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宮卷 第一百五十六節各自心思(2) 文 / 朱七七
第一百五十六節各自心思(2)
「小姐,你還是早點安歇吧。太子今晚留宿在龍良娣那,怕是不會過來了。」面對怒意沖沖的呂薇,綠柳勸道。
「啪」的一聲,呂薇將一個茶盅狠狠地摔到地上。
她真是氣死了。今天進宮原本想向呂碧瀾哭訴一番,爭取她的支持給薛妍一點顏色瞧瞧,卻沒有想到呂碧瀾倒是把她狠狠教訓了一番,讓她感到十分委屈。回到東宮之後,呂薇便期盼著宇文輝今晚能到她的東苑,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更派人去請宇文輝。卻沒有想到龍紫萱那個狐狸精比她先一步裝病讓宇文輝到了她的房中,讓她的希望又落了空,她真是恨啊。
「綠柳,你跟我到西苑去,我倒要看看那個狐狸精是怎麼迷惑太子的。」呂薇怒道。
綠柳連忙勸道:「小姐,你不要氣糊塗了。今天皇后娘娘還交待你要萬事忍耐,你若是此刻前去鬧騰開去只怕是會惹來宮中非議,不如先暫且忍耐到明日再作打算。」
「我倒是想萬事忍耐,可是那個狐狸精卻爬到我頭上去了。薛妍是太子妃也就罷了,那龍紫萱與我同為良娣,憑什麼她今晚得到太子的寵幸,她這分明是想佔我的風頭,想搶到我前面去,給我個下馬威。這龍紫萱我怎麼看都跟那個該死的蕭蝶舞一個德性,真是讓人討厭。」
「小姐,先忍一時之氣,那龍紫萱再得寵也不過是個降將之妹,又怎能與出身高貴的你相提並論。還是聽從皇后娘娘之言,從長計議才是。再說昨夜小姐已經鬧過一出,若是今晚再依葫蘆畫瓢豈不是會讓太子心生嫌隙。」綠柳倒是個識大體的丫鬟。
聽綠柳這麼一說,呂薇的氣也消了不少,恨恨道:「反正今後我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呂薇這廂生著悶氣,那邊她的爹爹呂廣維也是獨自一人在喝悶酒。
今天終於見到了傳說中與蝶舞十分相像的龍紫萱。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過蝶舞的屍體,他就會認定眼前的龍紫萱是蝶舞死而復生。外人都道他生性凶殘,脾氣粗暴,可是面對蝶舞他就猶如百煉鋼化作繞指柔,滿懷著一腔柔情,連糟糠之妻都可以棄之不理。可惜造化弄人,他與蝶舞似乎總是擦肩而過。前面是宇文桀橫刀奪愛,後面是宇文輝娶得佳人,而他所能做只是一個人躲在無人之處喝悶酒。這還是當年叱吒風雲的呂廣維嗎?想到此處,他的心愈發鬱悶。
「呂侍郎,借酒消愁愁更愁,如果不介意的話,讓我陪你一起喝這杯酒。」一位身著斗篷的女子脫下了她的頭罩,笑道。
呂廣維定睛一看,吃了一驚道:「寧貴妃大駕光臨真是令微臣大吃一驚。」
「難道呂侍郎希望見到是皇后娘娘?」寧貴妃脫下斗篷,自顧自地坐在呂廣維的對面。
「寧貴妃深夜獨自來此不是未來調侃微臣嗎?」呂廣維自嘲道。
寧貴妃為呂廣維斟滿了一杯酒,然後笑靨如花地遞給他,道:「呂侍郎,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本宮卻覺得我們有相同的目標與願望。」
呂廣維也不客氣,一把接過寧貴妃遞來的美酒一飲而盡,道:「微臣是個粗人,貴妃有話不凡直說。」
寧貴妃直視著呂廣維的雙眸,一字一句道:「呂侍郎雖然貴為國舅,但很多事情卻不盡如意。皇上對你並非全心以待,皇后娘娘也另有打算,其實呂侍郎說起來只不過是個可憐人吧了。」
寧貴妃犀利的話語刺激了呂廣維半醉的神經,他騰地一下站起來,指著寧貴妃的鼻子,挖苦道:「貴妃娘娘說的沒錯,我呂廣維不過是一個任人擺佈的可憐人吧了。而你貴妃娘娘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貴為寧國公主卻屈居我姐姐之下,皇上對你也是冷淡以對,至於四皇子更是不可能成為他日的皇上。這樣說來,更可憐的是貴妃娘娘你才是。」
寧貴妃並沒有生氣,反而笑吟吟地鼓掌道:「呂侍郎果然是個人才,分析地絲絲入扣。沒錯,本宮並不是皇上所愛之人,但你姐姐皇后娘娘也非皇上心尖上的人。至於彬兒,他與太子同為皇上的子嗣,他日能否繼承大統卻也未可知。就這一點而言,呂侍郎是否言之過早了。」
「貴妃娘娘護犢之心微臣可以理解,不過太子深得朝臣們的擁護,又有士林領袖薛太傅作他的岳父,微臣雖不才但也會效忠太子,所以四皇子想取而代之恐怕是困難重重。」呂廣維此時的酒已經醒了大半。
「所以我希望得到呂侍郎的幫助。」寧貴妃直言不諱。
呂廣維對寧貴妃的表白感到少許驚訝,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道:「貴妃娘娘是否喝醉了?如你所說,皇后娘娘是微臣的親姐姐,太子他又是微臣的乘龍快婿,微臣沒有道理胳膊肘往外扭去幫外人。」
