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宮卷 第一百七十一節滑胎驚雲(3) 文 / 朱七七
第一百七十一節滑胎驚雲（3）
「啟稟太后，微臣費盡心力，總算不負聖命，現在已經將太子妃的情況穩定下來，不過腹中胎兒能否保住還要看太子妃自身的體質。」陳院判稟告道。
這一夜他與眾太醫不眠不休總算是暫保薛妍與腹中胎兒無事，不過這毒來得蹊蹺兇猛，要確保腹中胎兒萬無一失，他還沒有這樣的把握。
「陳院判，你的意思是不能確保哀家的皇太孫萬無一失？」太后焦急地問道。
「啟稟太后，從太子妃的脈象來看，這毒來得十分蹊蹺兇猛，似乎不是由一種毒藥而是數種毒藥並發引起的。好在太子妃的身體還算健壯，所以腹中胎兒一時半會還算平安。不過微臣所用的解毒湯藥尚未能將太子妃體內的餘毒都除清，所以腹中胎兒還存在危險。」陳院判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陳院判，哀家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確保太子妃和腹中胎兒的萬無一失。」太后的聲音充滿了威嚴。
「微臣一定盡力而為。」陳院判顯得十分疲憊。
「陳院判，太子妃她到底中的是什麼毒？」呂碧瀾問道。
「說來慚愧，微臣還不知道太子妃中的是什麼毒。所以微臣只好用宮中珍藏多年的解毒聖品千年雪蓮來為太子妃解毒。所幸千年雪蓮療效不凡，已經解了太子妃所中之毒，不過毒藥對太子妃還有腹中胎兒的損傷都很大，所以微臣還沒有把握確保太子妃腹中胎兒平安無事。但如果能夠弄清太子妃中的是什麼毒，微臣也好對症下藥，便多一份把握。」陳院判如實相告道。
太后點點頭，道：「此次太子妃中毒來得十分蹊蹺，哀家和皇上都決定要徹查清楚。皇后，你派人隨陳院判到東宮太子妃的寢殿仔細查看一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呂碧瀾道：「臣妾明白。」
「昨夜因為太子妃莫名中毒，所以哀家將參加晚宴之人都留了下來。哀家已經和皇上商議過了，讓皇后查辦此事。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任何人都不准離開予瀾閣。」往日慈祥的太后此刻也變得十分嚴厲肅殺起來。
已經在予瀾閣呆了一晚的華妃忍不住低聲抱怨道：「又不是我下的毒，為什麼要讓我一直待在予瀾殿？按我說，只要查他們東宮的人還有御膳房、予瀾閣的太監、宮女不就行了。我們這些人害太子妃做什麼？」
華妃的話飄到淳貴人的耳朵裡，她便趁機譏諷道：「又不是你做的，你怕什麼？莫不是華妃姐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華妃被淳貴人一激，忍不住大聲道：「誰不知道昨晚太子妃正是和你說話的時候才中的毒，你也脫了了干係。」
太后、呂碧瀾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呂碧瀾斥責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們還在這裡嚼舌根。是否有害過太子妃要經過本宮的調查之後才會知曉。如果有人再這般大呼小叫的休怪本宮以宮規處置。」
寧貴妃對呂碧瀾的做派卻十分不屑，她對太后道：「太后，太子妃出了這樣的事，我等自是責無旁貸。不過今日是魏王離京的日子，臣妾能否出宮送他一程。」
昨夜薛妍中毒之後，高逸就先行告辭了。今日他就要帶著隨從離開京城前往寧國。
「雖然哀家說過在查清真相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予瀾閣，不過貴妃所言卻也合情合理。好吧，貴妃速去速回，以免耽誤皇后查案的進程。」太后道。
寧貴妃喜道：「多謝太后。」
「好啦，哀家也要去佛前敬一炷香保佑太子妃平安度過此劫，保佑哀家的皇太孫安然無恙。皇后，這裡的一切就交給你了。」太后轉首向呂碧瀾囑咐道。
「好吧，」「太后，你老人家放心，臣妾一定會給您與皇上一個滿意的答案。」呂碧瀾保證道。
「太后，韻兒陪你一起去。」長韻公主也十分擔心薛妍和腹中胎兒的安危便道。
太后疲憊地點點頭，便在長韻公主的攙扶下到佛堂去了。
太后她們離去後，呂碧瀾凌厲的目光掃過座下的眾人，似乎要各人的臉上發現出什麼端倪。
「各位妹妹，還有龍良娣，呂良娣，龍姑娘，本宮是奉太后之命調查太子妃中毒的真相。如果有怠慢不敬之處還請你們海涵。不過既然太后、皇上將這樣的重任交到本宮的手上，本宮就要秉公處理，絕不手軟。」呂碧瀾言辭威嚴。
