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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十九章 驚聞 文 / 淡白墨

    站在船上仰望夜空,河風輕輕吹來,吹得李元吉的衣擺冽冽作響,細微的雨點落下,卻在抵他身邊半尺時自動彈開,一點也沒有沾濕他的衣衫。

    仔細的和跋鋒寒交流後,李元吉才發現老跋北來後在中原招惹的仇家比想像中還多得多,每到一地基本上就是以一日數戰的頻率挑戰各地武學好手,惹下的大小門派過百,如果兩人就這樣出去,單是逃避無日無終的追殺挑戰就夠他們忙活的,也不必想什麼刺殺之事了。

    望著暗沉沉的天空良久,李元吉轉身走入船艙,見到正拿著一壺酒自斟自飲的跋鋒寒,也隨即坐到他對面與其對飲起來。

    火辣辣的烈酒下肚,多少驅散了空氣中的陰寒水氣,待得酒過三巡,李元吉才開口道:「就快到江夏了,待到步後我們先進城休整一段時間,打探打探消息。」

    跋鋒寒問道:「是否要打聽任少名那條短命的小蛇現在在何處?」任少名綽號「青蛟」,跋鋒寒卻喚他小蛇,不過讓他們這兩個人盯上還能夠長命百歲的人確實極少。

    李元吉苦笑道:「你當我是皇帝麼?這裡已是我手下東北勢力完全抵達不了的地方,在南方,我最多也只能動用幾個暗探打聽一下消息,先不說能不能夠探出任少名的行蹤,即使知道了,沒有其他力量的配合也不可能刺殺成功。」如果此刻和他同行的是石之軒,那他倒是可以不必講究什麼策略,直接找到人就殺過去,憑他一個准宗師加上老石這個大宗師聯手,任少名即使不死也會一身傷;但現在同行的卻是跋鋒寒,老跋無論是武功還是刺殺手段明顯都還差上不少,單憑他們兩個要硬衝過去刺殺任少名這種高手還是差上了一點。

    在南方毫無勢力可言的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殺死護衛眾多且不乏高手,本身又是個絕頂高手的任少名,除非任少名肯撤去護衛力量和他來場單打獨鬥。

    跋鋒寒鷹眼一挑,皺眉對李元吉問道:「難道以你的武功也不能殺死任少名?」跋鋒寒乃自視甚高甚至有點孤芳自賞的人物,天下間除畢玄等區區數人外其餘人都不放在眼內,而李元吉則是他少數心服武功勝過自己的人,現在李元吉自承無能殺死任少名多少讓他不自在。

    李元吉想了一想,才搖頭道:「如果任少名膽敢落單行動,兩百步內,我有把握讓他三箭之內飲恨我的穿雲弓下,不過如果他身邊有人護衛,則至多能重創他而已。」

    這並非他大話吹牛,穿雲弓箭乃是這個世界上,極少數,甚至某程度上可說是唯一一件可以配合上他們這種級別高手的超級武器,一箭射出,迅如奔雷,勢若霆鈞,配合上他目前的功力更是無堅不摧。如果三大宗師中的一人肯不閃不避硬擋他幾箭估計也會夠嗆,更別說遜上一大截的任少名,以之偷襲,只要一箭就足以讓任少名受傷無力閃避接下來的奪命之箭。不過如果任少名身邊有其他高手護衛則是另外一回事情,以他目前修為,全力使用穿雲弓箭極限也不過能發出五箭巔峰之作,之後就無以為續,且即使只是一箭,也足以讓他大耗真元,作戰能力大減。

    跋鋒寒眉頭一動,道:「那你打算打探誰的消息?」

    李元吉道:「當然是去打探宋閥的人在哪裡了。」隨即又解釋道:「目前在南方想林士宏和任少名死的人中,最有資格份量的莫過於蕭銑和宋閥兩方,我們若想刺殺成功,必然需要得到這些南方勢力的幫助,營造出一種有利於我們的形勢,比如說讓任少名獨自行動一段時間,或者派出人手製造混亂之類。」頓了頓,又道:「不過蕭銑和巴陵幫關係密切,名聲太差,現在要去見宋缺路途又實在太遠了點,所以我想讓人打聽看看宋閥有沒有哪個重要成員在附近。」由於李閥的雄起,各方勢力都修改了戰略,目前在湖北、河南、安徽、江蘇各地的幾大勢力爭奪地盤的行動正處於火熱階段,故此李元吉估計宋缺應該不會像原來那樣讓宋玉致這個大小姐去周邊形勢混亂的江陰冒險,不過竹花幫乃宋閥支持的小弟,再怎麼說應該也會派出一個重要人物參加竹林大會,比方說宋魯宋師道等都有可能,再者宋閥的家族生意網絡遍佈全國,其家族的成員也必然會四處奔波走動。

