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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七十章 地刀宋智 文 / 淡白墨

    宋缺是誰?那是南方毫無疑問的第一高手,所向無敵的象徵,宋閥也是南方的柱石,眼下南方雖然混亂,卻還維持著一種奇異的平衡和穩定,其中宋閥起的作用不可忽視;如果宋缺在與傅采林的決鬥中敗北,不但會讓中原漢人臉面大失,且威望掃地的宋缺必然再無能力維持南方的安定,屆時大小戰役不斷,一個不好恐怕會變成類似三國初期時的局面。

    李元吉雖然不願意南方出現一個強大統一的政權,但更加不想看到出現那種混亂局面,他所願意的,是維持著目前大致的局勢,各勢力有著一定的地盤,不斷想擴展勢力卻又相持難下的局面。

    隋朝上承五胡亂華兩百多年的亂世,相比後世各朝,人口本就不多,在隋朝最巔峰的時期全國在冊的戶口最多也不過有五六千萬人口而已,即使算上黑戶,恐怕也多不到哪去,而被楊廣一連串暴政一通亂搞,全國青壯損失慘重,再加上前幾年義軍四起和現在各大勢力無日無終的火並,這方面的危機其實已經很嚴重。

    如果在這時候南方忽然大亂,在連鎖效應下會變成個怎麼樣的局勢誰也說不清楚,如果局面朝惡劣的方向進發,別說能不能夠統一,即使新朝成功建立也有很大可能會成為象晉那樣人口過少的弱勢朝代。

    尤其傅采林南下,肯定不會老實的直接和宋缺決戰,以弈劍術的精妙,一路上不小心宰上幾名重要人物,中原不被他搞得一團亂糟糟才怪。

    不過眼下這些心思自然不能說出來,他這個「王明」也沒有任何理由阻止傅君瑜的同行,只好答應下來。

    傅君瑜剛從東南面過來,對路徑比較熟悉,當下三人展開輕功趕路,李元吉和跋鋒寒並肩而行,而傅君瑜則在距兩人一兩丈遠處的前方帶路,在太陽落山前終於見到了廬江的城門。

    廬江自古以來就是農業興盛的郡縣,傳說中三國時代曹操屯田練兵,發展勢力的地方正包括此地,此時的廬江,名義上乃是江淮軍杜伏威的地盤,不過杜伏威在攻下與廬江相近的歷陽時頗傷元氣,故此對此地的控制力道極為薄弱;且因連年征戰,此地剛好處於各方勢力的中間,頗經戰亂,又不像附近那些城鎮般有運河和長江的水運通商之利,故此已經顯出破敗之象,雖然算不上十室九空,但與長安那種繁華之地一比可說疑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廬江城中一間名喚「臨湖客棧」的旅店住下,李元吉讓店主準備了一大桶的熱水,一洗奔波多日身上的異味,下得樓來,頓覺週身清爽。

    跋鋒寒和傅君瑜早已在樓下食堂中一張內裡靠牆的桌上坐下,叫上了一些酒菜吃著,李元吉對兩人打個招呼,也隨即坐下吃喝。

    這桌酒菜還算可口,對比此地的情況,已經算極為難能可貴,但李元吉心有掛礙,吃了幾口但覺淡然無味,於是放下筷子叫來了跑堂的小伙子探聽宋家之人的下落。

    在給了一小塊碎銀後,雙眼發光的跑堂小伙諂笑道:「這位客官,你問的宋家大船並沒來咱們廬江,不過那宋家的大爺卻來了好幾位,住在城西的聽雨居裡已經好幾天了,客官如果要拜會可要快點了,保不定何時他們就要離開。」

    對眼前這大小伙子的話,李元吉是甚為不以為然的,所謂「宋家的大爺來了好幾位」壓根就不可信,像這種客棧跑堂的,打聽市井間的趣聞時事最是擅長,但說的話中究竟有多少分真實,卻需好好掂量一番。

    不過想來宋家有人到了這廬江卻是不假,只不知究竟是誰,身份如何?當下李元吉問明了聽雨居的所在,就讓跑堂離開,轉頭對跋鋒寒和傅君瑜道:「跋兄,傅姑娘,如今天色已晚,咱們就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去拜會那宋家之人如何?兩人自是無有異議,匆匆吃過飯後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清晨,三人一大早就來到城西,找到了位處一條小巷深處的聽雨居。

