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十九章 三方的天平 V 文 / 緋炎
第五十九章三方的天平
風停了，翳雲漸漸遮擋星辰，星光暗淡，夜空下的樹稍也逝去了銀輝；沉寂沿山谷中心向四邊蔓延，而陪伴它的還有深沉的黑暗。
閃耀金幣營地的篝火點燃了一圈橘黃，紅光映著帳篷與人臉，是冷夜中的一抹暖意；三位施法者默默地整理要用到的卷軸，青蛙王子、雲娜和蕭焚，他們身邊都堆著大把的卷軸以及寶石什麼的，事實上卷軸或者魔杖這種消耗性魔法物品上，閃耀金幣的家底之厚，簡直世所罕見。
這是托了班瑞的福，那個瘋法師的法師塔裡的儲備實是太過豐富了。
不過一個比較奇怪的現象是，雖然閃耀金幣擁有大把的魔法裝備，雖然這些魔法裝備基本可以等同於一大筆錢，但實際情況是，現閃耀金幣的經濟狀況正陷入窘迫之中。
蕭焚大夥兒心中或許是一個優秀的隊長，但絕對不是合格的理財者，至於和玩家做生意這種事——請相信我，注定與他絕緣；雲娜則不屑於這樣的瑣事；其他人是根本對金錢沒有概念；至於地精，他或許能點清堆積如山的金幣的數量，不過也僅限於此而已。
這個隊伍中只有唯一的職業玩家半個蘋果能想辦法將海量的魔法裝備換成明晃晃的金幣，可惜現他正遠南陷入一大串的麻煩——或者說是任務中不能脫身……
雖然阿王的秘寶是一筆常人無法想像的巨大財富，但正像這個世界的一切事物一樣，有始必有終；這許多日子下來，閃耀金幣也陷入了拮据的境地。
法師記得離開永暗鎮時後一次統計小隊共有資產是寒摻的300gp，然後每人尤其是水暈又拿出一些補充進去，這才好歹籌到了可憐的700gp；我們的法師大人每天就看著這筆錢伴隨著小隊裡數個人的吃喝像流水一樣花了出去，但卻毫無辦法，後他乾脆不想這麼多了，性當作沒看見……
珂兒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向森林女神奎莎貝拉作禱告；綠色的精靈弓平置她身前，三枝翎羽箭斜插進旁邊的土中，這樣一但遇到突襲，她才能快做出反映；從這些細節上就能看出迦南中老玩家的區別。
等她祈禱完畢，重準備好要用到的神術，這才睜開眼睛；她的視線恰好停留正對面的垂著頭整理卷軸的雲娜身上，她愣了一下，然後仔細欣賞著自己的姐姐那專注的表情；接著她又微微蹙起柳眉，下意識地從記憶深處找出那些很久遠很久遠的碎片——她小心珍藏起來的記憶碎片。
她一邊回憶著，一邊有些失神地凝視著雲娜，直到引起後者的注意，才恍惚恍惚地避開視線。
雲娜疑惑地抬起頭，她用似血雙眸看著自己的妹妹，很快就看出她的慌張。
「怎麼了？」她關切地問。
「沒什麼，」珂兒埋下頭，裝作調整自己弓弦的樣子，「……姐姐。」
兩人雖然只是低聲交談，但靜闌的夜裡仍顯得格外清晰，引得青蛙和蕭焚皆抬起頭看著她們。青蛙只是隨意地掃了一眼，然後嘟噥一聲，又埋下頭，顯然對整理卷軸表現出濃烈的興趣；蕭焚卻豎起一指支高帽簷，露出下面那雙深潭似的黑眼睛——跳躍的火光沿著他的下巴以及兜帽邊兒勾勒出或明或暗的數條曲線，使他平添了幾分神秘。
雲娜注意到法師的目光，這才將有些奇怪的眼神從珂兒身上收回；她回過頭看著蕭焚，像是等待著他開口。
「雲娜，紮營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我們的行程或許得改變一下，」他道，「原本我們的第一站是真理之盾，因為那兒是南方聯盟的總部；但現正因為同樣的原因，恐怕我們得避開它了。」
雲娜用漂亮的眼神盯著他，「就這樣？就為了這句話，我的隊長就將我們三個施法者留下守夜？」
蕭焚挑了挑眉，暗歎一聲，明白這聰慧的女孩又猜到了自己的想法：珂兒、雲娜甚至地精，都是精明的人物，甚至是可以稱得上閃耀金幣智囊的存，他留下他們守前半夜，正是有事要與他們商量。因此他又看了女法師一眼，道：「當然不是，不過我想你先說說你的看法。」
女法師偏了一下頭，「好吧，」她一如既往地用不急不徐的語調回答，「我的地理知識中，真理之盾以外，離這裡近的系統城鎮中有一個叫鐵鎮的小鎮；鎮如其名，這是一個依著鐵礦發展起來的小鎮，和星辰湖北岸的伯克鎮很像……同時，這個鐵礦是屬於龍城領主的財產。」
