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百二十七章不祥的預兆 文 / 淺藍
. 第二百二十七章不祥的預兆
聯盟勢力的場子裡面有銷售各種加工之後的毒品,小劑量的興奮類藥品居多,朱仝素來對這些麻醉人神經的藥物有點嗤之以鼻,以他的性格,是不願意讓自己在這上面過多研究的,也就是總部銷售,他置之不理,甚至,連自己的場子裡面每天能銷售多少,他都一概不知,也不過問,但是,他很清楚,這小玩意很是掙錢,每天,場子裡面的收入,自從有了這些東西的出現之後,直線上升,利潤翻了好幾倍,而且還在不斷的攀升。
與李蘇圖(蘇圖編造的名字)想聊之後,得知他是在給中間商運送毒品,這種工作,是極為危險的,每年在這條路上挨槍子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但是,暴利還是吸引著眾多人前仆後繼。
在酒吧裡面和李蘇圖聊了兩個小時,這是自己戒酒之後第二次喝醉,被李華送回據點,洗了個涼水澡,讓自己清醒過來,躺在床上思考著,是不是自己也跑兩趟,自己本就是混黑道的人,也是過著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倒也不懼怕什麼,主要是,這種買賣,有違自己一貫遵從的原則…
「去你的原則,去你的,去你的…」良久,朱仝幾乎是咆哮出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走的路,會被自己近乎呆板的思想完全禁錮。
電話裡面有蘇圖留下的號碼,兩人告辭分開之後,蘇圖交代過,讓朱仝考慮清楚,這個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旦有什麼麻煩,想出來,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朱仝自然心知肚明,以自己現在在幫會之中的人氣,恐怕這個堂主的位置都快要不保了,若不是兩個幫會之間出現問題,恐怕自己早已經光榮下崗,淪為一個普通的炮灰?
形勢所迫,朱仝幾乎沒有什麼考慮的餘地,張艷在醫院的治療,還需要大把的票子,自己昧不下良心棄之不顧,想了良久,才長長歎了口氣,撥通了蘇圖的電話。
這是蘇圖意料之中的,將朱仝帶入自己的圈套之中,讓其在第一次順利的過關之後,還會有第二次,時間是關鍵,既然,聯盟勢力現在不願意與己方的人馬正面抗衡,將人手回縮,自己也就沒有必要硬碰硬來個魚死網破,用一些手段,讓硬碰硬的局面扭轉,那才是智者應該做的事情!
追蹤,金錢的誘惑,讓自己的原則佔據了下風,朱仝撥通了蘇圖的號碼。
「叫上我…」
雲南,這裡是天地盟的地盤,朱仝很清楚這一點,在與蘇圖電話詳談之後,蘇圖告知,此次負責運輸貨物,一共有兩個地方,自己正好人手不夠,而且兩個地方不是一條路線,讓朱仝再聯繫一個信得過的人一同前往指定地點。
朱仝很自然的叫上了李華,目前,最能夠讓他放心的,也就只有這個兄弟了。
天有點陰沉,不算冷,從火車上下來,朱仝就在抱怨著,自己應該找一輛車駕車過來,那樣,會省去很多麻煩,但是,他又不好開口借車,在一些細節上,經過蘇圖的交代之後,覺得火車或是長途客車也是一個不錯的途徑。
朱仝手裡面有一張蘇圖交給他的紙條,上面記著聯繫地址,暗號,以及對方的姓名和具體身份,事無遺漏。
出了火車站,兩人早已經是飢腸轆轆,隨便找了一家車站飯店吃了一頓飯,結賬的時候還被宰了一張老人頭,朱仝那個冤啊,不過也沒有什麼脾氣,這不是自己的地盤,生怕鬧事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李華罵罵咧咧的嚇唬了飯店的老闆幾句之後,兩人便離開了車站。
乘坐一輛前往雲南某處接近邊境的長途班車,一路上顛簸,經過了難熬的四個半小時,才在一處四野茫茫,鳥不下蛋的地方下了車,剛下車的時候,朱仝還詢問了十司機,確認了自己的地址,司機點頭不已。
在一條彎曲的盤山路兩旁,一面是山,一面是河,落差五六百米,青蔥的樹木和清新的自然環境倒是讓人心曠神怡,但是,這鬼地方放眼看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不得不讓朱仝皺眉不已!
