前你要說清楚一切。」
華妃忿忿不平道:「皇后娘娘究竟要我說什麼,我真得什麼也不知道,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
「好啦,既然你如此嘴硬,也休怪本宮心狠。來人啊,先將華妃打入冷宮,派人看著她,不讓她尋死或者出現什麼意外,一切待本宮稟告了太后、皇上之後再作定奪。」呂碧瀾吩咐道。
呂碧瀾又轉首對寧貴妃道:「貴妃妹妹今天也在場,不如就同本宮一同前往也好做個證人。」
寧貴妃見呂碧瀾如此說便點點頭道:「皇后娘娘既有此意,我自是樂於奉陪。」
慈寧宮。
太后聽完呂碧瀾的稟告之後,滿臉怒容道:「真沒有想到華妃居然是蛇蠍心腸之人,暗中做了這麼多令人髮指之事。這樣的女人宮中不能再留。皇上你的意思呢?」
宇文桀沉吟半晌道:「就依母后的意思辦吧。不過寧貴妃也有失察之過,罰俸半年以儆傚尤。」
寧貴妃雖然心中不服,也只好道:「臣妾多謝皇上。」
呂碧瀾圓場道:「皇上,貴妃妹妹這也是無心之失,就不要怪罪她了。」
宇文桀道:「朕也是想提醒她今後要萬事小心。這次查案辛苦皇后了。太子妃那邊還要勞煩皇后多上點心。」宇文桀對呂碧瀾還是十分相信與倚重的。
寧貴妃雖然心中不悅,口中卻道:「臣妾今後一定會引以為鑒的。」
「太后,目前臣妾已經將華妃打入冷宮,之後要如何處置請太后示下。」呂碧瀾請示道。
太后雙眸現出肅殺之色,道:「哀家最不願看到血腥,不過這樣的人留在宮中實在是一個禍害,哀家也想殺雞儆猴以儆傚尤,讓宮裡的人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所以哀家的意思是白綾賜死。皇上不會捨不得吧?」
宇文桀面無表情道:「一切按母后的意思辦,兒臣沒有異議。」
太后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道:「既然皇上都同意,皇后你就差人去辦吧。」
「臣妾遵命。」呂碧瀾道。
冷宮。
呂嬤嬤手持三尺白綾面無表情地來到華妃的面前,冷冷道:「華妃聽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華妃蛇蠍心腸居然想謀害太子妃和未出世的皇太孫,特賜三尺白綾以謝其罪。欽此。」
華妃聞言大驚失色,她原本希望能夠面見宇文桀陳述她的冤情救她出囹圄,卻沒有想到等來是一紙賜死詔書。
華妃歇斯底里地叫嚷道:「你們這些挨千刀的,一定是你們想害我。我要見皇上——」
呂嬤嬤不為所動,道:「華妃娘娘,你就死了這份心吧。賜死是太后和皇上的意思,你就好好上路吧。」
華妃的雙眸中顯現出驚恐的神色,她沒有想到她會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賜死,她大聲叫嚷道:「我知道一定是皇后還有寧貴妃她們見皇上寵愛我所以設下這個局來陷害我,我要見皇上——」
呂嬤嬤卻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冷冷道:「華妃娘娘,你就省省心吧。奴婢這就送你上路。」
她給身旁的宮女遞了個眼色,兩個身材彪壯的宮女走了上來,按住華妃的手將白綾繞住華妃的脖子,然後一用力,華妃因為呼吸困難而拚命地掙扎,不過卻無法掙脫她們的制衡,很快她的手腳慢慢不再動彈,直至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呂嬤嬤上前一探華妃的氣息,點點頭道:「華妃娘娘已經歸天了,我們回去向皇后娘娘覆命吧。」
很快華妃的死訊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寧貴妃恨恨道:「這個該死的東西死了也好,免得活著亂咬人。」她沒有忘記華妃今日要將她牽扯進來的情景。
一旁的龍飄飄柔聲道:「貴妃娘娘,現在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不就不必為此氣惱了。我覺得我們更應該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辦?畢竟這次是險象環生,幾乎就要著了別人的道。」
