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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69章生死相隨 文 / 周玉

    第69章生死相隨

    狂烈而又穩健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密道中瘋狂奔行,獨孤絕等若迅猛的豹子,呼嘯而過。

    尾隨的殺手早在第一時間,就已經被雲輕一個七重疊加,全部放倒在密道中,對付敵人,對付以命來拖住他們的敵人,不需要軟手。

    走廊的燈火在呼嘯而過的獨孤絕等人身後,承受不住那猛烈的風勢,一盞一盞熄滅,本來嚴肅精美大氣的皇陵,在燈火搖曳的熄滅後,一股陰冷的味道一點一點的蓋過了那精美,陰森森的氣息緩緩而來,好像一頭暗夜的幽靈,開始慢慢的復活過來,冰冷而沒有生氣。

    腳下一軟,獨孤絕帶著獨孤行和雲輕一步踏下去,只感覺到腳下的地面輕輕的一軟,好像下面是厚實的泥土,而不是青白條石構建,獨孤絕登時暗叫一聲不好,腳下飛速連點,帶著兩個人的身形,如離弦之箭迅猛無比的朝走廊的盡頭射去。

    一邊沉聲喝道:「腳下。」

    簡短的兩個字,跟了獨孤絕這麼久的墨銀,墨離,墨之等人那裡會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當下想也不想,立刻加快速度,跟在獨孤絕身後,飛速的就朝前方走廊的盡頭衝去,同時長劍快速的舞成一道光幕,把自己渾身上下都護衛了起來。

    就在劍尖光幕已成的一瞬間,那幾人經過地方的牆壁,突然卡嚓一聲輕響,瞬間從牆壁中射出一丈左右,渾身漆黑粘滿了倒刺,箭頭成螺旋形狀,幾乎有嬰兒手臂粗細的槍不像槍,箭頭不像箭頭的東西。

    整整的兩面牆壁全部射出這樣的東西,從兩面夾擊中間的獨孤絕一行,沒有風聲,卻比撕碎空氣發出的振動聲還可怕。

    墨之,墨銀等人齊齊變色,好在獨孤絕提醒的及時,手中長劍早已經舞成了最佳防衛狀態,一時間只聽見砰砰的悶撞聲響起,怪槍全部撞上了那一片劍幕。

    而最前方的獨孤絕見機最是早,速度也最是快,幾乎已經衝到了這條走廊的盡頭,前方不遠就是安全地帶。

    當下,獨孤絕眉眼中殺氣一閃,雙腕狠命的朝前一揮,整個的把獨孤行和雲輕給朝著盡頭就給扔了過去,但見那兩道身影,有如流星追月,貼附著地面就朝前射去,頃刻間就出了箭陣的籠罩範圍。

    獨孤行一出箭陣的範圍,立刻跳起身頭也不回的就朝前跑,他知道獨孤絕定然有那個本事闖過來,他自己的武功不行,所以他要節省一切能夠節省的時間,能多跑一步,能少讓獨孤絕帶他一步,就能夠節省獨孤絕的一絲力量,這個時候任何的節約都會是攸關生命的關鍵。

    他和獨孤絕是親兄弟,他的弟弟有多麼本事,有多強悍,他比誰都清楚,今日只要有獨孤絕在,他們一定能夠出去,對於獨孤絕,他沒有一絲的懷疑和置疑。

    沒有去想這裡本來沒有機關,現在為什麼有了機關,建陵墓的機關主工匠是奸細,那這裡任何地方都不安全,現在逃命要緊,只要有命,這帳有的是時候來算。

    而同樣被獨孤絕扔出去的雲輕,一個空中翻身,面朝獨孤絕身形一邊急急後退,跟著獨孤行往外衝,一邊十指飛速的飛舞在鳳吟焦尾上,七重疊加飛速的攻擊上射向獨孤絕身周的怪槍,清亮的琴音在近攻上沒有武功好用,沒有那麼絕對的強力,但是消弱它們的力量,她還是做的到的。

    而獨孤絕一把人扔出去,右手飛速的在腰間一摸,柔軟的軟劍橫空出世,一劍橫向劈出,只聽見一道風刃尖嘯而過,那朝著他擊來的怪槍,在雲輕音刃的早先攻擊下,只一劍生生的全部砍斷,整個身邊立刻出現一片空隙,就在這瞬間而出的空隙中,獨孤絕身形一閃,就突圍而出。

