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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東宮卷 第一百五十七節各自心思(3) 文 / 朱七七

    第一百五十七節各自心思(3)

    漪瀾殿。

    薛妍、呂薇、蝶舞圍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我未來京城之前就聽聞太子妃的賢名,百聞不如一見,怪不得會是皇上欽點的太子妃。」呂薇話中帶酸道。

    薛妍微微一笑道:「呂妹妹抬愛了,我哪有什麼賢名,不過是愛看些詩書吧了。不像呂妹妹生在尚武之家,為人處世處處露著一股英氣。」

    蝶舞聞言不由得唇角一翹,卻被呂薇瞧見,不客氣道:「龍妹妹有什麼好笑之事也不妨拿出來說說。」

    「呂姐姐多心了,紫萱只是覺得與兩位姐姐相比,紫萱實在不值一提,日後還有很多地方要向兩位姐姐請教。」蝶舞謙遜道。

    呂薇本來想給蝶舞一個難堪,見她如此謙遜,繼續挖苦道:「龍妹妹太過自謙了,誰不在知道太子還未選妃前就經常到龍府做客,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還是龍妹妹深藏不露,我和太子妃哪敢相提並論。」

    蝶舞笑道:「呂姐姐,莫要誤會了,只因哥哥與太子交好,故而太子才會登門拜訪。若論起親疏遠近來,又有誰比得上你呂姐姐自幼與太子青梅竹馬的。」

    呂薇聞言嘴角一翹道:「這是當然,我自幼就與太子哥哥相識,說不上青梅竹馬,也算是兩小無猜,這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蝶舞冷眼旁觀薛妍,見她並未流露不悅之色,便道:「呂姐姐說的是,不過太子妃還算是太子的師妹呢。」

    「龍妹妹言過了,我爹爹只不過是奉旨教導太子,說是師傅更是臣子,師妹二字我又怎麼敢當。」薛妍很有分寸。

    「對了,龍妹妹,有一事我不知當問不當問?」呂薇想起昨夜之事便欲羞辱蝶舞。

    「呂姐姐請講。」蝶舞道。

    「皇上以前的蝶嬪曾經是我的姨娘,所以我也算是相識。如今仔細瞧來,龍妹妹似乎與蝶嬪長得一般無二,讓我難分伯仲啊。」呂薇話中有話道。

    蝶舞微微一笑,道:「是嗎?這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湊巧之事。太子初見我之時也曾將我誤認為蝶嬪,不過後來就不再有此疑問。」

    「那個蝶嬪長得十分妖媚,不單是我爹爹,就連皇上也被她迷得團團轉。可惜她有一副蛇蠍心腸,因為爭寵下手毒害了密嬪而葬身火海。龍妹妹切記勿要重蹈覆轍哦。」呂薇別有用意道。

    「呂姐姐的話,紫萱記下了。」蝶舞並不動氣。

    「好啦,今日是我們姐妹小聚,就不要說那些陳年舊事。翠喜,把我給兩位妹妹準備的禮物拿上來。」薛妍圓場道。

    翠喜從殿內拿出一個圓盤,上面盛放著一支金釵和一塊玉珮。

    「我從娘家帶了一支金釵和一塊玉珮想送給二位妹妹,你們喜歡什麼就拿什麼吧。」薛妍道。

    「多謝太子妃。」蝶舞、呂薇道。

    蝶舞仔細端詳這兩件禮物,金釵的製作精美,是用上好的紫金打造而成,並鑲有寶石珍珠,十分名貴。玉珮色澤圓潤,是用上乘的和田玉雕刻而成,雕工精美,價值連城。

    她冷眼旁觀見呂薇的眼睛一直盯著那隻金釵,便知她心屬此物,便道:「還是系那個請呂姐姐先選吧。」

    呂薇本想拿起那隻金釵,但轉念一想,在人前如今心急未免被人笑話,便故作大度道:「我位份在龍妹妹之前,還是讓妹妹先選吧。」

    呂薇、蝶舞同被宇文桀冊封為太子良娣,並無大小之分,呂薇如此說分明是想占蝶舞的便宜。蝶舞卻未點破,笑道:「呂姐姐既然如此大度,妹妹就卻之不恭了。」

    她先拿起金釵看來看,瞟見呂薇的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心中暗笑,又拿起玉珮仔細端詳了片刻,歎道:「太子妃的禮物都十分精美,讓人愛不釋手,難以取捨。俗話說得好,君子不奪人所好,太子妃的美意紫萱心領了。」

    「龍妹妹不必客氣,只可惜我只備下了這兩份禮物,否則就都送給龍妹妹好了。」薛妍笑道。

    「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呂姐姐花容月貌最配那隻金釵了,而我素喜淡雅,這塊玉珮我就笑納了。」蝶舞道。