寧貴妃點點頭道:「這次如果不是多虧了你恐怕本宮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那個萍兒是不能再留在寧辰宮了,本宮不需要這樣麻煩的人。」
「我覺得不如將萍兒交給皇后娘娘處置,一則可以顯示貴妃您心中無鬼,二則也可以免落人口實。」龍飄飄道。
「還是飄飄你深思熟慮,本宮相信你以後一定可以成為本宮的好幫手的。」寧貴妃經此一劫對龍飄飄好感頓生,將她視為心腹。
「貴妃娘娘可曾想過是誰要害太子妃和她腹中的胎兒?」龍飄飄道。
寧貴妃秀眉一挑,道:「你也覺得華妃是被人冤枉的?」
龍飄飄點點頭道:「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雖然一切證據都指向華妃,但我實在不明白她如此做的原因。」
寧貴妃冷哼一聲,道:「這宮中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或許太子妃中毒一事的確與華妃無關,可是誰又會在意這些。重要的是現在華妃出面了結了這些事。替罪羊也好真兇也罷,這件事總算是落下帷幕。不過本宮卻通過這件事明白有人在背後對本宮使壞。皇上已經下旨對本宮罰俸半年,這一定令欲害本宮之人十分高興。現在皇上寵愛的華妃已除,本宮也不討皇上、太后的喜歡,你覺得這宮中最大得益的人是誰?」
龍飄飄雙眸一轉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皇后娘娘,因為只有她才能從此次事件中受益。」
寧貴妃對龍飄飄的敏銳很是欣賞,道:「本宮願聞其詳。」
「太子妃懷孕無疑對龍良娣還有呂良娣的威脅最大,龍良娣因為有太子的寵愛還好,呂良娣卻是不受待見。一旦太子妃生下皇太孫只會讓呂良娣的地位更加不穩。作為呂良娣的姑母,皇后娘娘自然會替她考慮。還有如果能夠藉機剷除華妃還有貴妃娘娘,皇后娘娘只會更加滿意。不過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罷了。」
寧貴妃點點頭道:「飄飄,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雖然本宮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以皇后的為人能做出此等事來,本宮覺得一點都不奇怪。」
龍飄飄奇道:「皇后娘娘素以賢良淑德聞名於朝野,剛才的那些我也只不過是自己的推斷與猜測罷了,難道皇后娘娘真的是一個城府極深之人?」
寧貴妃冷笑道:「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不是當年本宮受過她的暗招,或許此刻還被她的假面具所蒙蔽。不過比起當年的上官皇后來說,本宮至少保住了這條命,上官皇后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龍飄飄聞言吃了一驚道:「難道當年上官皇后不是得病死的嗎?」
寧貴妃的臉上顯現出高深莫測的表情,「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本宮一直覺得上官皇后的死與皇后有關。不過這一切到目前為止也只不過是本宮的猜測吧,皇上和太后是不會輕易相信的。就像此次,如果不是你發現那香囊是小嵐偷偷拿給萍兒的,不然的話香囊再加上小金花的事本宮怕是有嘴也說不清,這就是皇后的手段。」
「那貴妃娘娘可曾想過今後要怎麼辦?要知道若是皇后此計不成還會再生計謀加害貴妃娘娘的。」龍飄飄不無擔心道。
「你放心,本宮不會那麼容易就被皇后所打敗的。」寧貴妃似乎胸有成竹。
「那就好,我就可以放心。」龍飄飄道。
「飄飄,你放心又本宮在的一天就沒有人敢動你與四皇子一根毫毛。」寧貴妃自信滿滿道。
儲秀宮。