在自己下車的位置,路邊上立著一塊早已經被風雨蹂躪得面目全非的站牌,木質的,上面隱約可見紅色油漆刷出來的字跡。
「要繞過這座山?」李華抬頭看著擋在面前的山峰,嚥了口口水。
「應該是了,紙條上面說交貨的地點在山背面的村子裡…」朱仝無奈的聳了聳肩,便開始尋找上山的小路。
那條僅僅容許一人通過的小路,從山腳下往上延伸,幾乎是直上直下,別提有多累人,兩人費了一個半小時,才到達山頂,有點恐高的李華張著大嘴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一屁股跌坐在地面山擦著冷汗。
舉目眺望,在山下,的確有一個村落,房子稀稀拉拉,沒有幾戶人家,朱仝不禁笑了,喃喃道:「現在,幹什麼掙錢都不容易啊,越是暴利的行當,越是生活條件艱苦,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想被抓都難啊。」
這一處不起眼的村落,在十年前興許還有人居住,現在,早已經般乾淨了,在這裡居住的,是金三角的人手,卡勒的手下有十來人,在這裡作為中轉,這個地方,除了環境不好之外,安全倒是最好的。
按照蘇圖提供的地址找到接頭人,報上暗號,金三角的兄弟才撤下了武裝,將兩人迎進那間已經快要散架的木房子裡面,金三角方面的兄弟倒也不囉嗦,知道朱仝此來的目的,其中一人,從裡端的房間裡面提出來一個黑色陳舊的包裹交給朱仝,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貨物都在這裡,錢已經付過了,出了這個門,出任何問題都是你的責任…」
朱仝也不是什麼榆木腦袋,知道驗貨,打開黑色包裹查看之後,確定對方沒有做什麼手腳,這才放了心,事實上,他倒也不怕僱主有什麼心眼,自己好歹也是一方霸主,要真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幹起來,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懼怕的。
很順利的拿到貨物,讓朱仝此來鬱鬱的心情好了大半,與李華一道,再度翻山離開村落,回到公路邊上等待著一天兩趟來回的長途班車。
回到昆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朱仝在車上就已經想好了,不能坐火車前去瀋陽,火車的檢查必要嚴格,果斷的選擇乘坐快速的長途大巴。
就是乘坐快速大巴,也不能在車站上車,同樣會遭到檢查,所以兩人在距離車站兩里地之外的公路上等著。
十一點,一輛從昆明開往河北秦皇島的大巴將兩人帶走…
這一趟運送很安全,沒有出任何紕漏,到達瀋陽之後找到僱主,檢查貨物之後,拿到了2的佣金25萬,兩人便匆匆折回武漢,瀋陽,那可是天地盟的地盤,自己就算是有膽子,也不敢在這地方過多逗留啊。
返回武漢的第二天便再度見到了聲稱剛剛完成任務的蘇圖,幾人第二次在酒吧裡面小聚,都沒有談論運送貨物的過程,朱仝對這些看起來並不是很樂意,兩瓶酒之後,朱仝才開始盤算,是不是應該繼續下去,現在,在醫院的欠款快要達到三十萬,這一趟的跑路費,拋出要分一半給李華之外,剩下的還遠遠不夠墊付,就算李華一度拒絕自己分給他的錢,但是朱仝還是覺得不能將李華的那一份據為己有,這是『原則問題。』
深蘊釣魚之道的人,都知道欲擒故縱,不能一下餵飽,要放長線釣大魚,蘇圖現在也不缺時間,所以,在朱仝詢問下一次什麼時候會有活兒的時候,蘇圖也沒有肯定回答,說是不確定,有活兒的話,自己會通知他,但是,要是貨物只有一趟,也就用不上他下手了。
朱仝顯得有點頹廢,原以為這買賣還能長期干下來,誰知道也是有一頓沒一頓,要將自己目前的窘境解決,要等到猴年馬月?
