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宮廷卷 第三十五節 故人重逢(1) 文 / 朱七七

    第三十五節故人重逢（1）()

    相國寺。

    「原來是太子啊，師兄他正在後院禪房靜修，這邊請。」相國寺的知客僧在寺門外遇見了微服而來的宇文輝。

    避過進香的人潮，穿過高聳的殿堂，來到一個僻靜的院落。

    宇文輝推開禪房的門，只見蒲團之上端坐著一位年輕的法師，他雙眸微閉，渾身上下散發著淡定恬雅的氣息。

    「慧明，老友來訪，你還打什麼座啊？」

    慧明法師睜開雙眸，微微笑道：「今日太子怎麼有空到敝寺來？」

    宇文輝眼神一暗，也不說話，坐到桌前，翻動著桌上的佛經。

    「太子有心事？」慧明法師問道。與宇文輝相識已久的他自是察覺出宇文輝與往日的不同。

    宇文輝唇角溢出一絲苦澀，「連你也看出來了？看來我還真要向你學習如何修身養性。」

    蝶舞被冊封為蝶貴人的消息傳到東宮的時候，他剛從外地回京。因為江南遇刺之事，宇文桀密令他私下徹查，所以他無法抽身，只好請馬亮代勞將蝶舞她們接回京城。本欲回宮後前去探望，卻不想聽到她被冊封的消息。雖然這在意料之中，但他的心卻陡然陷到谷底。為什麼她是父皇的女人？為什麼他的心無端地揪痛？

    層層疊疊的痛苦包裹著他，使他無法靜下心來，便決定到相國寺找他的故友慧明法師，為他驅趕心魔。

    「這是我用清晨收集的露水沖泡的『雲心』茶，你先喝一口安安神。」慧明法師為宇文輝端來一杯熱茶。

    宇文輝深深抿了一口，試圖將心中積鬱化作茶霧散去。

    「果然是好茶，寧母妃那也有這樣的茶，是寧國進貢來的。」

    「貧僧的茶怎敢與貴妃娘娘的相提並論，只不過是雲遊僧人送予貧僧罷了。太子若是不嫌棄，儘管來喝就是了。」慧明法師打趣道。

    慧明法師輕鬆的語氣卻未感染到宇文輝，他覺得心頭猶如巨石壓頂，鬱結難耐。

    「慧明，你當年為何會出家？」宇文輝突然問道。

    慧明法師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無奈地笑道：「如果貧僧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太子第一次問貧僧這樣的問題。其實很簡單，貧僧塵緣已盡，所以皈依我佛。」

    「我有時在想，如你這般俊秀的人物為何會捨棄塵世，四大皆空？或許是遇到難過的坎，或許是因為難忘的人？直到今日才唐突相問，讓你為難了。」宇文輝解釋道。

    慧明法師輕輕搖了搖頭，道：「並沒有什麼為難的，不過皈依我佛等於二次為人，前塵往事貧僧不願多提，望太子見諒。」

    宇文輝見他如此也不便多問，又道：「過幾日就是我母后的祭日，我想請你進宮為母后超度亡靈。」

    「太子所求貧僧自是不敢推遲，但貧僧修為尚淺，怕難堪重任，不如請方丈大師前去更為妥當。」慧明法師謙遜道。

    宇文輝故意將臉一沉，道：「莫不是我剛才出言唐突惹惱了你，這才出言拒絕，若是這樣，我可不答應。」

    慧明法師知道宇文輝是在說笑，他本不願踏入宮廷那是非之地，既然好友誠心相邀，他也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貧僧遵命就是了。」

    儲秀宮。

    宇文輝帶著慧明法師來晉見呂碧瀾。

    「本宮時常聽太子提起法師，今日一見果然是氣度不凡，不愧是空雲大師的高足。有你為上官皇后作法事，本宮很放心。你有什麼需要儘管跟蘇總管說，不必客氣。」呂碧瀾對上官皇后的祭日也很重視，親自召見慧明法師囑咐相關事宜。

    「皇后娘娘放心，貧僧定當盡力而為，不負娘娘與太子的重托。」慧明法師顯得不卑不亢。

    「那就辛苦法師了，呂嬤嬤就將法師安置在玄遠閣吧，那裡清靜，方便法師修行。」呂碧瀾考慮得十分周到。

    「多謝娘娘。」慧明法師望著呂碧瀾的眼神顯得有些複雜。

    從儲秀宮出來，宇文輝與慧明法師正欲往玄遠閣去，卻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道：「太子，好久不見啊。」

    同樣熟悉的聲音，聽在不同的人耳中卻是別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