寧貴妃微微一笑道:「他們是你的親人沒錯,但本宮相信在呂侍郎的心中,他們並沒有一個人的份量重。」
「是誰?」呂廣維警覺地問道。
「如果本宮沒有猜錯,就是原來皇上寵愛的蝶嬪娘娘。」寧貴妃緩緩道。
呂廣維不說話,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說起來,這也怪皇上,宮中那麼多嬪妃他不喜歡卻偏偏喜歡上了你最心愛的小妾,這橫刀奪愛之仇也只有你呂侍郎能忍得下,要換了別人恐怕早就反了。」寧貴妃繼續道。
呂廣維聞言,冷冷道:「貴妃娘娘,你雖然身份高貴,但剛才之言卻是罪犯謀逆,請貴妃娘娘慎言。」
寧貴妃哈哈大笑道:「本宮原以為呂侍郎是位敢作敢當的英雄卻沒有想到是依附在皇上皇后羽翼下的雛鷹,成不了大器。」
呂廣維聞言,雙眸一瞪,怒道:「貴妃娘娘,微臣醉了,恕不奉陪。」
說罷就要轉身離去。
寧貴妃也不氣惱,淡淡道:「如果呂侍郎不想得到龍良娣,這就可以轉身離開,不過不要後悔。」
呂廣維一愣,停在原處,問道:「貴妃此言何意?」
「如果呂侍郎肯助本宮一臂之力,本宮定然幫你得償所願,不僅抱得美人歸,還會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寧貴妃信誓旦旦道。
呂廣維沉思半晌,默默地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寧貴妃,一杯則拿在自己的手中,道:「承蒙貴妃娘娘不棄,如果你能兌現承諾,我呂廣維願為貴妃與四皇子萬死不辭。」
寧貴妃微笑地點點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翌日清晨。
蝶舞親自服侍宇文輝更衣梳洗。
「這些小事讓宮女來做就好了。」宇文輝憐愛道。
蝶舞搖了搖頭,道:「服侍太子是我的本分,我豈敢假手於人?」
「蝶舞,我雖貴為太子,但在你的面前我只是你的相公,所以你不必處處以我為尊。」宇文輝道。
「那我不可敢,否則若是有一天太子嫌棄我服侍地不好,豈不是要將我打入冷宮?」蝶舞調侃道。
「蝶舞,即便他日我登基後有後宮三千,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不會改變的。」宇文輝正色道。
「好啦,人家只是說笑罷,太子不要當真。」蝶舞笑道。
宇文輝被蝶舞燦爛的笑容所吸引,拿起案上的毛筆道:「古人畫眉為樂,今日我也要東施效顰一番。」
蝶舞不好意思道:「太子,畫眉是我們女子之事,怎好有勞太子大駕,這若是傳揚出去,外人豈不是要怪罪我不知禮數。」
宇文輝笑道:「蝶舞,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迂腐。這是我們房內之事,外人有豈會知曉。再說,人生最快樂的事莫過於為心愛之人畫眉,你就讓我得償所願吧。」
見宇文輝如此堅持,蝶舞只好靜靜地坐在那任憑宇文輝畫眉。宇文輝畫得十分仔細,蝶舞原來的柳葉眉就十分好看,被宇文輝這麼一畫就更加漂亮。
「畫好了,你滿意嗎?」宇文輝問道。
蝶舞望著鏡中的自己,笑意盈盈,不禁有些呆了,她自己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看到自己發自內心的微笑。難道這全是因為宇文輝?
正在此時,小蕊在門外稟告道:「小姐,太子妃前來探望。」
蝶舞聞言連忙整理衣襟,宇文輝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那麼緊張。」
正說著,薛妍走來進來,見到宇文輝也在,便笑道:「臣妾還以為太子上朝去了,卻不想還在妹妹這,倒是唐突了。」
宇文輝道:「我過一會便會進宮去。太子妃來此不知所為何事?」
薛妍笑吟吟道:「昨日聽聞妹妹身體不適,本欲過來探望,後來得知太子過來西苑,便想等到今早再來探望。」
「多謝太子妃惦念,我只是有些疲乏,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蝶舞道。
「看來太子才是一劑良藥。」薛妍含笑道。
「太子妃說笑了。」蝶舞含羞道。
「既然妹妹沒事,我正想在漪瀾殿設宴與你和呂妹妹小聚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薛妍出言相邀道。
「太子妃相邀豈有不去之理。」蝶舞不管這是不是鴻門宴都會欣然赴宴。
宇文輝道:「太子妃想得果然周到,你們三人是該多親近親近。我會在宮中陪太后用完晚膳之後再回來,你們盡可盡興。」
薛妍道:「太子放心,兩位妹妹就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