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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百二十六章上鉤 文 / 淺藍

.    第二百二十六章上鉤

    朱仝的確是在聯盟勢力的幫會財務處欠了不少的錢,朱仝還算得上是一個正直的人,若是朱仝在幾年前撞倒張艷的時候駕車離開現場,就不會背上一身的債務,朱仝的性格決定了他為人處世的原則,然而,也正正是這個性格,讓他現在有點陷入窘境,張艷的病情沒有半點好轉,幾年來扔進醫院裡面的票子也打了水漂,唯一讓他覺得內心稍安的是,這個女人的氣色早已經恢復正常,就連呼吸和各項生理功能,也都相當穩定。

    這天晚上,在場子裡面巡視一圈之後,返回分堂的住處,朱仝買了一瓶酒,幾塊錢的二鍋頭,買醉?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已經戒酒很久了,自從那次車禍以後,他就很少喝酒,久而久之,就滴酒不沾了。

    今天去醫院的時候,護士長和主治大夫找他談話,告訴她,病人看樣子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興許是院長知道朱仝在經濟上面的窘境,他主動提出,要求朱仝給張艷辦理出院手續,就算是自己僱傭兩個十二小時的看護,也要比在醫院裡面省下不少錢。

    然而,在一周以前,也是院長,曾興奮的打電話告訴他,張艷有了點反應,說不好,就可能馬上醒過來了。

    「醒過來吧…」看著鏡子裡面自己那張頹廢,佈滿胡茬的臉龐,朱仝苦笑著仰頭,對著二鍋頭的酒瓶子喝下了一大口。

    「如果你能醒過來,我就是再怎麼一貧如洗,也要想辦法幫著你把你沒有完成的事情辦完…」他呢喃著。

    回答他的,是充斥著嗆人酒氣的空氣,和鏡子裡面的木偶。

    這一天晚上,朱仝將整整一瓶二鍋頭喝了個精光,醉得不省人事,連自己是怎麼爬到床上躺下來的都不知道。

    在千里之外的杭州,蘇圖已經乘坐飛機前往武漢,他是比較心急瞭解實際信息,才會乘坐這種讓他覺得難受的交通工具。

    在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抵達武漢,蘇圖找到己方眼線的暫住地,在一處偏僻的小旅館中草草的吃了頓飯,便迫不及待的打開手下整理出來的,關於朱仝的全部資料。

    資料很詳細,幾乎是卡著時間計算的,連朱仝的日常生活也沒有落下一樣,至於他的性格,這些是沒有辦法查探的,也只是通過張春生的口述有所瞭解。

    「我下午去一趟醫院、」蘇圖對幾名手下說道。

    下午兩點半,蘇圖便來到了張艷所在的醫院,手下的兄弟帶路,很快就找到了張艷的房間,對於這種植物人的狀況,蘇圖有過經歷,也就沒有仔細詢問陪護的情況,那名長得很有被包養潛質的小護士倒也熱情周到,見蘇圖上前與自己搭訕說話,她露出標準的職業化笑容。

    「小姐,是這樣的,我是這個張小姐的遠房親戚,據說朱仝現在的經濟很拮据,興許已經不能支付昂貴的醫療費用,我想,接下來的醫療費用由我來繼續支付…」

    「先生,那您應該找主治大夫或者院長商量。」護士笑著說道。

    蘇圖就是瞪得這句話,見小護士很上道,自己心裡暗笑,開口道:「哦哦,原來是這樣,那,就麻煩您帶一下路好不好?」

    都說患者和病人才是醫院的衣食父母,護士也深知這一點,見有人送錢上門,自然很樂意帶路,點了點頭,便扭動款款柳腰,帶著蘇圖前去尋找院長。

    醫院的院長,是一個年近古稀,頭髮花白的老頭子,白色頭髮梳理的頭頭是道,抹了點發蠟,頭髮整齊服帖的趴在腦袋上,看見這個老頭子,蘇圖沒由來的想起李思銀來,髮型的相似度很高啊。

