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股海驚瀾 第29章：他要親自來接你 文 / 塞上寒風
第29章：他要親自來接你
龍飛沉默無言，鬆開柳怡然的手。柳怡然的話在他心頭回味著，是啊，五年了，婉瑩的音容笑貌沒有一天不印在他的心裡，作為集團公司的總經理和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什麼樣姿色的女人他沒見過！可是他只是玩，卻從來沒愛過，這些年，他應付女人，花多少錢都不心疼，卻從不浪費哪怕一丁點的感情。因為在他看來，那些女人和他在一起就是做交易，既然是交易，只有錢能解決問題。
龍飛的心思也發生了一絲動搖，柳怡然的話很尖銳，也真正的說到了他的心裡。他到底喜歡柳怡然什麼呢？他們萍水相逢，以前絲毫都不瞭解，仔細想想，還真是除了長得和婉瑩像以為，還真不知道喜歡她什麼？
這樣的念頭只是在腦子裡一閃，龍飛就又一把抓著柳怡然的手，堅定地說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真的喜歡你。你要相信我。」
柳怡然微微一笑，輕輕抽出手來，笑道：「龍先生，你先別著急，冷靜一下，過幾天，我們在慢慢談。」
龍飛一愣，柳怡然一句龍先生的稱呼，他聽起來很是彆扭，本來已經拉近的關係又分生了。他問道：「為什麼要過幾天，我早就想好了。」
「因為時間會慢慢地把真實的東西浮現出來，過幾天你就會冷靜下來，也許你的想法就會改變。退一步說，就算是你已經決定了，但我沒有一點準備，我也需要時間好好考慮。」
龍飛點了點頭，歎氣道：「我知道我有點太突然了，你好沒有接受我。我也不想逼你，你想好了告訴我。過幾天我打電話給你。」
兩個人默默無語，並肩站在上坡上，望著山下碧綠的菜地和遍野的墓碑，心潮起伏，這裡絕對不是個談情說愛的地方，但是這裡卻埋葬著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一段愛情的終點又是一點愛情的起點，這中間經歷了五年的時光。龍飛回頭看著許婉瑩墓碑前被風吹的搖曳生姿的百合花，眉宇間顯出少有的溫和。
柳怡然一直在觀察著龍飛，龍飛臉上的每一絲變化都逃不出她的眼睛，她越來越覺得自己是的決定是正確的，她必須找機會擺脫這段橫生枝節的愛情，而還不傷害龍飛，看起來也許這並不容易。
這年的中秋節在九月底，離十一國慶節很近，這天，監獄裡上午勞動，下午放半天假。犯人們都像征性地分到了幾塊月餅，手頭寬裕的人就又到監獄裡的倉買買了一些吃喝的東西，三三兩兩地找投脾氣的人過節去了。陸成在監獄的朋友本就不多，當初有龍叔在，和龍叔的幾個手下處的還不錯，但龍叔出獄後，他的跟班們也就都刑期滿了，跟著出去了，現在也只剩下蘑菇頭一個。算來蘑菇頭出獄的日子要比陸成晚幾個月，這樣一來陸成倒是不愁孤單了，有事沒事總找他閒聊上一會。
陸成是不會為錢發愁的，自從他和柳怡然確定了戀愛關係之後，每次柳怡然來探監都會給他留下不少的錢，好在監獄是個有錢也難花出去的地方，陸成不愁錢，發愁的是沒地方花。從車間出來，陸成拿出二百塊錢，扔給蘑菇頭，讓他去倉買或食堂，把錢都花了，買些過節的東西。不久，蘑菇頭抱著一大堆吃的回來，只是可惜監獄沒有買酒的，連啤酒也不買。兩個人只能以水當酒，胡亂吃喝起來。
