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狐生若夢 第96章:不懂情愛為何物 文 / 輕舞
第96章:不懂情愛為何物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寂月流痕生氣了,他一手捏住她的下頜,將她的頭抬了起來,黑曜石一般透亮的眸子深深的望進她眼裡。
「他已經死了,你準備這樣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江雪芽,在我眼裡,你並不是這麼一個尋死覓活的人,難道,沒有了流音,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東西是值得你留戀的?」
他輕歎一聲,皺了皺眉,看著她有些濕潤的眼眶,聲音不由得就放柔了許多,「你還有莞爾啊……」
「她是你的女兒,是你在這個是世界上最親的親人,你並不是就一無所有了。」
江雪芽愣愣的看著他,輕聲說道,「我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覺。」
「我也知道他已經死了,我沒有自欺欺人……」
「我也沒有想過要尋死,流痕,你放開我吧。」
寂月流痕沉著臉看了她一會兒,冷聲說道,「剛剛,若不是我拉著你,你就掉進湖裡了。」
「你沒想過要尋死,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
後面的那一個字他沒有說出口,可是那雙漆黑柔亮的眸子裡依舊還有一絲絲的擔憂沒有褪去。
江雪芽輕歎一聲,伸手將他的手掰開,「流痕,即便是我落入水中,也是死不了的。」
「你又何必這麼擔心呢。」
她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麼本事都沒有的女子了。
她是凡人之身,卻擁有著強大的靈力。
就算是真正的掉入了湖中,也是不會受到一絲傷害的。
寂月流痕也是清楚這一點的。
可是剛剛那一幕,卻還是讓他心跳都慢了兩拍。
「對,是我瞎操心,就算是知道你跟從前不一樣了,可是還是會擔心……」
寂月流痕臉上露出了自嘲的表情,淡聲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又何況是她呢。
江雪芽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語氣很是真摯道,「流痕,我沒有覺得你可笑。」
「有個人擔心自己,總比沒有任何人關心的好,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會去尋死,有了莞爾,我又怎麼捨得去死?」
她轉過身,看著遠方道,「你別理我,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會好好的了……」
「只是現在,我無法跟正常的時候一樣,再給我一段時間就好……」
她想,她一定是又產生幻覺了。
迎面吹來了一陣風,她隱隱的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
那輕輕的風在她臉上輕撫著,微微閉上眼,像是他的手她臉上溫柔的摩挲著。
「你別跟著我了,我不會有事的!」
她轉過身扔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
「雪芽……雪芽……」
幻覺之後,又是幻聽……
他的聲音一遍遍的在她耳邊迴響著。
江雪芽又有些恍惚了,抬頭四處看去,只看到半空中浮現出一抹白光。
白光如霧一般的慢慢散去,空中,又出現了那張絕美傾城的臉。
淡淡的微笑,溫柔的眼神,還有他深情的呼喚。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癡癡的仰起頭看著。
「流音……」
「雪芽,你怎麼瘦了?」
半空中的人飛到了她面前,一手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臉頰。
他的氣息,像是煙霧一般將她完全的包圍起來。
江雪芽情不自禁的閉上眼,感受著他溫柔的輕撫。
忽的,只聽到前方傳來一陣踏踏踏的聲音,像是馬蹄的聲音。
「閃開,閃開……」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輕撫著她臉的手消失了。
她睜開眼,眼前的場面又恢復了正常。
人來人往的街道,還有一聲聲的喧鬧聲。
她聽到有人在驚呼著讓她趕緊閃開,她眨了眨眼,看著那馬兒已經朝著自己飛奔而來。
微微後退一步,在馬兒就要撞到她身上的時候,足尖輕輕一點,人已經飛向了半空。
眾人只看到那抹飛向半空的白影忽然間就消失了。
驚愕過之後,一干人紛紛跪倒在地,嘴裡念著什麼仙女下凡。
香氣縈繞的白霧,五彩繽紛的仙花,彩蝶翩飛,白雲穿梭在霧氣之中。
白玉桌上放著一個棋盤,棋盤之上放著用玉石所做的黑白棋子。
玉桌兩頭坐著一男一女。
男子一襲華貴的紫色長袍,面容絕美清雅,渾身上下都有著一股優雅又尊貴的氣息。
他對面坐著的女子,亦是絕美之姿,水藍色的絲袍,白色的雲錦批帛,一頭黑髮柔亮的耀眼。
她面容秀雅,氣質宛若空谷幽蘭。