    老者很精神,紅光滿面,一看便是平日裡保養得極為細心,坐在寬大大辦公椅上面,整個瘦小的身子被椅子包裹著,在蘇圖與小護士敲門而入的時候,蘇圖驚訝的發現,辦公室裡面還有另外的一個人,嗯,一個女人,三十歲上下的樣子,也是一身護士裝打扮,臉蛋還算可以,尤其是身前傲人挺拔的雙峰極為洶湧。

    護士站在辦公桌的旁邊,蘇圖不經意間瞥見護士那雙白皙的大腿上面竟然有一點點反光,這讓原本就想像力豐富的蘇圖,馬上就想到,在自己進來之前,這裡面正上演著一番**的進行曲,也不知道這個已經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傢伙能否經得住折騰。

    辦公室潛規則?蘇圖笑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撞見這種曖昧而又尷尬的場面。

    興許的意猶未盡的緣故,那名女護士從辦公桌上拿起一疊文件,扭動著身體離開了辦公室,臨走的時候,還不留痕跡的給那名臉上紅光滿面的老院長拋了一個媚眼,蘇圖將這番場景盡收眼底。

    兩名護士退下之後,老院長才慢慢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這位先生是…?」

    『老東西啊,完事之後也要先把褲子的拉鏈拉上吧…』蘇圖心裡笑罵著開口道:「哦,老院長,是這樣的……」

    聽完蘇圖的一番話,老院長似乎想起了有這麼一個叫張艷的女人的存在,忙著在檔案夾裡面翻找張艷的入院記錄。

    蘇圖足足等了不到一小時,看完張艷入院記錄的老院長才摘下鼻樑上的老學究眼鏡,用一種沉穩大氣的而又中氣十足的音調開口說道:「張艷的情況比較麻煩,這種類型的病人不多見,就算是在國外,也同樣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醫院只是履行每天必須的工作,至於病人家屬是不是想要把人接回去,這些我們都沒有權利干涉…不過,張艷的醫療費用好像已經拖欠了五個月了…」

    「哦,老院長,您理解錯了,我來這裡的目的,一來,是想要查看一下病人的身體情況,這一點倒是很好,病人身體各項指標都很正常,還有一個,就是要來叫上欠款,張艷還會在醫院治療下去,不知道現在欠款多少?」

    老頭子頓時來了精神,再度翻看記錄,說道:「現在一共是欠款2??d元,如果手頭不是很拮据,最好能交50萬。」

    「這個沒有問題,那好,既然已經搞清楚狀況,我就先回去,一兩天就過來把醫療費補上。」

    「呃,你不是現在交麼?」老院長疑惑的問道。

    「我還要和當事人朱仝說一下,商量一些應該履行的問題…」

    老院長明白了,點了點頭,笑道:「年輕人辦事細心謹慎,很不錯,你先走吧,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咨詢。」

    老院長心裡面暗罵著,這廝也太能耽誤時間了,剛剛吃的一顆藥,現在藥勁正猛呢……

    瞭解到自己想要瞭解的情況,蘇圖心情大好,與眼線一道離開了醫院,回到住處,躺在旅館中並不柔軟的單人床上,心裡面在算計著,該怎麼樣才能把朱仝帶進自己的套子裡。

    聯盟勢力的分堂之中,已經不是原來消消停停的情況,從長沙撤過來的兄弟,將分堂堵得嚴嚴實實,至少,以前有大量空房間的分堂,已經被全部佔據,朱仝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局面,上面說要防禦,自己就拉大旗築防線,其他的事情,他還真的沒有心思打理,醫院的欠款讓他覺得頭疼無比。

    「畜生啊,你怎麼會這麼想…」朱仝給自己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前一刻,他想著,自己是在找不到錢,乾脆放棄了…

    三十萬,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了,在幫會財務處已經借了兩次錢,每一次都是熱臉貼上冷屁股,興許是自己近年來並沒有什麼建樹和功勞的緣故,自己的人氣也在急劇下降。

    「,真的要逼著老子去搶劫?」朱仝狠狠的拍了把桌子,站起身,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