「朱哥,怎麼,你現在急需錢?」
蘇圖仰頭,豪爽的將滿滿一杯葡萄酒灌進了肚子裡,開口詢問一臉憂色的朱仝,心裡面在想著,沒成想朱仝還真是容易上鉤。
「啊…」朱仝被詢問聲從遙遠的思緒之中拉回現實,他長出了口氣,搖了搖頭,端起身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笑道:「錢嘛,誰都不嫌多。」
一旁的李華也是露出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也就只有他最清楚朱仝的情況,這個素來將朱仝視為自己親哥的小伙子,心裡面也在為他著急。
蘇圖看了看兩人,挑了挑眉毛,說道:「朱哥,把我當外人不是?有什麼難處,你儘管開口,多了沒有,幾十萬小弟我還是拿得出來,著急的話,你就先拿去急用,等做買賣掙了錢,你再還給我,怎麼樣?」
這年頭,這樣的好人不敢說沒有,但是,絕對不多了,至少,朱仝還沒有遇到這麼一個,能張嘴就把幾十萬的票子借給一個只見過兩次面,還完全不瞭解對方的人,應該是,蘇圖是個傻子,還是真的一股子精(和諧)蟲上腦的衝動?
「兄弟,這是個無底洞,我就不拉你下水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錢,我會自己解決。」朱仝也是個直腸子,不願意接受蘇圖的一番好意,不過,蘇圖在他的心目中,加深了不少的印象,至少讓他覺得,這個直爽的老鄉,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朱哥,我覺得…」
誒……朱仝揮手打斷了李華的話口,開口道:「兄弟,今天我就不陪著你了,早點回去,明天有點正事要辦,你在這好好玩…」站起身,朱仝似乎又想起什麼,俯下身,在蘇圖耳邊神神秘秘的說道:「兄弟,這裡的姑娘一個頂一個的好看,不過,老哥提醒你一一句,辦事的時候,還是要帶上那玩意…」
「華子,你走不走」朱仝又招呼了李華一聲,李華眼珠子轉了轉,笑道:「朱哥,今天高興,我想多玩一會,晚點再回去,那個…」
「你小子,自己悠著點,這幫小姐能讓你變成*人干…」
目送朱仝離開酒吧,蘇圖心中偷笑,留下來的李華,不用猜,也知道是為了給自己說朱仝的情況,像李華這種對朱仝忠心不二到可以赴死的兄弟,興許只要蘇圖願意加以援手,借點錢,他能把朱仝穿什麼顏色的內褲都抖落出來。
一語中的
不出所料,李華將朱仝的困境完全抖落出來,敘述的時候不免添油加醋極具煽情,蘇圖也很配合的表現出激動的神情,待到李華說完,蘇圖狠狠拍了把桌子,叫道:「,朱哥真是個性情中人,老子喜歡這樣的漢子,兄弟,別說了,這個忙我幫定了。」
二話不說,蘇圖起身便離開酒吧,時間不長,便拎著一個皮包折回來,將皮包扔在桌子上,喝了一杯酒,開口道:「兄弟,哥們我也不是喝多了做什麼傻事,老子天生就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朋友,這些錢,你拿回去給朱哥,告訴他先把困難解決掉,有什麼事情日後再說,我就不出面了,像你說的那樣,我要是親自出面,朱哥肯定會婉言拒絕。」
當李華將五十萬送到朱仝面前的時候,朱仝也只有望錢興歎,他這輩子還真沒走過什麼好運,交朋友裡面,大多也都是為了某些利益的酒肉朋友,在自己車禍以後,就基本上與這些朋友斷絕了來往,說是個宅男也不為過,除了每天例行公事似的,在幫會的場子裡面打點一切,自己基本上就不出門,更別提像往常一樣有一分錢就花一分錢。