    突圍而出的獨孤絕根本沒做任何的停留,飛身撲上前來,一把抓過獨孤行和雲輕,飛縱的就朝前方而去。

    同時冷喝道:「扔了他。」

    莫名其妙的三個字,但是跟著他衝過來的墨之卻是聽懂了,獨孤絕沒有回頭,但是身後發生的一切,他好像都知道,他的背上長了眼睛。

    墨之當即二話沒說,一個鬆手就扔下了那已經嚇的臉無血色的禮部上大夫,他的能力與墨銀,墨離差不多,一個人仗劍往外衝還沒有問題,但是帶上一個人,就大大的打了一個折扣,腿上的鮮血一滴一滴滴下,因為有了禮部上大夫這個累贅,他受傷了。

    「翼王,翼王,不要丟下我,翼王,啊……」被丟下的禮部上大夫,一瞬間驚嚇的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不顧身體的老邁,居然從地上飛速的跳起朝墨之撲去,那速度居然相當的快。

    但是他在快,也快不過身邊從牆壁中射出來的怪槍,只一個瞬間,怪異的長槍就穿過了他的身體,牢牢的把他定在了走廊的中間。

    沒有人理會,獨孤絕帶著墨之,墨銀,墨離飛速的轉彎消失在了走廊盡頭,身邊養著奸細這麼多年,還不察覺,遭使秦王和親王遇險,按大秦的律法,禍及九族,罪當凌遲,死在這裡,算是便宜了他。

    「翼王,不要……丟下……我……」微弱的聲音緩緩消失在空寂的走廊中,映襯著寒光閃閃的怪槍,分外的詭異和陰森。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遲疑,陰森森的密道中,只有狂亂的腳步聲。

    而在獨孤絕一行人飛速的朝入口處跑的同時,丁名也在奔跑,隔著青條石做成的牆壁,幾乎斜斜與獨孤絕等遙相呼應,若是上方沒有阻隔的看去,可以看見一道石頭牆壁隔斷在中間,兩邊各有人的奔跑。

    一拳頭砸下一黑色青龍石的浮標,丁名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轟隆」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獨孤絕一個閃身轉過一走廊,就看見前面那水銀湖上的拱橋已經整個的斷裂了開來,快速的下沉如水銀湖中,那百丈距離,看上去本來波光粼粼,剎是好看的水銀湖就這麼成了望斷天涯的死路。

    「墨銀。」墨離跟在獨孤絕身後突然大吼了一聲,百丈距離他們不能飛渡,沒人有那個輕功,水銀湖上也沒有船隻,而且最重要的是水銀有毒,粘之進入皮膚,任你在大的本事,也無法解救。

    隨後跟上來的墨銀什麼話也沒說,反身一把抓住墨銀的手,兩人好像心意相通一般,飛身就欲往水銀湖上躍去。

    「給我回來。」他們動作快,獨孤絕的速度更快,一把鬆開雲輕,手快如電砰的一拳就沖兩人擊打去,那力量直接把已經躍起來的兩人,給生生的打退了幾步。

    「王爺,我們沒有時間了。」墨銀,墨離二人同時叫道。

    雲輕看著三人急紅了臉,那樣堅決的神情,幾乎讓她動容,她明白他們兩個人的意思了,墨銀和墨離是想以自己的身體為獨孤絕的墊腳石,讓獨孤絕臨空踏在他們的身上而過,這是犧牲自己,而保全獨孤絕,如此想也不想的動作,卻比任何時候都壯烈。

    「絕?」獨孤行喊了一聲獨孤絕,臉色嚴肅的道。

    「何必用人。」雲輕沉聲插了一句,反手五指在古琴上一劃,那水銀湖邊的白玉石凳,就被那無數的音刃直接擊碎開來,散落一地大大小小的玉石,獨孤行見此不由面色微微一僵。

    「走。」雲輕飛快的拾起幾快,轉頭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眉色一點異樣都沒有,對著雲輕一點頭,一把就摟住了雲輕的腰,沉聲道:「活著出去才重要。」

    一邊臨空飛躍而出,一腳踩上雲輕扔出來的玉塊,整個的一借力,飛快的朝前方躍去,雲輕連連扔出,獨孤絕臨空踏步,一點停歇也沒有的朝水銀湖的對岸躍去。

    墨之,墨銀,墨離等三人見此,對視一眼,二話不說抓起玉塊跟著就飛躍了而去。

    皇帝陵墓裡的東西是不能動的,一草一木都代表著皇帝死後的安靈,若是活著時候被動,那將預示著在位的皇帝不得善終,所以墨銀等人那敢去打這些東西的腦筋,加之獨孤行還在旁邊看著呢。