    敲門聲,讓煩躁中的朱仝慢慢冷靜下來,他叫了一聲,房門推開,進來的,是自己的心腹,這個今年才二十四歲的小伙子,跟著自己五年了,很瞭解自己,也主動給自己奉上僅有的資金,雖然不多,但是也算解了燃眉之急,朱仝很看重他。

    「朱哥,別總是憋在房間裡面,今晚上,兄弟帶你去場子裡面喝兩杯,有什麼心煩的事情,慢慢在解決嘛。」

    呼朱仝深吸口氣,長長的吐了出來,「是啊,有什麼心煩的事情,心急也沒有用,該來的還是要來,得,今晚上我們去喝一杯。」

    瞥見房間床邊上躺在地上的二鍋頭空瓶,李華咧了咧嘴,連連點頭,轉身退出房間。

    酒吧,是酒吧街裡面最為熱鬧的所在,裝飾是最好的,場子也是最大的,就連裡面的小姐也是最最漂亮和風(和諧)騷的,沒有一般的小姐那樣的濃妝,天生麗質,讓這些青年的小姐很是收到歡迎,每天晚上,都會有大把大把的公子哥和某些領導來這裡送錢,這是聯盟勢力在武漢的場子裡面最為盈利的場子。

    晚上九點,早已經爆滿,熱鬧到爆棚的場面讓人歎為觀止,大舞池裡面已經不能容納這些個燒錢買醉的公子哥和二世祖,一個個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瘋狂的隨著重金屬音樂扭動著,這些噪音,也是朱仝覺得心煩的最大原因。

    在圓形舞池正面上方,是一排緊靠著舞池的雅座,朱仝與自己的小兄弟佔了一張桌子,這個在武漢勢力裡面當仁不讓的老大,倒也沒有那種盛氣凌人的王八之氣,找到這個雅座,還是詢問了侍者好久,確認現在沒有人,才會坐下來,事實上,哪裡會沒有人,只是,在這之前,李華給侍者打了招呼而已。

    一瓶陳年的葡萄酒,加上兩個果盤和一些點心,這都是李華讓手下準備的,朱仝很少來場子裡面混吃混喝,兄弟們對他都是大為讚賞,也有人背地裡說他是傻,有這樣的便利條件,不會給自己的腰包裡面多填一些銀子。

    九點半的時候,蘇圖和一名眼線走進了酒吧,兩人是踩點過來的,一路上都在監視著朱仝的動向,在車上等了一會,才進來找人。

    費了不小的勁,才在雅座的位置瞧見朱仝,蘇圖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有什麼空位置,在距離朱仝最近的一張桌子上面坐著兩名打扮時尚的小青年,叼著煙,隨著音樂的節奏在椅子上扭動著。

    蘇圖走到兩個青年的桌子旁邊站定,見兩人絲毫沒有反應,視而不見,他微微彎下腰,將身體靠在桌子上,大大聲說道:「哥們,商量件事?」

    「走走走,爺不是,不要噁心我。」一名小青年狠狠地瞪了一眼蘇圖,蘇圖也沒有生氣上火,反而嘴角翹起,繼續說道:「你們把這張桌子讓給我,我給你們賠償損失,怎麼樣?」

    賠償損失,聽見蘇圖這句話,兩人頓時來了興趣,原本,酒吧裡面的雅座就要多收幾張老人頭,現在也玩的差不多了,來了這麼個充大頭的傢伙,不狠狠敲一筆,對不起黨和人民啊。

    青年舉目四望,笑了,原來,現在連一張空桌子都沒有啊,正要開口談價錢,只聽一個虎頭虎腦的聲音斜刺裡傳了出來:「這個兄弟,來,我這裡的桌子讓給你…」

    說話的,是朱仝,這是在蘇圖意料之中的,朱仝的性格使然,加上兩張桌子毗鄰,蘇圖故意大聲說話,就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兩名青年連同蘇圖一併扭頭看了過來,兩個小青年是這裡的常客了,自然人的朱仝,知道他是這一片的主人,沒敢開口,嘿嘿乾笑著沖朱仝點頭。