    聽雨居這名字聽來風雅,其實不過是個比較大點的宅院罷了,也許曾經此地是個能夠配得上這名字的所在,但經過歲月摧殘,此時宅院的外牆入眼滿是殘舊,實在讓人找不到任何與風雅相及的地方,除此之外,也不見門衛之類守衛,也許,此地唯一的優點,就是夠僻靜。

    李元吉走上前,拿起大門上的鐵環扣門,敲了兩下就有人從裡邊應道:「是誰?」顯然此地並非無人守衛看護,只不過那些門衛並不守在門外而已。

    李元吉揚聲道:「我等三人遠道而來,有事求見居於此間的宋家之人,還請各位通報。」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道理李元吉還是懂得的,故此這番話說得極為客氣。

    內裡卻良久再無動靜,忽地,大門旁邊的小門悄然開啟,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走出來,望了望三人,見跋鋒寒和傅君瑜外貌不凡,氣勢驚人,顯然並非尋常人物,當下不敢怠慢,對三人拱手問道:「請問是哪位求見?還望告知姓名我也好代為通報。」

    李元吉躊躇半響,最後還是跋鋒寒先開的口道:「就說漠北跋鋒寒,偕同兩位朋友求見吧!」跋鋒寒自入中原以來,戰績纍纍聲名鶴起,但凡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有這號人物,包括眼前這位。

    只見那中年文士一聽跋鋒寒之名,臉色一變道:「請幾位稍候,我馬上進去通傳。」說完急忙走進院內。

    不一會,中門大開,剛剛那中年文士對三人微一禮,道:「三位請進,我家二爺有請。」三人至此才知道,身在此處的宋家之人,竟是有宋閥第二高手之稱的地刀「宋智」,傅君瑜心志修為不及李元吉和跋鋒寒般堅毅,聞言俏臉上不禁微微變色。

    比較門外,門內卻像是另外一個世界,雖然稱不上金雕玉塑,卻也渾不似外牆般破敗不堪,此間的建築格局,充滿了一種簡練的氣勢和美感,入門之後,單是短短十餘步的走道就有十二名護衛分立兩旁,且兩旁遠處尚有許多護衛站崗巡邏,加起來最少也有四五十人,還沒算上必有的暗崗和其餘視線所不及的地方,讓此地成為一個警戒深嚴的禁地。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在這聽雨居中得到了最好的體現。

    隨那文士走入大堂,佈置得極為簡單的堂內只有著兩排椅子,以及比其他椅子略高一點的上首座位,首座後的牆上是一幅展開來足有一人高,近丈長的秋雨寫景圖,甚是引人注目,也許這就是此宅聽雨居之名的由來吧!

    此刻堂內坐著了四個人,不過顯然其餘三人的地位都遠遠不及坐在上首的那位,從這三人和帶路的中年文士眼中,李元吉看得出來這些人對上首那人極為敬畏。

    坐在首座那人身穿一身合體的文士裝束,看起來年齡約在四十許間,身材修長白淨,臉形瘦窄蓄著五縷長鬚,整個人的氣質給予人一種憂鬱的多愁善感,卻又機智百出的感覺。

    這身為宋閥第二號實權人物的「地刀」宋智人如其名,讓人一看就想起一個智慧出眾的智囊謀士形象,也不枉他老爹給他取了這麼個好名字。

    那帶三人進來的中年文士見到宋智,恭敬的鞠躬一禮道:「二爺,人已經帶來了。」說完走至坐在左邊的一個座位。

    宋智站起身來,對三人微笑道:「原來是跋公子來了,不知道這兩位是?」以宋智在江湖上和宋閥中的聲望地位,能夠蒙他親自接見的人實在不多,只不過現時的跋鋒寒,業已經有了這個資格。