    那料,雲輕根本不吃這一套,直接破壞了,不就是個死物,難道還比活人重要了,她本不知道這些預示啊,皇家規矩什麼的,就算知道了,估計也是一點也不留情的破壞,她才不管那麼多,不過好像獨孤絕明明知道,也沒管束她,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幾人飛速的穿過水銀湖,沒有任何耽擱的往前就跑,水銀湖在他們來路的中央地方,只要穿過這裡,剩下的路途就不多了。

    躲藏在暗門中的丁名,見這水銀湖根本就沒有讓獨孤絕等緩了一下腳步,不由臉色鐵青的轉身就走人。

    獨孤絕,該死的獨孤絕,沒有把他計算在裡面,誰知道那長的妖艷之極的男人是獨孤絕,突然冒了出來,把他整個佈置和計劃都打亂了,要早知道他要來,他怎麼會一開始就失算,而且這個視獨孤行若無物的女人到底是誰?居然囂張的如此沒譜。

    而這個時候,皇陵出口處的楚雲,正指揮著趕來的軍隊,推動著巨大的石塊,一點一點的在那厚重的石門下堆集起來,千斤頂落下**不能承受,那這些巨大的石頭應該可以減緩那麼一點半點時間,能多抵擋一會就一會,多撐一點時間就多撐一點時間。

    不過巨大的石頭堵在石門的兩側,中間能夠容人通過的縫隙,卻從四個人並排走,狹小到只能容一個人通過,有利就有弊。

    石門上,那沙沙的響聲越來越大了,已經可以清楚的聽見裡面的細紗流失的聲音,那石門上方的千斤頂,正在微微的晃動,好像隨時都可能落下來一般,楚雲整個心都繃緊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多半,王爺怎麼還沒出來。

    「快,快。」一邊心焦,一邊沉聲命令著士兵加快手中的動作。

    密道裡,獨孤絕帶著雲輕,獨孤行等人飛速的穿過走廊,躍過石橋而來。

    卡嚓,卡嚓,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從靜寂的前方隱隱約約的傳來,雲輕一邊跟著獨孤絕飛奔一邊道:「這是什麼聲音?」

    「機關?」獨孤行被獨孤絕提在手裡,最是省力氣,不由皺眉接了一句道。

    「不是。」獨孤絕一面朝著那方飛奔,一面傾耳細聽,這不是機關開啟的聲音,而且他們還離那處這麼遠,開啟機關給誰看。

    卡嚓,卡嚓,獨孤絕等越是接近聲音發出來的地方,越是聽的清楚。

    「這好像是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墨離沉聲道。

    「斷裂。」獨孤絕皺了皺眉,來的路上沒有看見什麼東西可以斷裂的啊,都是厚實的走廊和牆壁,會是什麼斷裂。

    跟在獨孤絕身後的墨之,耳裡聽著幾人的交談,一凝神中突然想起來,頓時臉色狂變,大吼道:「王爺,快,快,前面有座生死橋,是那橋在斷裂,一旦斷了,我們就是飛都飛不過去了,快。」

    獨孤絕沒有看見過來的路上有什麼生死橋,但是墨之對他從不說謊,而且喜怒不行與色的墨之,如此驚恐,前面定然不妙,當下身形一閃,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就往前方撲過去。

    身後的墨銀,墨離聽墨之說的驚慌,當下也是不要命的跟著撲去。

    墨之一臉血色都無,發了瘋一般的狂衝,他不知道這皇陵裡面到底是怎麼建設的,只是有一回禮部上大夫酒醉後,得意的向他提起,說是在來路的三分之一處,隱藏的有一座生死橋,乃是他們的經典之作,一旦開啟機關,那些想打陵墓主意的,就是能上天也得給他留在陵墓裡陪葬。

    這生死橋平常時候是走廊樣式,一旦開啟後,整個兩邊的地面開始下降,所有的一切都會沉入地下,只剩下這一座橋樑溝通東西兩方,當所有東西沉入到底後,橋身就會開始斷裂,能過去就是生,過不去就是死,乃是他們精心想出來的,對任何人都不說,以免洩露,當時他聽著也沒在意,現在突然想起來,怎能不怕。

