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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南京(1) 文 / 我是奸商

    在場的人這個時候全部作鳥獸四散了,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美艷如畫,表面上恬靜秀美的女人會下這樣的毒手。即使是對青鳳有點瞭解的我,也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原本只是以為她有點驕蠻任性,可是沒想到她還有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愛好。只是恐怕要給我添不小的麻煩了。

    時間不大,青鳳從裡面出來,腋下夾著一個女子,手中拎著三顆人頭,她來到邋遢老漢的面前將那女子放下,道:「帶你爹離開這裡吧!走的遠遠的找個好人家嫁了,好生孝敬你爹。」女子千恩萬謝拉著老漢快速離去。

    看著那女子和那老漢滿臉的恐懼的離去,我想,這兩個人恐怕是被青鳳的雷厲手段給嚇倒了,否則也不至於連感謝的話也沒有就匆匆的離去。

    看見青鳳已經出來,雖然身上的衣衫也有不少的血跡,可是看她的模樣,卻不似是受傷的樣子,我猜想那多半是殺人的時候濺在身上的。

    雖然我不知道到底青鳳是為了什麼要這樣做,可是在這鬧市區,眾目睽睽下幹出這樣的血案,被殺死的又是朝廷的命官,我想她多半是瘋了。上前剛要說些什麼,郝標卻在我身後說話了:「現在還不快走等官兵來捉咱們啊?」

    我看了青鳳一眼,她好像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怎麼樣的一件蠢事,低下頭說道:

    「我……」

    我打斷她的話,倉促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於是我說道:「你先回客棧,記住不要讓人看見,有什麼事情回去才說。」

    青鳳看了我一眼,將手上的人頭丟在了地上,轉身縱身上了房頂,幾下就消失在了層層樓閣外。

    郝標也拉著我向著客棧的方向跑去,好在趁著騷亂的那股子勁,我和郝標也安全的回到了客棧。就在我們離開沒多久,此地就被官兵包圍了。死的人乃是南京城的兵部主事胡汝言,這下子天下大亂了,胡汝言本身就是一個五品的大員,雖然說南京城中都是些閒職,可是在這胡汝言的背後,卻是權傾一方的南京守備太監孫朝用。

    等回到了客棧,掌櫃的見到只有我和郝標兩個人回來,就問道:「怎麼只有兩位客官回來了,那位姑娘呢。」

    「她有些事情還沒回來。」我敷衍了掌櫃的一聲,就匆忙的去往了後院,上樓想要看青鳳是否回來了,而郝標也知趣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沒有說些什麼。

    剛想詢問青鳳為何如此魯莽,卻見她雙眼微紅,面色悲慼,到了嘴邊的話有嚥了下去。

    看我什麼也沒說,青鳳自己卻開口告訴我事情發生的原因,原來她本也是窮人家的孩子,當初和自己的老父親相依為命,可是誰知道在京師讓一個官宦家的浪蕩子弟給看上了,將她搶了走,還將自己的老父親給打的吐血身亡,要不是幸運的遇上了鳳鸞的父親,恐怕自己也和今天那個女子一樣的命運。所以今天看見了這樣的事情,她才不由自主的做出了那樣的舉動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才說道:「

    「你先將身上的髒衣換下,」接著我忽然間想到了些什麼,又問道,「你進來的時候沒有人看見你吧?」

    「沒有,我是從外面的窗子進來的。」說完後她轉身進內屋中了。

    看著青鳳離去的背影,我想到,她也許是知道自己闖禍了,這個時候的青鳳終於有了一點女人應該有的樣子,楚楚可憐,可是接著我搖了搖頭,自語道:「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恐怕過不了一會兒她又要故態復萌了。」

    可是青鳳的話,還是讓我對她有了一點的瞭解,心中對她也不似先前的那般看法。

    原來她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在這個時代,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事情發生,這讓我不由的感歎國無棟樑,連高位的官員都明目張膽的作出這樣的事情,再想京師中那些表面上是正人君子的朝廷重臣背後還不知道有多少黑幕。

    就在我正思這想那的時候,卻聽見了外面彷彿是開了鍋的亂了起來,吵吵嚷嚷之聲不絕於耳,我心中一驚,該不是讓人攆來了吧!趕緊出去一看究竟。

    來的確實是官兵,正在挨屋搜查可疑人等,看樣子一會兒就要到這裡來了,細一琢磨不能讓他們上來,青鳳那裡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我連忙來到了後院,上樓敲了敲青鳳的房門,