    跋鋒寒拱手道:「跋鋒寒見過宋二爺。」隨即對宋智介紹道:「這兩位是我的朋友王明和傅君瑜,我此來不過是個陪客,真正有事找你的其實是他們倆。」

    「來,大家坐下再說話!」待眾人坐下,宋智才問道:「不知兩位找老夫有何事?」

    李元吉示意讓傅君瑜先說,這異域美女也老實不客氣,開口直接奔向主題道:「我是來幫家師送信的。」

    「哦?」宋智看了看貌美如花的傅君瑜,撫鬚道:「看姑娘裝束,不像是中土人氏,不知令師是誰?」

    傅君瑜道:「家師傅采林,信是給宋閥主的。」此話一出,宋家眾人都是動容,傅采林雖非中土人士,但三大宗師的名頭實在太大,即使只是他的徒弟也足以讓任何人不敢小視。

    宋智也動容道:「原來是名門高弟,不知信在何處?」

    傅君瑜從懷中慢慢的取出一封信紙,素手微揚,對著宋智的方向輕描淡寫的彈出,頓時那信平平穩穩的直朝宋智面門飛去。

    「咦?」這手功夫一出,堂內眾人多少都露出了或驚訝或佩服的神色,就連不喜傅君瑜的李元吉也在心中暗讚,這一手束勁飛空的功夫並不需要多高的功力,卻需要對勁力真氣極為準確的控制能力,傅君瑜能夠這樣輕描淡寫的使出足見傅采林所授之高明。

    宋智微笑著待信紙接近至身前半尺,才出手取下信紙,顯露出的風姿氣度,卻也不遜色於傅君瑜那手功夫多少。

    那信並無信封,只是一張淡黃色的信紙對折而成,宋智展開一看,不待看完已是臉色大變,閱畢半響方才一臉嚴肅的對傅君瑜道:「此信我必會親自轉交家兄,不過關於其中所言,卻要看家兄本人的意思,若姑娘有暇,不妨隨我回嶺南待復,否則我宋閥也會派人到高麗回復此事。」傅君瑜點點頭,卻不馬上表示她的意願。

    見傅君瑜送信已畢,李元吉站起身來對宋智道:「宋二爺,本人也有事情和你商量,不過事關機密,只能單獨與你一人說。」

    李元吉現在這個「王明」名聲不顯於世,眾人也看不出他身懷武功的跡象,但他隨同而來的跋鋒寒和傅君瑜都是武功高強身份不凡之人,故此也無人膽敢小視於他,只是這番話一出,宋閥的那幾人多少也有些疑惑之色。

    「不知王公子有什麼事?」宋智道:「此間都是我信得過之人,王公子有事不妨直說。」

    李元吉堅持道:「此事事關南方形勢和宋閥的興衰,我只能對你一個人說。」本來李元吉早已打定了主意,此來若發現那宋家之人身份過低,馬上掉頭就走,眼下宋智身份當然沒問題,但李元吉又怎麼能將此事說與其他人聽,冒上洩露的風險?

    宋智眼中精光一閃,沉吟了半響後點頭道:「既如此,王公子請隨我來。」頓了頓,又對那帶三人進來的中年文士道:「宋軼,好好招待跋公子和傅姑娘。」說完起身走入其座位右邊的一個側門。

    隨宋智走至一間書房之中,又揮退了裡外所有下人,宋智才沉聲開口道:「王公子,現在你可以說了罷?究竟來找我有何事幹?」

    李元吉也少有了露出了極為凝重的神色,悠然開口道:「如今鐵騎會橫行南方無人能制,且還密謀與林士宏結盟,若讓此事成功,宋閥的日子怕是不大好過吧?」

    宋智的臉上不見喜怒,深深的望著李元吉的眼睛,仍舊是原來的那語氣道:「那又如何?」

    李元吉一步不退的凝視著氣勢驚人的宋智,道:「我此來是與你們宋閥談一筆交易,如果我能夠宰了任少名,你們可以給我什麼好處?」

    宋智聞言忍不住失笑道:「王公子這笑話未免太過了,若你知道我宋閥此前已經派出三撥死士刺殺任少命,卻都無功而返,就連當日任少名與家兄天刀交手,也不過只敗不死,應會打消此意。」

    李元吉依舊八風不動,斬釘截鐵的道:「此事難度我再清楚不過,他人做不到的,我必能辦成,只要宋閥能夠給予我適當的幫助,任少名絕對難逃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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