    深淵,當獨孤絕轉過一個彎,看著眼前的情景時,腦海裡只有這兩個字可以來形容。

    精美的走廊已經不見蹤影,巍峨的宮殿也不知道到那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一片空蕩,什麼都沒有,只剩下一個空洞,一個看不見底的空洞,就好像無底洞一般黑黝黝的大口,猙獰的讓人止不住的寒戰,好像黑暗中無形的野獸,正陰森的張著大口,等著吞噬一切。

    而這個空洞上有一條沒有欄杆,一眼望去青幽幽一片的巨大橋樑,橫在那無底洞上,散發著冰冷的冷氣,而它的中間部位已經開始斷裂,一點一點的脆裂,掉下去,良久才傳來一聲咚的悶響。

    「我的天。」獨孤行臉色難看之極,他為皇帝這麼久,還沒見過這樣的場面,縱然生性彪悍,卻也禁不住的變了臉色。

    雲輕下意識的握緊了獨孤絕與她相握的手,一直比較清淡的神色,這個時候也微微變的慘淡了。

    「不怕。」獨孤絕使勁握住雲輕的手,無比冷酷和狂妄的道。

    雲輕聽獨孤絕如此樣說,微微轉頭看了獨孤絕一眼,那充滿了肅殺和暴怒的眼,有的不是懼怕,而是無盡的自信和孤注一擲,只一眼,只兩字,心下沒來由的就鎮定了。

    對著獨孤絕的側面,雲輕恩了一聲,重重的點了點頭,迎著無盡的黑暗,尾隨著獨孤絕朝那開始斷裂的生死橋衝了上去

    獨孤絕腳下一直沒停,一手提著獨孤行,一手拉著雲輕,如猛虎一般勢無可擋的朝那開始斷裂的生死橋撲去,放手一博。

    身後墨銀,墨離,墨之三人一言不發,跟著就衝了上去。

    轟隆,轟隆的巨石墜落聲從下方隱隱約約的傳來,生死橋上的斷裂帶越發的寬,越發的快了,那石頭以看的見的速度開始掉落,每掉落一塊,就是一個巨大的距離破露出來,斷裂帶的距離越來越大了。

    「注意了。」如猛虎一般衝上來的獨孤絕,眉眼中一片火紅的猙獰,一腳踩中斷橋邊的切斷面上,帶著雲輕和獨孤行,就如一隻大鷹一般,臨空就朝對面的橋樑撲了過去,義無返顧,背水一戰。

    只見幾丈長的真空地帶上,三人如流星一般劃空而來,在這一片黑暗中,上演著生死時速和展翅翱翔。

    眼前,斷橋的另一方就在眼前,獨孤絕力量一瀉,差一點,當下獨孤絕狠狠一咬牙,兜手就把獨孤行和雲輕給扔了過去,腳下一瞬間懸空就欲向下掉落。

    獨孤行和雲輕一腳踏上那方的橋樑,感覺到獨孤絕的下墜,頭也沒回,反映相當默契的反手一把抓住獨孤絕就往前拽,兩人合力,拽著獨孤絕就上了橋樑,三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快速的朝前站立兩步,獨孤絕一把抓住獨孤行,一個倒掛金鉤就朝後面抓去,他知道墨離等三人的功力不夠,飛不過這個距離。