呂嬤嬤滿面笑容地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此次雖然沒有能將寧貴妃也拖入這趟渾水中,但終歸是讓那個討厭的華妃還有太子妃都受到了損傷,可謂是一箭雙鵰啊。」
呂碧瀾的臉上卻沒有半點歡喜的表情,斥責道:「呂嬤嬤,你跟在本宮的身邊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這般沉不住氣。有什麼好高興的,太子妃還有她腹中的胎兒還不是好端端的,寧貴妃那個賤人也還不是安然無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呂嬤嬤忙跪地自責道:「都是老奴辦事不利,才會使此事出了紕漏未能達成皇后娘娘的心願,望皇后娘娘責罰。」
呂碧瀾卻是微微一笑,伸手扶起呂嬤嬤道:「本宮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主要是最近事事不順所以本宮才會有些煩躁,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呂嬤嬤忙道:「是老奴沒有體會皇后娘娘的心情,不過請皇后放心,老奴會把一切事都料理好,幫皇后娘娘除去心頭之患。」
呂碧瀾感動地拍拍呂嬤嬤的手道:「這些多虧有你在本宮的身邊,陪本宮度過了這麼多風風雨雨,比本宮的親弟弟、親侄女還要貼心。這次雖然未能達到本宮預期的目標,但一切還算順利。至少令寧貴妃受到太后、皇上的猜忌,太子妃和她腹中的胎兒也受到損傷,那個討厭的華妃也成為替罪羊,一切事情就這麼了結吧。」
「那太子妃和她腹中的胎兒?」呂嬤嬤問道。
「經過這件事之後,宮中上下都會成為驚弓之鳥,東宮那邊也會加強防備,若是在此時下手恐怕只會打草驚蛇。反正離太子妃生產還有一段時間,我們還有機會下手,不過要更加小心才是。」
呂嬤嬤點點頭道:「皇后娘娘說的是,不過如陳院判所言,現在太子妃和她腹中的胎兒都受到了損傷,情況不是很好,或許根本不用我們動手,太子妃和她腹中的胎兒也活不了多久。」
呂碧瀾冷笑道:「希望如此吧。不過這次薇兒這個傻丫頭還是一點沒變,想陷害那個龍紫萱。可是她不知道那個龍紫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以後她和她的那個哥哥龍君悅會是本宮難纏的對手。」
呂嬤嬤道:「其實這次我們也會有機會陷害龍良娣,老奴不明白為什麼皇后娘娘會手下留情,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們的把柄落在在龍君悅手中。不過據老奴所知,魏王已經將皇上交給他的三個人秘密處決了。這樣一來,我們也沒有必要懼怕他們什麼,畢竟皇上更相信的是皇后娘娘您。」
「本宮並不是懼怕龍君悅他們,不過本宮有自己的盤算。現在太子對那龍良娣可謂是情有獨鍾,若是此時本宮加害龍良娣,太子必定遷怒於本宮,這並不是本宮希望看到了。正所謂來日方長,本宮自有辦法對付他們。」呂碧瀾似乎成竹在胸。
「是啊,這麼多年皇后娘娘在太子身上花了那麼多心思,自然要萬分小心。不過依老奴之見,太子對皇后娘娘可是敬重有加,不像那個長韻公主總是對娘娘您心懷芥蒂。好在她也要遠嫁寧國,娘娘您也少了一個麻煩。」呂嬤嬤道。
「長韻是個精靈鬼,她留在太子與皇上的身邊總是個隱患,好在她不日就要嫁往寧國,一切都會按照本宮的計劃進行。」呂碧瀾道。
「不是老奴吹噓,皇后娘娘您的智慧與心機恐怕連皇上也要望塵莫及。」呂嬤嬤恭維道。
呂碧瀾笑道:「你這老嘴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甜了。其實你並不瞭解皇上,他不會介意那些小事,所以當初密嬪死了也好還是今天的華妃他都不會放在心上,但若是有人要奪他的權卻是萬萬不能。我們只要記住這個底線就好。不過皇上再強也有百年歸老的一日,只要太子的心在本宮這,本宮就會始終是這個皇宮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