    跋鋒寒點頭道:「那就這麼辦吧,不過我不宜露面,就在船上等你吧!」

    李元吉身子微一揚,笑道:「倒不必這麼麻煩,只要老跋你稍微改裝一下即可,江夏城也是南北交通要地甚為繁華,到了那裡難道還要窩在船上嗎?」

    跋鋒寒想了想,贊同的道:「好吧,就這麼辦。」——

    在江夏停留了兩天,手下暗探傳來的消息是宋家的大船曾經出現在廬江一帶,不過由於人員過少,確切的位置並不清楚,需要到那裡後再次打聽。

    自江夏到廬江之間並無水路連通,不過如果船行長江至歷陽一帶再上岸,距離則十分之近,不過此時他們所在已經是林士宏和鐵騎會的勢力範圍,且接下來的長江下游乃漕運最蓬勃的區域之一,水陸碼頭遍佈,如果繼續從水道走,一路上的關卡盤查卻甚是不便,也可能洩露行蹤,故此李元吉和跋鋒寒經過商量,還是決定從陸路走到廬江,反正以他們兩人的武功,全力直線趕路比較走彎彎曲曲的長江水道怕是還要快上不少。

    走了一兩日,離開永安城繼續東行後就進入了山區,這一路上翻山越嶺,即使以兩人的武功之高速度也慢了下來,這幾百里路足足走上了七天時間才離開山區,朝廬江進發。

    烈日當空,經過了前一段時間細雨連綿的雨露澤潤後,天氣並沒有如想像般惡劣下去,反倒開始展露出了屬於夏天的風情,在似要將人熱灼至死的炎炎夏日下趕路,即使以李元吉和跋鋒寒的修為之深厚,也難免額上見汗,李元吉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要提議由陸路走?如果坐船現在就輕鬆得多了。

    這世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這句話是這時代大部分道路的真實寫照,只不兩人這一路走來,這既成的路實在少的可憐,南方的灌木比較北方矮小但濃密得多,在這種郊野之地更甚,跋鋒寒可憐的刀就成了開路的道具,實在開不了的,就憑輕功硬越過去,看到老跋那花痕纍纍的長刀,讓李元吉好一陣過意不去,直拍心口說以後會為他找來一把好刀。

    一道恬靜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一身白衣,秀髮如雲的女子正背靠一顆大樹,坐在樹蔭下乘涼,一把長劍橫放在她身邊,整個人似是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卻又奇異的似讓一切的焦點集中在她身上。

    李元吉心中一震,以他們兩人的功力,竟然沒有察覺到此女的存在,直到發覺時對方已經出現在視線之內,雖說此處乃空曠的郊野平原,但也足以讓人震驚了。

    那是一張端莊沉靜的臉龐,精緻的五官中,以那似會閃閃發光的眼睛最吸引人,只是隨意朝他們望來,就好似會將人的內心看穿。

    跋鋒寒高興的對那女子道:「原來是君瑜!想不到竟會在此遇到你。」雖然語氣還嫌冰冷,但這也是自李元吉認識跋鋒寒以來,少有的見老跋露出高興這種情緒波動了。

    李元吉終於知道眼前此女是誰了,除了弈劍大師傅采林的傑出女弟子傅君瑜外,還有多少年輕女子有如此能耐?