有了蘇圖借給他的五十萬,很順利的將張艷的治療欠款補齊,還剩餘不少,連李華分到的一半佣金,也填進了醫院,總算可以暫時喘口氣,但是,朱仝還是照樣再為錢的事情著急,畢竟,蘇圖的錢是借給他的,隨時都有可能還給人家,更何況,朱仝本就是一個欠賬就渾身不自在的人。
蘇圖這一次離開,直到半月後,才再次來到酒吧,這半個月的時間之內,聯盟勢力和天地盟兩方都是按兵不動,都在做調整,聯盟勢力一方在積極防禦,將幾個重要的地方守住,而天地盟這是在這半個月之內,將聯盟勢力撤走之後的場子和底盤一併接手,將聯盟勢力的勢力範圍壓縮到一個範圍之內,這樣的局面,就算是硬拚,聯盟勢力也完全撈不著什麼好果子吃,至多是能夠堪堪防禦,完全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隔了半個月回到武漢,蘇圖也是有意為之,知道了朱仝的性格,明白他肯定會對欠自己的錢而擔憂,也同樣在尋找生財之道。
朱仝每天都會在場子裡面巡視一圈,所以,自然而然在老地方見到了半月音訊全無的蘇圖,兩人一番寒暄,朱仝更是充大頭,自己點了兩瓶價格不菲的年份好酒招待蘇圖,可是,被蘇圖拒絕了。
「朱哥,今兒,咱們就不在這裡喝酒了,要不,咱們換個地方,找個烤羊肉串的飯店喝上兩杯?」
「這個提議我喜歡,經濟實惠還對胃口,不過,老弟,你可宰不了老哥一刀嘍?」朱仝插葷打科,難得的露出開心的笑容。
小吃街,燒烤店眾多,找一家正中東北燒烤店,還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這是街尾一家佔地面積只有四十平米不到的小門臉,老闆是夫妻兩人,地道的東北人,那一口親切的東北話,讓朱仝倍兒舒服,要了一張桌子,三人坐下來,點了一桌子的小菜和烤肉。
在吃飯的過程中,蘇圖告知朱仝,後天有一筆買賣,讓朱仝去同一個地方拿貨,僱主還是同一個人,這個好消息,讓喜笑顏開的朱仝更為來了精神,喝了不少酒,回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家的。
休息一天,養足了精神,第二次前往昆明取貨,這一次的行程,與上一次一樣,到達接貨地點之後,很順利的拿到貨,但是,在返程的時候,那輛長途班車竟然在半路上出了問題,一車人被撂在山裡面,司機和副手忙著修車,整整一個晚上,愣是沒把那輛破車修好。
朱仝隱隱覺得這是個不好的兆頭,一整夜都沒有合過眼,在外面的公路上來回溜躂。
破車直到第二天下午才來人維修修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從山裡面回到昆明,已經錯過了當天開往北方的長途大巴,無奈,兩人只好在昆明車站找了一個便宜的旅館住了下來,朱仝再度一夜無眠。
白天,沒有發往北方的車,朱仝試想過乘坐火車,但是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被抓起來也就算了,別拖累了李華和李蘇圖,這一包沉甸甸的貨物,自己就是死幾次也還不起啊。
著同樣是一個很難熬的白天,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趕上了開往北方的大客車,坐在位置上,朱仝才稍稍安心,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眼皮子一直跳個不停,讓他覺得,似乎要發生什麼事情?
這一路上,都有兩雙眼睛在緊緊地盯著兩人的動作,在大客車的後座上,兩個毒狼的兄弟輪換著睡覺休息,按照蘇圖的吩咐,這一趟,朱仝會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