華妃道：「皇后娘娘，我覺得應該先從御膳房還有昨夜負責茶水服侍的予瀾閣的太監、宮女查起。說不定就是他們其中的什麼人投了毒想害太子妃。」
呂碧瀾微微一笑，道：「華妃妹妹倒是心急。本宮已經吩咐呂嬤嬤將昨夜負責晚宴的予瀾閣的太監、宮女還有御膳房的太監、廚子們都傳上來。」
不一會，宮女、太監們站了一排，聽候呂碧瀾的吩咐。
「劉管事，今晚御膳房的菜你們都按規矩試過了嗎？」呂碧瀾沉聲道。
御膳房的劉管事畢恭畢敬道：「回稟皇后娘娘，奴才們都是嚴格按照宮裡的規矩辦事的。每道菜端上來給主子品嚐之前，都有讓專門試菜的太監試過。」
「那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呂碧瀾問道。
「皇后娘娘，因為是給太后、皇上、皇后還有主子們準備的晚宴，所以奴才們格外小心，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劉管事如實稟告道。
「那今晚是誰伺候茶水的？」呂碧瀾又問道。
管事章嬤嬤忙道：「今晚是奴婢領著予瀾閣的宮女們在這裡伺候。因為太子妃不能飲酒，奴婢們特意按照太醫的吩咐給太子妃準備了人參茶。」
「那是誰負責為太子妃斟茶遞水的？」呂碧瀾問得十分仔細。
章嬤嬤道：「因為太子妃懷孕的緣故，這些事都是由太子妃身邊的翠喜親自服侍的。」
呂碧瀾雙眸一轉道：「呂嬤嬤，去把翠喜給本宮傳來。」
片刻之後，翠喜來人，臉上卻難掩焦慮之色。
「太子妃那邊的情況如何？」呂碧瀾問道。
昨夜薛妍已經被抬回東宮漪瀾殿救治，宇文輝始終陪伴在她的身旁。
「啟稟皇后娘娘，太子妃已經服了陳院判開的藥，現在情況有所好轉。不過據陳院判說能否保住腹中的胎兒關鍵要看這幾天的情況而定。」翠喜帶著嗚咽聲稟告道。
「翠喜，這幾日，太子妃的身體可好，是否有過腹痛或者不適的症狀？」呂碧瀾問道。
翠喜搖了搖頭，道：「太子妃這幾日都挺好的，吃得飽，睡得香，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那昨晚太子妃所用的茶水都是你服侍的？」呂碧瀾繼續問道。
「茶水是章嬤嬤她們準備好的，我怕她們笨手苯腳，便由我自己來服侍太子妃。」翠喜道。
「陳院判說太子妃中了毒，你可知這毒是從何而來的？」呂碧瀾直視著翠喜的雙眸一字一句地道。
翠喜被呂碧瀾這一問，慌忙道：「奴婢也不知道太子妃怎麼就中了毒，還望皇后娘娘給我們太子妃做主。」
呂碧瀾面色一緩，道：「本宮也知道你對太子妃是忠心耿耿，不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但事關重大，本宮不得不問個清楚明白。對了，太子妃最近吃些什麼，用過些什麼，平日裡與誰接觸最多？」
「太子妃自從懷有身孕之後，胃口不是很好，每日用的飯菜不多，都是御膳房按照太醫院交待的食譜來做的，用的還是往日裡的東西。至於接觸最多的應該是每日來給她請安的龍良娣。」翠喜道。
「龍良娣給太子妃請安的時候是否有帶什麼東西給太子妃嗎？」呂碧瀾別有用心地問道。
「龍良娣時常會作些可口點心給太子妃品嚐。太子妃十分喜歡，會吃上一兩塊。」翠喜道。
「本宮明白了。呂嬤嬤，你隨翠喜去東宮將點心送去給陳院判檢驗，看是否有毒？」呂碧瀾吩咐道。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蝶舞，蝶舞從容地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我也正有此意，否則若是被有心人栽贓，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過我有一事不明，正如陳院判所言，平日他為太子妃請脈之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很顯然太子妃是在昨晚的宴會上才中的毒，如此一來似乎和我做的點心扯不上關係。」
薛妍中毒之事也很讓蝶舞驚訝，是誰敢在晚宴之上明目張膽地要害薛妍，一時半會她還未能理出頭緒。沒有想到呂碧瀾很快就將矛頭又指向了她，但蝶舞並不擔心。一則她從未有過害薛妍之心，更未下過毒；再則呂碧瀾還有把柄握在龍君悅和她的手中，她想呂碧瀾還不至於弄個魚死網破。
呂碧瀾秀眉一挑，道：「龍良娣，在事情未查清之前任何人都有下毒的嫌疑。本宮現在是按規矩辦事，請龍良娣不要放在心上。」
蝶舞莞爾一笑道：「皇后娘娘辦事最是公正，我和哥哥都相信娘娘不會錯怪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