    獨孤行當下立刻站穩馬步牢牢的抓住獨孤絕的腳,雲輕在一旁也不避嫌一把抓住獨孤行的腰,整個身體後仰扯住獨孤行。

    身後跟著撲來,眼看力竭要落下去的墨銀,眼前獨孤絕這個動作,立刻反映相當迅速的一把抓住獨孤絕的手,一借力從獨孤絕頭頂越過,一點停歇也沒有立刻接在了雲輕的身後。

    石塊飛速的掉落,獨孤絕的整個身子已經懸在了斷橋外,沒有任何依仗。

    「一起。」

    飛奔而來的墨離和墨之,一聽獨孤絕的怒吼,當即想也不想,雙雙飛起,整個朝獨孤絕撲來。

    一把抓住撲上來的墨離和墨之,獨孤絕的身子被拉的往下一沉,狠命一咬牙,一掄手臂運起全身力量,臨空就把兩人給拋了上來。

    「起。」獨孤行一見墨離和墨之臨空飛了過來,立刻一把抓住獨孤絕的腳,大吼一聲,生生就把獨孤絕給扯了起來,三人幾乎同一瞬間落地。

    「走。」落地的獨孤絕二話不說,抓著獨孤行和雲輕就往前跑,而在他起腳奔出的一瞬間,他們剛才站立的橋面,整個的跨塌了下去。

    沒有回頭,沒有停歇,六人風馳電纜的朝入口處衝去,皇陵的入口就在前面,馬上就要到了。

    沙沙,沙沙,陵墓大門上,千斤頂開始劇烈的晃動,整個開始下沉,壓在那臨時堆集起來的巨石上,一點一點的往下壓,巨大的岩石在其他地方可以稱王稱霸,但是在這樣萬中選一的千斤頂下,那是漸漸的潰敗,石屑紛紛灑落下來,巨石在緩慢的下沉,一寸一寸沒入泥土裡。

    楚雲急的眼睛都紅了,站在密道入口,朝著延伸進去,一眼根本看不見的密道狂吼道:「王爺,你們在那,快點,快,沒時間了。」他知道這樣的呼喊可能使暗中的人拚死的拖住獨孤絕等人,但是真的沒時間了,不能在耽擱了。

    焦急的聲音在密道裡來回的迴盪著,幽幽的蕩漾遠去。

    「楚雲在叫。」聽覺最敏銳的獨孤絕,隱隱約約聽見楚雲的吼叫,不由那速度提升的更加快了,定然是沒有時間了。

    九曲十八彎,最後通向外界的走廊,獨孤絕一行如瘋了一般,幾乎腳不粘地的朝前射去。

    大門上,石屑翻飛,巨大的石塊在千斤頂的下墜下,根本沒有抵抗之力,一點一點的脆裂,一點一點的被壓垮,巨大的厚重石門緩緩的下墜,一寸,兩寸,三寸,越來越快,越來越抵擋不住千斤頂下墜的力量。

    「王爺,王爺……」楚雲幾乎急瘋了,眼看著千斤頂已經下落一半,在不回來,這裡支持不住了。

    出口越來越近,雲輕等也能聽見楚雲的喊叫聲了,不由心都提了起來。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搖,只有如利箭一般一射而過的身影,全身的力量全部用在速度上了。

    雲輕握著獨孤絕的手,清楚的感覺到獨孤絕死硬的拽著她,那力量幾乎要把她捏碎,卻那麼讓人安心。

    「嗚嗚。」眼看著光亮越來越明顯,勝利的曙光就在面前,一道嗚嗚聲突然響起,那是攻擊的號角之聲,剎那之間前方人影閃動,十幾條人影從兩邊牆壁中秉射而出,來的迅猛而突然。

    雲輕一眼掃之,還沒來得及看眼前的人如何攻擊,五指立刻在鳳吟焦尾上一劃,第三殺弦,七重疊加,不在用其他的弦,不在有任何的遲疑,一上手就是必殺之音。

    砰,一連串沉悶的脆裂聲響起,雲輕定睛一看,該死的,這些人簡直就是全副武裝,全身上下都是盔甲,連整個頭都包裹在裡面,只露出一雙眼睛,手中握著厚實的圓盾,她剛才全力一擊,居然全部被這些盾牌抵擋了去,完全碎裂開來,人雖傷,卻未死。