此刻,她的嘴角正盈著淡淡的淺笑,如同綻開在水池中的白蓮。
芊芊玉手執起一顆棋子,輕放在棋盤上,笑聲嫣然道,「尊君,我這一棋下的如何?」
紫袍男子唇角笑意淡淡,伸手執起一枚白色的棋子放在棋盤上,聲音輕輕道,「下的不錯,近來月兒的棋藝進步了不少。」
襲月目光柔柔的看著他,柔聲說道,「那也是尊君肯教月兒,不然的話,月兒哪裡能進步的這麼快。」
坐在她對面的那個男人,他是整個天地的主宰。
他有著尊貴無比的身份,有著絕美雅倫的容貌,性子溫和,柔情似水,他是天界所有女子愛慕的對象。
她何其有幸,能嫁給他為妻。
她也如同其他的仙子一般,一直就暗暗的喜歡著他。
她也曾經常幻想著,有朝一日能成為他的妻。
現在,她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心願。
她如願嫁給了他,嫁給她一直夢寐以求的男子。
這幾千年來,他和她相敬如賓,他待她溫柔體貼,怎麼說,都是一個好夫君。
可是,正是因為這份相敬如賓,讓她覺得他們之間始終隔著一段距離。
那段距離……讓她無法跨越。
她以為隨著時間漸漸淡去,那個女子也會慢慢的被他遺忘。
只是,她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長情的一個男子。
幾千年了,他對那個女子,依舊是念念不忘。
不小心看到了他作的畫,她都已經有些記不清那個女子的容貌了,可是那畫上,女子的眉眼卻是宛若真人一般。
他不但記著她,而且,連她的模樣都深深的印刻在腦海之中。
那畫上的每一筆,都帶著無法言語的情愫。
她心裡自此明白,那個女子,或許他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
因為害怕會慢慢淡忘她的模樣,他每一天都會去畫室作畫。
那個畫室,就連她這個妻子也不能隨便進入。
他或許根本就不知道,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已經去過那個畫室了。
屋子裡……滿滿的都是她的畫像。
她的各種模樣都掛在那畫室中,或巧笑嫣然,或眼含憂傷,或俏皮動人……
每一幅畫上,都提上了一句話。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紫陽真君目光淡淡的看著對面那個美麗溫婉女子。
那是他的妻,跟他相守了幾千年,他對她,卻一直沒有男女之情。
幾千年的相守,有著的,只是一種親情。
他待她,一如待自己的妹妹一般。
他以為自己是無心的,卻不料幾千年前的那場情愛,至今依舊念念不忘。
那個讓他記掛了幾千年的女子,至今依舊佔據著他的心,滿滿的佔據著。
他一直不願意相信她是真的離開了。
他將他們的女兒貶下凡間,歷經情愛的折磨,也是為了逼她出現。
他想著讓她心疼那個孩子,她自然就會來找自己。
然後如今幾千年過去了,他終於是死心了。
她是真的離開了,不然,也不會對雪芽不聞不問了。
千年孤獨,每次想起她,他便有著深深的後悔。
若是時光倒回,他一定……一定不會那般的傷她的心。
「大膽,仙界之地豈是你可以隨意闖入的!」
「滾開!」
忽的,安靜的仙園裡想起了一陣陣的打鬥聲。
襲月天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秀眉輕蹙了一下,「尊君……」
紫陽真君一直神情淡漠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異色。
他緩緩站起身,輕聲對她說道,「月兒你就在這裡,本君出去看看……」
說完,也不待等到襲月的回答,便轉身拂袖離開了。
襲月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這一天,她早就算到了。
若非是那個孩子,這樣的小事他紫陽真君又怎麼會去過問。
他是天地的主宰,他經手的事情,都是關乎天地萬物的。
如今,只是聽到有打鬥聲,他便急急的離開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輕歎一聲,剛剛還滿目溫柔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冷意。
白霧縈繞的仙界,銀髮女子飛至半空。
右手一伸開,銀光閃動,手中便多出了一條泛著銀光的白綾。
柔軟的白綾在她的手中成了攻勢凌厲的武器,將一干天兵天將吉的節節後退。
銀髮三千在空中飛揚著,她的眸子冰冷的讓人發顫。
那雙銀色的眼眸泛著一層冰寒之氣,凌厲的目光如同刀刃一般的刺出去。
身為紫陽真君和狐界女王的女兒,她的靈力在被完全釋放出來的那一刻,便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
縱然是被幾十個天兵天將圍住,她也能游刃有餘的擊退他們。
白綾宛若游龍,跟著她的身子轉動著,還沒有挨近她的身子,便有一群人被白綾擊中,然後跌在了地上。
一群人倒下,另一群人又繼續上前,不一會兒,地上便已經倒了十來個天兵了。
江雪芽收起白綾,目光裡滿是輕蔑的看著他們,冷聲說道,「紫陽真君的護衛,就是這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