「你的意思是——我們接下來的落腳點就是這裡咯？」地精收拾好卷軸，也插了進來，「但你確定這裡能保證本王子的安全嗎？我是說……恩，如果這裡也是南方聯盟的控制範圍怎麼辦！」
「不，這兒不會南方聯盟的控制範圍，而且也不會接受任何其他公會的控制，」雲娜將纖細的手指交錯到一起，「龍城領主會將一個正常運作的鐵礦拱手讓給玩家勢力？」她笑著搖了搖頭。
「萬一是怎麼辦？」青蛙王子大大的不放心。
「那就得向我們的遊俠小姐確認了，現沒有人比她熟悉玩家勢力的分佈了！是吧，珂兒小姐？」法師笑著問道，但卻罕有地沒有得到回應，他疑惑地側過頭，卻發現女遊俠正少見地垂著腦袋發呆。
「珂兒？」
「恩……啊？」埋著頭的女孩好像突然被驚醒，這才慌忙抬起頭。她抬頭的一剎那，有些魂不守舍的目光恰好與蕭焚詢問的視線相對，法師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一下就印入了她的視野，措不及防之間，就那麼深深地印了進去……
一瞬間，珂兒就那麼呆住了，過了好片刻，她才低呼一聲回過神來。
女遊俠只感到自己的面頰一下就被點燃了，火光的映襯下，那秀美的臉蛋幾乎紅得快滴出血來。「完了……」她閉上眼睛，只覺得這許多日子以來所做的努力好像全都白費了，心靈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徹底崩潰。
「嗯？珂兒，你有什麼看法嗎？」蕭焚並沒察覺她的異常，只是再度詢問。
但雲娜卻敏銳地捕捉到了自己妹妹的異樣表情，她瞇起眼睛，血樣的眸子裡光暈流轉。
「什麼……什麼看法？」一向口齒伶俐的珂兒也結巴了，「抱……抱歉，我……我剛才走神了。」
法師皺了皺眉，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然後他將之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鐵……鐵鎮，哦，對！鐵鎮——」女遊俠好不容易才收回心神，她整理了一下思緒，但仍忍不住偷偷地看了蕭焚一眼，直到察覺出對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常，這才暗地了鬆了一口氣，只是隱約又有一些遺憾；接下來，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量平靜的語調回答道：「姐姐說得沒錯，鐵鎮直接接受龍城領主管轄，不受任何玩家公會控制……當然，附近的勢力還是都那裡安插有眼線；但相對來說，那裡是安全的落腳和補給點。」
「沒有安全的地方了？」地精趕緊問道，對他來說，沒有比安全重要的事兒了。
珂兒輕輕搖了搖頭。
「好，那麼路線的問題就暫時如此決定了，」蕭焚點點頭，「接下來，我們開始說正事！事實上我有些想法要和你們商量一下……不過這些都是模糊的想法，但我想經過我們的討論之後，應該就能形成一個大體的計劃，後，我們再將這個大體的計劃按每個隊員的意見進行調整——」
「這些計劃，」女法師稍做沉吟，「將決定閃耀金幣未來的『行程』？」
「正是如此。」蕭焚再度點頭。
「嗯？本地精好像記得，我們接下來的活動不就是和那些惡魔們玩智力遊戲嗎？」青蛙王子唧哼一聲，「難道還有別的節目。」
「那只是終目的，」法師挑了挑眉，「但達成這個目標之前，我們還要想辦法如何提高整個閃耀金幣的實力；如果說玩家勢力是外因素，那麼自身實力就是為重要的內因素，畢竟迦南這個遊戲的世界中，自身實力才是第一法則」
「啊哈！這句話本地精倒是贊成。」
「借用外部勢力和提高自身實力，」雲娜微微一笑，「你是考慮如何將兩者協調起來？」
「你又猜對了，」蕭焚歎了一口氣，「雲娜，我會嫉妒的。」
女法師掩口輕笑。
但就這個時候，一直以來都有些心不焉的珂兒突然輕輕咦了一聲，她猛地半蹲起來，開始仔細觀察篝火旁的地面；馬上，她又將手貼地上，然後凝神側耳傾聽。
「怎麼？」蕭焚皺起眉，他明白每當珂兒這樣做的時候，那就說明有突然情況發生。
「噓——」精靈女遊俠唇邊豎起一指，「有東西。」
女法師和地精下意識地拿起了自己的法杖，同時，兩張卷軸出現她們的手中；只過了片刻，篝火的焰苗劇烈地跳動了一下，蕭焚的眉尖也跟著跳了一下；再片刻，篝火旁邊地面上的小石子開始跳舞……