    「青鳳?青鳳?」我喚道。

    等了好久卻聽不見裡面有人應話,可是外面的嘈雜聲卻越來越近。這後院都是一些上房,價錢昂貴,所以裡面住的人都是些南來北往的富商,還有不少來應天參加科考的讀書人,這些人都是考完後留連在這繁華之地,不原意早早返鄉,甚至有些官員。所以那些官兵查起來也不敢大意,怕不經意間得罪了哪方的神仙,以後自己會吃不完兜著走,所以後院的查房很慢。

    聽見裡面沒有應答,而官兵就要查到這個院了,我用力一撞,將房門撞開,匆匆的就去往了內室,卻看見青鳳半裸著上身,雪白的皮膚上有一道驚人的血痕。

    「是你?!還不出去,你還看!」青鳳見我盯著她的胸膛看,嬌羞的喊道。

    我這才回過神來,感到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自己這算是在做什麼嗎。到了門外,關上了門,可是青鳳那挺翹的胸膛和雪白的皮膚,卻深深的印在了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似乎聽見了一個聲音在我的腦中說道,「皮膚不錯,白皙,看樣子手感一定不錯喝鳳鸞月娘有的一比。」

    另一個聲音忽然間冒了出來,「你怎麼能這樣想呢,她是你的妻妹。」

    「那又怎麼了,不要說她們不是親姐妹,就算是又怎麼了……」

    ……

    兩個聲音在我的腦中你來我往的吵鬧著,讓我頭都大了。可是外面官兵搜查的吵鬧聲卻讓我恢復了理智,想像剛才的事情,是那麼的真實,似乎就發生了,感覺那不是虛幻,我只好說那是我的慾望和理智在鬥爭了。

    可是外面的事情卻是很急迫的要我去解決,青鳳受了傷,衣服也還沒有穿好,要是被那些官兵看見了她受了傷,就真的糟糕了。

    我趕緊迎將下去攔住要上來的官兵,道:「各位,慢些慢些!」

    一個當頭的生猛大漢大聲道:「怎麼回事?難道你想吃官司嗎?還不讓開!」

    我滿面堆笑,道:「各位請了,上面住的是女眷,各位如此出來進去實是不妥,還望各位能多擔待擔待,小生感激不盡!」

    早上和郝標出去的時候,為了不引人耳目,所以我身穿了一件藏青色的儒衫,回來後倉促間也沒有來得及換,所以就只好裝做一個讀書人了

    大漢罵了一聲道:「別他媽的跟我咬文嚼字,知道嗎?出大案子了,不要耽誤我們辦公,不然把你也拘了去,讓開!」也許是看我穿著一般,那領頭的頭目模樣的官兵對我並沒太客氣。

    心中一動,走近大漢道:「不是小生阻攔各位辦公,實在是女眷生病打擾不得,這裡有些小錢給官爺和弟兄們買包茶葉喝,還望官爺能體諒小生的難處!「說著我把那一千兩銀票塞給了為首的大漢。

    那大漢將手中的銀票搓開一看,臉上的表情立刻軟了下來,他掃了一眼銀票的金額,雖然我在不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可是看他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狂喜,還有那發亮的雙眼,我也能猜知,這些銀票對他是多麼大的誘惑,在這個年代官兵的俸祿很少,他干三年也賺不到這個數啊!

    俗話說「拿人家的手短」,那大漢哈哈一笑,大聲說道:「我最喜歡跟讀書人交朋友了,弟兄們,撤吧!我看這家老店不會出什麼凶人來。」一干官兵都是吃拿卡要的老油條,哪能不明白其中的貓膩啊!

    看著這些麻煩都走了,我心中一鬆,這下子總算是暫時的瞭解了一樁子心事。回到了房間,卻看見了青鳳身著一件淡綠衫子,正坐在桌子旁邊,一雙手白玉一般,放在膝蓋上,一言不發,也許是受傷的原因,一張臉秀麗絕俗,只是過於蒼白,少了一點血色。

    就連目光中時常閃爍的三分倔強,兩分的凶狠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可憐的神情。

    也許是對我一直盯著她看,有點不習慣,青鳳侷促起來,問道:「官兵走了嗎?」

    我也回過神來,不由暗罵自己是色迷心竅,連這隻母老虎的注意也敢打。可是表面上卻平淡的說道:

    「那些官兵都被我打發走了,今天的事情不管怎麼說,你都太衝動了,要知道你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怎麼向你姐姐交待。」