    側身對著他們的傅君瑜半轉過頭,橫眼看了李元吉一眼,再看到跋鋒寒,才露出了一個淡雅的微笑,道:「鋒寒,你怎麼會來這裡?」說完握劍起身,慢慢朝兩人走來。

    聽她問話,跋鋒寒有點為難的看了看身邊的李元吉,不知是否要坦白交待,不料見他如此神色的傅君瑜倒是率先開口問道:「此人是誰?鋒寒你怎麼會和漢人走在一起。」自楊廣三征高麗後,隋軍在高麗國內軍紀極壞,燒殺搶掠無所不為,故此高麗國人對漢人可說是深惡痛絕,沒有當面叫李元吉漢狗,還是看在跋鋒寒的面子上。

    跋鋒寒道:「這位……嘿,他叫王明,是我路上認識的朋友。」傅君瑜點了點頭,但望著李元吉的眼神中卻還充滿了不屑和敵意,讓李元吉一陣火大。

    別的漢人也就罷了,高麗出兵佔據遼地對中原的人來說基本沒什麼影響,但偏偏李元吉可說是高麗兵鋒下的第一受害者,如果不是高麗橫插一手,破壞了他在北方原來的戰略佈局,此時他的隆武府和廣昌隆也不會陷入如此的尷尬處境之中,更不必像現在這樣千里迢迢的來到南方找事了,可以說,他和高麗是苦大仇深,身為當事人的他絕對比傅君瑜有條件怨恨高麗。

    當下冷哼一聲,李元吉也轉過頭去不再看這美麗動人的少女。

    雖在炎炎夏日之下,氣氛竟然一時變得極為僵冷。

    見兩人氣氛不對,跋鋒寒連忙出來打圓場道:「君瑜,你怎麼會來廬江,那日你不是說要去探尋你師姐的消息嗎?」

    聽到此問,傅君瑜的臉上忽地現出了個憤怒的表情,恨恨的道:「我在路上碰到寇仲和徐子陵,得知師姐竟然在死前將《九玄**》傳與此二人,想將這兩人殺死追回師門密訣,卻不料被那兩個狡猾的小子給溜走了。」

    李元吉心想,雙龍和傅君瑜應是在長江上遭遇,如果不發生「意外」,雙龍此時應該已經往江陰城去,而傅君瑜則顯然追錯了方向,來到了這裡。

    跋鋒寒此時並不認識寇徐兩人,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兩人迅速崛起,自然也聽了不少關於他們的傳言,聞言更不禁動容道:「能從君瑜的劍下逃生,可見這兩人確實有些本事。」

    「哼!」傅君瑜嬌哼一聲,對跋鋒寒的話不置可否,卻又見跋鋒寒和李元吉兩人額上見汗,不禁再次問道:「鋒寒你還未回答我,究竟要到哪裡去,怎會如此匆忙?」

    跋鋒寒看了看李元吉,再想這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於是老實道出了來此的目的:「我是陪王少來廬江的,他有事要找宋閥的人。」

    不料傅君瑜聽了這話,竟然毫不猶疑的道:「那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宋閥的人,我們一塊走。」

    跋鋒寒奇道:「君瑜你找宋閥幹什麼?」就連一旁裝作漠不關心的李元吉,此時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轉過頭來想聽聽傅君瑜的回答。

    傅君瑜淡淡道:「此趟我來中原,除了查探關於我師姐的事外,也奉命幫吾師送一封信給宋缺。」

    李元吉腦中一轟,心頭大震,被傅君瑜這話給徹底震撼。傅采林和宋缺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兩人之間也沒聽說過有什麼交情,除了都是當世絕頂的高手外可說完全沒有共通點,這樣的關係,傅采林忽然說要給宋缺送信,恐怕只有一種可能。

    跋鋒寒顯然也想通了此節,目瞪可呆的問道:「是否是傅大師給宋缺的戰書?」見傅君瑜不言默認,兩人都一時呆了起來。

    李元吉心中直想罵不長眼睛的老天,怎麼麻煩的事情來了一單又一單,以他的身份和長期觀看手下情報人員整理出來的資料,對傅采林的心思自然是十分瞭解。

    高麗出兵佔據遼地,已經得到了所需要的土地資源,擁有了讓其民族雄起的條件,即使現下面對後方的新羅百濟的強力挑戰,但對於得到遼地資源和人力的高麗來說,吞併兩國統一三韓之地不過是時間問題;但如今的高麗,和他的東北一樣,都急需時間和空間發展鞏固,若讓中原在短時間內統一,難保不會再次出現一次三征高麗,故此讓中原繼續處於目前混亂的割據局面是相當重要的,也因此傅采林這高麗的武學大宗師才會動了南下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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