    「老哥,那我可不客氣了」蘇圖笑著走了過去,朱仝已經站起身,蘇圖搶了一步走到朱仝身前,一把按住朱仝的肩膀,笑道:「老哥,就衝你這個豪爽,兄弟請你喝一杯。」

    朱仝連連擺手,他剛喝了兩杯,雖然還沒有醉意,但是,接受一個陌生人的邀請,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沒有經歷過。

    「老哥,你太看不起人啊,不就喝杯酒麼,至於這麼墨跡?大老爺們豪爽一點。」

    「喲,兄弟,你是東北人?」朱仝來了興趣,聽出蘇圖的口音,雖然不是很純的東北味,但是,都在天南地北的跑,就是地地道道的東北人,也會被各種方言同化了。

    蘇圖佯裝著很是驚訝的長大了嘴巴,豪爽的笑了起來,開口道:「難道老哥你也是東北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下子就把氣氛炒了起來,朱仝也就不再客套,應邀坐了下來,連同李華和毒狼組的眼線,四個人湊了一張桌子。

    三瓶經典年份紅酒,這樣的手筆,讓朱仝驚詫不已,這三瓶酒最少的一瓶也有66666元,三瓶酒加起來,超過了二十萬,酒吧裡面倒是可以刷卡消費,不過,他也為蘇圖的大手筆而感到吃驚,這個看樣子還不到三十歲的小伙子,來酒吧熱鬧熱鬧就能折騰幾十萬,絕非普通的上班族,要麼是二世祖,要麼就是什麼富婆包養的小白臉啊,顯然,蘇圖的樣子絕不能成為被包養的對象。

    「老哥,在武漢,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海量的老鄉,兄弟最近也是手頭有料,弄了一大筆錢,要不是這樣,也沒有機會結識你這麼爽快的人…」

    「兄弟,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是做什麼生意的?」

    朱仝很是好奇,做什麼能夠這麼來錢,加上自己並不認識這張天地盟老大的臉孔,頓時就被他吊足了胃口。

    蘇圖揮了揮手,笑道:「也沒什麼,和朋友折騰點買賣,最近是掙錢的大好時機,走一趟可以弄到三百來萬而已…」

    三百來萬啊,朱仝在心底驚呼,這麼多錢,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現在,就是要讓他拿出三萬,也萬萬辦不到啊。

    「兄弟,要是不方便透漏,我就不問了,我雖然不是什麼生意人,也知道打聽別人的事情不合適,你就當老哥我沒有問過就行,一笑了之。」朱仝豪爽的舉起酒杯乾了一杯。

    「哈哈哈,哪裡有什麼秘密,不過,說起來,也有風險,這方面的生意,老哥肯定接觸過。」

    「哦…」朱仝挑了挑眉毛,挖心掏肺的想著到底是什麼掙錢的買賣,自己接觸過,笑話人啦,自己要是能接觸到這麼來錢的買賣,就不用借酒消愁了。

    蘇圖把腦袋湊到朱仝的耳朵旁邊耳語了一陣子,朱仝的嘴巴慢慢張開,眼睛也睜大了,等到蘇圖說完,他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指著蘇圖,說道:「你……」

    「噓…」蘇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連忙四處觀望,轉回頭,沖朱仝眨了眨眼睛,攤手笑道:「就是這樣,我只是負責跑腿,一兩天的功夫,弄個幾十萬而已。」

    朱仝沉思著,剛才蘇圖說的買賣,他確實接觸過啊,這間酒吧裡面就有的是那些玩意,他心裡在想著,跑一趟就有幾十萬,自己是不是也問問還需不需要人,自己也跑上兩趟,把目前的困難情況緩解一下?

    「怎麼,老哥,你也想幹這個、?」蘇圖見朱仝在沉思,便開口詢問,蘇圖心知肚明,朱仝絕對經不起這個誘惑,不出意外,只要他稍稍讓自己一貫堅持的原則放鬆那麼一點點,他就會完全上鉤了。

    良久,朱仝終於抬起頭,問道:「還要不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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