    「我知道的,可是我也沒有想到那家中會有一個武功高強的護院,所以一時大意就受傷了,不過只是傷了表皮,沒什麼大礙。」

    「以後碰上這種事情,你不要再像今天這樣衝動。」我想要藉機給青鳳上堂課,以免她以後再一衝動,壞了我的大事。

    青鳳聽我如此一說,卻猛然間抬起頭來,看著我說道:「今天的事情,我沒錯!以後我還要管,打不了我先和你們撇清關係。」

    還是老樣子,剛才看見她的時候,我還以為經過了這件事情她會收斂一點,可是誰知道還沒有一炷香的時間,她就又變得如此的任性。

    看她如此的任性,我心中對她積攢多日的不滿,也在這個時候在我心中蠢蠢欲動,有點生氣的說道:

    「你以前自己如此做就能不連累我們啊?就憑你一個人怎麼能和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斗啊,今天受了一點小傷是對你的一點小小的提醒,你要是總是這麼任性的話,早晚要出大事。」

    誰知道聽完我這話後,青鳳的臉色頓時一變,猛然間站了起來,喊道:

    「是的,要不是我自己任性的話,姐姐怎麼會為了救我,而嫁給你呢。」

    我看著青鳳,心中卻是思緒萬千,原來當初刺殺張居正的那個乞丐就是她所扮。怪不得她一直對我有敵意,原來她以為鳳鸞是為了救她才嫁給我的,可是這種事情是說不清的。

    自己和鳳鸞確實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走了一起的,就像是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夫妻一樣,先結婚後戀愛,個中經歷卻又不是外人所能體會到的,即使是鳳鸞告訴青鳳說自己和我是真心相愛的,恐怕青鳳也會以為鳳鸞是在安慰她而不相信。一下子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處理眼下的事情了。

    就在我為如何解決自己和青鳳之間的問題而頭痛的時候,外面卻再次的傳來了喧嘩聲,我藉著出去看看的借口,暫時離開了這個讓我尷尬的場合,到了外面我才知道自己剛才只是一廂情願的以為麻煩已經過去,可是現在看來麻煩才剛剛開始。

    一群比先前多了不知道多少的官兵,浩浩蕩蕩的直接就朝著我這裡開了過來。看樣子是來者不善。

    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那些官兵將我們所在的這個客棧層層圍了起來。說起我們所在的這個客棧和其它的客棧有這太大的不同,不僅是因為比別處高出不少的費用,而是因為這裡與其說是一個客棧,還不如說是一個富豪之家的宅子。

    這客棧佔地有個十幾畝,說不上佔地廣闊,可是在客棧中有這種規模,卻已經是極為少數了,在客棧的隔壁就是一個大的宅子。聽郝標說,這客棧的老闆錢順本是應天府乃至全天下赫赫有名的隆福堂的老闆的弟弟,只是後來他不務正業,哥哥死後只留下一個女兒,現在寡居在家,為了生計,才將大院隔出這一塊地方,開了客棧,誰知道卻也生意興隆。

    不過眼下能將這個客棧包圍住,看樣子少說也要上千名的官兵,看到這個我有一點熟悉的感覺,看樣子是有什麼重要的人物要出場了。我站在後院的樓上看著遠處。

    一會兒將小院堵得嚴嚴實實的官兵分開,讓出了一條路來,我盯著門口想要知道是誰能有如此的派頭,等看到了出來的那人身著從三品的官服,我就釋然了,看樣子這個人可能是應天府尹,可是看他畢恭畢敬的樣子,難道他身後還有什麼大人物嗎?

    我帶著疑惑的看往了他的身後,出來的是一個身著蟒服的傢伙。這蟒服本不在明朝的官服之列,起初是皇上賜給宰相和內廷中得寵的太監的東西,用來顯示聖恩浩蕩的。可是到了神宗這時候,一切都已經不再似以前那麼嚴厲,所以比較有實力的太監都能討得一件蟒服。

    不過應天城中能穿的上這件蟒服的,我想多半就是那個權傾一方的孫朝用了。雖然從郝標的口中知道這孫朝用和胡汝言有一點關係,可是具體如何卻也難以說得清楚。

    「孫公公,就是這裡了,照那掌櫃的所說,殺了您乾兒子的女兇手就住在這個院子。」那個應天府尹諂媚的說道,那裡還有一點當官的硬氣,也難怪這應天城中欺男霸女如此之多,有個這樣子的軟蛋府尹,那班官家少爺們,還不是毫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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