龍叔在的時候，蘑菇頭本來就和陸成很熟，龍叔一走，他也自然和陸成更近乎了，這小子沒多少文化水平，江湖義氣倒是不少。看到陸成那次為了救龍叔，差點被金牙炳捅死，內心就對陸成佩服的不得了，江湖上不就是講究為朋友兩肋插刀嗎！人家陸成那才叫夠朋友。所以當龍叔出獄之後，捎信進來讓他多多關照陸成，別被人欺負的時候，他滿口答應，其實就是沒有龍叔的吩咐，他也會護著陸成的，交往時間長，他才感到陸成雖然有文化，有不出力就能賺錢本事，但就是沒架子，沒脾氣，肯幫人，不在乎花錢，這兩年來，他可沒少用陸成的錢，吃喝不算，貼補家用的錢，也有不少是陸成的。
兩個人邊聊邊吃，監獄的伙食可想而知，能有這個改善伙食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你爭我奪，好吃的風捲殘雲，一會就差不多了。
蘑菇頭抹了抹滿嘴的油膩，說道：「陸大哥，過了中秋節，沒幾天就是國慶了，過了國慶節，你就可以出去了，這三年的大牢也就算坐到頭了。來敬你一杯。祝你重獲自由。再世為人。」他舉起水杯，向陸成的水杯上一碰，然後仰頭大喝了一口。
陸成微微一笑，也跟著喝了一口，笑道：「多謝兄弟了。多謝你這麼長的時間關照，你的情義我會記住的。」
蘑菇頭笑著擺了擺手，說道：「陸大哥，你這道謝我接受一半。跟你說實話，一開始我幫著你，護著你，是沖的龍叔他老人家的面子。龍叔出去的時候，囑咐我關照你，別讓人欺負了，龍叔救過我的命，他讓我幹什麼那沒的說。後來，咱們交往的多了，我才發現你真是個不錯的人，講義氣，不小氣，沒架子，看得起我們這些在道上混的兄弟。所以後來的事，就和龍叔沒關係了。」
陸成一愣，詫異道：「是龍叔讓你關照我的？」
蘑菇頭一笑：「那可不是。那時你還在醫院裡不知死活呢。龍叔出去前，讓我關照你，但還不能把實情告訴你，說你是讀書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挑明了怕你抹不開臉。」
陸成暗想，龍叔出去一年多了，雖然有時也送進一些東西和錢，但總沒見到他的面。其實，他替龍叔挨的那一刀，多少有些巧合。他沒想到，金牙炳會那麼狠，一出手就動刀子，而且還竟往要命的地方招呼。陸成現在想起來那天的事來，還有點後怕，要是金牙炳的刀子再偏一點，自己的小命也就交待了，那不是太冤枉了嗎？
蘑菇頭說道：「昨天龍叔傳進信來說，你出獄的時候，他要親自來接你。
陸成連忙擺手，對蘑菇頭說道：「你趕快告訴龍叔，不用來了，他那麼大歲數，我可承受不起。」
蘑菇頭一樂，說道：「我跟了龍叔這麼多年，龍叔說的話，還沒有不算數過。要說你自己去說，我才不去說，白討挨罵。」
陸成知道說也沒用，也就不和他囉嗦了。
等兩個人吃喝完畢的時候，天已大黑，蘑菇頭和大夥一起看電視去了。偌大的監房前的空地上只留下陸成一個人。天上月朗星稀，皓潔如雪，一輪圓月掛於蒼穹之上，放射著清冷的銀輝。
陸成畢竟是個有文化的人，從本質上說，他也是個浪漫的人。這樣的夜晚，他是不可能安下心來去看電視的。過往的思緒翻湧波瀾，也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屈指算來，離出獄的日子只不過二十多天，一想到即將走出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心裡倒是頗多感慨。三年的時間，就這麼在眨眼之間就過去了，原以為漫漫無期的鐵窗生涯，沒想到就這麼輕飄飄的從眼前掠去了，快的讓人有點應接不暇，什麼日月如梭，白駒過隙也大概是這個感受吧。自己受到了罪有應得的懲罰，是不該有什麼可以抱怨的。想想那從高樓上一躍而下的吳世鵬和股民老鄧的悲慘結局，還有什麼可以不知足的呢？