    「看來龍妹妹還是有些眼光。」呂薇原本擔心蝶舞會選走金釵,卻沒有想到她拱手將此物讓給了自己還算識時務。

    三人又說說笑笑,待到掌燈時分便散了。

    回到西苑,小蕊忍不住問道:「小姐,剛為什麼會如呂良娣所願,將那隻金釵讓給她,這不是讓她太得意了嗎?」

    蝶舞笑道:「既然她喜歡那黃白之物讓給她又如何?如果為了這點東西讓她再大肆發威,豈不是讓他人高興了。」

    「小姐的意思是太子妃故意借送禮之機想挑撥你與呂良娣之間的關係?」小蕊問道。

    「太子妃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否則當初皇上就不會執意立她為太子妃。」蝶舞道。

    「那如此一來東宮豈不是愈加熱鬧了,會不會妨礙你與將軍的計劃?」小蕊擔心地問道。

    蝶舞用手劃過銅盆中水面,道:「就像這一盆清水,平時覺得波瀾不驚,一旦有一點波瀾它就有可能變成驚濤駭浪。只有亂中取勝,我們才有必勝的把握。」

    「太子駕到。」小元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蝶舞帶著小蕊跪下迎駕道:「臣妾紫萱參見太子。」

    宇文輝面帶微笑走了進來,上前將蝶舞扶起道:「以後我們之間不必如此多禮。」

    蝶舞搖了搖頭,道:「臣妾不敢,太子可是一國的儲君,臣妾不能亂了宮中的規矩。」

    「我不是和你說過,私底下只有我們二人的時候,我就只是你的相公,你就是我的妻子,如果你還執著於那些繁文縟節,我可要生氣了。」宇文輝故作生氣狀道。

    蝶舞見狀笑道:「那我不叫你太子,又要如何稱呼你?難道如當年在江南一般稱呼你為文公子?」

    宇文輝輕輕環抱住蝶舞的腰間,柔聲道:「以後只有我們二人的時候,你就喚我住『輝』,我就叫你『蝶兒』如何?」

    蝶舞有些恍惚,此情此景似乎讓回憶起過去她與蕭晨然相處的時光。那時的蕭晨然也是對她呵護備至,關懷入微。

    見蝶舞許久沒有回應,宇文輝還以為她不好意思,便道:「如果你覺得不習慣,也可以不這樣稱呼。」

    「誰說我不願意了,輝。」蝶舞道。

    宇文輝聞言喜上眉梢,道:「你真得願意嗎?」

    蝶舞認真道:「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妻子了,當然願意了。」

    「那好。我以後每天晚上都賴在這裡不走,你可不要趕我啊。」宇文輝笑道。雖然昨晚他只是與蝶舞相擁而臥,但這已是他目前最大的滿足。雖然心中渴望得到蝶舞的人,但他希望得到蝶舞的心,他不願意操之過急,他想等待蝶舞真正願意將自己交託給他的那一日。

    蝶舞聞言卻沒有說話。

    宇文輝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問道:「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不喜歡我留在西苑嗎?」

    蝶舞搖了搖頭,道:「輝,我當然希望能夠夜夜與你相伴。但你畢竟是太子,也是太子妃、呂良娣的夫婿,若是你夜夜陪我,她們會作何感想,太后、皇上、皇后會作何感想。」

    宇文輝也變得沉默起來。蝶舞所說句句屬實,他只顧自己的感受卻未想到蝶舞的處境。不過要讓他勉強與薛妍、呂薇她們在一起確實讓他有些為難。

    蝶舞見宇文輝默不作聲,便道:「輝,難道是我說錯話讓你不高興了嗎?」

    宇文輝搖了搖頭,道:「蝶兒,你說的沒錯。我只顧到自己的感受,卻沒有顧及到你,是我疏忽了。」

    「輝,我剛才那樣說並不是不喜歡你陪著我。而是這宮中有很多雙無形的手,讓我覺得十分壓抑。」蝶舞有感而發道。

    「蝶兒,你是不是又想起過去的事情?」宇文輝問道。

    蝶舞的眸光變得迷離起來,她不由得想起因她而慘死的紫衣,還有為了救自己出火海而面容被毀的玉娟,她必須為她們,為自己討個公道。

    「輝,如果當初不是龍大哥,或許我此時早已葬身火海,面目全非。」蝶舞的語氣中有幾許傷感。

    「蝶兒,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從今往後,我會好好地保護你,不讓你再受半點傷害。」宇文輝將蝶舞摟在懷中道。

    「輝,雖然我也想忘記過去的事情,但紫衣的死卻無法讓我釋懷,我真想質問那位幕後主使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如果她要對付的是我,又何必牽連無辜?」蝶舞忿忿不平道。

    宇文輝雖然知道呂碧瀾就是那幕後主使,但礙於她對自己的養育之恩,便只好安慰蝶舞道:「總有一天,我會替紫衣她和你洗涮冤情的。」

    「輝,你說得是真的嗎?」蝶舞欣喜地問道。

    宇文輝艱難地點點頭,道:「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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