珂兒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她埋下頭，將耳朵貼到地面上；但下個瞬間，她就觸電似的彈了起來：「……巨型生物！西南邊，不足2000英尺，超過12只！還有一些別的，但數量太多，我聽不過來。」她咬了咬牙，「這裡怎麼會這樣的怪物群，太不合常理了！」
「巨型？還是12只？還有別的？」蕭焚也是聽得一陣頭皮發炸，迦南中雖然並不是只要強大的怪物體型就大，但體型越大的怪物就越強這卻是一定的——至少，這類怪物的生命骰必定是一個匪夷所思的數字，「快！雲娜，把火熄了！青蛙，準備法術掩護我們！珂兒，跟我來叫醒其他人！」他幾乎是吼著下達了這一連串命令，然後順手取出黑暗秘法規則，並將它化做十字弓形態。
「如你所願，我的隊長。」雲娜輕點了一下頭。她還能抽出空閒方向望了一眼，那漂亮的眸子裡一丁點緊張的神情都欠奉，她從容地走到篝火邊，單手支起象牙法杖，輕輕吟唱道：「iii級召喚亡靈！」纖手一揮，一個黑色法陣憑空成形，接著四隻小型骷髏從那裡面接踵而出。
「滅火，」女法師擺擺手，隨意下達了一個命令。
另一邊，蕭焚首先叫醒了蠻石和鍛鐵——我們的大個子半獸人對於美夢中被打斷倒是沒有什麼不滿，他一聲不吭，抗著獸人雙頭斧就撲哧撲哧地衝了出來；不過其後跟著矮人卻沒有這種好脾氣，他一邊穿鎧甲一邊大聲抱怨，+3阿倫閃耀將獅鷲之羽碰得噹噹作響，偶爾還傳出一兩句低沉的詛咒。
緊接著，篝火熄滅了，雖然餘燼中的點點火星仍能提供微弱的照明，但這無濟於事，夥伴們的行動依舊變得磕磕碰碰起來。
「哎呀，誰碰到我的頭了，痛死啦！」這是小丫頭的聲音，她牽著水暈的手從帳篷裡爬出來，誰知一出來就不知和誰撞了個正著。
「該死，我的匕首那去了？」這是特依的聲音。
「小聲點，各位！我還不想不明不白的掛掉……別碰我，我準備法術……哦，該死！」這是地精的抱怨；不過他終於還是這困難的環境下準備好了一個法術，那綠皮膚的乾瘦小手輕輕一揮，「隱形法球！」
一圈藍色波紋以地精的身體為中心擴張開，然後這光環閃爍了一下，瞬融入了四周的環境中。
「都靠過來，到我身邊來！」青蛙又喊道，「那個該死的遊蕩者，你太遠了，往北邊一點……對，沒錯！」顯然，這種時候，他特有的黑暗視覺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當叫醒所有人後，蕭焚環視四周——黑暗對他來說沒有任何障礙——當確信沒有任何人落下後，他才低聲命令道：「都別出聲。」
閃耀金幣瞬間安靜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們才感地面正輕輕地震顫……
他朝珂兒那邊望了一眼，此時精靈女遊俠正藉著微光和他打手勢，「西南，1000英尺，近了。」她說道。
「西南，1000英尺外，有12只巨型怪物以及多數量的其他怪物。」蕭焚向其他人說道，幾乎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當然，小丫頭的眼神仍舊是亮晶晶的。
「這不可能！這裡還靠近手區域，這種地方不應該有這樣的怪物群……」特依驚訝地低呼，但他馬上恢復冷靜，低聲提醒道：「好吧，不管怎樣……敵人太強，能避免交手好；我建議向南引到南方聯盟的玩家那裡去。」
「不行！」這是菲婭清脆的嗓音，「我們不能陷害別人！」
「那麼我們向東南走，」蕭焚馬上做出決定，他又點出能黑暗和微光環境中視物的隊員道：「蠻石，你扶著特依；地精你照顧水暈；珂兒，小丫頭交給你了；雪，雲娜！其他人跟我走！」
說話間，地面猛烈地顫抖了幾下……
珂兒臉色一變，低喊：「快走，它們加速了！」
法師下意識地回頭，一大片樹木傾倒的巨響從那個方向傳來，無數飛禽被從樹林中驚起，驚惶地鳴叫著撲騰著翅膀向夜空中飛去。
「走！」他低吼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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