    那些突然出現的人,個個手裡握著的兵器全是長長的鐵鏈,鐵鏈上長滿了倒刺,揮舞起來,可遠可近,攻擊力驚人,以握鞭子的招數揮灑鐵鏈,簡直宛若游龍一般。

    一瞬間整個通道中,全部是鐵鏈揮舞的光影,不近攻,只遠攻,不求置你與死地,只求拖住你一點半點時間,這就是他們的任務,拚死拖住。

    獨孤絕見此眼中一片血紅,撕吼一聲,一把拽過雲輕,讓她抱住他的腰部,一邊手握軟劍,呼呼生風對著那些詭異的鐵鏈就衝了過去。

    那些人身上穿的盔甲,和手中握的鐵鏈,無不是千金難求的寒鐵盔甲,雲輕不識厲害,他獨孤絕認識。

    刀槍不入,輕便易行,乃是珍寶中的珍寶,雲輕音攻對付這樣幾乎武裝到眼睛的人,是沒有最大程度的威脅力的,只有緊身搏殺才行。

    剎那之間,獨孤絕和著墨銀,墨離,墨之等三人已經衝了上去,人影翻飛,劍光赫赫,琴聲肅殺,一片刀光劍影,血色炸現。

    皇陵大門口,楚雲驟然聽聞琴聲響起,不由精神一震,那是雲輕的琴聲,他們就在前面,來了,就在前面。

    「快,王爺,快,石門馬上要關閉了,快。」楚雲當即一邊朝著裡面的通道大吼,一邊飛速的退開,把個只容一個人通過的出口給完完全全的讓開來。

    千斤頂越來越快的壓下,整個離地面不到大腿高了。

    楚雲的聲音,獨孤絕等清晰可聞。

    獨孤絕一咬牙,手中軟劍狠命一揮,人臨空整個不管不顧的朝出口處撲去,身後墨之,墨離,墨銀齊齊跟上斷後,護衛著獨孤絕朝前衝,整個劍光完全的把獨孤絕,獨孤行,雲輕三人給罩在了裡面。

    這些人武功不弱,殺他們卻也不難,但是現在連殺他們的時間都沒有了。

    千斤頂飛速的下墜,下面抵抗的石頭已經完全支撐不住了,只有到小腿那般的距離了。

    楚雲急的眼紅如血,大吼道:「快,快……」

    獨孤絕一個猛撲,撲過轉角,眼看著那大門口已經是如此模樣,不由想也沒想,反手一把提起獨孤行,整個摔到地上,一腳狠狠的踢在獨孤行的身上,但見獨孤行霎時身體貼著地面,如利箭一般朝不遠處的出口射去。

    「獨孤絕,必須出來,哥哥在外面等你。」獨孤行一邊控制不住身體的朝外射了出去,一邊狂吼道。

    獨孤絕反手一劍消去一攻擊過來的寒鐵鎖鏈,一個斜身避開另外兩條跟著纏過來的鐵鏈,還未及還手,墨之從身後一劍接了過去,狂吼道:「王爺,快走。」

    「快走。」墨離,墨銀同時閃身擋在獨孤絕的身前,接過朝獨孤絕瘋狂攻擊過去的鐵鏈,齊齊狂吼道,那千斤頂快要關閉了,沒時間了。

    獨孤絕一咬牙,轉身看了眼那幾經連小腿都不到的空隙,這才一瞬間的時間,居然就下降了這麼多,這般的下落速度,已經做不到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機會只有一次。

    深深的看了眼完全無法容納兩個人同時走的大門,獨孤絕剎那之間狠狠的一握拳頭,一把抓過雲輕迫使其抬起頭來,萬分決絕的咬上了那蒼白一片的紅唇。

    雲輕不由一楞,獨孤絕這什麼意思?

    不及她細想,雙唇一觸既分,獨孤絕一把提起雲輕,一聲狂吼道:「不要抬頭,不許跟其他人。」一邊狠命的一下壓倒雲輕的身體,全力就把雲輕往那僅僅只能在逃出一個人的生門送去。

    門外跪在一旁看著一切的獨孤行和楚雲,不由心焚如裂的狂叫:「王爺。」

    「獨孤絕。」

    雲輕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眼看著那出口就在眼前,那碧藍的天空就在眼前,活活的生路就在眼前,那天那麼藍,那風那麼清新,那是鮮活的生路,那是可以自由翱翔的天堂。

    可是,唇上的溫度還那麼的熱,熱的幾乎燙著了她的唇,那手掌上一直相握的力量,還殘留在那裡,那腰肢上決絕的送她出來的力量,是那麼的清晰。

    以後再也看不見這個人了?在沒有那麼霸道,那麼囂張的人了?在沒有那個愛佔她便宜,最喜歡動手動腳的人了?在沒有——那以性命喜歡著她的人了?

    不,豈能這樣。

    光潔的額頭已經露出了大門,皇陵外的天果然藍的很,她很喜歡,只是裡面那個人,她更喜歡。

    一掌拍到石門上,阻止了自己朝外射的力量,雲輕嘴角勾勒出一絲最溫柔,最美麗的笑容。

    已經伸手欲抓她出來的獨孤行,看著雲輕驟然而現的笑容,不由微微一怔,還沒反映過來,就見雲輕一個縮頭,人消失在了面前。

    轟,就在雲輕消失的一瞬間,那千斤頂整個的墜落了下來,皇陵關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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